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大學生活 412 外敵 文 / 謝嘯天

    412外敵

    獄長辦公室，謝嘯天淡然的站著，背後血跡早已變干，一塊塊凍結在一塊兒，看上去觸目驚心。謝嘯天摸了摸臉頰上的淤痕，一碰到傷處，他就一陣呲牙咧嘴，嘴中罵罵咧咧，真不知道他在擂台上是怎樣忍過這般痛楚的。

    謝嘯天怔怔的盯著牆上的油畫，也許那個畫家走的是寫意派，天生沒有美術細胞的謝嘯天完全看不懂畫上畫的到底是什麼，他只是在等待，等待將他詔到這辦公室的人。

    門緩緩被推開，先前那大漢慢慢踱了進來，身板筆直，整個人如一棵胡楊一般，彷彿有著不朽的靈魂，永遠不會倒下。謝嘯天憑借直覺覺得這人應該是軍人，而且是那種經歷過生死的鐵血軍人。

    大漢從腰際拔出先前謝嘯天玩俄羅斯轉盤的左輪槍，他饒有興趣的問道：「要是我那時沒開槍，你會怎麼辦？」

    他的聲音異常渾厚，雖然與悅耳搭不上邊，可停在耳中卻覺得異常中正。謝嘯天又冷吸了一口氣，他本想笑，卻有牽動了臉上的傷處，「要是沒子彈，你說他又怎殺的了我！」

    「哈哈哈……」大漢撫掌大笑，「好小子，夠膽色，夠機智……」

    一頂高帽蓋下來，謝嘯天卻是不驕不躁，神態頗為冷漠，他冷冷的說道：「說吧，找我來不是為了聊這些沒營養的話題吧！」

    高文發現自己是越來越喜歡這小子了，在擂台上身受重傷，如今未受過任何處理，依舊能夠談笑風生，好一個謝嘯天。高文面色一正，復又出現那種高傲鐵血的風範，他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明人不說暗話，我這次是奉謝玄謝少將的命令要將你帶出去執行一項任務，你回去處理處理一下傷勢，即刻動身。」

    「老爸？少將？」謝嘯天詫異的問道，他一時還搞不清狀況，那個不負責任的老爸何時又多了個少將的頭銜？

    「這種事情一時也講不清楚，還是等你出獄後由少將親自解釋給你聽，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跟我動身出去。」

    儘管心底也十分想要見到老爸，可謝嘯天理智尚存，他打著商量的語氣說道：「那個，我還有一批朋友在獄中，你能不能也行個方便將他們給放出來。」

    「這個恐怕不能，不過你放心，他們判的時間都不長，我跟這邊打個招呼給他們多減點，不用三五月他們也自然出來了！」

    既然這些事情解決了，謝嘯天也不是個婆婆媽媽的人，原本他還想去探望白樺，跟劉剛葉傾城他們道個別，可他尤不喜歡離別時那種傷感的氛圍，因此想想也就作罷，還是讓人帶條口訊回去好了。

    高文尤其喜歡這般簡潔利落，當晚就將謝嘯天帶出了監獄。

    站在監獄門口，謝嘯天早就忘了背後火辣辣的感覺，雖然沒有藍天白雲，天空也無繁星點點，可謝嘯天還是感覺監獄外的空氣無比清新，景物越發清切，突然間便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監獄門口停著一輛軍綠色的吉普車，在慘淡燈光的照耀下便猶如一隻鋼鐵怪獸，車子旁邊站著一個腰板筆直人，只是他此時背著路燈，讓人看不清他的容貌，卻是能夠感覺出他是個鐵錚錚的漢子，寧折勿彎的漢子。

    兩人待走近時，那漢子對高文行了個標準的軍禮，聲音渾厚中正，「長官好！」

    高文倒是沒怎麼表示，只是嗯了一聲。可謝嘯天卻覺得這聲音熟悉無比，待走近一看，頓時驚呼道：「是你！？」

    劉剛的面容有些尷尬，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倒是十分不客氣的走到他身旁摟著他的肩膀，笑嘻嘻的說道：「剛哥，一開始我就覺得你沒那麼簡單，看來我果然沒猜錯。」

    「你不怪我嗎，嘯天？」劉剛這麼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此時卻是聲若蚊蠅，神態忸怩，看的謝嘯天惡寒不已。

