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魔戒交響 第十七章 鈴兒的試煉與玲的消失 文 / 區揚
【三章合一，萬字（大概）……嘛，別的不說了，挖了兩年的坑，開始填。】
雖然有了輪迴者的力量，但是無奈烏鴉的數量實在太多了，又完全受到薩魯曼的控制而不會「死戰不退」，最終還是有幾隻烏鴉逃脫而去。
「我們必須翻越卡爾蘭斯山脈！」「魔戒護衛隊」的智者甘道夫沉聲道，「向南的平原道路，肯定會受到薩魯曼的監視！」
看向東方的大雪山，劇情人物無不流露為難卻又無可奈何的神色，矮人金靂倒是欲言又止，卻也只能默認。
與其不同的是，通曉劇情的輪迴者知道翻越雪山並不是一個好主意，在影片中法力強大的白袍法師薩魯曼，會製造一起雪崩，導致隊伍最終不得不走最危險的第三條道路——摩瑞亞礦坑地道。
雖然明知甘道夫的建議並非最佳，但是……難道能告訴這些劇情人物？
不過，這些事情也無需普通輪迴者操心，三隊的領導團體都齊齊看向中洲戴眼鏡的黃種青年。楚軒眼鏡閃了閃，點頭道：「不錯。既然這樣，我們的隊伍就太過龐大了。所以，我們得分隊！選擇精銳翻越雪山，其他戰鬥力弱的，走南方的平原！」
對於楚軒的建議，中南北三隊隊長神色各異，不過都點頭贊同。見到這支遊俠團體也達成了共識，甘道夫等人也不由鬆了口氣：畢竟，五六十人的隊伍太過顯眼而臃腫了。
作為「中南北」三缺一……不，是三隊聯盟的盟主鄭吒略沉思一下，道：「那我們中洲就有我、楚軒、張傑、霸王四人留下，剩下的人以蕭宏律為首，帶領新人通過洛汗隘口！」
做決定時，一道心靈鎖鏈鏈接三隊隊長，楚軒提醒他們留下的人會進入礦坑，所以盡可能要選擇最頂尖的高手。
南炎洲隊的隊長尼奧斯吃著巧克力道：「我們隊就我和理查德留下，阿雅，你帶領剩下的人，注意聽從中洲的安排！」
聽到隊長兼男友的決定，阿雅遲疑道：「尼奧，你……要小心。」此時這位混血美少女流露出無比的擔憂、信任和……情意。
不管那一對情侶的依依惜別，北冰洲隊隊長剛尼爾也做了決定：包括自己在內，留下四名資深者，剩下的十三個新人由三名資深者照顧。
由此，地面行進的隊伍以蕭宏律為臨時隊長兼智者，向南而去；剩下的十名好手與劇情人物繼續前進。
宰相之子波多莫看著即將離去的隊伍充滿了猶豫：作為洛汗隘口方向堅定的贊成者，他當然願意離開，但是……
魔戒留下了，那幾個充滿奇異力量的遊俠們也留下了，而且……
天使的指點可是讓他們跟隨魔戒的持有者弗羅多！
夜。雲層之上……
自然還是雲霧。
「老師，那個楚軒安排行動時故意忽略了我們，是不是事先已經與老師溝通過呢？」突然，從外界淡淡可視的霧氣中，響起了女孩子的聲音。
九宮·迷霧！對外界扭曲一切光聲色。
**·隱匿！屏蔽一切精神力技能。
擁有一襲淡金色長髮的少女乖巧地跪坐在劍尖，碧藍的雙瞳直勾勾地看著「同齡」的老師，充滿了慕濡與信賴。
在背後天使的羽翼下，一直維持「超級劍修人」狀態——與紫郢劍心通明——的少年嘴角勾起一絲略顯陰暗的燦爛笑容，專注地看著懷中少女的童顏，以及在自己魔掌下形態變換不定的巨|乳。
由於高科技道具盡數被限，櫻空不得不暫時放棄掌上電腦，重新拿起書本。現在她看的是漫畫——《七龍珠》，看到某個「野猴子」一直保持著「超級賽亞人」的狀態，終於明白區揚為什麼不惜能量每時每刻的大量流失也要一直保持著「劍心通明」模式，與紫郢合二為一。
