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狼神 文 / 小妖方狄
這個世界擁有著太過悠久的歷史,人類知曉的,不過是那冰山的一小角罷了。
——小妖方狄
獸爪抓破了小黃的結界,雖然是在它沒有防備的情形下,但仍是讓對方產生了極大的警覺,這絕對不是好現象!
小黃閃身躲開了爪擊,四肢在空中輕點,橫向移動了十五尺,落地後,才發現,剛才從背後偷襲的,並非是老大的本體,而是由它那一身的獸毛虛化出來的分身,彷彿在血池中浸泡了一整天的分身,那恐怖到極致的氣息,令解禁後的小黃第一次感到畏懼,生機盎然的花草,一片接著一片的枯萎了下去。
巨狼分身在半空中緩慢轉身,隨著身體移動,那條鞭子一般的尾巴掃出了一半圓,與此同時,整個天際被割出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鐵尾掃過,小黃遠遠地跳開,再不敢靠近。
「這是什麼力量?不對勁,很不對勁!」小黃望著掙扎著從地面上站起的五小,以及老大背脊上無風自動的獸毛,震驚到了極致。
在它面前,巨狼分身轉為撲咬的姿勢,逕直撲過來,尚在十丈之外,便帶來了一股腥臭之氣。
小黃望著衝過來的巨狼分身,一段段記憶的碎片紛至沓來——那是有關它、狼神、以及另外一頭母狼的故事!
待驚醒的時候,巨狼分身已經離自己不足兩丈,小黃斷喝:「加重——三十五倍!」
無形的壓力再度從空中壓了下來,與之前不同。這股強壓並沒對五小以及這頭巨狼分身產生作用。
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那些飄落在體表的螢光已經被它們流出的熱血污染了,彷彿被澆滅的燈盞,再不復明亮的姿態。
重力不能奏效,巨狼分身撲至面前,小黃啟動緊急狀態,金光從內而外,刷地一閃。
護體的結界仍然奏效,巨狼分身被擊退百米。不過。很顯然的。它並沒有如之前的攻擊那般,被定住,然後回返。可見,效果也在一定範圍內。被限制住了。
巨狼分身殺氣騰騰地衝過來。如同一輛火車迎面駛來。小黃再度閃身躲過,與它擦肩而過的時候,被一道藍色的風炎咬住了身體。第二次被自己的血污染了這一身雪白皮毛的老五,爆發出了與這一身的傷勢,不相匹配的速度。小黃再次被它咬住,金光結界一閃。
與前一次的結果有所不同,老五並沒有被彈飛,沒被彈飛的理由,是因為它用自己這雙秀氣的口吻,死死咬住了小黃的肩膀。
那結界的反震之力何等巨大,小黃的肩膀被它死死咬住,鮮血一下子便淌了下來,這是到目前為止,它第一次流血。
一向鎮定如菩薩的沉香,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一口咬斷了穿著冰糖酸棗的木枝。
小黃不敢再用結界硬生生地將老五彈走,它同樣用咬的,用獸類最原始的武器與老五撕咬,搏擊,終將老五擊退。然而,這並不是結束,就在兩者脫離了糾纏的瞬間,一道殘暴至極的氣息碾壓了過來:「天地無存——沸血洪流!」這是最殘暴,最血腥的技能,是一切精純事物的剋星,更是老大的必殺技。吸取了之前的教訓,老五由主攻者,轉變為吸引注意力的副手,而真正的主攻,落在了老大的身上。
當是時,一道沸騰的氣息劃開空間,直衝天際,小黃在感受到危險的同時,紅色的光球已經撲到了面門,千鈞一髮之際,它盡展所有力量,將結界的力量,升至極致。
「轟轟轟轟轟轟轟!」血紅的光球在與結界觸碰到的瞬間爆發開來,熱浪在小黃身側,一波接著一波地爆發著,整個空間被燒至沸騰,熱霧瀰漫,一派末日的景象。也不知持續了多久,小黃高高躍起,竄離了爆炸的範圍。這一連串的爆炸,顯然對它影響很大,凝聚成簇的螢光團,僅剩下了為數不多的幾個,毛皮晦暗,金光閃閃的外表消失殆盡。
離開熱氣團時,它連續咳嗽了幾聲,顯得很不好受。而這仍不是結束,在爆炸以外,巨狼的分身正在等待著它。
一個甩尾!
