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之異子 第五十八章 昏黃 文 / 小妖方狄
給話劇社寫的小短劇，大家看看,嘿嘿。
昏黃的燈光下，暗夜的圓舞曲兀自演奏，
蒼白的面色，俊秀的臉龐，高挑的身材，坐在棕黑鋼琴下的白衣少年好像是這個天地的主宰，完全融入了音樂中。
纖細的手指，在琴鍵上留下了一縷縷的波紋。
這是只屬於他的世界……
或許吧，如果沒有那個人，那個一直存在於他心中的人影……
「興哥，你的曲調太過悲傷了。」高嵐自台下走上，眼神中充滿了憂慮。
龍宇興：「有嗎，大概。」
高嵐：「不要再想著那個人了，他根本就是個不良少年，你何必為了他……」
龍宇興：「是呀，他只是一個混混，可就是這樣一個大家瞧不起的混混，彈奏出的音樂竟然超出了我苦練十餘載的水平……可笑吧。」
龍宇興搖著頭，緩緩踱出了那仍然飄蕩著回聲的禮堂。
高嵐望著龍宇興的背影，神情間充滿了憂慮。自語道：「不行，絕對不能讓興哥這樣消沉下去，我要去把那個罪魁禍首找出來……我要證明，他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小混混。
第二幕：
地點：高校中一處陰涼地方。
高嵐自遠處走近，俯下身，確定躺在草地上兀自酣睡的人確實是葉容：「你是葉容吧。」
草地上的人毫無反應。
強壓下心頭的怒氣，稍稍放大了聲音：「你是葉容嗎？」
依舊沒有反應。高嵐有些生氣了，將蓋在葉容頭上的那本書拿開，對著他的耳朵大聲嚷道：「葉容，醒醒！」
草地上的人終於給出了反應。坐了起來，揉揉滿頭的亂髮，望向那個打擾自己美夢的少女，葉容：「你是誰。」
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少女整理了一下衣領，微笑道：「你好，我是財經08屆的學生，我叫高嵐。」
葉容：「高嵐？不認識。」
高嵐：「您當然不認識我。其實……其實我是仰慕您的人。」
更加的不解，葉容道：「仰慕我？我有什麼值得仰慕的地方。」
高嵐：「您忘了，那天音樂課上，您當著大家的面將貝多芬的月光曲完美地演奏了一遍。我就是那時候記住您的。」
葉容望著少女，許久後才道：「你說的是那件事啊，忘了它吧，沒什麼可驕傲的，我走了。再見。」
高嵐跟上，抓住葉容的衣角：「請不要走，您的鋼琴功底那樣雄厚，即便是學校公認的鋼琴王子都比不上您。最近又是鋼琴比賽，您為什麼不去報名參加呢。」
葉容：「對不起。我已經不再彈鋼琴了……那天是偶然的情況。」推開少女，走開了。
高嵐：「偶然的情況！根本就是故意的。我一定要讓你把自己的本來面目暴露出來，走著瞧。」
第三幕：
地點：擁擠的馬路上。
葉容：「我要回家，你跟著我幹什麼呀。」
高嵐：「你不去報名參加比賽，我就一直跟著你。」
葉容：「我說過了，自己已經不再彈鋼琴了，絕不會去參加什麼比賽。」
高嵐：「你騙人，那天你還彈奏了的，怎麼現在不承認了。」
勾起了某些深藏的記憶，葉容：「唉……來吧，我帶你看樣東西。」抓過高嵐的手，小跑著向遠處行去。
被陌生男子抓著手，高嵐有些害怕了：「你要帶我去哪？」
葉容：「我家。」
高嵐咬咬牙：「反正已經到這裡了，自己絕不能退縮。」跟緊了葉容的步伐。
小跑許久，終於停下了腳步，高嵐大口的喘著氣。
葉容鬆開了抓著她的手：「到了，這就是我家。」
高嵐：「你的家？」
驚訝的幾乎合不攏嘴巴，
自己面前的這棟建築，即使被稱為宮殿，也不為過。
葉容：「進來吧。」
高嵐傻愣愣地跟著他，走了進去。
僕人：「少爺回來了。」瞥見高嵐：「呦，這位漂亮的小姐是誰啊，少爺的女朋友？」
葉容：「金姨，別瞎說，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