雪鈴兒的提問過去了數十秒，區揚這個不稱職的老師的聲音才悠然響起：「我們的任務……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說穿了，無外乎『隨機應變』四個字罷了。」
「拋開迷惑敵人的因素不談，當前以『中南之盟』為核心的聯盟，我們四人都具有高速高效作戰的能力。因此，無論跟隨地面組還是翻山組，把我們放在任何一個位置都是浪費；與其如此，還不如給我們最大限度的自由度……」
這時，一直默然不語的銘煙薇突然開口，露出嫵媚的笑容——可惜送給了少年的後腦勺——道：「你的老師不好意思自誇——中洲智者最喜歡玩的就是智力互相競爭的遊戲。為了鍛煉第二智者蕭宏律，楚軒總會藏著掖著，害的你老師這個『第三智者』也不得不陪他們玩智力遊戲。」
「智力遊戲……」雪鈴兒眼神一片白茫，喃喃道，「借用老師的思維——就是彼此獨立思考，同時在一張棋盤上佈局，要求是後手必須符合先手的思路？說白了，有點像『故事接龍』的模式，對吧？」
故事接龍，兩個人以上進行的一種遊戲方式——在事先沒有溝通的前提下，依次發言，共同構築一個完整的故事。每個人都可以自圓其說；但在理想狀態下，整個故事的線索必須連貫有效；從具體操作來說：第二個人的開頭必須延續第一個人的結尾，不能有邏輯上的斷裂。以此類推。
區揚漫不經心地點點頭，以示讚許，眼中手中塞滿了趙櫻空的一部分；天使伸出修長的雙臂纏住少年的脖子，尖尖的瓜子臉搭在他的肩頭，語氣中充滿了莫名的情緒：「鈴兒開三階時也是模仿你的思維呢，弟。」
很久以前，銘煙薇開啟三階基因鎖時，也是借用了區揚的思考模式。
聽到銘煙薇這麼說，區揚的眼神終於從櫻空身上離開，抬頭看著視己為師的少女，笑了笑，淡然道：「老師的思考方式沒什麼好模擬的。」彷彿是自謙又是自嘲的語氣過後，又道，「不過，既然鈴兒提問了，老師當然要回答。雖然楚軒無法明瞭趙綴空的思維方式，但無疑已經看穿他接下來的行動——或者應該說，一直以來的行動模式……」
彷彿不經意的一個停頓，使得三位女子的好奇心都被勾起，尤其是趙櫻空，翻動書頁的小手有了微不可查的一個凝滯。
「殺。」少年淡淡吐出這個意味著最終暴力的字眼兒，卻不帶半分煙火氣，「在這個主神空間，趙綴空的行動模式就是殺盡一切可殺之人，甚至可殺之『物』！獲取支線的唯一手段是改變劇情，消滅一個劇情人物又是改變劇情的最快手段。」
「而且，以『力』破盡一切主神、敵對團隊的局勢，也包括己方新人和資深者的不安定因素！有了負積分？那麼只需要再去殺能夠變回正積分的人！而在這些人裡面，最好殺的，莫過於……」
「新人！」
三女恍然大悟，雪鈴兒忍不住問道：「老師，您的意思是……那個楚軒故意分隊，目的之一是為了用三隊新人引出趙綴……引出東美洲隊長？」
「鈴兒，」趙櫻空冰山一般的面容突然融化，語氣略顯溫柔、更多的卻是冷然，道，「趙綴空就是他的名字，不用代稱。」
雪鈴兒聞言吐了吐小舌頭，可愛地撒嬌道：「鈴兒知道啦，師娘！」
趙綴空是趙櫻空的兄長，因此，雖然雪鈴兒不喜歡、甚至是厭惡這個殺人狂，但當人學生的，還是要給「師娘舅」幾分面子，卻沒想到被師娘一語戳穿。
「咦？智力遊戲？老師你又提到了趙綴空？」剛剛還是滿面嬌憨的雪鈴兒突然像是想到什麼，拍手道，「原來如此！楚軒兵分兩路，目的並不是引出趙綴空，而是考驗蕭宏律！因為，無論是新人也好，趙綴空也好，對於目前的中洲隊都沒有實際上的助益和損害，只有蕭宏律這個第二智者的能力才是重點！」
「當然，楚軒他也不會任由中洲被東美洲隊拿走積分，這是因為他相信老師能夠意識到他的佈局，以『全場自由人』的身份暗中保護新人組！」