    「怪，當然怪了，怎能不怪呢！等會兒咱們去喝一杯，今天你要是不喝醉，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劉剛趕緊的看了謝嘯天一眼，狠狠的抱住他，感情有多深，這力氣就有多大。

    「哎呦！」謝嘯天一聲慘呼，痛的呲牙咧嘴，白色t恤的後背已經綻開了一朵謠言的火紅玫瑰，而且這朵玫瑰正不斷的綻放盛開。

    看著劉剛一臉的歉意，謝嘯天好氣的說道：「不礙事，小意思而已！高大哥，咱們出發吧！」

    高文登上車子，謝嘯天坐上副駕駛座，而劉剛則是做在後座。

    一路上，這輛打著南京軍區車牌的軍車蠻橫無比，時速達到了城市道路所不容的一百碼，路上更是視紅燈為無物，一路暢通無阻。這也沒辦法，誰叫人家這是牛車呢，這年頭牛人就是吃香。

    在這神經質般的車速下，車子倒是很快便在jh國際大酒店門口停了下來。謝嘯天並無心敢看沿路的風景，風景不會變，變的只是人的心而已，心情好，風景便好，此時的謝嘯天心中只念叨一件事：那便是盡早見到自己的老爸。

    站在電梯中，看著樓下風景一片燈紅酒綠，頹廢糜爛，相比於監獄中的粗茶淡飯灰色生活，外面的生活充滿了誘惑，但在這華麗的外表下，男盜女娼之事相比與監獄中赤裸裸的陰謀勾當也變得道貌岸然。

    電梯停在八樓，八樓並不算高，但卻諧音「發」，因此八樓與九樓的房間乃最賣座，價錢自是水漲船高，不過現已入夜，走廊上倒是顯得一片寂靜，並無平常的喧囂。

    808，一個巨吉祥的數字，一個象徵著金元寶的數字。房門並沒有上鎖，輕輕推開房門，輕聲踏入其中。高文劉剛識趣的進了另一個房間，他們父子相聚，他們又摻什麼熱鬧。

    在這炎夏，裝修豪華的房間內並沒有調上冷氣，只是入夜了，倒也不覺得熱。相反，陽台的推門敞開著，習習涼風吹得窗簾肆意飛揚，陽台之上，檀木靠椅上躺著的赫然是謝嘯天朝思暮想的老子謝玄。

    靠椅上躺著的的確是謝玄無疑，只是在夜光的照耀下，他的臉色出奇的蒼白，雖在小憩，可眉頭卻還是糾結在一塊兒，一副十分痛苦的樣子。

    看到這副場面，謝嘯天一下子覺得自己的老爸蒼老了不少，他肩上的擔子是如此之重，一個人又怎撐的過來。放緩腳步，躡手躡腳的向著陽台走去，不想滋生半點兒噪雜的聲音打攪到謝玄的休息。

    怔怔的看著謝玄，謝嘯天在車上想像過無數父子重見的場景，是激動的熱淚相擁還是恨罵父親的不負責任，謝嘯天想過很多很多。可是如今一見到謝玄，嗓子眼裡像是卡著一塊石頭一般，令人說不出話來。

    顫顫悠悠的伸出手，想要撫摸謝玄的臉，可是剛伸到一半的手卻又頓了下來，就宛如空氣中有著一堵無形的牆，怎的也突破不了。

    「哎！！」輕聲哀歎一聲，動身向後退去，不想打攪到父親的休息。

    「是小天嗎？咳咳……」

    謝嘯天剛邁開步伐之際，謝玄的聲音適時響起，聲音依舊低沉磁性，但卻多了一份滄桑無力，尤其那幾聲咳嗽，更是咳的謝嘯天心臟一陣痙攣。究竟是怎樣的任務讓那個身體比金剛還強悍死神變得如此脆弱不堪！

    雙肩隱隱戰慄出賣了謝嘯天此時的情緒，不是他不想轉身，相反，此時他十分希望轉身深切的喊上一句老爸，可是他不願將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現給兩年未見的父親面前！他努力的仰著頭，眼眶中隱隱泛現的淚花重新倒流回眼眶之中。

    「老爸！」

    緩緩轉過身，謝嘯天強顏歡笑的打著招呼，臉上的笑容比哭還要難看。

    謝玄無力的笑笑，躺在椅子上的他全身懶洋洋的，並不想挪動分毫。儘管上次任務他已經盡了全力，可對方的東洋邪術還是讓他防不勝防，就連龍組的變態傢伙都會掛，他謝玄能夠撿回半條命已算不錯了。人知足方能長樂。