僕人（金姨），笑著接過葉容脫下的外套，走開了。
葉容：「去樓上。」
高嵐：「嗯，好。」
打開臥室的門，高嵐的嘴張得更大了，「這……這是你的房間？」這樣的驚訝，是因為正對著自己的一座獎盃，那座像征著這座城市，鋼琴最高水平的獎盃，那座興哥做夢都想得到的獎盃。
注意到這裡擺放著兩張床，高嵐道：「還有別人住在這裡？」
神色一暗，葉容：「曾經有的。」
高嵐：「是什麼人啊？」
葉容：「我的親弟弟。」
高嵐：「他現在不住在這裡了嗎？」
葉容：「是呀，他死了。」
有些慌亂，高嵐：「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葉容：「沒事的，反正這次來，也和他有關。」
高嵐：「和你弟弟有關。」
葉容：「是的。」打開櫥窗，自裡面拿出了兩個不大的相框，將其中的一個遞給高嵐：「這是我弟弟。」
相片中，一個略顯稚嫩的少年，正坐在一架巨大的鋼琴前出神地演奏，相片的背景上，坐著許多穿著正式的男女。
高嵐：「這是比賽的會場？」
葉容：「準確地說，是決賽的會場。」將另一個項框遞給她，「再看看這個。」
幾乎是剛才那個的翻版，只是。坐在鋼琴前的人變了，雖然年紀還小，但高嵐看的出，那是葉容。
高嵐：「你也進入了決賽？」
葉容：「是呀。那年的比賽。殺入決賽的是一對兄弟，哥哥叫作葉容，弟弟叫作葉雨。」
高嵐：「那座獎盃是誰的，你？還是你弟弟？」
葉容：「是我得的，但如果知道得到它付出的是那樣的代價，我絕對不會彈出那最後一段旋律的。」
高嵐：「你弟弟是因為你死的？」
葉容：「可以那樣說吧，當時評委宣佈了我是最後的冠軍，弟弟一氣之下離開了會場。由於走的太過匆忙，被急馳而過的一輛卡車撞到……」
不自覺地被葉容的故事牽引，忘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高嵐：「可是。這不應該怨你啊，你也是憑借自己的實力奪得了冠軍，這有什麼不對的。」
葉容：「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在比賽的前一天。弟弟曾經問過我那段曲子應該怎樣彈，我是知道的，但是出於私心，並沒有告訴他。」
哀傷地捂著頭。葉容癱倒在床上。
高嵐：「可是……。」
葉容：「沒有什麼可是，如果不是我。弟弟就不會死。」
高嵐：「這麼說，你那天彈那段曲子是因為……」
葉容：「那個叫龍宇興的。也是在那段曲子上出了問題，我一時衝動，便將正確的彈奏了一遍。」
高嵐：「那麼說，其實你當時是想幫興哥？」
葉容：「我是想幫自己，我知道你是龍宇興的人，告訴他，可以放心，我絕對不會去參加什麼比賽的……你可以走了。」
葉容似乎沒有送的意思，高嵐朦朦朧朧地自樓上走下。
「姑娘，你過來。」是金姨。
金姨把高嵐叫到一塊空地上：「唉，我家少爺啊……他是不是把五年前發生的事情告訴你了呀。」
高嵐：「嗯。」
金姨：「我家少爺，什麼都好，就只有心裡的這個坎，一直跨不過去，這麼多年了，你是第一個走進這個家的同學，我希望你能幫幫他，他沒有外表上看起來的那麼堅強，他很需要別人關心的。」
高嵐：「可是……」
金姨：「算我金姨求你了，你就幫幫我家少爺吧。」說著，金姨就要給高嵐跪下。
高嵐趕緊攙起了她：「您別這樣……好吧，我盡力而為。」
金姨：「真的非常謝謝你，我有預感的，你的出現，一定能給少爺的生活帶來改變。」
沉默著，高嵐低著頭，走出了葉家宮殿般的房子。
事情發生了奇妙的變化，高嵐原本的計劃，已經隨著剛才的故事，一起消失於茫茫的人海之中。
高嵐：「自己到底要怎麼做？」
第四幕：
高校圖書館內。
高嵐剛到，想要找個座位坐下，剛巧碰到了正在看書的葉容。
