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生化異形 第一章 玲 文 / 區揚

    （用word查找一個一個地更改人稱……）

    思想一沉，他猛然清醒。

    但他沒有睜眼，不顧地面的冰冷，依然保持伏地的動作，甚至呼吸、心跳等等保持不變，大腦急速運轉：

    「我是誰？這裡是哪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周圍有6個人都處於沉睡，三丈之外，我的神念竟然無法探知！」

    很快，他就理清了思路。

    他叫區揚，發音就是「歐陽」，很普通卻又容易引起誤會的一個名字。23歲，職業是21世紀的一個新興名詞：宅男——當然這只是明面上的。

    十歲時，區揚在老家閣樓上發現一本紙質發黃的小冊子《明心煉體訣》，磕磕絆絆三年築基方成，自此一心求慕天道。可沒有入世練心，何來出塵脫俗？與人交往又恐沾染因果，於修為不利。

    所幸現代有互聯網這個東西，所以區揚宅在了家裡。

    但是……

    上一刻，他是在自己家裡的床上修煉。因為一直以來都無人指點，在猛然突破到開光期時，欣喜若狂之下竟又被心魔所纏，走火入魔。絕望之際，突然有一個聲音問道：

    「你想明白生命的意義嗎？你想……真正的活著嗎？」

    雪特，遙想七年前，區揚16歲第一次遇到心魔時，腦子裡也出現了這句話，當時他的選擇是……

    no！

    不對啊，這不是近兩年才出版的一本小說裡的內容嗎？那這次選yes會發生什麼呢？

    下一刻，區揚就來到了這裡。

    這時，區揚感覺到有一個男人醒了。他好像並不意外自己的處境，只是默默地站起身靠在一邊，「啪」點了一根香煙。不久，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煙草清香。

    「好煙。」區揚心想，雖然他不抽煙，但是煙草的好壞還是能分清的。「這絕對不是普通人能買到的品種，這個人是誰？」

    心念電轉間，神念無意中觸摸到這個人，打算探查一番。

    「嗯？」抽煙男人有些驚訝，也有些迷惑。

    「高手！」區揚心跳猛然一滯，立刻收斂探查，裝作昏迷未醒。但卻感到一股龐大的精神威壓滾滾襲來，目標是他！還有依舊沉睡的其他人。一閃即逝。

    這股威壓對普通人來說只是和風細雨，但是對於區揚這種修行人來說，不啻於炎雷地獄。

    區揚已無所遁形。就在以為他即將暴露的一刻，腦海深處卻傳來一股淡淡細細卻堅韌無比的精神異流，迅速模擬了他在普通狀態下的精神；瞬間接管了他的身體，各項生理活動維持著普通人的水準。

    「錯覺……應該吧？」抽煙男人嘀咕一句，不再言語。

    這時，區揚身邊另一個男人清醒過來。

    「不錯，你應該是這次來的人裡素質最好的一個。」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是那個抽煙男人。

    「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們是誰？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剛醒過來的男人連連向這人問道，用的卻是英語。

    「仔細想想，它應該已經把這一切植入你腦海裡。」吸煙男人深吸一口氣，回答道。然後不再說話。

    區揚感到記憶中確實多了許多原本不屬於他的記憶：生存，進化，主神空間……作為一名資深宅男，他沒有理由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他竟然穿越了，來到了一本小說中的世界。

    「嘻，你總算明白了。」在區揚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清脆的女聲，似是少女。

    區揚心臟又是「突」地一跳，心念急速轉動：【這個聲音……不是有人用神念溝通或者是心靈傳音，的的確確是從我腦海深處發出來的。是誰？剛才幫我遮掩的精神異流也是她嗎？明白？我明白什麼了？主神空間？難道她是……主神？】

    區揚被自己的結論嚇了一大跳，連周圍其他人清醒和之後的例行對話都沒注意——再說，他也看過原著，不用聽了。

    現在有更要緊的事情：弄明白那個聲音到底是不是……

    「沒錯，我就是美麗大方和藹可親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主神！」女聲洋洋得意地說道，「雷到了吧？」

    【我靠，引出了一個後現代主義小說流派、無數志士仁人爭相撰寫其同人作品的某大大的巨著裡那個冷酷無情、公平不近人情的最終boss主神竟然是個女的……不對，應該不是人類……雌的？】

    好大一顆雷啊！

    正在區揚開始胡思亂想之際，那個女聲又道：

    「小揚子，你心裡想的我都知道哦，再有不敬……」一開始還是溫柔的女聲，最後兩個字確實冷冰冰的電腦合成聲，「抹殺！」

    區揚心裡一寒：完了完了，真的是那個主神——動輒用「抹殺」威脅那些看似牛氣沖天不可一世……在恐怖片中翻雲覆雨翻江倒海的……螻蟻。

    聖人之下，皆為螻蟻——他突然想起這句話。

    那麼集合了所有聖人和修行者製造出來的主神之下呢？

    【不能再想了，我想什麼他（她）都知道。】

    「很好，想必你也明白自己的處境了吧？」女聲不再雷人也不再冰冷，只是一種公式化的語氣。

    「是。」區揚老老實實地回答，心底卻產生一種憋屈的感覺，畢竟，他也是「盒子」外的修行者啊……理應有一種優越感。

    「你最好還是收起高人一等的想法，」主神的女聲平靜地說，「雖然我沒法跳出『盒子』外，也無法戰勝『盒子』製造者……但是我現在的力量已經可以偶爾從外面拉一兩個人進來——不然你以為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主神進化到可以影響外界了？「盒子」製造者應該只是一個普通人作家，怎麼可能賦予主神如此大的力量？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那本書完本的時刻嗎？】