「從蕭宏律的角度考慮，他肯定意識到楚軒的用意，也明白有老師在暗中，但他絕不會甘心做一個陪襯，一定會想方設法帶領新人組偷偷前往目的地——不僅能夠避開趙綴空的追蹤，同時也要擺脫老師的保護！」
「最後考慮老師的想法——雖然無法明瞭您的具體做法，不過鈴兒相信，老師絕不會拘泥於目前的處境，而是放眼全局，確保最終的勝利！就像《星河》中一樣，事前誰也沒有想到會出現超級腦蟲，但老師卻一直從容淡定，將最後勝利的籌碼牢牢把握在，老師！」
分析過後，雪鈴兒充滿崇拜地看向區揚，期待他的誇獎。
「放眼……全局？」區揚啞然，趙櫻空與銘煙薇嘴角也溢出一絲笑容：誰不知道中洲三智者，就屬區揚的大局觀最弱？他所能做到的，只有「見招拆招」四字而已，最多確保自己所做的決定是當下最好的選擇罷了。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完美無缺的偶像。《星河》團戰，時年尚幼的雪鈴兒大部分時間都跟隨著區揚。從最終的戰果來看，雖然其有著種種「惡行」，但毫無疑問，在小女孩的眼中，最終奠定勝機的就是這個少年。
強大、睿智、從容、淡定……在《星河》之後的劇情中，雖然雪鈴兒的實力不斷增長，甚至如今達至基因鎖體系的精神力三階、《明心》體系的靈慧魄，但是，在她尚未成熟的心智中，區揚的形象不斷發酵，益發高大；以至於她這個做學生的以此為榜樣，通過模仿，不斷地向「心目中的偶像」靠近。
話又說回來，對於雪鈴兒如今的成長，中洲三人無不欣喜異常：不管區揚的實際水準如何，能夠憑借《星河》中短短三個月的相處、長達二十年的思念，就將「理想狀態下完美無缺的老師」模仿到如此地步，雪鈴兒真不愧「天才」之名。
面對學生一雙大眼中流露的崇拜、甚至「狂信」，區揚略顯自嘲地笑笑，歪歪腦袋略略思考一下，道：「既然這樣……鈴兒，給你一場試煉……」
「接下來，你獨自一人面對趙綴空！要求：在不被蕭宏律察覺的情況下，跟蹤他們；同時使用任何手段防禦趙綴空的暗殺！可以有人受傷，但是，不可以有人死亡！」
在趙櫻空與銘煙薇驚訝的神情中，區揚再一次發揚了「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精神，給出了極為困難、甚至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首先要在智者蕭宏律絕不配合的情況下追蹤，其次要面對**基因鎖四階中期的趙綴空，最後還必須保證「零死亡」！而且，聽區揚的意思，這個「零」並不分敵友，也就是說……
不得不說，區揚這個老師對待雪鈴兒這個學生，還真是「寄予厚望」。如此試煉方式，也真不怕「天才」就這麼被自己揠苗助長！
「面對趙綴空，可以毫無底線地出手，包括殺死他。」說這話的是趙櫻空，然後少女略有些嗔怪地瞪了區揚一眼，「你是太相信鈴兒的能力呢，還是太小瞧我兄長的本事？」
面對冰山解凍的風情，區揚立馬投降，改口道：「呃，也是。鈴兒，趙綴空可是你師娘同一等級的刺客，如果抱著留手的念頭，你是決計贏不了的。所以，老師允許你，面對趙綴空時，全力全開，絕不留情！」
「我明白了！」雪鈴兒一掃嬌憨的笑容，表情說不出的堅定。跪坐的金髮少女飄乎乎地凌空虛懸，雖然區揚的罡氣罩中，長髮卻無風自動，強大的魔力流充盈全身。「那麼，我出發了！」
「姐。」
目送雪鈴兒小小的身影穿出陣法的保護，消失於夜色的雲霧中，高空又響起了少年淡淡的聲音。
「嗯？」「臂抱弟脖萬事足「的銘煙薇偏了偏美麗的容顏，看向少年的側臉，發出意義不明的疑問。