高嵐：「咦，你居然在看書，我還以為……」
葉容：「還以為我是個每天只會睡覺的白癡。」
高嵐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葉容：「我蠻喜歡計算機的，所以抽空會找兩本相關的書看看。」
高嵐笑道：「計算機？你也喜歡計算機呀。」
葉容：「還有什麼人喜歡嗎？」
高嵐：「興哥也蠻喜歡計算機的，難道喜歡彈鋼琴的人對於計算機也都有特殊的愛好！」
不想提起鋼琴的事，葉容沒有說話。
高嵐意識到自己的失言，趕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葉容：「沒事。」
高嵐將書本放在葉容身邊的桌子上：「不介意我坐在這裡吧。」
葉容楞了一下：「隨便。」
高嵐坐了下來，將其中的一本書打開，偷瞄了一眼葉容，發現對方正在專著的看書，如此近距離地觀看，原來，被散亂的頭髮覆蓋大半的那張臉，並沒有想像中的那樣難看。
發現對方一直看著自己，葉容望向她：「你總看著我幹嗎啊！不是和你說過，我不會參加什麼鋼琴比賽嗎。」
有些尷尬，高嵐吞吐道：「沒……沒有。我只是很好奇，你說你喜歡計算機，可我聽人說，你是上學期唯一一個所有科目全部掛掉的人啊。」
葉容撓撓頭：「哦。上學期期末的時候，我和別人打了一架，在醫院裡住了三個月，所以沒有參加考試。」
原本已經變得有點清晰的形象瞬間變壞，高嵐小聲道：「你果然是個不良少年。」
葉容笑笑：「我好像從沒說過自己不是。」
「額……」高嵐心中生氣，不再理葉容，悶頭看書，雖然眼睛盯著書本。其實思想早就飄到了九霄雲外，葉容剛才的話，讓她很介意。
「大哥，在讀書啊。」
「咦。這個漂亮的女生是誰啊，難道是大哥的女朋友？不對呀，她長的怎麼那麼像那個龍宇興的女朋友啊，大哥，難道你也搞第三者插足。」
「這個不行啊。大哥，你可是我們的表率啊，怎麼能搶人家的女朋友呢，太……」
「太太太……太什麼。你們兩個笨蛋，大哥做的永遠都是對的。你們懂什麼，是吧。大哥。」
高嵐一陣厭煩，望向聲音的來源。
那是三個穿著和長相同樣古怪的傢伙，頭髮五顏六色，扎耳鑽，帶鼻環，打扮得怪異無比。
高嵐對這三個人有些印象，好像是葉容的小弟，平時總是跟著葉容，也不見葉容怎麼理他們，但他們三個非常聽葉容的話。
想到他們剛才的話，一陣頭大。
高嵐：「胡說什麼，興哥是我表哥，根本不是什麼男女朋友。」
「哦，這麼說大哥沒有第三者插足啊，還好，還好。」
「耶！我就知道大哥不會那麼做的。」
「大哥，那你們倆繼續哈，我們先走了。」
高嵐對這三個近乎白吃，但說起話來能夠氣死人的傢伙已經到了無語的地步，剛想發火，便聽葉容說道：「不要胡說，不是和你們說過你們不看書不要來圖書館嗎。」
其中一人一臉無辜的樣子，回答道：「你是我們的大哥，你走到哪我們就跟到哪。」
「對，大哥走到哪，我們就跟到哪。」
對於他們三個，葉容也確實沒有脾氣，裝作嚴厲地道：「老實坐在這看書，不許大聲喧嘩。」
三人馬上摀住嘴巴，聽話地坐在了桌子的對面。
三個人好像小孩一樣，眼睛一閃一閃地，看著葉容，偶爾看一眼高嵐，傻笑一下。
高嵐好奇地問道：「他們這種智商的，也能考上大學？」
葉容依舊看書，許久後才答道：「他們三個是技校院的。」將書合上，站起，對著那三個有趣的人道：「在這坐著，我去借本書。」
葉容走向書架。
許久不見葉容回來，高嵐也沒心情看書，覺得這三個傢伙好像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討厭，問道：「你們和葉容是怎麼認識的啊。」
「他是我們的大哥。」
「我們最敬愛的大哥。」
「誰要敢惹他，我們就和誰拚命。」
一陣無語，高嵐又道：「我是問，你們是怎麼認識他的，過去的同學嗎？」
