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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天之異子 第十四章 紅石城 文 / 小妖方狄

    那是我臨行前的最後一天,我清楚地記得那日的天空被濃稠的烏雲所籠罩,暴雨傾盆就好像要為這個黑暗的世界做一次徹底的清洗.

    我六神無主地行走在大街上,任憑雨水浸透自己的身體,我在寒冷中顫抖,卻非常享受,因為顫抖可以使我清醒,忘記牢獄中的恥辱.

    我就那樣走啊,走啊,也不知道走過了幾天街,直到前方出現一座富麗堂皇的宅院方才拾起些精神準備往回走.

    便在我轉身的時候,一輛車從我身邊開過,那時的我昏昏噩噩,車子經過身邊時也未加躲讓,被車輪掀起的污泥濺了一身.

    當時,我並沒有在意,只是往身上斜瞄了一眼,便有往前走,只是,每走出兩步,那輛黑色的轎車又倒了回來,停下,自裡面走出了一個女子,女子的手中拿著一把近乎透明的傘,傘很大,撐開後,即便是有五個人也不會淋到.

    女子站在我的面前,為我撐傘,頭頂上的雨變少了,我抬起頭來,看到那張清新無垢的臉,在那一瞬間,我身上的頹廢一下子消散不少,我挺起胸,微笑,我笑得弧度很大,因為我怕她看出我臉紅的發紫.

    之後,我去了她家,和她攀談,我倆愛好出奇的相似,相談甚歡,不管聊多久似乎都不覺得累,我倆呼喚了姓名,我撐她為楓,她喚我為鈞,很相配不是嗎!

    我的生命從新燃起了希望,我在車子的護送下回到家,通知僕人將準備搬走的東西放回原位.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我倆每日粘在一起,她的學識,她的見地,她對未來的憧憬無不讓我驚艷,我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她,沉迷她,若有一時一刻見不到她,心裡便會空落落地好像沒了魂,這樣的日子一直過了一個月,我倆的親密程度與日劇增,從牽手、接吻。到更加親密的身體接觸,一切都好像順利成章,只是。每當我勇氣**想要將她永遠佔有的時候,她卻總是藉故推脫,起初,我以為那是屬於少女的嬌羞。便也沒往心裡去,可漸漸的,我發現並非如此,她的心裡似乎隱藏了什麼東西,讓她不能放開手腳將自己的一切交託於我。

    又是一個雨天。我倆如約見面,她目光猶疑,心事重重,我問她出了什麼事情,她不肯答,我再問,她依舊鎖眉搖頭,我繼續問。一直問了幾次。她才艱難的開口,告訴我她從小有一門娃娃親,如今,那麼婚事的新郎已經來向她提親。

    聽她如此說,我真是怕極了,生怕會就此失去她。便迫切的問她可不可以退婚,她告訴我說婚事是從小定下的。自己無力反抗。

    我哭著求她,她也哭了。柔弱地趴在我的懷裡。

    但事實如此,她說自己無力改變,我六神無主,魂不守舍地草草吃飯,送她回家,臨別時,我問,想要娶他的人姓什麼,住在哪,她說姓韓,名自遠,住在艷麗街,那條街很好找,因為整條街只有韓家的一座莊園。

    姓韓!

    我幾乎一瞬間便想到了那個噁心發臭,欺辱幼女的胖子,我讓司機載我去那裡,果然看到門庭高聳,中間一個大大的韓字!

