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之異子 第十六章 柳無梅 文 / 小妖方狄
不管是蕭皓辰的站起,還是射上擂台的那桿長槍,都是在將軍的一推之力下完成的,所以,救了柳無梅的該是將軍才對!
但是,其他人並不知曉這些,也永遠不會這麼想,所以,他們理所當然地一致認定,是蕭皓辰發出的長槍,並救下了柳家的千金柳無梅!
這是英雄救美嗎?
起碼在他們眼裡,是這樣的!
蕭皓辰尷尬地向四下看了幾眼,他看到了艾瑪幽怨的眼神,看到了沈熙姚滿臉的不解,看到了眾人的驚詫、羨慕,惟獨沒有尋到將軍的解釋!
無奈之下,他咳嗽了兩聲,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鄭重其事地說道:「我手滑了,不好意思,你們繼續哈!」
眾人吐血,誰都沒有想到那個所謂的英雄會冒出這麼一句不著調的話出來,蕭皓辰哪管他們怎麼想,他心跳加速,順著重力向後一仰,全身發軟地癱倒在了軟椅上,艾瑪笑著剜了他一眼,又在他背上捶了兩下,道:「你呀,你呀,可真是個奇才!」
蕭皓辰為了轉移話題,大聲地叫嚷道:「來,捏捏這裡,捏捏這裡,酸著呢!」
艾瑪倒也聽話,真的隨著他的指示向下捏了過去。旁觀的眾人立時現出羨慕的神情,而站在台上的柳無梅則是目光複雜。
手腕被穿了個大窟窿的鶴姓老者用自製的金瘡藥敷住傷口,目光狠毒地望向蕭皓辰,本來想要蹦出些狠話的舌頭,卻被一道若有若無的劍氣逼迫著,連嘴巴都不能張開,他大感驚訝,連續張了幾下嘴都未成功後,便苦歎一聲,跳下台去。
一場比武招親,鶴家不止殘廢了年輕的愛徒。連師傅都受傷了,可謂損失慘重,與其實力相仿。隱成競爭關係的幾家無不表現出幸災樂禍的神情,其中有一個長相酷似黑旋風李逵的傢伙,甚至嘲笑道:「老鶴啊,你不行了。武館的那些弟子要是聰明的話就速速改投我熊老三門下,保證你們吃香的喝辣的,沒人敢欺負!」
老者嘲笑地勾了勾嘴,道:「你也配!」說完,他捂著受傷的手臂。在眾多弟子的簇擁下離開了這裡,蕭皓辰倒真覺得有些對不起他,手掌一直冒汗冒的厲害。
擂台上再次只剩下了守擂者一個人,連鶴老都敗了,眾人再不敢輕易嘗試,柳無梅把鞭子折成數段收到掌中,指著蕭皓辰道:「你剛才傷了鶴老,理應接替他的位置。上台來戰!」
聽女兒口出此言。柳城主心中一動,暗道:看來小丫頭是對這不清楚來頭的公子有意思啊,居然有意邀他上台比試,等一下不會放水吧?不過要說也不可能,就剛剛那一槍的威力而言,女兒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想到這。城主不禁開懷一笑:此人倒也不錯,要真能招了做女婿。真是大大的賺了,只是。他和身邊的兩位女孩子舉動曖昧,如果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就不好辦了!