「額……大哥不讓我們和別人說。」
「即便是我媽問我也不能說。」
「對。」
又是一陣頭大，看來和他們聊天還是有一定困難的，突然想到他們對於葉容特別害怕，又聯想到他們這個位數的智商，高嵐假裝嚴厲地道：「你們到底說不說，如果不說，等一下葉容回來，我就對他說你們三個欺負我，不讓我看書。」
「你你你……想不到你個小丫頭這麼狠毒，果然是人不能貌相啊。」
「蛇蠍毒婦。」
「你……你破壞我們兄弟間的感情。」
果然抓住了他們的軟肋，高嵐倒是不急了：「我就是毒婦，你們能拿我怎麼樣……哼，我告訴你們，如果你們不說，我現在就大叫……啊！」
「停！」
「我們服你了還不行嗎。」
「說吧，你想知道什麼，但你要保證，絕對不能和大哥講。」
高嵐舉起了她那粉嫩的拳頭：「我高嵐發誓，如果把你們今天說的話告訴了葉容。就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這樣你們放心了吧。」
「不行，這個誓言不夠惡毒，你要發誓。如果說出去，就嫁給騾子當老婆。」
險些吐血，這三個傢伙居然這麼惡毒，重新審視了他們的智商，高嵐無奈地道：「好好好，我說，如果我要是把這件事說出去，就嫁給騾子當老婆。」
點點頭。其中一人說道：「其實，大哥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
「嗯，好像是去年快到期末的時候吧，我們三個晚上懶得看書。便在街邊找了一家大排檔，吃了點東西，又喝了點酒。
你知道，喝了酒之後，血往上衝。便覺得全世界自己最強，剛好一個流氓在找店家的麻煩，我們三個就衝了過去，暴揍了他一頓。把他趕跑了。」
另外一人接道：「看到打架，大牌檔裡的其他人都先走了。只剩下大哥一個人坐在那裡喝酒。
我們當時以為他是那個流氓的同黨，便圍了過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對他拳腳相加。
當時大哥也不知是怎麼想的，也不反抗，只是任憑我們打他。
我們打了一會兒，出了一身汗，酒也醒了大半，覺得似乎是打錯人了，看到大哥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還以為他出事了呢，當時便想開溜。」
可沒想到剛才被我們打跑的那個小流氓又殺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大幫子人，將我們三個團團圍住，猛地一頓拳打腳踢。
可憐我們三位英雄啊，雙拳難敵四手，寡不敵眾，被啤酒瓶子砸了幾下，癱軟在地上，那個流氓手中從同伴手中接過了一柄彎刀，得意地走了過來，說要剁掉我們的一根手指，要我們以後再也不敢多事。
可能是酒勁又上來了，我們三個癱軟在那裡，根本無法反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柄長刀離自己越來越近。「
高嵐小聲嘀咕道：「什麼酒勁上來了，根本就是嚇得動不了了。」
「臭丫頭，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面對後者那準備大叫的動作，三人狠狠地握了握拳頭，然後無奈地放下，「哼，我們大人不計小人過，不和你計較。」
後者得意地笑了笑，三人一陣咬牙切齒。
許久後，才繼續道：「眼看長刀就要落下，那個小混混的手卻被憑空攔住，那是一隻纖細蒼白的手。」
高嵐幾乎是驚呼了出來：「是葉容！」
「沒錯，就是大哥，很難想像，剛才任憑我們踐踏的潦倒之人，此刻竟然出來救我們，雖然聽上去很滑稽，但這確實是事實。
而且，更令人驚訝的是，大哥只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把那十幾小混混打跑了，不過，自己也受了重傷，住進了醫院。」
