第十卷 魔戒交響 第二十七章 諸神十二樂章(六) 文 / 區揚

    不久前。

    終年風雪漫天的迷霧山脈，一場屬於「非人」的戰鬥已然接近了尾聲。

    「放棄吧。」

    一個冰冷如霜的聲音響起，兩女一男所構成的包圍網中，是一個斷折雙翼的落難天使。她的雙手依然緊挽著銀白色的弓箭，只不過昔日威武異常的光弓，此時已萎縮至最基本的骨架，掙扎著發出微弱的閃光，無不昭示其主人的力量已消耗殆盡。

    持弓的手微微顫抖，但天使銘煙薇的眼神依然不屈！不屈地注視著正前方，毫不示弱地與身著破爛皮甲的男子那貪婪的眼神對視。

    雙生女神的胸膛微微起伏，巨碩的雙峰因地動而山搖，適才煙視媚行的女子不復嘲諷的神情，暗暗喘氣道：「『雜種』，真沒想到你不僅能以一敵三，還險些殺了狩獵之神——雖然他不過是一個廢物，好歹也是一個擁有半個神軀和半個神力的『神』……可惜，要不是你身上擁有神格，說不定有資格成為我們其中的一員。」

    心中微歎如果此時自己手中的是那把黑弓，至少也可以拉兩個墊背的，銘煙薇淡淡笑道：「廢話說那麼多，還不是在恢復你們那可笑的『神力』？沒有神格，你們這些『神』不過是空有『神軀』的傀儡罷了。」

    「住嘴！你個婊……」男子狩獵之神勃然大怒，彷彿被戳到了痛處。

    「你住嘴！」雙生女神中的妖媚滿月猛然打斷了男子的謾罵，又心平氣和道，「她說的沒錯。事實上，她比你和我們更接近『月神』或是『狩獵之神』。所以，狩獵之……不，在她面前，我們沒有資格自稱為神……亨特，你可以閉嘴了！」

    「你個婊……」似是被滿月女神的搶白激怒，被稱為「亨特」的男子暴跳如雷，剛要再一次說出那個對於女性來說絕對侮辱的詞語，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

    「你再敢多說一個字，我會和滿月一起把你的舌頭拔出來！」

    男子剛想要反駁，轉念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不再說話，只是在心裡嘀咕：「該死，明明才比我成神早了一點點……要不是太陽神看上了你們……哼，一個冷一個熱，把太陽神那個笨蛋哄得團團轉，實際上一點便宜也沒讓他佔到，憑空得了許多好處！」

    聽著周圍三神彷彿內訌的鬧劇，銘煙薇突然輕笑：「你們也沒必要做戲引得我放鬆警惕，沒有必死的決心，別想從我身上拿走任何東西！」

    三神面面相覷，同時在心中暗歎。

    事實上，能夠成就今天，這三……無論是神也好，還是人也好，都絕不是僥倖，平日裡膚淺的爭論，不過是一種自保的偽裝罷了。

    「既然如此……」雙生女神中的清冷新月剛說了半句話，異變陡生！

    不是來自於被圍困的折翼天使，而是……腳下的大雪山！

    深沉的地底轟鳴不斷響起，如同沉睡甦醒的怒龍在咆哮，幾乎在一瞬間，龐大的雪峰劇烈地顫動，彷彿有什麼噴薄欲出。

    場中三神像是想到了什麼，同時臉色一變，急急拔地而起；幾乎在同一時刻，只聽「轟」的一聲，熾熱的岩漿，頓時淹沒了折翼的天使！

    還有天使勝利的微笑。

    這一刻，半空中的三神，彷彿看到了在萬年之前，那寧死不屈的月之神祇。

    「轟轟轟」！

    沉寂千萬年的火山，一朝甦醒便向世人宣佈自己的存在。噴湧的岩漿流直衝數千米的高空，將終年冰寒的山脈上空加熱至沸騰，無數的積雪瞬間融化、昇華，蒸騰的水汽席捲向空中的三神，迫使其步步後退。

    終年陰雲密佈的天空，也被這一道氣流衝散了陰霾，皎白的月光灑向大地，使得月之雙女神精神一振。

    「放心，那把弓畢竟是神器，不會就此毀滅的。」滿月女神淡淡道，壓下了蠢蠢欲動的狩獵之神亨特。

    「可惜，如果她沒有神格，或許能夠成為夥伴。」名為新月的女神輕輕道，語氣中充滿了無盡的惋惜，「不過，屍骨無存未免太慘了些。」

    「沒辦法，畢竟我們還無法掌控『世界之力』，對於世界本身所有的權威，我們無法抵擋。」滿月苦笑道。

    亨特微偏過頭，臉色不耐煩地道：「哼，只要我……」

    下半句話還未說完，一道黑色的火焰猛然穿透了他的心臟！金色的神血不值錢一般，由胸腔汩汩而流。

    臨死之際，狩獵之神亨特驚恐地發現，不遠處噴發的火焰已經變成了令人心悸的黑色，還有，來自於火山最深處那股令其恐慌的力量。

    耳邊，響起一陣高亢的清鳴！

    沒有空閒對向下跌落的屍體升起諸如兔死狐悲的感慨，雙生的女神猛然抬頭，原本應該是月亮的方向，已經被一隻黑色的火鳥所取代，而在其上的則是……

    殘翼的天使！

    在雙生女神複雜的眼神注視下，一股股氤氳浩淼的氣息從高懸於天的月亮上散發而出，爭先恐後地進入得到了月神神格的天使體內，而適才還在噴發的火山卻也突然沉寂，彷彿地火的能量已得到了宣洩……不，是已經被那只火鳥盡數吸收！

