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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024 潯陽江中 文 / 哈伯特

    穆弘指著一條小路道:「師父,沿著這條小路過去,便是那『船火兒』張橫的擺渡的地方。」

    林沖道:「好,你且牽馬乘大船去對岸等我,我去會一會這『船火兒』張橫。」

    「師父,這張橫陸上時功夫一般,可是到了水中便如魚得水,彷彿換了個人般,身手著實了得。師父若與他交手萬不可上他的船,需將他騙下船來,方可動手。」

    「徒兒無須擔心,為師水中功夫比這陸上功夫差不了多少。」

    「啊,師父原來也是水中豪傑,徒兒心中更是欽佩。」聽林沖言道自個水中功夫依然了得,穆弘驚訝的同時,對師父的敬佩之情不由再添了一分。

    「咱們就此分手,對岸匯合!」林沖道。

    當下二人分開,林沖扛著包袱沿小路去尋那『船火兒』張橫,穆弘則牽著馬匹沿大路去搭乘大船。

    走了沒多久,林沖便看到前方是蘆葦叢生,枯黃中夾雜著青意,一派大江,浩浩蕩蕩。江邊斜橫著一條小船,船上躺著一散發披肩的漢子正閉幕眼神,想來便是那『船火兒』張橫。

    林沖道:「船家,快渡我過江。我有急事需趕往江州。」

    那漢子佔了起來,面白微鬚,四肢健壯,身高七尺有餘,口裡銜了根蘆葦草,站在那裡斜眼看著林沖道:「你要坐船?」

    「正是!」

    「因何不去坐那渡頭的大船,卻跑來坐我的小船。」

    「只因我走的不巧,來到渡頭時那大船剛走,而我又急著趕路。得人指點,這才尋到此處。」

    「那上來吧。」

    待林衝上船後,張橫一桿將小船撐開。搖搖晃晃,小船蕩漾著前進,張橫看著林沖身邊那沉重的包袱,眼神中慢慢現出貪戀之色。不久,小船來到江中心,張橫一把扔掉船槳,小船停了下來。

    「為何停船?」林沖問道。

    「嘿嘿……」張橫並未答話,先是一陣奸笑,接著扯著嗓子唱了起來,「爺爺我生長在江邊,不愛交遊只愛錢。昨夜花光來趁我,臨行奪下了金磚。」

    「你要打劫?」

    「怎麼你還想反抗?看你是個精壯高大的漢子,若在路上張爺爺定然不是你的對手,不過在這江上,張爺爺可是想怎麼著你就怎麼著你!」

    「哦,那你又想將我如何,莫非是想請我吃『板刀面』,亦或者是混沌?」

    「你是誰?既然知道張爺爺的手段,也趕著送死?」聽到林沖言及自己平日常做的勾當,張橫不由一驚。

    「送死?我活的好好的,為何要送死?何況,你確定一定能殺得了我?」

    「哼,只怕在這江裡由不得你。」

    說著,張橫一把從船艙抽出隱藏的橫刀,一腳蹬在船沿,小船頓時猛烈地搖晃起來,張橫趁機一刀砍向林沖。卻見林沖腳下彷彿生了根一般定在船上,身體隨著小船左右晃動。

    張橫一刀尚未砍來,林沖後發先至,一腳踢在張橫手腕,將其手中橫刀踢飛,落入江中。而這一腳在收回落下的時候,踏在了船沿,小船頓時停止了晃動,平靜下來。

    「你這廝功夫倒不錯,老爺我小看你了,不過在這江上,老爺有的是手段對付你。」說著,張橫不顧手腕疼痛,奮起一個魚躍便要跳入水中。哪知他腦袋剛一入水,便覺腳腕一緊,入水的動作被人生生止了下來。