忽然想起了什麼，高嵐道：「葉容說他去年期末的時候和人打架住進了醫院，難道便是因為這件事。」
三人同時點頭。
長吸了口氣，望向依舊在尋找著書籍的葉容，高嵐的心中再升起了一種極為異樣的感覺「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實在是令人費解，他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無心看書，背起書包離開了。
留下了哇哇大叫的三人「喂，你怎麼走了，大哥一會兒回來，還以為是我們把你氣跑了呢。」
「喂！喂！」
第五幕。
幾個手持棍棒的不良少年簇擁著一位面色過於蒼白的男子，大搖大擺地走進了三人所在的學校。
萬浪宇（那個被簇擁著的少年）截住了過路的一個學生：「聽說這裡有個鋼琴王子，我想要拜會一下，他現在在哪裡。」身後的幾人搖了搖手中的棍棒。
學生：「大概在音樂教室吧……他……他一般都在那的。」
萬浪宇：「好，謝了哈，不過我看你的模樣有點不爽。」當先走開，身後的幾個人將這個學生一陣暴打。
萬浪宇離著音樂教室還有老遠，已經有人將這件事情告訴龍宇興了。
高嵐：「興哥，你認識他嗎？」
龍宇興：「不認識，不過聽說鄰近的學校有個鋼琴彈得很好。但非常暴力的傢伙。」
高嵐：「我們向校方報告吧。」
龍宇興：「不用，他來這裡應該是和我比試琴意的，只要贏了他，不就好了嗎。」
高嵐：「可是……萬一……」
龍宇興：「沒有什麼可是。我一定會贏。」
無奈地望向窗外，高嵐：「好吧。」
就在這時，音樂教室的門被踹開。
萬浪宇：「誰叫龍宇興，給大爺站出來。」
龍宇興自人群中走出：「我是。」
萬浪宇仔細地審視了他一下，笑笑：「我這人向來癡迷於琴意，聽說鄰近的學校出了一個鋼琴王子，特來討教一下。」
龍宇興：「怎麼比法，你說吧。一人彈一段嗎！」
擺擺手，萬浪宇：「不！不！不，那種比法多沒有意思，我們玩點刺激的。」
龍宇興：「刺激的？」
萬浪宇：「沒錯。我們同時彈一首曲子。看誰能夠始終保持自己的節奏，不被對方的音樂影響。」
龍宇興一驚，這種比法雖然聞所未聞，但確實有其道理，作為一個音樂家。能夠始終保持自己的節奏是非常關鍵的。
下定決心，龍宇興：「好，我跟你比。」
自另外的教室推來了一架鋼琴，兩人坐定。
萬浪宇將一塊頭巾扔給龍宇興：「把眼睛蒙上。」
龍宇興猶豫了一下。將眼睛完全蓋住。
琴聲響起，優美的旋律好像滔滔的海水洶湧而出。
不得不說。萬浪宇確實是個天才，他的手指好像柔軟的麵條。在琴鍵上快速的劃過，帶起的音符清脆，奈聽。
龍宇興所彈奏的音調相對較高，音節的轉換相對較慢，與萬浪宇的快節奏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一快一慢，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縱橫交織，在教室中迴響，低鳴。
隨著**的鄰近，萬浪宇的曲速越來越快，而龍宇興也稍稍地提升了曲速，問題出現了，在這關鍵的地方，龍宇興原有的節奏逐漸被萬浪宇所牽引。
龍宇興馬上意識到了這一點，想要改正，卻發現心中的曲調已然模糊，額頭見汗，手指錯誤地按下。
一個突兀的音符！
比賽結束了，龍宇興敗。
將眼睛上蒙著的細布摘下，萬浪宇在同伴手中接過一根棍子，走近龍宇興：「你敗了，作為交換條件，我要你的這隻手。」
棍子落下，旁邊的人根本來不及阻攔，一聲哀號，龍宇興緊握自己的右手，癱倒在地上。
萬浪宇想走，但被憤怒的高嵐攔住。
高嵐：「你怎麼能夠隨便打人！」
萬浪宇笑著看向龍宇興。