    黑色的火鳥！

    不死的鳳凰！

    「黑鳳凰……」滿月半是呻吟道，「原來一直藏在這裡……新月……」

    「滿月……」

    雙生的女神互相對視一眼，同時升起絕望的情緒：實力大減的兩人，連逃跑的力量都不具備，對上初生的鳳凰，再加上正在恢復的「雜種」——月精靈與光天使的混血……

    極短的時間過後，天使一躍而起，向雙神俯衝而來！

    雙生女神慘笑，手挽手，等待黑暗的來臨。

    但是，銘煙薇所取的目標卻不是她們，而是……

    不多時，手提著狩獵之神的殘軀，銘煙薇飛上了天空，來到一名小女孩身邊。

    「鈴兒，拜託你了。」

    「嘻嘻，好的。」

    黑色的火鳳凰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名嬌小的女童。

    在雙生女神驚恐的眼神中，被稱作「鈴兒」的小女孩「啪」打了一個響指。

    黑色的火焰包裹住原屬於「亨特」的軀體，不知活了多少歲月的女神們知道，那火焰沒有絲毫的溫度，但卻有著致命的效果！

    那是破壞一切規則的火焰！或者說，藐視一切規則的火焰！

    漸漸地，那具殘破的神軀慢慢消失，只留下最純粹的一滴金色血液。

    感受著那純粹的本源神力，雙生的女神不由自主地嚥了一口口水——想當初，她們得知下一代的鳳凰會是黑色之時，之所以不惜一切代價圍攻「鳳」與「凰」以獲得那顆黑色的卵，其中一個原因就是這黑色的火焰可以煉化神軀！

    而現在……

    銘煙薇莊重地用自己的愛弓「阿爾忒彌斯·狩獵星辰」接住了那滴血。而在下一刻，銀色的光芒吞噬了金色的血液！

    再下一刻，銀色的月狀長弓已經恢復了原來的樣子，似乎與最初沒有什麼不同，但是，手握銀弓的銘煙薇腦海裡，卻湧過一絲絲信息流：

    阿爾忒彌斯·狩獵星辰，aa級傳說魔法類武器，月亮與狩獵之神阿爾忒彌斯的愛弓，對靈類生體傷害增幅100%，對惡魔類生體傷害增幅200%，對神性生體傷害增幅400%！

    「謝謝你了，鈴兒。」銘煙薇輕笑道，注視著眼前的小女孩，「不，或許應該說鳳凰血脈的傳承者，鳳凰神，雪莉·菲尼克斯冕下。」

    「不不，」被稱作鳳凰神的小女孩天真地搖了搖頭，指指自己的胸口道，「在這裡的，只有雪鈴兒；在這裡的，」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只是多了許多不屬於雪鈴兒的記憶而已，銘姐姐。」

    「呵，」銘煙薇輕笑，伸手撫摸著小女孩的小腦袋，絲毫不顧忌剛剛自己口中那個稱呼所代表的身份，道，「姐姐當然知道，要是你真不是雪鈴兒了，你的老師可會鬧翻天了。我只不過是在……」

    說著，銘煙薇轉過身，看向愈發絕望的雙子女神，微笑道：「給某些人提個醒而已。」

    黑暗鳳凰血統：aa級血統，評價100分。雙生鳳與凰之子，禁忌的血脈。適用絕大多數恐怖片。智力，精神力，神經反射速度增幅1000%，細胞活力、肌肉強度、免疫力增幅100%。火焰、黑暗屬性法術和技能效果增幅1000%，水屬、光屬法術和技能效果降低99%，無屬性效果不變，其他屬性法術技能效果均降低50%。火焰、黑暗屬性攻擊抵抗力max。擁有破除一切規則的火焰。

    另外，更重要的是，只要不是屍骨無存，均可在火焰中重生，但重生後會進入幼生期，並且損及部分記憶。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嘶啞著嗓子，語氣中充滿了不甘，滿月問道。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雙生的女神怎麼也想不通。明明不久的剛才，是己方大佔上風——雖然三打一贏了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更何況還是慘勝，但好歹也是勝利者。但是，僅僅只隔了數十秒，自己一方的萬年大敵突然出現，還與敵方連手了！

    面對雙生女神可憐兮兮的表情，銘煙薇嫣然一笑，很有氣勢地道：

    「鈴兒……」像極了一隻狐狸仰仗著虎大王的威風在撒潑，小嘴中清淡地吐出幾個字，「把她們變成姐姐的東西吧。」

    下一刻，無數黑色的火焰團團包圍住風姿絕代的雙生女神。

    「……很抱歉，我沒有向敵人解釋的習慣呢……」

    火焰過後，銘煙薇一左一右將兩滴金色的血液攥在了手心，笑吟吟道：

    「所以……」

    銘煙薇將神血吞進了肚子。

    「……變成我的一部分，你們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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