    當時我腦子懵了,也不知是對她愛太深,還是之前的恨意沒有消除,我竟然花重金僱傭了黑道的殺手,去幹掉那個身邊只有美女,而沒有保鏢的胖子。

    那天夜裡,我等的焦躁極了,我故意找人出來喝酒,讓他們成為我的不在場證明,一邊喝,一邊等,直到夜深人靜,朋友們都走了,我心裡的寒意卻一分分的增加,因為按照約定,事成之後,我能在門前看到一條紅色的綢緞。

    我在焦躁中等啊,等啊,一直等到午夜三天,那時,正是天色最暗的時候,也是人最困的時候,可我自己卻全無睡意,我只是盯著那個既定的方向,希望能在那裡看到自己想看的東西。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我居然等到了,就在眨眼的功夫裡,殿堂最靠背的柱子上真的出現了一條紅色的綢帶,我以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睛,綢帶仍然子在那裡,我開懷大笑,心裡高興到不行,又不敢聲張,就如年輕了十幾歲,瘋狂地奔向那裡。

    離近後,我看清了,柱子上果然幫著一條紅綢帶,但,除了綢帶之外,還立著一個人,一具比行屍還要不如的破爛身體,即便我這種靠腦子吃飯的商人都看的出來,他的身體裡已經沒有一塊完整的骨頭,沒有一根順暢的經絡。

    我駭然後退,不止因為眼前的景象太過恐怖,更是因為我認出那個人的臉竟然和我僱傭的殺手完全一樣。

    胖子從柱子的後面閃出身來,他的身邊沒有人,一個人都沒有,他半裸著身體,左手伸埋入那個殺手的身體裡,從裡面抓住他的骨頭。

    讓人驚訝的是,殺手的身上都是血,可那個肥頭大耳的胖子卻一滴血也未粘到,更加讓人驚訝的是,那個在他手裡的人竟然還是活的,他的耳朵、鼻子、舌頭都被刮花,眼珠被刓下半個,全身的骨頭都被打碎,即便是這樣,他仍然是活著的,他那深沉痛苦的喘息聲讓我戰慄,讓我顫抖,我終於意識到對方根本和自己不在一個層級上,他是怪物,徹徹底底的怪物。

    我吼叫,我抓狂,我瘋狂地逃離,可那個胖子就像鬼魅一般貼在我的背後,然後輕描淡寫地將我抓住。

    抓住我的時候,他看到他咧開的嘴裡並列著一排散發著惡臭的金牙。

    之後,我被關入了韓府的私人牢房,我在那裡承受了常人難以想像更不能理解的酷刑,我的骨頭被一次次地打斷,又被一次次地接合,我的皮膚被一次次地裁開,又被一次次地縫合,沒有經歷過的人絕對無法想像那究竟是怎樣的一種痛苦,他們保留著我的五官,讓我親眼看到為自己下刑的小刀,親耳聽到自己的淒厲的慘叫,親口品嚐自己的失禁的排泄物。以及被割下的血肉,即便是這樣,我對自己和她的事情仍是隻字不提。我不能讓自己深愛的人捲入進來。

    呵呵,現在想想,那時的自己真是傻地夠嗆,又過了不知道多少天。胖子再次走入了牢房,他的身邊跟著一個美艷動人的婦人,那個婦人打扮的就像是曾經的王妃,衣服首飾無不是最頂尖的,她比胖子高出半頭。挽著他的手站立時,就好像是美女與野獸,她就是我為之瘋狂,為之發瘋,甚至不惜雇兇殺人的女人,她的美確實值得我那樣做。

    見到她時,我只想躲,只想找個地方鑽進去。因為我知道。自己的身體早已經慘不忍睹。

    可是,她對眼前的一切,卻顯得出奇的鎮定,絲毫沒有之前嬌嬌女的模樣,眼神中更是透露著看不起的神采。

    我迷茫了,錯愕了。眼神也變得渾噩,上下左右。從新打量著這個我自以為最熟悉的人。

    胖子告訴她,我是穆鈞。告訴她自己曾經想要謀害她老公的性命,美婦裝出很驚訝的模樣,彷彿從來不認識我,從來沒見過我這個人,她命人,割下我胸口的肉,親口吞下,以此來撫慰自己的老公。

    然而,即便是她如此對我,我還是在心裡不停地對自己說,她是逼不得已的,她是逼不得已的,直到,他們離開時,鐵門將要閉合的那一刻,一道發自心靈的聲音出現在我的腦海裡,那是她的聲音,我從不知道她可以做到這種事情。

    她是這樣說的:廢物,枉費我費盡心思哄你開心,居然連個死胖子都殺不掉,廢物!你受的這些折磨就當是姑奶奶的撫恤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來一切都只是個騙局!