    「你不是喜歡玩水嗎,今天我就陪你好好玩玩。」說著,林沖單手掄起張橫,在江水中『彭彭』地砸了起來。

    張橫雖然水中閉氣功夫了得,但卻沒他兄弟張順的天賦異稟,在水中能夠用皮膚呼吸。是以被林沖這般掄砸,但覺江水沖鼻而入,頓時嗆的咳嗽連連,這一咳嗽,江水又從口中湧入,嗆的更加厲害。

    林沖提著張橫掄了一會,覺察開始還掙扎猛烈的張橫,這會已經完全沒有了掙扎之力,便將他一把扔在了小船上。

    「咳咳……好……好漢好生了得,張橫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好漢,還請好漢贖罪。」張橫咳嗽了半天,甚至都咳出血絲來了,這才斷斷續續地說道。

    「這番懲罰,算是為死在你手裡的冤魂水鬼討些利息。且看你今後表現,如果賊性不改,定取你項上人頭。」

    「咳……咳……多謝好漢不殺之恩,張橫沒齒難忘!」聽到林沖不殺他,張橫掙扎著行了個禮道。

    「休說這些,快點送我過江便是。」

    張橫哪敢不從,掙扎著起來搖起船槳,向對岸劃去。張橫此番卻是真的害怕了,不敢有什麼動作,沒過多久,小船划到了對岸。

    「好漢走好!」待林衝上岸後,張橫道。

    「我是要走好,不過你也要跟我走。」

    「這……好漢你不是饒過張橫了嗎,為何還要為難張橫?」張橫臉色一變,支吾道。

    「饒你是不假,不過有些事卻還要你來辦。聽聞你兄弟『浪裡白條』張順是條好漢,此番正要去江州相見,還需要你來引薦。」

    張橫心中縱有一百個不願卻也不敢說出口,而且又聽林沖只是要他引薦自家兄弟,稍稍放心,這才在林沖的注視下,棄船上陸。他上身濕透,現在雖是陽春三月,天氣不似冬日寒冷,不過微風一過,依然渾身冷颼颼的,十分難受。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大路,便見穆春早已等候在那裡。

    「師父,您終於來了,徒兒已等候多時了。」穆弘一見林沖,連忙跑過來,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嗯,剛才過江時費了些手腳,倒叫你多等了些時刻。」

    「徒兒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有些擔心師父。當然,我知道師父武藝高強,定然無事,不過心裡卻總有些放不下。」

    「有心了!」林沖看穆弘真情流露,亦有些感動。

    「師父,這……這人不就是那個『船火兒』張橫嗎,怎麼他身上濕漉漉地?莫非……哈哈……船火兒張橫莫非你要打劫我師父?哈哈……你真是有眼無珠,我師父可是鼎鼎有名的梁山『豹子頭』林沖,江湖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啊,原來你就是梁山『豹子頭』,傳聞曾是那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的林衝!怪不得這般厲害,張橫真是有眼不見泰山,不識尊顏。哈!今日這個跟頭,張橫栽的心服口服。」張橫一禮到底,心悅誠服道。綠林中人最敬英雄,張橫又是性格直爽之人,是以,一聽林沖之名,剛才心中的那些芥蒂以及小算盤俱已消除,心服口服。

    「你也是條直爽的漢子,若不行那船上害命之事,倒也不失為一條好漢。不過,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只要你從今往後洗心革面,堂堂正正做人,專行俠義之事,終會成為人人敬仰的好漢。」林沖見張橫不失豪爽,忍不住勸道。

    「林教頭教訓的是,張橫羞愧難當。今後定當洗心革面,從新做人。若能追隨教頭左右,雖死無憾!」張橫由衷道。

    「嗯,你若能洗心革面,當可隨我左右!」

    「多謝教頭!」

    「原來師父曾是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怪不得武功如此了得,穆弘何幸,居然能拜您為師,此生無憾矣!」穆弘聽到張橫說林沖是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早已激動萬分,這時才反應過來。

    「你二人休提那教頭之名,我早已不是什麼教頭了,現在只是梁山林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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