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陰陽眼 文 / 小妖方狄
無論是古人類還是新人類，「狗」都是大多數平民百姓，不離不棄的動物朋友，沒有之一！
坐在最最普通的屋子裡，被充斥了滿屋的狗騷味攪得七葷八素，蕭皓辰的心中充滿了不解。
——為什麼五小明明比這隻小狗大那麼多，可是一點臭味都沒有！為什麼這隻小狗見人就抬腿，滿屋子大小便！為什麼身為女生的沉香可以這樣若無其事的，在這種滿是臭味的屋子裡面啃冰糖葫蘆吃！為什麼水君城見到這一狗一少，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連個屁都不敢放！
在沈熙姚的臉孔上，他看到了同樣的疑惑！
而他又直覺的感受到，在這一老一少的身上，得不到更多的東西了，蕭皓辰站起身，告辭道：「時候不早了，也就不打擾兩位了，咱們有緣再見！」
「恩恩，也好！那咱們有緣再見吧！」水君城笑著站起，看起來似乎老早就想送客了的樣子。一回到房間，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一句話都不說。
沉香吞下了最後一粒冰糖葫蘆，抬起頭說道：「看來小黃沒什麼事了，你的醫術倒是真的！」
蕭皓辰道：「我不缺錢，騙你們沒有意義！」
沉香不以為然地道：「臨走之前，為你算算命吧，算是兩清了！」
「算命？」蕭皓辰疑惑，「你這般年紀，還懂命理？」
久不出聲的水君城忽然說道：「別看她小，厲害著呢！」
「哦！」蕭皓辰點點頭，「既然這樣，那就更不能給你算了，免得把你嚇到！」
沉香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道：「你好大的口氣！」
蕭皓辰笑道：「人大，自然口氣大！」
沉香心中一動，似乎看穿了什麼，道：「有人為你算過！」
蕭皓辰點點頭：「是，也是一個喜歡吃冰糖葫蘆的小姑娘。她叫芳青青！」
「哦，是她啊，難怪！」沉香好像認識蕭皓辰口中的這個人，「既然她看過你的命相，那我也就不再看了，你走吧，改日再還你人情！」
蕭皓辰道：「急著還人情，也就是不想交我這個朋友嘍！」
沉香乾脆地答道：「毫無疑問的！」
蕭皓辰道：「既然這樣，那又何必再見呢！」
沉香歎了口氣：「你以為我想再見到你這張瘦到發癟的臉啊，只是天命如此。沒辦法！」
蕭皓辰道：「呵呵。聽你的口氣。似乎確實是個極擅長命理的人，這樣吧，你不要為我算命了，看看熙姚如何！」
沉香道：「我不看女人！」
蕭皓辰挽起熙姚的胳膊。放聲大笑，「那，這個人情你就一直欠著吧！」
兩人大踏步地走出旅店，將將跨出店門時，蕭皓辰忽的想起了什麼，猛然抬起頭，望向高處。
「怎麼了，忽然這麼緊張！」挽著他胳膊的沈熙姚，對他的一舉一動都是極為敏感。她能夠真切的感受到蕭皓辰此刻內心的恐慌。
「你，你記得她剛才說了什麼嗎！」蕭皓辰聲音顫抖地說道。
「她說自己不為女人算命？」
蕭皓辰搖頭。
「說不想交你這個朋友？」
蕭皓辰又搖頭。
「說不想再看到你這張又瘦又黑的臉……」
「就是這句！」蕭皓辰攥緊了右手，臉孔因為緊張而變得抽搐。
沈熙姚不解道：「這怎麼了！」
蕭皓辰道：「來的時候，我的臉被雲泥敷過，沒人能夠看清。更沒人能夠記住，你忘了嗎！」
「額……還真是！」沈熙姚也記起了這件事，有些驚恐的抬起頭來，視線中，名為沉香的小姑娘，正抱著自己的小狗，倚靠在窗邊的桅桿上，她的嘴角掛著高深莫測的笑。
一隻蒼老的手，從她身後的黑暗裡伸出來，搭在女孩的肩膀上。
「進來吧，那裡風大！」這是水君城關切的聲音。
沉香笑了笑，跳下窗簷，那只有力的手掌從裡面關上了窗。
「這一老一少，都沒有看上去那樣簡單！」蕭皓辰咬著牙說道。
「走吧！說不定他們的出現，並不是針對你呢！」沈熙姚拉著蕭皓辰的臂膀，想把他拽開。後者跟著她向前走，卻沒有認同她的說法，「這個世界上，所謂的巧合永遠不會發生！」
兩人重新走回萬華酒社，卻發現成群結隊的乞丐，將酒社裡三圈外三圈的團團圍住。
當先一個老乞丐，扯著嗓子喊道：「神說，你該給錢！」
一眾小乞丐拉長了嗓音，語調怪異地隨聲附和道：「神說，你該給錢！」
「神？沒想到白教的勢力，以及蔓延到了自由之城！」沈熙姚柳眉微蹙，不無擔憂地說道。
自終末之亂以後，軒轅無道帶領著手下八位護法，深入最低層的人民，散播神旨，創立白教。兩年時間，宣誓信仰的教徒已達數萬，他們潛伏在黑暗的最深處，除了絕對堅定的信仰之外，沒有任何特徵。
