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之異子 第十九章 差距 文 / 小妖方狄
沒錯,在這一刻,獨孤劍無疑是將劍圓進化到了極致的一點,以點代圓,以拙代巧,用最為平直的方式,刺出了最不平凡的一劍!
這一劍筆直衝來,劍意籠罩了四面八方,將軍肌肉抽搐的厲害,手掌並不能牢牢地抓住劍柄,在提起劍的時候,微微有些跑斜,這個並不明顯的斜度為他帶來了致命的破綻!
一點亮圓不斷棲近,靈神劍的劍勢籠罩了四面八方!
「破!」將軍畢竟是將軍,面對如此凌厲的一擊,他竭盡全力地調動起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的力量,強壓下肌肉的疲勞,用無比的毅力和手段抬起劍刃向上一格!
劍罡誇張地放大,化為了一面黑暗的盾,盾上有一點,一個亮亮的光點,對於連日光都要避其鋒芒的長劍來說,這個突兀的光點顯得那樣突兀!突兀的東西,必然致命!
將軍右手舉著大劍,吐了口膿血出來,獨孤劍喜上眉梢,又是強壓劍鋒,向下擠壓過去!自院長手中接過的時間卷軸不僅為他躲過了一劫,更是賜予了他戰勝對手的寶貴機會!
這樣的機會,獨孤劍怎能放過,他鼓動起全身戰意,把劍圓催發到極致!
修長的手掌推壓著劍鋒,四竄的劍意在他的控制下聚攏為細細的一小束,並以劍為媒發射出去,一點點地穿透了滅劍覆蓋甚廣的可怕劍罡!
兩人間的鬥爭鬥爭異常的激烈,從最開始的比拚招式,到現在的比拚氣力,他們的戰鬥已經進入白熱化的階段,狂暴的氣流以劍鋒相交的那個小小的圓點為中心,咆哮著衝向四野,房屋被刮塌,地面被掀翻,樹木被連根拔起,整個居民區就好像剛剛被龍捲風經過似的。一片狼藉!怒罵趕來的人們在看到戰場上正在發生著什麼的時候,閉口吞舌,再不敢胡言亂語。
眼看滅劍的劍罡就要被突破。獨孤劍越加興奮,他施力地向下壓著,腦海裡已經浮現出了將軍慘死的模樣!
當是時,一道迫人的冷芒由南而來。冷芒毫無阻隔的穿透氣浪的阻隔,衝入戰團,擊向獨孤劍的太陽穴!
這是什麼!
感受到殺意的臨近,獨孤劍大驚失色,偏頭向左一甩。實質的殺氣擦著他的太陽穴飛往另外一邊,在如此近的距離下,獨孤劍看的清楚,襲擊自己,分明是一個小小的黑點,那是「道」凝聚的雛形,是胚胎!
蕭皓辰?即便是「道」凝聚出來的東西,想要穿透兩人氣場交疊出現的狂暴氣流。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啊!
獨孤劍來不及驚訝。更來不及細想,因為將軍已經趁著他注意力不集中的這個空檔,奮力一頂,把靈蛇劍撞了出去!
與此同時,整齊劃一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守城的軍隊終於趕來了!四人不再猶豫。衝入人群,向西逃竄。軍隊行至,獨孤劍伸出指尖擦拭著太陽穴處滲出的精血。舔了一口後,目光漸漸地冷了下去,他命令道:「圍這裡,絕對不要讓他們離開!」
四人順小道的走勢一路向西跑,在行至路口時,前方忽然出現了幾個身負重甲的軍人,這幾人的身上具是披著鈦合金製成的鎧甲,手提激光劍,站在那裡的時候虎虎生風.
敵我兩對,蕭皓辰也不廢話,直接操控著道之胚胎衝了過去,那人顯然沒有想到這樣細小的一個小圓點能夠對自己造成什麼傷害,連抵擋都沒抵擋,就被擊中肚子,狠狠地拋飛出去,他飛了很遠,撞中身後的房舍,將整面牆砸成了碎裂的磚塊。
召回道之胚胎,蕭皓辰對著剩下的幾人招招手,道:「來啊,讓少爺來教訓教訓你們。」
他正得意,被坍塌的磚塊壓在下面的鐵甲武士竟然毫髮無損的復活了,重新站起的他不屑地拍拍落了滿身的塵土,然後,對著蕭皓辰伸出了鄙視的中指!