龍宇興：「讓他走，這場比賽，是我輸了……這只胳膊，不過是斷了而已，早晚有它痊癒的時候，倒時候，我會再向你討教。」
萬浪宇笑道：「我不會和自己的手下敗將交手。」
推開高嵐，帶著身後的一大幫子人，離開了。
高嵐走到龍宇興身邊，晶瑩的淚水自眼角滾下：「你怎麼讓他這麼走了！」
龍宇興：「雖然他的做法有點極端，但就實力來說，他確實很強，場中的這些人，沒人能比得上他。」
心中掠過一道人影，高嵐：「有的，那個人一定能打敗他。」
第六幕：
地點：經濟081班。
高嵐自外面衝了進來，撲到葉容的桌前，抓住葉容的手臂：「跟我出來。」
葉容想要甩開她的手臂，卻發現對方的力道出奇的大：「龍宇興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但我不會幫他報仇的，音樂不是用來報復的工具。」
高嵐：「跟我出來。」語氣中充滿了嚴肅，葉容皺了下眉頭，歎了口氣，跟著她走出了教室。
一路快跑，奔向了音樂教室，在那熟悉的鋼琴旁邊，坐著一張熟悉的面孔，龍宇興。
此時，他的右臂已經完全被繃帶掩蓋。
高嵐：「確實，音樂不是用來報復的工具，但是因為音樂，我哥哥被打成了這樣，而之後，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將要變成這樣。
能夠阻止這種可怕行為的，同樣是音樂。
你和萬浪宇的比賽並不是什麼好勇鬥狠，而是用音樂感染他，使他放棄這種瘋狂的行為，使我哥哥這樣的例子不再發生。」
葉容低垂著頭，沉默著。
龍宇興：「這些天，我一直拖著這只受傷的胳膊坐在鋼琴前，我突然發現，自己原來的行為是那樣的無知，確實，音樂哪來的什麼輸贏，能帶給人歡樂，才是音樂最大的目的。
我不是想讓你為我報仇，可是，萬浪宇的音樂顯然已經走進了歧途，他能帶來的非但不是歡樂，而是痛苦，難道你不想將他帶回正途嗎？」
咬咬牙，葉容抬起頭：「幫我約他出來。」
高嵐：「好。」
尾聲：
學校大禮堂內。
萬浪宇和葉容各自坐在一架鋼琴前。
萬浪宇：「想不到，這所高校居然是個藏龍臥虎的地方，連五年前的市級冠軍也在這裡。」
葉容：「不必介懷，那已經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萬浪宇：「你錯了，這樣正和我的心思，讓我在這裡打敗你，也好讓人們知道，我的音樂水平才是最高的。」
葉容：「音樂水平，世上有那種東西嗎。」
萬浪宇：「廢話。」
葉容笑著將眼罩帶上：「好了，讓我教教你，什麼才是真正的音樂。」
不懈地笑了一聲，萬浪宇同樣將眼睛蒙上。
音樂響起……
同樣的快節奏，葉容似乎想以萬浪宇最為自豪的快節奏打垮他。
萬浪宇笑道：「呵呵，想和我鬥快，自取滅亡。」手上的頻率一下子加快，提升了曲速。
葉容沒有說話，但手指的移動卻一下子加快了，緊緊地跟隨著萬浪宇的速度。
萬浪宇略微驚訝，再次加快速度，葉容也是同樣。
就這樣，無論萬浪宇如何加速，葉容總是能夠馬上跟上，好像附骨的幽靈，無法擺脫。
萬浪宇有些怒道：「一直跟隨著我的速度，還是你輸。」
葉容道：「跟隨著你的速度，你太天真了。」速度再次加快，但這次，萬浪宇已然跟不上了，雖然拚命的想要跟上節奏，但節奏已然不再自己手中，隨著幾個錯誤音符的蹦出，萬浪宇的雙手，用力地敲打在鋼琴上。
但這並不是結束，在快的極致過去後，大家迎來的，是慢的極致，與剛才完全不同的風格，卻毫無突兀的感覺。
一曲終了，萬浪宇抓著棍子走了過來：「你這個混蛋，竟然敢羞辱我。」棍子落下，卻在離葉容頭頂不及兩厘米處停下。
葉容看向他，撥開棍子：「不要再執迷下去了，音樂是用來帶給別人幸福的。」
萬浪宇哭倒在台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