不管是邊境還是帝都，都拿這些宗教主義的狂熱分子沒有絲毫辦法，只能等到他們鬧事的時候，再予以鎮壓。
沈熙姚見到這些乞丐，第一個反應就是白教。
蕭皓辰卻不這麼想，「神不會讓他們去要飯的！這些人毫無規矩可言，應該是群藉著神意，招搖撞騙的烏合之眾！」
「聽你這麼一說，好像確實不太像！」沈熙姚掐緊了蕭皓辰的胳膊，「不過，要說這萬華酒社是林塚苦心經營的所在，怎麼總有人敢在這裡鬧事呢！」
「姑娘，你是新來的吧，連這都不知道？」一個尖嘴猴腮，滿臉鬍渣的男人，極度猥瑣地在沈熙姚的身上打量著。
直到此時，蕭皓辰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圍繞在沈熙姚身上的那股淡淡的煙暈竟是消散了。
來的時候，為防止行蹤暴露，蕭皓辰和沈熙姚皆以雲泥敷面。除非自己有意表明身份，否則外人是絕對看不清己方容貌的。
沒想到，號稱最強隱跡神器的雲泥，竟在不知不覺間失去了效力，這不得不讓兩人驚訝。
蕭皓辰快速反應過來，一手將熙姚拉到身後，一手抓住那個人的手腕，微微用力。
「別捏，別捏！疼，疼！」那人一看就是個酒囊飯袋。蕭皓辰還未使力。便已經求饒。
蕭皓辰拖著他走到巷尾的陰暗處。一手從空間戒中掏出雲泥，遞給沈熙姚：「不瞞兄台，我兩人確實遠道而來，對這裡的情況不太瞭解！」
那人眼睛滴溜亂轉。道：「瞧你們服飾裝扮就不是本地人！更何況，如果自由之城來了這麼美麗的小妞，大爺我怎麼可能發現不了呢！」他抻著脖子，又望向沈熙姚，卻發現對方的面容已經不那麼真切了，不禁有些納悶。
蕭皓辰手上微微用力，將他拉回現實。
那人央求道：「別捏啊，別捏，疼著呢！」
蕭皓辰微微一笑。道：「敢問自由之城，有何大事發生！」見對方似乎準備討價還價，又加重了兩分手勁。
那人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手腕子像雞爪子一樣蜷縮著，道：「怪我倒霉。遇上硬茬了，我都告訴你就是了！」
「說吧！」蕭皓辰鬆開了一些。
「其實啊，自由之城現在的混亂，都與一個人有關！」
「林塚？」
「是!從不在人前露面的林塚，據說已經被殺了！」
「哪來的消息！」
「不知道，都那麼說！」
「你還知道什麼！」
「就知道這些！」
「你走吧！」蕭皓辰一腳將他蹬開，自己則和沈熙姚重新走回人群，有雲泥在，只要離開了那人的視線，他即便再看到自己，也絕對發現不了。
不過，他的心裡卻是翻江倒海的——這樣看來，那件事情應該不是林塚和帝都的人合謀了，可是，這個獅子一樣的男人，真的就這麼容易的被人幹掉嗎！
巍巍峨佔據一方的雄城，你到底隱藏著何種玄機！
正發呆，一雙細嫩地雙手在他背後狠狠拍了一把：「喂，又見面了！」
聽聲音似乎有些熟悉，蕭皓辰回過頭，看清來來人的面容，不禁愕然：「沉香？你怎麼在這裡？你怎麼認出我們的！」其實他想說的是，我明明被雲泥掩去了行跡，怎麼還會被認出來呢！
不過，他隨即想到，這丫頭也不是第一次認出自己了，好像也沒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沉香嘻嘻笑著，道：「人有三魂七魄，這些東西別人看不到，在我眼裡，卻是清清楚楚！嘿嘿嘿！」
蕭皓辰驚訝地道：「你有陰陽眼？」
沉香用力地點點頭。
蕭皓辰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來找你玩啊！」沉香嘻嘻笑著，她腳邊的小狗也開心的叫了兩聲。
「你們可別當真了，這丫頭是聽到喧嘩的聲音才過來的！」水君城撥開人群，慢悠悠地走上來。
蕭皓辰正對著他，道：「呦，您老也來了！」
水君城掃了一眼他和沈熙姚緊緊抓在一起的雙手，哼道：「你倆不是主僕關係吧！」
蕭皓辰愣了一下，反唇相譏道：「你說的也沒幾句是實話吧！」
水君城道：「小子，你身上蓋著雲泥，又故意接近我，到底有何目的！」
蕭皓辰愕然道：「連你都知道！」
水君城沒好氣地道：「廢話，老子見多識廣，你們異能世界裡的那點東西，沒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蕭皓辰道：「那你一早不點破！」
水君城道：「你請我喝酒，我幹嘛要點破！」
「好吧，原來我一直都在被耍著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