這……蕭皓辰無語,暗道,這些傢伙的外殼也太硬了,竟然連道之胚胎也擊不破!
將軍豎起劍鋒,做出攻擊的起手式,道:「那是沖了強電的鈦合金!帝國一共也沒有多少套,沒這麼容易擊碎的,你退下吧,讓我來!」
留心到他提劍時,明顯的晃動了一下身體,蕭皓辰微微蹙眉,向前跨出一步,把剛剛站起的將軍從新擋在了身後,「你休息一會兒,讓我來吧。」
他雙手招搖,道之胚胎在不大的空間裡環繞一圈,於耳邊停駐下來,感受著它和自己之間奇妙的關聯感,蕭皓辰聚集精神,不斷地呢喃道:再變硬一點,再變硬一點!求你了,再變硬一點!
七位鎧甲武士排成橫向的一列,同時向前跨出一步,殺氣隨之一張!兩女向後縮了縮,退到了蕭皓辰的身後。見對方始終未有動作,鎧甲武士又向前邁出一步……又一步!在他們邁出第四步時,將軍已經忍無可忍,準備拔劍,也就在這個時間裡,蕭皓辰驀地爆開雙目,食指和中指夾成劍狀,向前一點道:「給我去吧!」
以黑球的形式存在的道之胚胎在他身邊快速的旋轉起來,發出好像賽車啟動前,瘋狂倒輪的聲音,這種旋轉一直持續到七位鎧甲武士同時向前邁出第五步,在他們的腳尚未落地的時候,道之胚胎瘋狂出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沒入了當先者的肚子!
砰!即便是與外物接觸,道之胚胎仍然保持著瘋狂的旋轉,旋轉的勢頭持續且穩定,在把第一位鎧甲武士的肚子誇張地向後擠壓到某一個角度時,霍地洞穿過去,在鎧甲上留下了一個對穿的小洞,小洞很小,裡面有血流出,那是屬於鎧甲武士的血。
在看到同伴死亡後,剩下的幾名鎧甲武士一下子慌張了起來,他們對望一眼,同時舉劍,劈砍過來。
蕭皓辰向後退開一步,以左手並出雙指,遙控道之胚胎的移動軌跡。但見虛空中,一個黑黑的圓點快速馳騁。在幾名鎧甲武士的身體上來回彈射,彷彿把他們當成了彈射的跳板,道之胚胎每與他們碰撞一次。速度就會加快一分,同時旋轉也更加劇烈,無數次的碰撞後,幾位鎧甲武士的身上已經佈滿了許許多多兩面通透的小洞。小洞並不大,卻打穿了他們的身體,非常致命,血流不止的他們萎蔫地癱倒在地上,成為了可以隨意丟棄在路邊的死屍!
解決了他們後。蕭皓辰扭過頭,衝著幾人笑了笑,正想說些什麼,卻發現將軍毫無歡快之意地蹙緊了眉,「有點怪啊,打了這麼半天怎麼追兵還沒趕過來?」
沈熙姚望望四周,贊同道:「是啊,好像是滿靜的。」
「靜的太詭異了!」
察覺到危險的四個人把後背交予對方。成圓形排開。各自面對一個方向,全神貫注的警戒著。
偌大的空間裡,除了幾人沉重的呼吸聲,再沒有任何動靜,一切都靜悄悄的,靜到可怕。靜到讓人窒息!
