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死神之約 第八章 區小仙忽悠張傑 文 / 區揚

    回到私人空間，櫻空本以為要去看書或者鍛煉，誰知區揚拉著她的手，逕自走到沙發旁，讓她坐下，然後翻出來一直未曾用過的茶具，清洗後擺到桌子上：四隻竹製茶杯，一隻紫砂茶壺，其他如查漏等小物件；茶葉是碧螺春，水是天山雪。後兩者可是剛剛兌換的。

    顯而易見會有客人來，但櫻空也沒追問是誰，只是靜靜看著區揚彷彿家庭婦男一般忙活。不多會兒，傳來敲門聲，少女不用吩咐，自動起身開門。

    來者是張傑和他的妻子娜兒。

    見到茶几上擺放顯然剛擺好的茶具，娜兒錯愕萬分，張傑倒是毫不意外，拉著妻子的手，被貌似女主人的櫻空引領，坐到了沙發上。

    「櫻空，會不會煮茶？」區揚準備好一切，問站在自己身邊的少女，得到了肯定的答覆，「我煮水，其餘你來。」隨後兩人成九十度角坐在u字型沙發上，少年單手握住壺底，另一手加入雪水，運功加熱；少女專注地篩選茶葉，同時觀察茶壺內水面，時不時再添加一些雪水。

    水沸後櫻空又不斷指揮少年升降溫度，添加茶葉，一切動作有條不紊，快捷絕倫，卻不令人眼花繚亂；少年除了聽從少女的指揮，就是專注觀察她忙碌的樣子，心中一片平安喜樂。

    貌似被遺忘的那對已婚夫婦，只是靜靜看著如詩畫般的少年少女配合默契的樣子，私底下兩手緊緊相握，時不時對望一眼，表情溫馨無限。但娜兒的眼神深處還有著一絲惆悵，張傑只是手撫妻子的玉手，以示安慰。

    終於大功告成，櫻空拿起紫砂茶壺，先是將每個杯子淺淺倒了一層，然後拿起杯子，手腕翻轉間，又將那層茶水倒在旁邊一個小桶中；然後以一個無比優雅的姿勢，重新向四隻杯子中注入八成滿的茶水，放下茶壺。這時區揚一揮手，兩杯茶水飄起，穩穩飛向張傑夫婦面前。

    娜兒那杯，只是穩穩停在她的面前，抬手可拿；張傑那杯，卻緩慢但堅定不移地撞向他的胸口！

    張傑微微一笑，茶杯也立刻停留在他面前，水波不興，然後又斜斜飄向他的嘴唇；此時娜兒也一手持杯，一手托底，以一個專業的姿勢送到嘴邊。兩夫婦同時聞香，然後又齊齊抿下了第一口茶水。

    見到張傑的接杯方法，櫻空臉色瞬間一變——早已今非昔比的她，自然能看出，他身體內伸出一隻肉眼難見的無形之手，接下了茶杯，然後如同真手一般抬起送到嘴邊。最重要的是，那種無形之手，少女曾經見過：咒怨中的月池七長老！

    櫻空瞬間肌肉緊繃，卻被區揚拉著她的手，將她的身子拉起，坐在了他的懷裡。少女沒有反抗，也放鬆了身體，就這樣和少年同時拿起杯子，一起抿了一口。

    四聲細微的喉嚨吞嚥聲，然後三聲響起：

    「好茶。」這是區揚。

    「茶好，人更好。」這是張傑。

    「好一手中國古茶道：活色生香（註：瞎編的名字）！」這是張傑之妻，家事全能的古典美女娜兒。

    四人又同時放下茶杯，區揚猶如文人雅士般溫文開口：「區揚代舍妹，多謝賢伉儷誇獎。」櫻空面紅默許少年的「自作主張」——雖然咒怨中就是這樣，少年一直代少女做主，但這次可是在隊友面前。

    但少年緊接著的下一句話，就令她驚詫莫名。區揚言道：「初次光臨寒舍，不知有何見教，我們的隊長兼引導者大人？」

    瞬間，從張傑身上升起一股磅礡的氣勢，與兩人見識過的最厲害的對手——暴走之後的月池七長老相比，竟也毫不遜色；櫻空條件反射地緊繃起身體，卻被區揚輕輕摟住她的肩膀，頭枕在他的肩上。

    區揚也沒用什麼氣勢，就這樣宛如普通人一樣與張傑對視，嘴角揚起一絲弧度。不多時，張傑的精神力場收於無形。

    張傑也摟過妻子，溫柔的與之對視，輕歎一聲：「一言難盡……」

    接下來，張傑向區揚和櫻空解釋了自己的經歷，無非是原本精神力控制者的他在接受引導者融合時遭遇意外，成了不倫不類的存在；但主神還把他當做引導者對待，催促其挑選隊長，還不許他在團戰中用已經歸入引導者的力量的精神力幫助隊友，但卻把他的強化計入難度。

    另外，也講述了自己多次陷害詹嵐的原因——主神不允許有人拖累它看好的鄭吒——還有他的彷徨與反抗。

    囉囉嗦嗦講了一個多小時，大部分是自己的詳細經歷，言語中能夠深深體會到他的苦楚與對妻子的不捨。最後點明：主神已經下達了最後通牒，怕是下一次，他們就會遇到必滅的難度和任務，他也不得不在那時候，對鄭吒進行隊長考驗，躲避這一次恐怖片。

