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咒怨情怨 第十二章 同居，又見同居！ 文 / 區揚
月池家倒有不少好景致，想必霧香只是從小見多了才感到無聊。浴後新著和服的小丫頭帶著兩人亂竄，陪玩之餘，櫻空也大概記下院落分佈；至於區揚，早就到了單獨一人鐵定找不到路途的地步，只能放棄挑戰自己路癡本質的念頭，老老實實跟在櫻空後面。
晚餐是標準的日式，一人一張小桌。見區揚不動熏魚，小大人般坐在主位的霧香好奇地問道：「大哥哥，你怎麼不吃魚？生病了嗎？」
區揚本想說自己不喜歡吃，轉念一想那樣也有別的葷菜啊，只好實話實說：「呃，大哥哥只吃素。」
「哦，這樣啊。」小丫頭倒沒追問為什麼，但還是呼喚侍女，顯然是要去準備素菜。
「不用了不用了，我吃……」本想說吃幾個水果，可還是說不通道理，正為難間，旁邊的櫻空伏過身來，把自己的素菜撥給他，並夾走了熏魚。
「……櫻空的菜。」略長時間的停頓再接下去有些不自然，可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看著眼前兩「兄妹」的默契，小丫頭嗓音略低沉，語帶蕭索地說：「大哥哥大姐姐兄妹感情真好呢……」
想到小丫頭是在傷感自己總是獨自一個人——如此大的宅院，也沒有同齡人玩伴，很是寂寞，區揚正要安慰她，卻聽小丫頭又略顯興奮地問：「你們是嫡親兄妹？」愣愣間下意識點頭。
「雙胞胎？」想想外表年齡差不多，也只能點頭。
「從小一起長大？」這不廢話嗎？還是點頭。
「形影不離？」條件反射，點頭。
「睡覺也一起？」沒反應過來，依然點頭！
嗯？回味過來不對勁兒的區揚正想解釋「小時候睡一起」，誰知小丫頭又自顧自的感傷：「嗚……霧香怎麼沒有兄弟姐妹呢？不是本家的也不能住一起……」
區揚已經被小丫頭如此迅速的跳躍性思維繞暈了！恥辱啊。櫻空在一旁也不知是羞是氣地清咳兩聲，引得區揚一陣尷尬，只得沒話找話說：「大哥哥大姐姐不是來陪你了嗎？還住你的隔壁呢。」
「可你們終究會走的。」小丫頭語氣失落。區揚順口說道：「還會找機會來的。」
「真的？」小丫頭臉色瞬間烏雲轉晴，興奮地說。
區揚苦笑：沒準要幹掉你的某個長輩，有可能還是你的父母，屆時巴不得自己死掉。但是看到小女孩那充滿希冀的眼神，只好咬牙點頭。霧香一陣歡呼雀躍。區揚櫻空對視一眼，齊齊搖頭，不知事情會如何發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飯後，三人聚在小丫頭的房間，一邊閒聊一邊看房間主人各式各樣的收藏，也旁敲側擊出不少信息：
小丫頭是中日混血，父親是中國人，一年也見不了一兩次——這說明了什麼？偌大月池家，家主有可能是個女的，看霧香的年紀，其母歲數也不會很大。看櫻池對小丫頭畢恭畢敬，其母一定非常得人心！不是手腕強，就是實力深！天，這是什麼鬼任務，一個三十出頭的年輕女人能做到這一步？更何況日本女子普遍早婚……很有可能年齡還要小。
8點過後，侍女就來提醒霧香需要沐浴準備休息了，同時請兩人也去。
洗浴用的竟然是溫泉，尤其是只有一個，男女混浴，中間只有一簾竹排；聽著另一邊小丫頭的驚呼「好大」「浮在水面」，區揚一陣心猿意馬，狂運《明心決》。
洗浴完畢又出了麻煩，侍女竟然把脫下的衣物都拿走清洗，卻準備了同樣款式的內衣褲，還有和式浴袍。入鄉隨俗吧，總不能光著身子。
兩人暫居的房間內，兩蓋並排的地鋪。今天之前只是同處一室，現在可好，近在咫尺。也不知說什麼好，櫻空鑽進被窩身子朝外，區揚也在被子裡側躺，臉向另一邊。兩人背對背，也不敢翻身。
此時的區揚的實力，已經不是苦練能夠有收穫的時候了，更需要的是機緣；再加上昨晚和今晨真正意義上的睡眠，睡夢的感覺也令區揚也覺得新奇，也就打算以後還是做個正常人吧。
也沒過多久，櫻空那一側連接小丫頭房間的房門「蹭」地開了，一個小身影偷偷進來，輕輕關上門，蹲著移動小腿，來到櫻空的鋪蓋旁，刺溜鑽進了她的被窩。
本來就沒有睡著，再加上會做這件事情的也只有一個人，哪能不只是霧香呢。
「大哥哥，你怎麼不和大姐姐一塊睡？」從櫻空的被子裡鑽出小腦袋，霧香奇怪地問。區揚剛想解釋什麼叫「年紀小可以年紀大了不可以」，小丫頭又使出必殺技：「爸爸媽媽好久沒有和我一起睡了，上一次好像是五歲時……」語氣越來越低沉彷彿要哭出來。