彷彿察覺到這個姐姐不願意離開自己的情感，區揚略猶豫一下，道：「雖然很是虛無縹緲，但我有點不好的感覺。所以，勞煩姐姐你這個遊俠充當一下斥候的工作了。」
「哦，好吧。」銘煙薇撅撅嘴，放開了心愛的弟弟，攏了攏頭髮，長長的光翼輕輕拍動，美妙的聲音響起，「有什麼擔心的，說吧。所謂姐姐，不就是為弟弟妹妹掃平一切危險的存在嗎？」
「艾辛格，薩魯曼。」少年的目光眺向大雪山脈走向的南方，語氣有些迷濛，解釋道，「主神是最注重『勢均力敵』的傢伙。既然我們佔據了巨大的『力』，那麼，天神隊和他的盟友又會得到怎樣的『勢』？」
聞言的趙櫻空與銘煙薇臉色也不由動容：《星河》中，雖然中洲佔據了「絕對之力」，但依然戰戰兢兢步履維艱，無非是因為主神故意送給了南炎洲和森洲隊巨大的「勢」！
「勢」與「力」，這是團戰勝利最關鍵的兩個因素！而在主神的刻意操控下，在團戰伊始，每支團隊都是一桿天平，分放「勢」、「力」，以期演繹出一場精彩絕倫的爭鬥以供自己欣賞——如果主神也有「欣賞」這個概念的話。
「嘛……無非是《魔戒3》才會正式出現的黑暗君主索倫吧。」雖然是漫不經心的語氣，但銘煙薇的表情也變得嚴肅。
「或許吧。」區揚模稜兩可——身為穿越者的他，當然知道這的確是真的。但是，即便是索倫，面對沒有自己出現的中洲隊，也落得一個敗亡的下場。那麼，面對區揚所帶來的蝴蝶效應，《魔戒》的團戰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少年擔心的就是這個。
「那姐姐就辛苦一趟，去艾辛格看看吧！」身負熾天使、月精靈女王雙重身份的銘煙薇露出寵溺的笑容，摸了摸少年與少女的髮梢，拍拍光翼，升上了更高天空。
「姐，用月精靈形態盡量迴避戰鬥。萬不得已，只許戰鬥一次，而且血統全開！」區揚抬起頭，看著銘煙薇的雙眼，嚴肅道。
月精靈作為暗夜的寵兒，潛行隱蹤可謂天下無雙，女王更是如此；戰鬥一次而且必須血統全開，只是一個保險，畢竟，銘煙薇此去有可能面對黑暗君主索倫的力量。
「知道了。姐姐會把握好時間，所以，兩位請盡情享受這份獨處的時光吧！」留下俏皮而溫柔的話語，天使急速消失於天際。
區揚啞然：自從銘煙薇復活後，自己和櫻空還真沒有過獨處的時光。
被調侃的少女臉色微紅，低頭繼續看漫畫。
時光悄悄流逝，少年依然專注地欣賞少女的童顏、把玩少女的巨|乳，一如既往。
良久。
「有什麼話要說？」少女翻過最後一頁漫畫書，抬起雙眸，看向少年的眼睛，輕輕道。
滿腔的愛意促使區揚低頭吻了吻少女的櫻唇，呢喃道：「向你坦白。」
「哦？」櫻空略有些出乎意料，純淨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不解與好奇，「你還瞞著我什麼？」一個「還」字略略帶著一絲殺氣。「難道是移情別戀？不對，就你，怎麼也做不到喜新厭舊這麼高的水準。難道是又看上誰了？朱雯還是雪鈴兒？後者吧？」
就算區揚是花花公子也是很挑的，沒有相處基礎不會動心，思來想去也只有朱雯和雪鈴兒這兩個大美女了。而且，「師生戀」似乎更有品位一點？
放開已經背下來的漫畫，少女雙臂纏上了少年的脖子，溫柔道：「說吧。這麼愛你的我會大度地准許她入門的。」與此同時，少女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眼神深處又隱含著一絲戾氣。
區揚啞然。
雙手捧住少女的童顏，腦袋遞上少女光潔的額頭，區揚輕輕呢喃：「心有靈犀，一點通。」隨後，深吻上少女的櫻唇。
