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異型生化 第二十五章 窮途末路男兒行天道不仁我為天 文 / 區揚
甩脫惡魔鄭吒後，區揚並非悶頭直衝，而是飛飛停停，一直吊著異形大軍。兩千多頭異形宛如急行軍一般，速度狂飆，而且橫衝直撞，根本不用躲避障礙物。
前言未提：寄居喪屍所產生的異形體，無論攻防速均比寄居人類所產生的強大數倍乃至十數倍；更不要說有的喪屍是爬行者，由此產生的即便是普通異形，也不比最早出現的進化體弱幾分。較之中洲在《異形4》中遇到的異形「大軍」，無論數量還是質量，飢餓不可同日而語；更不要說區揚還教給了它們如何分進合擊，楚軒教給了它們人類的詭譎狡詐。
如若僅僅是這樣倒也罷了，引著它們跑就是了。可關鍵是區揚還有意借此一劫，解開紫郢劍的桎梏；再加上玲的暗示，他已經決定要血拼掉這些由自己親手締造的軍隊——他隱隱有一種感覺，如果不能親自解決它們，他永遠也無法更上一層樓，紫郢劍的解封也遙遙無期。
危機，危險和機遇！置之死地，而後生！
在區揚的刻意放水下，他最終被堵在了數棟高樓之間——所謂的「四大天王」各領一軍，圍追堵截，最終形成包圍圈，四天王躲在外圍；隨後又有數百頭異形快速攀爬上高樓，同時數十頭生生擠入下水道中，如此——
上天！
區揚不由苦笑：如此地形，如此佈陣，正是自己設計出來教給異形對付惡魔隊的；沒想到三十年風水輪流轉，倒先用在了自己身上；而且四天王竟然不再身先士卒，想要擒賊先擒王都沒機會。怕是要經歷一番苦戰了，有可能……得交代一條小命。
不過區揚沒有什麼害怕的情緒，或者說，他根本不在意生死——並非是因為有了元嬰，就算沒有這第二條生命之前，他也不怕死。說不上來為什麼，好像對於他這個內心二十三外表十六歲的年輕人來說，生死只是家常便飯一般。
況且，他還有風神腿可以飛天，即便異形封鎖了天空，但在飛劍紫郢的開路下，「天羅地網」也不過是破網罷了。而在無所不在的神念感知下，地底偷襲也不過是笑話。哪怕是地面部隊，在凌波微步下，也仿若不存在。
最後的最後，他還有皇后在手！這可是一個絕佳的盾牌！
所以區揚第一時間召喚出了皇后，又將八卦爐收回體內。一邊暗中下令，一邊威嚴說道：「女皇在此！誰敢動手？」他也沒必要拽文，估計如果用「不敬」、「造次」之類的常用術語，太深奧了，異形聽不懂啊！
誰知道四大天王都不帶接話茬的，直接一揮手，讓兒郎們發起了衝鋒。
戰吧。區揚心頭歎息一聲，命令皇后保護他的後背，自己則專心面對左右前的敵人。甫一接手，區揚就感受到強大的壓力，普通拳腳根本沒用，異形的攻擊力就連自己那堅若精鋼的皮膚和堅韌無比的護體真氣都無法硬接了！總之一句話，紫郢劍不能離手，既要攻擊又要防禦，想要飛劍傷敵？那只能是自己也交代了。
也罷，反正好久沒有親手演練獨孤九劍了。一時間，紫光閃耀，劍氣縱橫，凌波微步，獨孤重生！區揚仿若殺人機器般，屠戮著這些巨大怪物們。身陷殺途，心卻一片冰心明鏡。
【辣手冰心，還不對嗎？總覺得欠缺了什麼……】
就在區揚玩耍般殺戮，其實是思索紫郢劍的解封之時，忽而感到腦後一陣勁風襲來！
【它們對皇后出手了！？不對……】
區揚矮身，迴旋，入目的卻是原本呆若木雞的皇后那變得猙獰的面孔，還有那長滿倒刺的舌頭擦頭而過！下一刻，他的左小腿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即便不用低頭區揚也清楚，自己失去了一隻腳，也就是說……
風神腿無法使用了！
而透過皇后巨大的身軀，區揚看到某一頭進化體巨大的手掌上，拿著一支不成比例的手槍，散發著幽幽黑光，照射在皇后龐大的身軀上！此時，再沒有普通異形攻擊，而是將皇后飛速抬回了異形陣中。而四大天王的聲音傳來：「恭迎女皇回歸！」
最終還是被楚軒算計了！不止如此……
在確認左腳已失的同時，區揚就知道逃生無望；做好了拚命的準備之餘，也慶幸自己已經修煉出元嬰。可當他剛剛一念至此，卻猛然發現……他感受不到元嬰的存在！
「你在找她嗎？區揚。」一個冰冷肅殺的聲音從心靈深處傳來。
「……玲？」隨後，他又感受到了元嬰，但是，那個模樣，卻分明是一個少女的形象，正是自己曾經見過的玲的樣子！區揚突然有了不好的感覺，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三千年，終於等到了！」玲冰冷地說道，「我的哥哥……不，不能叫哥哥了，我的鼎爐，待到你喪命，我就可以用這元嬰重塑屬於我的身體！我也就可以真正復活了！」
區揚真的木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那個失而復得的妹妹，竟然一直圖謀自己的元嬰！他已經沒工夫思索「三千年」的含義了，玲的一言一語急速翻閱，提取出了最關鍵的兩句話：「（我是你的妹妹）這個命運，三千年不變！」「置之死地（而後生）？」——玲這是騙其兄去死，她好取而代之？！
「你不再是我的妹妹了嗎？！」區揚在心中吼了出來，卻沒有得到絲毫回應。
悲從心中起，區揚第一次感到絕望這種情緒，彷彿他已經被世界所拋棄。身殘無所謂，陷入重圍不可怕，可是，被自己一直信任的親人欺騙甚至謀害，使得他瘋癲若狂！又沒有櫻空在身邊，天下之大，此心不安，何為吾鄉？——人類，終歸是群居生物。