城主老頭的算盤打得叮噹響,其他諸人也是從小姐的話語中看出了苗頭,各有打算地互相觀瞧著。
蕭皓辰自知以現在的能力,根本不是柳無梅的對手,即便是,他也不想去招什麼親,所以,便推辭道:「呵呵,我已有家室,可不敢再沾小姐的福澤。」
柳無梅目光深沉地向坐在他身邊的兩位美女看了看,在幾番比較後,倔強地道:「沒關係,只要你能贏我,有妻室也並無不可!」
「這……」蕭皓辰啞然無語,暗道,現在這女生都是怎麼了,怎麼都這麼喜歡倒貼的,我都說了不要了,還非要黏上來,看來是真的被我剛才的一番誇張的舉動給唬住了。
就好像一個滿眼儘是老頭的女孩子,乍然看到了英俊爽朗的帥小伙,早已對這些練功者趕到厭煩的柳無梅在乍然看見蕭皓辰這個「高富帥」之後,自然難以保持本心,小鹿亂撞心頭。
見蕭皓辰始終沒有回答,她猶不死心,道:「你若真的不想上台比試,就馬上離開,省的等下又出手壞了規矩!」
聽她已經把話說到了這份上,蕭皓辰尋思了一陣,道:「我再觀望觀望,若真沒有人勝得了你,再上台也不遲!」
柳無梅把身體閃開一個角度道:「你真的不想上來?」
蕭皓辰堅定的搖搖頭。
柳無梅謾笑一聲,右掌一翻,長鞭毫無徵兆的暴甩出來,正擊中蕭皓辰右側的臉頰,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殷紅的血印。
蕭皓辰撫摸著臉上的傷口,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柳無梅笑道:「逼你上台和我一較長短啊!」她又是甩鞭,長鞭來勢並不快,可蕭皓辰異能被封,又坐在那裡,根本躲不開,一陣火辣辣的刺痛後,左側的臉頰上又留下了一道同樣大小的血痕。
你真是欺人太甚,蕭皓辰大怒而起,望著高立於面前的擂台卻又產生了怯意,自己現在可是連這檯子都上不去,更別提跟柳無梅對攻了,那不是找死嗎。
在他思考的功夫裡,長鞭又是襲來,蕭皓辰忍無可忍,怒目盯著站在台上的柳無梅,但見對方謾笑連連,似乎決意要把自己引到台上。
蕭皓辰知道,以自己現在的狀態,想要贏她必須施以偷襲!
他一邊繼續假裝憤怒地表情,一邊用心觀察柳無梅甩鞭的動作,漸漸地他似乎掌握到了一些其中的規律,在柳無梅的手腕又一次輕輕抖動後,他抬掌向左,以血肉之軀,抓住了來勢並不算急的九尺鐵鞭,他強忍掌心傳來的疼痛與灼燒感,用力往下一拉。
「啪!」柳無梅被這一扯之力,拉落台下。
她本不想真的傷到蕭皓辰,所以剛剛的抽擊力道,不及她使用全力時的五分之一,即便這樣,這也是一種很快的速度,只不過蕭皓辰此前在學院裡和太多的高手對戰過,磨練出了面對死戰時的準確判斷與直覺,在看了幾下她起手的動作後,就提前估料出了鞭子的來勢。一舉截獲,將其拉落擂台。
柳無梅猝不及防地摔落下來,擂台高三丈。下方是混凝土的地面,真的碰到傷筋動骨是免不了的,幸好她也非庸手,在快要碰到地面時。腰肢猛地一扭,硬生生地翻轉身體,踩穩地面,蕭皓辰棲近上來,攥在手中的鞭子成了堅固耐用的繩索。彎了個絆馬索後,套在了柳無梅的身上上,用力向後一抻「刺拉拉!」鞭套驟縮,柳無梅被捆了個嚴嚴實實,雙臂緊挨身體,動彈不得。
蕭皓辰持著鞭尖,拉著她,壞笑道:「我向來是有仇必報的!五小。給我舔她。」
說時遲。那時快,五道矯健的身影電射而來,長長的,濕漉漉的舌頭在柳無梅的身上一陣狂舔,後者哇哇大叫,大呼求饒。只可惜,蕭皓辰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哪會理她!