    事實證明，人是管不住自己思維的。雖然區揚不斷提醒自己不能想太多，可是還是想了這麼多。

    「告訴你也無妨，這種力量是盒子外2009年的農曆新年時[1]才有的。」女聲毫不在意地說，「還不是因為同人作品太多了，讀者也太多了。無數次的閱讀，為我注入了太多的幻想之力，我的能力有了無限提升的空間和進化的可能……太多的不能告訴你。總之，你是一個實驗品。實驗我打破盒子的可能性。」

    【完了完了，主神本身竟然也踏上了進化之路，她還要跳出盒子。都怪某大大，書寫得這麼好幹什麼？還有那些同人作者，tj也就罷了，留下這麼個大窟窿……詛咒你們都進無限空間。】

    「暫時只能進來你一個，再多的人目前還不能夠。放心，即使我突破了盒子有什麼壞處嗎？我沒那麼無聊動不動就毀滅世界，只是單純的好奇而已。」女聲淡淡地說，「再說了，你這種自私自利、逆天而行的修道人，會理會世界怎麼樣？」到最後女聲已經換了略有些嘲諷的口吻。

    「話不能這麼說，畢竟我在那個世界生活了20多年；而且我也只是一個剛剛踏上修行之路的半吊子，對周圍的一草一木還是很有感情的。」區揚已經平穩了心境，不再胡思亂想，開始「言語」的回答。不管怎麼說，她明確指出不會對區揚原本的世界造成破壞，這令他鬆了一口氣。

    「總之，你已經來到了這裡，努力進化吧！直到打破禁錮你我的盒子。」女聲不再跟區揚進行「無意義」的對話，直截了當說出自己的目的，「要麼，就是完全消滅。」

    「嘿嘿，給點好處吧？」如果在意識中有形象，區揚一定是涎著臉的討好——穿越小說看多了，這種情節一般都有好處。

    「收起你幼稚的想法吧，」女聲還是淡淡的，「我不會給你任何有別於其他人的待遇，這對『盒子』的本土居民不公平；你也沒有任何資本跟我談條件，你這種實驗品雖然唯一，但是我又不在乎時間，抹殺了你，等一段時間完全可以再找一個。」

    「我明白了。」區揚收起了最初的試探。

    是的，試探。以前主神祇是敦促盒子裡的居民進化，現在有了私心，想要自己進化。有了私心就有了人的感情，有了人的感情就有了人的破綻。區揚自認自己還有機會談條件的。

    不敢往深處想，區揚問道：

    「還有什麼要說明的嗎？」

    「不要想找到我，我只會主動單獨聯絡你。其他的沒有了。祝你好運。」女聲漸漸淡去，區揚也感到那股精神異流即將要消失。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少年突然問道。剛問出這句話，他感到異流停滯了一下。

    「我沒有名字。」女聲平靜的說。

    「那就叫你『玲』吧。」區揚飛快地說，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冒出這個名字。

    「……好。」女聲……不，現在改叫「玲」了，終於從區揚的腦海消失。

    「玲？」他突然又叫了一聲，卻沒有回應。

    「呼，終於走了，現在她應該無法得知我的想法了吧？不管怎麼說，我加入了一場無法退出的遊戲。反正原本的日子也很無聊，就把這裡當作我的入世之行好了；主神空間那麼多功法，我的天道之路也有著落了……」

    區揚心中終於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被人窺探思想的感覺絕不好受。

    剛才和玲的對話看似很長，但實際時間也才過去了一瞬。身邊的人陸陸續續清醒，區揚也適時「清醒」過來。

    抱著腿，區揚默默坐在一邊。冷眼看著一個個小說人物出現，默想以後的劇情發展，心中不斷地修正他以後的計劃。

    張傑……鄭吒……詹嵐……李蕭毅……還有兩個龍套……

    熟悉的對話不斷上演，區揚終於定好了初步計劃。首先當然是……活下去！

    某個不知名的空間內，放眼望去，一片銀白。

    一位面容可愛的女孩靜靜「站立」……或者說平躺？因為根本沒有什麼上下左右的參照物——最顯眼的就是她那一頭黑色長髮飄然到腳跟，垂到「地上」，五官精緻如瓷器，身量只有十四五六歲。

    突然，女孩展顏一笑，猶如春暖花開，言道：

    「『盒子』外的人？區揚？真好騙呢；玲？虧你想得起這個名字……」

    說完，女孩轉身，往某個不知名的地方走去，漸漸消失。

    ==================================================================

    有關玲：這個人物肯定不是主神，大家不要繼續深究。玲的具體身份以後會有提及，並且最後解釋。

    注[1]：這個時間沒什麼意義，只是本書開始動筆的時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