    瞭解到這個殘酷的事實後,我心灰意冷,只盼能夠早點死去,可那些浸泡住身體的液體管路根本不讓我死,長久的折磨下,我已經冷卻的心被復仇所充斥,我發誓,必要讓那對姦夫淫婦血債血償!

    也就是在這一刻,隱藏在我體內的異能覺醒了,亡靈系能力者,詛咒的力量!在這股力量開啟的同時,許多頭戴兜帽的怪人憑空出現在了暗無天日的地牢裡,他們賜我姓氏,帶我出去,並借我之手,引發了建國三十年來,第一次的大旱之季!」

    以上,就是歷史文獻中收錄的,有關韓氏一族的唯一一篇記載,收錄它的原因不是為了介紹韓式本身,而是要明確的保留下建國之後,對帝國造成了最大損失者的名字!

    韓氏,作為隱藏在帝國最深處的強大家族,他的現任少主和未來的魔主蕭皓辰有著千絲萬縷的恩怨糾葛,只不過,因為家族勢力過於強大,所以,他的出現,將在許久許久之後。

    目光回到主人公這裡,

    蕭皓辰一行四人,乘坐機甲,飛過天山雪原,直達山背處的城邦——帝國第一原料重鎮,紅石城!城如其名,整個城邦以富饒的紅石礦源得名。

    所謂紅石即是最最稀有的金屬物質——鈦,因為鈦在剛出土的時候,表面都覆蓋著一層紅色的膜,所以有了紅石之稱。

    和帝都以及與其緊鄰的淮城有所不同,深處山脈這一側的紅石城其民風明顯要開放的多,街上攤販甚眾,貿易自由,窮富居民混居一地,讓人眼前一亮。

    和前一次相同,幾人在城前的山林裡降落,留下機架,徒步進城,守城的門衛只有三個,除了目光在兩位美女的身上流連忘返一番之外,並沒有索要任何好處,也沒有橫加為難,直接把他們放入城裡。

    進來後,蕭皓辰向後望了許久,喃喃道:「這地方的感覺不錯,我喜歡!」

    將軍微笑道:「以天山雪原為界,南北兩地民風差異甚大,我們越往南走,越會如此!」

    聽他一說,蕭皓辰忽然想起了什麼,抿抿嘴道:「守邊的界限應該在西面吧?咱們這麼走,不是橫向移動嗎!」

    將軍道:「是橫向移動,為了讓你多見見世面啊!」

    蕭皓辰道:「可是,北方除了帝都之外,我只進過一座城,有什麼世面可談?」

    將軍道:「窺一斑而知全貌,北方城鎮大多以軍需供給和軍隊駐紮為主,大同小異。出入時,又需要繁瑣的憑證的檢查,很容易被人發現行蹤。所以,我帶著你們直接到這裡來!」

    「好吧,反正已經見慣了那些臃腫骯髒的欺壓者了,換換環境也不錯!」蕭皓辰奔向路邊的銀號。在裡面兌換了許多適用的金幣,銀幣,分發給幾人,「留著吧,看得出來。這裡是個用金錢說話的地方。」

    將軍墊著銀子落在手中的份量,調侃道:「看不出來啊,你還是個小財主。」

    蕭皓辰大步在前面走著,為他們引路,「抄了一隻色老虎的家而已,沒什麼!」

    住在他體內的夢魘虎魔恰在此時,連續打了n個噴嚏……

    帥哥美女的絕佳組合,再加上五隻威風凜凜的血狼助威。幾人走在路上。可謂極度拉風,一眾生意人眼睛最賊,見他們自店門前走過,紛紛出門相迎,只望他們能進店中一坐!