半刻鐘後,柳無梅全身盡濕。身上黏黏的,且散發出口水特有的騷味,五小完成任務,歡嘯著跑到主人身邊,蕭皓辰轉身欲走,沒想到,步子尚未邁開,卻有城主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大家,小女已敗,按照規則,這位樣貌不凡的小伙子就是我城主府的駙馬爺了!」
「什麼?」蕭皓辰訝然地扭過頭來,「你說我?我壓根沒上擂台,怎麼就成駙馬爺了呢。」
「擂台不過是個形式,你把小女拉落擂台,捆綁結實,可是眾人看在眼裡的事實,我女兒已經輸了!」城主拍拍掌,招呼下人道,「快去請駙馬爺沐浴更衣,今日,正是吉日,需馬上完婚!」
「呼嚕」一下子,會場四周,一下子鑽出了幾百位侍應,它們或抓,或抬,或手持鮮花,或肩搭美衣,在七手八腳地把蕭皓辰高高舉起後,浩浩蕩蕩地向城主府走去。
城主溫和一笑,對艾瑪和沈熙姚抱拳道:「兩位姑娘,既然你們先和這位公子完了婚,便是大房和二房,我家小女以後進了府上便是三房了,還請姑娘們多多照顧!」
「這……大房,二房,三房!」兩女只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這個城主也太奇葩了吧,竟然甘願讓女兒做小,還這麼彬彬有禮!
兩人正想分辨,將軍卻從後面拍了拍她們的肩膀,笑道:「什麼也別說,什麼也別做,等著去看好戲就可以了!」
艾瑪也不知道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急道:「萬一蕭皓辰真成了親,可就……」
將軍諱莫如深地笑了笑,道:「依我對那位大小姐的瞭解,這個婚沒有那麼容易結的。」
……
夜黑,
風高,
殺人日!
蕭皓辰舒服地躺在城主府寬敞的溫泉池裡,身邊儘是鮮花香露,不知何時,負責為他搓背的侍應們已經全部退下,偌大的池子裡,只剩下了他自己獨浴。
「吱呀呀!」浴室的門緩緩被推開,裹著極其寬大的粉紅色浴袍,柳無梅小姐妖嬈娉婷地走了進來,進來後,她雙手向後,倒掩上門,確定了自外面打不開後,方走近池邊,極盡嫵媚地衝著蕭皓辰笑了笑。
換做旁人,在如此曖昧的情境下,面對如此美麗女子的笑臉,只怕馬上就會全身上火,行什麼不軌之事,可蕭皓辰卻沒有這樣,見慣了艾瑪的死皮賴臉和若雪的翻臉無情的他對女生的笑容含有天生的警覺,在見到柳無梅露出如此可疑的笑容後,馬上自舒暢的陶醉中清醒過來,身體向後一閃。
「刷!」這一閃,救了他的命!
不,是命根子,持著一把大剪刀的柳無梅在必勝的一擊中吃了虧,竟然沒有刺中,她大感驚訝,難以置信地恩了一聲!
蕭皓辰滾入池中心,問道:「你拿把剪刀做什麼!」
「做什麼!」柳無梅把剪刀抬到臉邊,連續切了兩下後,詭異地笑了笑道,「嘿嘿,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不過是個廢人而已,真正出手阻擋了鶴老的是你身邊的那個僕人!不過,這也正合我意,有你這麼個廢物當老公,我以後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哈哈哈!」
「你……你說什麼!」蕭皓辰一邊驚懼地看著柳無梅,一邊四下裡尋找可以抵擋的「傢伙」,「既然你知道我沒什麼能力。幹嗎還非要纏著嫁給我,你有病吧。」
柳無梅跳入池中,濺起了大蓬的水花,「實話告訴你。我對男人沒有興趣,比武相親是父親硬逼的,我沒有辦法才應承下來!本來,那些上台的都是練家好手,我連續斗上幾場。體力不濟,早晚會輸,沒想到你這個外來人出來攪局,分了他們的心神!我瞅準機會,乾脆決定嫁給你,既堵了父親的嘴,又獲得了一個沒用的丈夫,之後也再沒人可以管我了。哈哈哈!」
蕭皓辰恍然大悟道:「原來你就是覺得我實力最弱。所以才要嫁給我,好在婚後肆意的欺負我是吧!告訴你,你這是在做夢!」