幾人凝目留意著四周的動靜,一切都和剛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然後,就是在這樣沒有變化的環境裡。他們發現,自己走不出去了,走不出去的原因,是由於不管往哪裡走,擺在眼前的畫面都始終保持在這一刻,就彷彿定格了似的。
連續走過了無數次的輪迴,艾瑪焦急地道:「這是什麼?時間禁錮?空間禁錮?為什麼我感覺怪怪的。」
蕭皓辰分析道:「從表面上看,確實很像是時間或者空間的禁錮類異能,可是,我們為什麼聽不見聲音?感覺好像被隔離了似的,我見過老瘋子的空間異能,兩個世界雖然是平行的,卻是互有關聯的,不可能像現在這樣,聽不到任何外界的聲音吧!」
將軍的眉頭擰成了蚯蚓狀,打眼,掃向斜側,他撿起了一個死去的鎧甲武士的頭盔,卯足全身力氣,扔向前方!
令人詫異的是,本該向前方呈自由落體狀拋射的頭盔卻反而向後飛去,並在劃過一道莫名其妙的軌跡後,重新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將軍一連試了幾次,都發生了同樣的事情,這時,他蹲下身,摸索著空虛的四周,沉吟道:「我們在鏡子裡!」
「鏡子裡?」
將軍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是鏡花水月之術!是院長的最為得意的技能,想必是那老頭提前製作了卷軸,交給獨孤劍帶了過來!」
蕭皓辰道:「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將軍道:「忍,忍到我恢復到全盛狀態,一劍把它劈開。」
蕭皓辰道:「要多久?」
將軍思索了一陣,道:「有艾瑪治療的話,大概要半個時辰。」
蕭皓辰道:「那就耐心等吧。」
將軍道:「我們有耐心,他們可沒有耐心。」
蕭皓辰道:「你是說?」
將軍道:「除了獨孤劍要全力釋放卷軸中的力量,沒辦法進來之外,很有可能,其他人會在我養傷的這段時間闖入進來,你必須做好獨自應付的準備!」
蕭皓辰道:「怎麼感覺,這個橋段之前好像經歷過!」
將軍道:「廢話,這是逃亡,當然是一直逃一直逃!」
蕭皓辰道:「那好吧,你快點恢復過來,我等你。」
「不要害怕,除了獨孤劍,其他人你都應付的來的。」在艾瑪的陪同下,將軍進入了療傷恢復的狀態。
以一己之力,獨面整個保密局的挑戰,不知不覺的,沈熙姚站在了蕭皓辰的身邊,一隻小手攥緊了他的大手!
鏡花水月之術乃是把時間剝離,永遠定格在某一個時間點上的可怕招數,不管你向前走,向後走,亦或向兩邊走,都好像是面對鏡子走一樣,永遠到不了頭。
不過,這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被鏡子封閉的空間是有限的,不可能一下子送很多人同時進來。
在將軍進入養傷狀態之後,第一批被送進來的,是四位紅石城的武術宗師!
看著這四人老態龍鍾的臉,蕭皓辰苦笑道:「你們都是年過半百的人了,何苦來趟這趟渾水!」
「哎,說實話,我們也不想來,奈何城主府護院的身份,想不來。也很難啊!」其中最年老的一人如是回答。
此人名叫俞明忠,外號禿頭俞,白眉。禿頭,年過七旬,乍看上去有些奇怪,不過。卻是練就了一身鐵布衫的橫練功夫,全身都如鋼鐵般堅硬。
其後一人肥頭大耳,慈眉善目,像彌勒佛似的抱持著金剛缽,他姓白名鄂。外號彌勒鄂,一身大手印掌法,外放吞吐,內力深厚。
旁邊一人尖嘴猴腮,雙目賊溜溜的直放邪光,雙手手背上各綁著一個淬過毒的鐵爪,他姓孫,名山又。外號鐵爪孫。祖輩是挖墳掘墓的高手,到他這代,不止傳承了前輩的衣缽,更是在一次盜墓過程中發現了藏在墳墓裡的武功秘籍,從此獨練鐵爪神功,乃是四人中古武術境界最高的一個。
最後一人。高高大大,臉方鼻寬。乍看上去像個門神似的,他姓鐵。名寬,乃是紅石城鐵家門主的弟弟,地位甚高,他使錘,是紅石城裡數的上號的大力氣!