「凌空哥哥，」區揚正在頭疼間，卻聽到櫻空那軟綿綿的聲音，「你過來吧……也好久……沒有一起睡了。」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該不會是想起小時的情景了吧！一念至此，區揚心下一疼，也就糊里糊塗地移了過去。
接下來只聽小丫頭的聲音下著指揮：「把枕頭拿過來……把身子正過來……給我讓點枕頭……」
一番折騰，小丫頭仰面躺在兩個枕頭之間，兩隻小胳膊一邊一個緊緊挽住兩人各一隻臂膀，心滿意足地進入了夢鄉。
只剩下偏頭、睜眼即可對視的兩「兄妹」。
說真的，區揚真不知道該感謝還是埋怨小丫頭了！
霧香很快進入了夢鄉，細細的鼻息均勻響起。區揚閉著眼卻遲遲不能入睡，倒不是不能用《明心決》清空雜念，而是壓根兒忘記了如何睡眠，《明心煉體決》自動在上中下三丹田運轉，那種冥空狀態的虛無感，對於想要睡覺的他委實難受的要命。
那麼回想一下昨晚和今早是怎麼睡著的呢？都是在想心思間無意中做到的。那就想吧：這三天發生的事情比以前三個月都多；想到這該死的任務，就一陣鬱悶；還是想想令人高興的事情吧。最高興的事情還是和櫻空的相處。
雖然具體說不出來，但是櫻空對自己的感覺越來越複雜，各種界限也越來越模糊。她是把自己當做童年兄長的替身嗎？還是接受訓練和任務時共同戰鬥的夥伴？區揚一直勸說自己櫻空對兄長的不能遺忘是一種小孩子對偶像的崇拜，一種幼稚的喜歡，自己現在才是真正對她的感情觀進行啟蒙。可是誰又能說小孩子的喜歡，就不是真正的喜歡呢？說又能保證自己的觀念，就一定正確嗎？區揚能保證自己，不是在灌輸給櫻空屬於自己的觀念？
自己在迷茫嗎？可迷茫又能怎麼樣呢？愛就愛了，喜歡了就是喜歡了，與其迷茫中望而卻步，不如咬牙前行。那顆水晶般易碎的心，就由自己奮力守護。
無意識間，區揚翻身睡去，半開半閉的意識裡，眼前有一對雙眸，寥若晨星。
不提如何難眠，一夜總要過去。
第二天早晨，區揚自然清醒，睜眼。發覺自己已經是側躺，懷裡是霧香，正枕著自己的右臂膀，兩隻小手放在胸前抓著他的前襟。旁邊櫻空的位置已經沒有人，自己的左手臂正橫跨過小丫頭，漏在被外的左手放在跟前胸齊平的位置；重·點·是，那隻手，成虎爪形！
五個指頭略略顫動幾下，區揚大腦一片茫然：自己的手，難道抓過什麼嗎？（謎之音：捏哈哈，大家自行補完櫻空醒時的情景）
不知過了多久，心虛的區揚總算想起一個問題：櫻空呢？
先是僅扭動脖子，轉動眼球，看過能看到的方向，沒有找到。於是打算起床。左手輕輕搬開霧香的腦袋，輕輕抽出被霧香當做枕頭的手臂，小心把小腦袋放在真正的枕頭上；慢慢掰開緊抓自己衣襟的小手；最後把身體從被窩中抽出，再給霧香拉上被子——總算沒驚醒這個小丫頭。
環顧一下房間四周，總算發現通往這個院落的後院紙門並沒有關緊，留有一條縫隙，區揚略略放心，看來櫻空是早起去了後院。
整理了一下因為一直躺著不動而略有些褶皺的睡袍，區揚走過去拉開紙門，映入眼簾的是有關櫻空第二副畢生難忘的景象：
後院有一個小小的水池，清澈見底；池邊有一棵大大的櫻花樹，樹下和睡眠點點散落著無數櫻花瓣；正好一陣微風吹過，在沙沙風響的伴奏中，又一陣櫻花瓣雨灑落水池，引起片片漣漪。
區揚沒有想到，在清馨幽靜的建築群中，還有這麼一副粉紅絢爛的美景，尤其是……靜靜凝立在池塘邊的櫻空，更令區揚平安喜樂的心情變得心滿意足。
櫻空仍是昨夜穿的滿是櫻花瓣圖樣的和服睡衣，髮絲隨風飄飄；雙臂自然垂下，露出兩隻蔥白小手；赤裸著一雙白嫩的小腳，顯然是被美景吸引，不自覺的從木廊上走到了池邊。
看著櫻空美麗的背影，區揚不禁有些癡了，原本平靜的臉上又顯出笑容。
但是很快，區揚的笑容就凝固了。
因為，他的神念，感受不到櫻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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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後半部分區揚對櫻空的想法很亂，作者思路也很亂；現實中感情問題是最不好處理的，寫在文學作品中更是不好表述。如何讓櫻空愛上區揚，是一個文學問題；如何讓一個人產生愛情，是一個哲學問題；作者也在尋找平衡點啊。
我想寫的真實一點，不想用什麼「莫名的好感」敷衍了事；可這種事情本來就說不清道不明，一步步摸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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