    一壺茶都被張傑喝下，故事也敘述完畢。

    「我不知道你是何時開始懷疑我的，楚軒又是怎麼回事。好像一切都被你算計了。」張傑苦笑。

    「我對你的提防，在我還是新人，剛剛甦醒的時候就開始了。」區揚悠悠說道，一手無意識地安撫櫻空的脊背。

    「哈哈，我思來想去，也只有那一次了。果然並非我的錯覺啊。」張傑爽朗一笑，彷彿放下了什麼心事。

    「剛到一個陌生地方，我自然要用看家本事探查四周，卻感到了你那恐怖的精神力量。還好，雖然我的精神力本事不怎麼樣，但偽裝水平一流，僥倖躲過了你的試探。」區揚自嘲一笑。

    「隨後，你偽裝得很好，我根本無法得到更多的資料，只能對你敬而遠之；但我又不甘心這種提心吊膽的感覺。雖然不敢主動招惹你，但是如果是旁敲側擊，還是能做到的。很幸運，第二場恐怖片，就來了楚軒這種人物。所以，我借用了一下他的智慧，找出了你的身份。」

    「我不需要跟他說任何事情，因為他也絕對會主動試探所有人。當著他的面，我給了零點t病毒再去找你，知道只有我有t病毒的你，一定會詢問零點，楚軒是否得到了；而楚軒，也會詢問零點，你是不是問過零點這個問題：楚軒他有沒有得到。就這一點，足以令楚軒想明白：區揚，在防備張傑。與我接觸不多的楚軒，自然會從你的身上下手進行絕對理性的推理，以求同時找出我們兩人異常的原因！」

    「楚軒沒有辜負我的期待，果然在進入咒怨的前一天，找到了我。一番分析之後，他指出，我們的隊伍，少了一個隊長，一個引導員，就是我們兩個；還說我們之間有矛盾，但他不知道原因。」

    「這就足夠了，因為我的行為，是模仿你，不著痕跡的化解團隊之間的糾紛。所以，在楚軒的推理基礎上，我獨自得到了最後的可能性：你，身兼二職。」

    三人驚詫莫名地看著他，櫻空還好，畢竟她對於楚軒沒有多大認知，但張傑可知道，那是一個多麼驚采絕艷的人物，如此還被這個少年利用了？

    「我沒有楚軒那麼厲害，」區揚戳破了張傑的想法，「我能夠成功算計到他，無非是因為我比他擁有更多的信息，至少他看不出來你潛藏的實力達到了不合理的程度。就這麼一點，造成了他思路的偏差，其餘的，我並沒有做太多。僅僅是一次不救而救，一支t病毒，本沒有太抱期望的微小投資，獲得了豐厚的回報。如此而已。」

    「好可怕的推理能力，好可怕的心機……」張傑喃喃自語。如果鄭吒是蟬，那張傑就是螳螂，楚軒是黃雀；最後，這個少年，是樹下的獵人！

    「我只有推理和反推理能力比較強一些，比不上楚軒的通才，甚至也比不過蕭宏律的佈局能力，不然也不會在神鬼中犯下虛度三天的錯誤。」少年深邃的目光看向櫻空的雙眸，悠然說道，「我唯一的優勢，僅僅是早於他們出現，擁有更多的信息而已。信息，恰恰是鬥智勝負的根本所在！」

    「你說的這麼明白，不怕我對付你？」張傑突然神色一鬆，笑吟吟地說。

    「你，其實是個好人。」不管如何先發一張好人卡，任誰都知道哪怕發難也不會帶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婆來啊。區揚輕鬆說道，「你，已經有了決定吧？犧牲自己，成全中洲。」

    「哦？何以見得？」張傑略略疑問——他之前並沒有說過，隊長考驗之後，他這個半隊長半引導者會消失。

    「呵，張傑，你的心思已經亂了。很簡單的道理，如果不是引導者會消失，你又為什麼遲遲不肯交出引導者力量呢？哪怕數次因為這股力量而瀕臨險境。以你對嫂子的愛來看，又不可能是貪戀力量以至於無法回來見她。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交出來，你就必然會消失，帶著嫂子一起。現在，在嫂子的開解下，你終於做出了決定：犧牲你們夫婦，成全我們。」

    從區揚說第一句起，張傑臉色就變得很是灰暗，最終頹然靠在沙發上，娜兒心疼地安慰著他。

    趙櫻空卻是終於聽明白了：張傑還是有可能繼續活下去的，只要……拋棄掉所有隊友，蓄意製造團滅，中洲的評價立馬就能降下來。

    「你贏了。」張傑艱澀地說。「跟你們的並肩作戰，尤其是鄭吒的傾心結納，使得我不忍拋棄你們，獨自求生。」

    區揚終於如釋重負，摟緊蓄勢待發的櫻空，微笑說道：「是的，你輸了。但如果你不認輸，也不可能得到我提供給你和嫂子的一線生機！」

    如果沒有底牌，區揚又如何會把自己和櫻空的小命兒，交給無人能測的……

    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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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區揚還是沒有完全說實話，他也在為楚軒復活後不能察覺自己穿越者身份而佈局。而張傑，說實話作者很喜歡這個人物，所以想要留下來。不知道大家建議如何。不過那也得等到詹嵐復活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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