柳無梅淌著水,又向前靠了靠,道:「呵呵,你只說對了一半。為了徹底斷絕你作惡的可能,我現在就要把我幹壞事的東西也給剪下來!」
「啊!」明白了那把巨大剪刀的可憎用途。蕭皓辰膽戰心驚地摀住身下。
柳無梅奸笑道:「放棄抵抗吧,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於是。偌大的澡堂裡展現出了讓人極其無語的一幕,一男一女,俱是青年,俱是裸奔,在池子裡縱情嬉戲,左躲右閃,鬼叫連連,女人的手裡還拿著把大剪刀,好像在玩什麼情趣遊戲似的,被蒙在鼓裡的城主老爺聽到蕭皓辰鬼哭狼嚎一般的叫聲後,欣慰地笑了笑,道:「人的力量果然是巨大的啊,沒想到如此任性的女兒居然會把自己喜歡的男人服侍到如此享受的地步,實在讓人羨慕啊!」
他看看老伴,道:「夫人啊,難道女兒也是遺傳了你的基因?是外剛內柔的類型?」
城主夫人正在給城主洗腳,這是老兩口幾十年不變的習慣,聽老伴如此說,她抬起頭,憂慮地向著窗外瞅了瞅,道:「我怎麼覺得這聲音這麼滲人啊,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城主把夫人摟在懷裡,道:「怎麼會呢,現在的年輕人啊,花樣可多著呢,不像咱們那陣!讓他們玩玩吧,等下就成親了,也好有個好心情。」
城主夫人被他摟著,點了一下丈夫的腦門道:「你呀,你呀,都這麼大歲數了,一雙手還是這麼不規矩!快點穿衣服把,等等還要去見客人呢!」
城主笑道:「不急,不急,還有時間嘛!」
老兩口親親我我地互相**,全然忽略了那個未來的女婿到底處在何等險境之中!
蕭皓辰左躲右閃,躲避著柳無梅的剪擊,還好是在水裡,阻力很大,使得柳無梅的身法無從施展,否則,只怕片刻功夫,蕭皓辰就要**了。
兩人一躲一追,在偌大的水池中呈蛇字形迂迴前進,不停地圍著中點轉圈。
在發現了前方橫著一桿用於撐衣服的竹竿後,蕭皓辰疾行上去,抓住竹竿的根部向後捅出,柳無梅笑了笑,手腕輕晃,巨大的剪刀「卡吧卡吧」地連剪數下,幾米長的竹竿立時被切去了一半。
抓著剩下的一半竹竿,蕭皓辰忽然發現,除了份量有很大區別外,這根竹竿無論是外形,軟硬程度,還是長度都和自己選中的長槍差不多!
抓在手裡輕輕一抖,就會蕩起好多的槍頭,亂甩飛舞,拍打的水花亂射。
他珍惜著這僅剩的一半竹竿,繼續向後躲著,逃著,在一次打滑中,終於被柳無梅追上,堵入死角。
這裡是池子的邊緣,因為腳下很滑,所以想要翻上地面會很困難,又因為身後被柳無梅堵住,所以,處在無處可退,無處可閃的境地!
在這樣的絕境下,在昏暗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幽光的大剪刀一點一點地靠近過來,其上流露出的煞氣滲人心肺!
視線中的刀光不斷放大,蕭皓辰所能仰仗的只有手中的竹竿,在這一刻,竹竿即是長槍,是保命之物,他右手攥的緊緊的,竹竿上的每一個細節通過敏銳的觸覺清晰地傳達到他的腦海裡,剪刀越發靠近,柳無梅奸笑的臉孔越發清晰,蕭皓辰微微蹙眉,然後,提著竹竿根部,向前吐出。
這一吐,刺的是柳無梅的臉,看似筆直的一擊,卻於中途被蕭皓辰向下震動的手腕甩出了無數道的虛像,柳無梅將大剪刀擋在臉前,本以為可以輕鬆截下對方的攻擊,哪下,一根竹竿在一瞬間爆舞出無數個桿頭,桿頭範圍極大,極廣,覆蓋了她頭頂到肚臍的所有要害,剪刀兩邊的刀刃攏不住這樣的距離,所以,她乾脆反守為攻,也把長長的,磨得發亮的刀尖遞了出去。
蕭皓辰手中的是竹子!
他手中的是精鋼!
竹子未經雕琢,光滑圓潤!
精鋼經過細膩的加工,刀尖鋒利,可以剪開銅塊!
兩種兵器孰優孰劣,明眼人一看便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