    「喲，小子剛才該不會是哭了吧？」謝玄雖然受了點「小傷」，可他這嘴上功夫可沒有降低分毫，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損自己兒子的機會。

    謝嘯天又好氣又好笑，人都能這樣了嘴上還是一刻不得閒。可就是謝玄這一句話，倒是讓他沉重的心情放鬆了不少，儘管背上的傷口還是火辣辣的，可謝嘯天像個沒事兒人一般，不怕髒的隨便往陽台上一坐，背靠欄杆問道：「老爸，聽老高說你把我弄出來是為了個勞什子任務，到底是什麼任務啊！」

    「你小子還敢說，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裡你怎麼就給判了十幾年呢。就是要搞死個小嘍囉你也記得低調點，暗中解決就行，非要弄的自己一身臊。」謝玄端起身旁櫃上的一杯茶輕輕抿上一口，可發現茶已冷，只得悻悻放下，繼續說道：「這回簍子被捅的可有點大，彎龍那邊的勢力已經完全被統一，子虛市區與烏有區岌岌可危。若是自己人內戰，政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只要做的不是太過火，這種勢力統一反而對治安有好處。可這回不一樣，黑龍會部分勢力的滲入已經牽扯到了國家利益！」

    「黑龍會？」謝嘯天詫異的問道，對這個幫派的名稱他還是陌生的很。

    「黑龍會！」謝玄冷哼一聲，雖然他現在的身體不如當初，可那種視生命如草芥的氣勢依舊不會改變，隨著他的一哼，原本就變得有些涼爽的夜彷彿一下子冷下來一般。「黑龍會就是那倭國的一個黑色組織，這次這些傢伙真是膽上長毛了，竟敢犯我國威！」

    父子倆又暢談了一會兒，謝嘯天這才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那倭國的黑龍會聯合子虛彎龍當地的黑勢力，恩威並施，無所不用其極，就連子虛政府都有三分之一的高官被他們收買，情況一時岌岌可危！

    黑龍會的人自以為地下活動做的十分隱蔽，殊不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政府早便瞭解到這些事情，但不方便直接出馬，因此想到了以暴制暴。

    而這件事恰巧被謝玄聽到，他便主動請纓，於公於私他都該照顧著點兒子與小魚兒的兄弟會。

    這可高興壞了負責這件事的高文，謝玄名聲遠揚，獨來獨往向來是個孤獨刀客，此刻毛遂自薦，怎能不叫人興奮，因此高文也十分樂意變成副官。

    靜靜的聽完謝玄的話，謝嘯天承認自己心中並無報效祖國的遠大抱負，但此刻卻也不免怒火中燒，犯我華夏，雖遠必誅。謝嘯天實在想不明白彎龍的那些傢伙怎會心甘情願做狗腿子幹些殘殺同胞的事情。

    盜亦有道，就算混黑道同樣也要混出個中國黑道的樣子。

    父子許久不見，不知不覺大到國家大事，小到菜市場菜價問題已然談了許久，不知不覺時鐘的指針已經指向四，眼看東方泛白即將破曉，謝玄說道：「小天，早點睡吧，明天說不定還要趕回子虛呢！」

    「嗯，那老爸你也早點睡！」凌晨四點，的確夠早了。

    就在謝嘯天準備倒頭大睡之際，謝玄再次挑起話題，「哦，對了，小子！準備好一番說辭吧，顏丫頭都已經來找過你不知多少趟了，那小丫頭也不容易，病情是越來越嚴重了，你最好抓緊點，叫另外個丫頭抓緊點時間，實在不行老爸還認識幾個人，說不定也能幫上點忙！」

    一談起這個，謝嘯天的腦袋又變得有些大，入獄這麼久也和冰玫瑰失去了聯繫，也不知道心臟問題到底解決了沒有，茫茫人海，總該有適合丫頭的吧！

    老爸說子虛現在越來越亂，也不知章余那小子最近過的怎麼樣了，葉傾城那傢伙也到了jh，子虛那邊連傳個消息的人都沒……

    謝嘯天腦中思緒雜亂，想要繼續想，可是晚上的拳擂實在消耗了他太多的能量，連戰八大金剛中兩位翹楚，又接連與風雷二神還有和尚爭鬥這不僅消耗了他許多身體的能量，就連心靈都十分疲憊，真正的身心俱疲。一躺上床，眼皮幾乎不受控制的合在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