日月輪迴，時光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四片薄薄的唇瓣終於分開。
少女睜大的眼眸，眼神由震驚到迷濛，又由難以置信到釋然，最終轉化為無止無盡的愛意。
櫻空深偎在區揚懷中，微微喘氣，輕輕道：「原來，對於你來說，我只是一個小說中的人物啊……《無限》嗎？」
區揚沒有接話，只是愈發摟緊了懷中的人兒。
「無盡輪迴，三千重複……區玲……雙胞胎妹妹……」從趙櫻空的口中，不斷吐出她本不應該知道的名詞。
最終，趙櫻空摟緊了少年的脖子，望著他平凡而又不平凡的面容，輕輕道：「區揚，你比我更像一個小說中的人物。」語氣說不出的認真。
區揚苦笑。
即便沒有心靈鎖鏈，但這兩位相擁相守的少年少女彷彿變成了一個人，彼此的情感、記憶，無不流向對方，又帶回自身。
沒錯，適才，被區揚「不願意再對愛侶有所隱瞞的思緒」所左右，兩人間的「心有靈犀」終於補齊了最後一環，猛然爆發，區揚所擁有的記憶被盡數分享給了趙櫻空。
玲的存在與現狀，以及最不能訴之於口的穿越，還有那最恐怖的無盡輪迴！
看到區揚苦笑的樣子，冰山般的趙櫻空嫣然一笑——那是發自內心的微笑：「對一般人而言，『即便彼此相愛的人也應該有一份私人空間』才是正常吧？」
被少女天馬行空的話語感染，區揚回轉心情，語氣又變得灑脫而淡然，接口道：「我們又不是一般人，說是『變態』也不為過。所以，不要用正常人的思維了。總之，我倆之間，不再有任何秘密。當然，每個想法的具體內容還得用語言溝通。」
「嗯！」少女的笑容曇花一下，又恢復了冷然，「我的『心有靈犀』，絕對不輸給玲的『一心同體』！你和我可是精神上的意志統一，你和她是靈魂上的波動同步，難分高下！……那個死丫頭、戀兄狂！」櫻空忍不住彷彿詛咒一般嘀咕兩句。
區揚聞言，又一次苦笑：「我說櫻空，重點不在這裡吧……玲畢竟是我妹妹，也是你小姑子……而且如果沒有她的努力，我們也不可能有今天——即便是穿越，我這個普通人也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與你這個天才走到一起。可以說，她是我們的媒人呢。」
「三千年啊……」想到這個數字，即便是冷淡自若的趙櫻空也不得不動容：實在無法想像，那個素未謀面的小姑子如何忍受這三千年一百二十四世的輪迴！
「我想見見她。」趙櫻空突然道，「去你那個神秘的精神空間，擁有心有靈犀的我們，應該可以做到吧？哦，對了，從你記憶得知，現在能做到也見不到她。」
區揚點頭又搖頭道：「精神連通的我們的確可以做到，但問題是……為了突破心魔，玲已經封閉了精神空間。別說進去了，連我都無法與之溝通了……」
當然，一切由玲發起的精神力技能，也都無法使用，那種通天徹地的全知全能感也不復存在。此後，區揚只能憑借自身的劍修與半調子精神力技能生存掙扎——在這個充滿了無盡可能的空間中。
「閉關……」櫻空沉吟道，「為了渡過心魔？雖然從你的記憶中得知了《猛鬼街》的恐怖之處，但無論如何也沒有實感呢……即便是玲或者蕊空這兩大精神力者，如果沒有渡過心魔，也會有危險？」
「是啊。只要無法脫離『人』的範疇，在精神層面都是脆弱的。除非是神，否則無不在夢境的支配下——這就是弗萊迪的『絕對領域』！」區揚莫名而歎，同時回憶起與玲的對話。
銘煙薇走後，有意無意製造出兩人獨處時空的區揚開口，對象是心中的存在：
「玲，我不想再對櫻空隱瞞了。」
沒有立即回答，玲彷彿在思考兄長意指為何。