四人站在一起,有高,有矮,有胖,有瘦,且武功招數,無一相似,他們各有所長,各有所短,互相配合起來親密無間,威力更是成倍增長,實在是一組可怕的對手。
蕭皓辰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們,他擺擺手,想要把沈熙姚拉到身後,卻發現對方死死地揪住自己,不讓自己把她拉開,無奈之下,蕭皓辰苦笑兩聲,調侃道:「你們要四人一起上?」
「和一個人打,我們四個一起上,和一百個人打,同樣是我們四個,不會有任何的差別。」
「我無所謂,等下別說我不尊老愛幼就好了!」蕭皓辰這句話擺明了是罵他們又老又矮,奇形怪狀!四人中鐵寬脾氣最爆,容不得別人的侮辱,當下踏前一步,拋出鏈錘,身後的禿頭俞喝道:「老鐵,別中了他的激將法,快回來!」
他說話勸說的時候,已經晚了,但見蕭皓辰咧嘴一笑,單手往前一探,一個珠丸大小的黑色圓點自斜刺裡打入鏈錘中心,把它擊碎後,又一路勢如破竹地衝入了老鐵的胸口,在其上開了一個圓圓的小洞。
收回道之胚胎,蕭皓辰道:「還是回去吧,在城主府養尊處優了這麼多年,已經不再適應死鬥的血腥!」
活著的三人抱著鐵寬的屍首,雙目血絲地盯著蕭皓辰,罵道:「或許真如你說的那樣,除了一個響亮的名號,我們已經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地方,不過,就算再怎麼不濟,學武者的義氣尚在,城主交待的任務,我們決不能這麼不了了之!」
蕭皓辰微微挑眉,道:「這麼說,你們還想打嘍!」
三人緩緩站起,身上透露的氣勢似乎和初見時產生了一點點的區別,一副一往無前的凌厲架勢!
蕭皓辰長歎口氣道:「那就去死吧!」手指一動,道之胚胎電射而出,剛剛那一擊,剩下的三人都已瞧明白,這東西非尋常之物,不是鋼鐵和身體抵擋的住的,所以,在看到道之胚胎衝過來後,禿頭俞和鐵爪孫快速地跳往兩邊,並似動物一般,四爪著地的向蕭皓辰所在的地方撲了過來,彌勒鄂留在原地,以殘缺不全的古武術——如來大手印掌法,四兩撥千斤的制衡著道之胚胎的走向,他的掌法很怪,似虛還實,似慢還疾,忽進忽退,飄忽不定,道之胚胎在其掌風的牽引下,竟然有隨波逐流,任人宰割的跡象,蕭皓辰瞧出不好,大喝一聲,手掌用力向前一送!道之胚胎出生於他的本體,精神上與他高度相連,在他有意的施壓下,道之胚胎一瞬間回到正軌,撇開掌風的錯誤引導,改走直線,直接穿透了彌勒鄂的眉心。
又有一位兄弟死了,禿頭俞和鐵爪孫俱是心痛不已,他們雙目放射出仇恨的光芒,一副拚死的模樣。
趁著彌勒鄂拖延的那些時間,兩人快速的棲近到蕭皓辰身前三米之內,眼看,道之胚胎回救不及,殺戮即將得手,一道潔白純淨,不帶一絲雜質的柔和光芒照亮了兩人所在地方。
「光明之力——淨化一切!」
在異能者的面前,低階的武術家不過是個笑話!
隨著光明之力的騰起,禿頭俞和鐵爪孫化為細不可聞的塵埃,投身於天與地的懷抱中。
大戰落幕,己方輕易取勝,蕭皓辰對敵經驗老道,先是以激將法迫出一個倒霉蛋輕易擊殺,亂了他們的神智,然後,用道之胚胎無堅不摧的力量施以恐嚇,讓兩人放棄頗為消耗時間的吐氣外發,轉為近攻,結果,憑藉著沈熙姚的光明之力,一舉將他們拿下,這一連串動作的完成,看似簡單,實則需要豐富的對戰經驗以及兩人間的深度瞭解,同時沈熙姚的光系異能對於一般人來說就是無敵一般的存在,也是能夠如此輕易得手的重要原因之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