小黃被抽地飛起。
沉香驀然起身,挺直了背脊望著高處,少有的露出了嚴肅的表情。
小黃如一葉浮萍,漂泊無所依。出奇的,它並沒有覺得特別的恐懼。反倒過電影似的,回憶起了一幕幕童年的畫面。
它憶起了年幼時,自己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和狼神比試力氣。憶起了,自己和小草一起,趴在長老的背上望月聊天;憶起了小草迷人的眼睛,粉嫩的舌頭;憶起了與群狼在草地上奔跑的暢快;更回憶起了在小草選親的那一天,從未輸過的自己,敗在了狼神的爪下。
當時的自己與狼神,便像現在的老大和老五,只不過,很可惜的,沒有蕭皓辰這麼一個超然的存在罷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命啊!就如自己一時糊塗,投入到那個人的麾下,永世不得翻身一樣!
下墜中的小黃驀然睜開了雙眼,它決定以自己的力量,再戰一次。
金色的光柱,自雲之彼端轟了下來!
小黃如浮萍一般墜落的身軀,定止在空中,巨狼分身撲來,鋒利的牙齒在金色的光柱上,撕咬、抓撓。光柱出奇的堅韌,好像牛皮糖一樣,任它如何努力,都扯不開裂口。
小黃抖抖鬃毛,睜開了眼睛。它的瞳孔竟也是褐色的,瞳孔深處,一粒粒明亮的星辰在火焰中哀嚎,「為了殺死狼神,奪回小草,我用一張主僕契,從神那裡交換來了這份力量。不想,回來報仇的時候,它們兩個已經不知所蹤!今天,便用這份力量,來和它們的後人做個了斷吧!」
它在光柱中張開了血口,上身弓起,兩條後腿向後撤開半步。「轟隆隆!」也不知道,它的動作中含有著多麼巨大的能量,隨著它的撤步,花草盡皆凋零的土石地面,竟然也裂開了一道縫隙,這道縫隙,和它分開的步子剛好等寬,碎石、腐爛的花草,流淌的水流,都從那道裂縫中落了下去,直墜深淵之底!
小黃咆哮,在它咆哮聲傳播的路徑上,所有的空間都被壓扁,巨狼感受到威脅,轉身甩尾,尾巴被擠個稀巴爛。小黃就勢輕輕一撓,巨狼分身,被撕成了兩半!
它俯視腳下,視線中,感應到狼神力量的五小,聚集在自己血液凝聚出的狼圖騰上,同時對著天際狂嘯。小黃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兩隻前爪交叉著,輕輕地揮動了幾下。
除了被狼圖騰保護著的地方,整個地面縱橫交錯出了數十道觸目驚心的縫隙,每一道縫隙都是由深至淺,就像是被某個強大的生物硬生生抓出來的。
群狼再嘯,狼圖騰對著天際的獨眼驀然一亮,竟似活了一般,從滿目瘡痍的地面上飄了起來,逕直飛向小黃。後者,同樣演化出光芒的化身,衝向地面。
「轟!」
兩道同樣飄渺的力量沖抵在一起,相互撕咬,抓擊,其慘烈程度,好似積蓄了幾百年的恩怨!
它們打的難分難解,不相上下。從神那裡獲得了力量的小黃,顯然不滿足於這樣的結果,它的身軀開始扭曲的膨脹,金光分身也變得更大。
狼神逐漸勢微,最終被撕裂、清除,而此時,小黃也已膨脹的畸形可怖了,但它仍不放棄過往的仇恨,操控著身外化身,衝向五小。
千鈞一髮之際,身材矮小的沉香毫無徵兆的現身在光柱中,出現在它的面前,她的雙手以肉眼難辨的速度連續結下了幾百個法印,接著雙手交叉,摁在小黃的腦門上。
「彭彭!」熟悉的心臟跳動聲再度出現在耳畔,小黃額頭上的光點再現,和它解封時一模一樣,只不過這一次,是所有的光芒向著這個小小的光點匯聚。小黃膨脹的身軀逐漸縮小,最終化為眾人之前見到的「小東西」,蜷縮在沉香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