「是呢，既然趙蕊空也在保護著趙櫻空的思想不被主神所侵擾，那麼對櫻空坦白我和哥哥的秘密也不是不可以的。」玲贊成道。
「那好，找個時機就跟她坦白。」區揚道，雖然語氣並無變化，但說不出的釋然——畢竟，情侶之間的最高境界無外乎「心心相印」，卻因為自己一直隱藏甚至篡改著來歷的秘密而無法坦然面對，區揚一直覺得虧欠了少女的全心全意毫無保留。
「對了，哥哥，一直沒找到機會跟你說，」正陷於莫名思緒中的區揚聽到妹妹說道，「玲可能要暫別一段時間。」
「哦，為什麼？」一心同體的兩人無法掩飾彼此表層思想，最直接的想法脫「口」而出。
「因為下下部劇情——《猛鬼街》！」區玲憤恨道，「上一次輪迴，弗萊迪突破了哥哥的保護，直接入侵到玲的領域。如果不是哥哥及時突破『聖人無情』，後果不堪設想，說不定那一次的輪迴就此終結！這次經歷使玲明白，不過心魔，即便玲達到了《明心》天之頂點，也不過是鏡花水月，隨時可以被敵人利用！」
少年聞言心中一凜，瞬間推理能力開始運轉：以前玲曾經說過，上一次也就是第一百二十四次輪迴，兩兄妹走的「無限」旅程是歷次輪迴之最，一直到櫻空的心魔夢境方才停止——聖人無情的自己會失敗，其原因無非是因為已經忘情絕愛的「區揚」是不會得到趙氏姐妹的青睞，而那裡是櫻空的「絕對領域」，櫻空靈魂中又隱藏著趙蕊空這個超級boss，會失敗也屬正常。
同時，少年心知玲說這話也是在又一次提醒自己心魔的威脅：誠然，目前處於渡劫前期的區揚足以傲視現有輪迴者，但是仍遠遠不夠，不過是與鄭吒等四階的輪迴者處於同一個層級，任何一人突破心魔，都足以反超修真者的優勢！
玲又幽幽道：「一百二十三重……現在是一百二十四重人格，如果一齊出現，足以毀滅玲的意志，連帶摧毀哥哥的思維。這次又沒有了哥哥聖人無情的壓制，那就只能靠小廿四來強行抹殺！哥哥不想這樣，玲也同樣不願意讓任何一個『玲』消失。既然哥哥還衝不破心中的坎，無法使用最佳的辦法，那玲只好強行融合了。」
強行融合？
玲曾經提過，解決超多重人格成功率最高的辦法是「不再有血緣關係」的兩兄妹之間的禁忌之戀，借用「純粹之愛」來融合；但是，區揚始終在迴避這件事情。可是……
現在玲又要使用不知道具體為何的「強行」，區揚真是十分擔心。
「哥哥放心，」一心同體的雙胞胎永遠無法向對方隱瞞心思，玲看穿了兄長的擔憂，道，「就算不成功也不會有危險。嘛，不就是……不就是……」
雖然玲在支吾，但同樣無法隱瞞自己的心思：
「不就是百合嗎！豁出去了，反正是都是『自己』，跟自|慰也沒什麼區別了！」
百……百合？
區揚心中狠狠震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冒出一百二十四個玲在大亂（辟~）的場景。
「還不是因為你！哥哥大笨蛋！」
隨著最後一個字，區揚猛然覺得心中一空。
玲的存在，消失了？
玲依然不會放開屏蔽主神對自己的意識掃瞄。這簡直是一定的。
雖然在理智上心知肚明，但在情感上，區揚十分不是滋味，憎恨自己的逃避與無能：逃避玲對自己的感情，也沒有能力和辦法可以使用其它方式來拯救玲。
「自己這個哥哥，還真是不稱職啊……」
區揚在心中喟然長歎，但與以往不同的是，再沒有人在心中回應他，因為，玲已經「消失」了——某種程度上而言，是「消失」沒錯。
「……我是主神……」
「……我來找你聊天啦！……」
「……我不明白你面對隊友的方式，為什麼呢？……」
「……哥哥！終於見到你了！……」
「……終於等到這一天了！你的身體，我收下了！……」
……