群敵環伺，一位紫衣少年左腿單膝跪地，紫郢劍半插入水泥地中。一股英雄末路的悲情油然而生。但異形四大天王沒有絲毫得意或是憐憫的情緒，猛一揮手，命令手下圍攻這個曾經奴役它們的大仇人！區揚仿無所覺，任由敵人急速接近，如求速死。
就在利爪臨體一剎那，紫劍一閃，那頭異形被劈成了兩半；少年同時抬頭，雙目如血般赤紅！雙唇被咬出絲絲血痕，「血口大開」一字一頓：「男－兒－行！」
往日淡雅若仙的少年，此時身上卻充滿著一股瘋狂暴躁的氣息，引動身遭的氣流亂旋，吹動衣衫咧咧。身形未起，卻見圍攻的異形齊齊碎成數百塊！帶有腐蝕性的血液濺到區揚身上，溶化布料，最終深深陷入皮肉中！
「當暴戾！事與仁！兩不立！」唯一剩下的右腳微動，猛然衝向四天王方向！異形前赴後繼地阻擋在前，盡數被紫郢劍斬殺當場！往日透露著王道紫光的飛劍，慢慢變得鮮紅！
「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突見地皮滾動，一頭龐然大物破地而出，正阻在勢如破竹的區揚身前！少年身形一緩，那頭偷襲的異形也變成了碎塊。
「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犧牲沒有白費，有了這一阻隔，區揚又陷入了重重包圍之中。但見少年凜然不懼，長劍上下翻轉，腳下不便，卻一分一毫的挪動。
隨著區揚的步步緊逼，進化體簇擁著皇后緩步後退，任由普通異形上前送死，同時消耗這個恐怖殺神的體力。無數異形從天上地下撲向區揚，在帶來殺傷的同時被盡數斬落。
「睚眥即殺人，身比鴻毛輕！」此時的區揚理智全失，躲避、防禦和感知盡數放棄，換來的只是於世無匹的攻擊力，以傷換命！不多時，身上就出現諸多傷口，鮮血汩汩而流，又被腐蝕酸液流進傷口。
「又有雄與霸，殺人亂如麻！身佩削鐵劍，一怒即殺人！」區揚仿如血色殺神一般，面色猙獰；細長寶劍當做厚背大刀一般亂砍亂劈，大開大合。緩慢卻堅定不移地在洪流中移動。
「三步殺一人，心停手不停！」大失血之下，區揚的心跳早就到了微不可微的地步，全靠一股殺意維持身體機能的超負荷運轉。
「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當區揚最終「走到」四天王和皇后附近，已經再也支持不住，身形頹然墜地。
少年再不復一個人的形象！他的頭皮被削下一大塊，白骨露出！胸腹處也僅是血洞，雙目已瞎，左腿左臂業已完全消失！就連支持殘軀的右腿，也被扭成一個奇怪的形狀，如果不是還有真元強行維繫，早就無法行動——就這樣，他的右手還死死握住赤紅的飛劍！不，早就不是鮮紅色，已經慢慢變為一種令人心悸的黑色。
見到敵人如此慘狀，四天王親自出馬，瞬間圍住了少年。齊齊嘶吼一聲，雙爪舌頭尾巴十六「肢」齊出，攻向再無反抗能力的區揚！
時間仿若靜止。區揚的意識陷入昏迷之前，聽到一個遙遠的聲音：「區揚……求求你，殺了我……我不想，成為這樣的怪物……」
傳說臨死前能看到生前的記憶，這使得區揚想起了這個聲音：異形1的女主角！在異形4中被用作研究材料的皇后攜帶體！
【怪物嗎……】
生死關頭，少年即將泯滅的靈識閃過一絲明悟：天道不仁，講究的是一種絕對平衡；不應存在於世的事物，都會被天道所滅。
喪屍並非天生天養，乃是人類罪孽。這並非區揚的罪過，倒也罷了。異形是宇宙中的一個種族，倒也算天道所容。但是，區揚帶來的異形與喪屍「雜交」後，卻成了逆天行事之物。這可是少年實實在在的過失。在無限空間，或許不講究功德造化，但修真更多的是修心——如果區揚不能解決自己造下的罪過，必然會成為修行路上的心魔。
【好……】
少年突然如殭屍般沖天而起，浮在半空，黑劍……不，紫劍離手！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千化萬萬化千千萬，這一片天地內出現無數把小小的紫郢劍，密密麻麻地交織成一張，反包圍仍然存活的異形體！包括進化體和皇后！
「天道不仁，故我為天行道！萬劍訣！」
下一刻，紫光縱橫，這一片修羅場再沒有一頭完整異形的存在，盡數化為碎肉粉末。少年也從半空倒載而落，失去真元真氣保護的頭顱，宛如西瓜一般碎裂！
他再也聽不到那一聲：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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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有點bug，在本書中，《異形1》裡主角已經摧毀了女主角心臟上的異形體，按理說《異形4》根本就無法發生了，也沒有本章末的一出。所以呢，其實應該去改一下前文，特此聲明。
其實吧……如果是悲劇，這一章就可以結束了的說……不過想必會被大家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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