「……哥哥，你的意志，就是玲的最高準則！……」
……
在區揚現有的記憶中，自從剛剛進入主神空間，就是這個少女陪伴自己，從「主神」到胞妹，由懷疑到堅信……一樁樁一件件，如同走馬觀花一般回放。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少年與玲已經積累了如此之多的深刻回憶，無法忘懷。
「區揚！」少年在心中對自己說，「玲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會後悔一輩子的！沒有玲的存在，這樣的輪迴你希望嗎！？」
都說人只有在失去之時才會感到後悔。現在的區揚真信了。
推而廣之，如果銘煙薇、雪鈴兒、甚至趙櫻空也消失了，那會……
「玲，我的妹妹，我的玲，什麼身份都好，永遠留在我的身邊吧……」
面對空曠無人的心靈世界，區揚吶喊著。
同時，益發珍惜眼前懷中的人兒——
趙櫻空，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區揚，絕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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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玲願意！」精神小屋中，無數個相同的聲線同時響起。
「我已經封閉了精神空間，你們的聲音無法傳達。所以，請不要做沒有意義的事情，姐姐們。」一個冰冷無情的聲音。
「唉，向櫻空坦白？哥哥，你可給玲出了一個大難題呢……害的小廿四出此下策，我們還不得不聽她的。」最常見的玲的語氣苦笑道。
「哥哥的意志，就是我們的最高準則！」一個膽小而怯懦的聲音，但最後四個字卻充滿了堅定。
「是呢……不過，小廿四，你給出的辦法的確可行？揚弟弟不會因此而看穿我們的《終結計劃》吧？」一個大姐姐口吻的語氣問道。
「依照小廿四的計算，即便依計行事，沒有與『聖人無情』並駕齊驅的『太上忘情』，哥哥能看穿《終結計劃》的可能性不到萬分之一。」冰冷無情的玲回答道。
「那好，我以『初之玲』的身份下達第一序列指令！」第一個玲、也就是最常和區揚說話的玲鄭重道，「由此開始，全員休眠，力量全部供給『零之玲』！第一個是我……」
隨後，玲的氣質一變，彷彿銘煙薇一樣充滿了姐姐的氣息。
「no.2，『長姊如母』。收到。」
……
「no.99，『膽小怯懦』。晚安，姐姐妹妹們。」
……
一個一個的玲的聲音不斷響起，又不斷沉寂。最終……
「no.124……」
「……聖人無情！留給『零之玲』最後一個忠告：恰似無情卻有情！」
「啪」。
隨著一百二十四個玲的聲音消失，玲的身體彷彿壞掉的布娃娃一樣癱倒在床上。
時間彷彿過了一萬年，玲伸了一個懶腰，如同剛剛睡醒一般揉了揉蓬鬆的眼睛。
「吾乃萬物之始，吾乃一切之終。這，就是我的真名。準備好迎接我的駕臨了嗎？區揚，趙櫻空，以及……」
「……冥冥中不知名的看客？」
「玲」半睜著迷濛的睡眼，抬頭看向天花板，目光卻彷彿穿透了那裡，落到某個不知名的存在。那目光似乎可以穿透一切時間與空間的存在，悠久而亙古。
「什麼？還是不知道我叫什麼？嘛，暫且稱呼我為『零』吧。」
瞬時，自稱為「零」的玲那副神秘的面紗，又一次被輕輕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