    蕭皓辰目不斜視地向前走著,枉枉對店家不理不睬。直到路過一家門面很大的服裝店時,方駐足。進去,在艾瑪挑剔的目光下連續買了幾套衣服。穿上了甲克,筒褲和黑色拉風的皮鞋,嘴裡嚼起了口香糖,鼻樑上掛上了墨鏡,從外面看,一副公子派頭,牛氣十足!

    兩女也挑了幾身衣服,分別放入空間戒中,艾瑪直接扔掉了穿在身上的緊身短衫,換了一件相同款式,但顏色為淡粉色的,衣服材質甚好,雖薄但彈性十足,她穿在身上,兩點嫣紅隱約可見,實在讓人忍俊不禁。

    沈熙姚一如以往的古典裝扮,白衣飄飄,長髮若雪,她似乎沒有穿鞋的習慣,始終赤著足,可是不管地面多麼髒,一雙玉腳都沒有絲毫的污垢,讓人唏噓。

    見幾人換過衣裳,將軍先是拍拍兩女的肩膀,對其挑選的衣裳款式大加讚賞,隨後,走到蕭皓辰近前,提問道:「你穿著這身衣服,長槍要放在哪裡?」

    「長槍!你不說我還忘了,剛才扔哪去了!」放肆的話語,迎來的是將軍雨點般的密拳,蕭皓辰被揍得不輕,尋了半天,最終在衣架下,找到了自己的「命根子」。將軍道:「從今天開始……不,從現在開始,你必須每時每刻把它放在身上,聽見沒有,即便吃飯的時候,也要這樣,如果被我看到它離開了你身體的接觸,我的指劍就會出鞘!」

    所謂指劍,即是以指代劍,迸發劍意的招數,威力可能沒有滅劍本身來的強,但打在人身上也是絕對沒辦法承受的,蕭皓辰不敢馬虎,點頭稱是。

    於是,街上的人便看到了一副無比怪異的場景——一個長相英俊,穿著帥氣,灑脫的公子哥,其背後別著一把土的掉渣的合金長槍,槍上還繫著一根紅繩,簡直不搭調到了極點。

    艾瑪和沈熙姚走在蕭皓辰的身後,掩嘴細笑,強自憋住的笑聲讓蕭皓辰怒意更甚,有種想要衝過去,揍她們一頓的思想!

    前方就是酒樓,看著不遠,但穿過層層人海,行到那裡還真廢了不少功夫,蕭皓辰選定了樓上的一個臨著窗戶的座位,坐下後,向窗外看看了,問負責迎客的夥計道:「我看人群都奔著西方而去,是不是有什麼活動在那裡舉辦啊!」

    夥計樂呵呵地擦過桌子,道:「可不是嗎,城主家的小姐要成親了,而且是比武招親,你說能沒有人過去嗎!」

    艾瑪抿了口清茶,咂嘴道:「比武招親?這不是武俠小。」

    夥計笑道:「這您就有所不知了吧!紅石城,在出土了無數的稀有礦藏的同時,也發掘出了很多很多古人類遺留下的武術典籍,引得古武術的修煉大家們蜂擁而至。這裡武館甚多,實力不均,城主家的小姐精通的就是古武術中的練氣術,據說可以吞雲吐霧呢!」

    「有這麼厲害!」蕭皓辰一下來了興趣,雙目放光道,「趕緊吃,等下過去瞧瞧。夥計,把好酒好菜統統端上來,快!」

    把送到手的一枚金幣捧在手心,夥計吆喝著向掌櫃的稟報著菜單。

    目送他一蹦一跳地竄入廚房,蕭皓辰轉而望向將軍道:「古武術?槍術,棍術,鞭術似乎也都括在內吧?看來你是有意帶我來這裡了。」

    將軍兀自飲茶,微笑不語。

    片刻功夫,菜已經端了上來,六菜一湯,一壺熱酒,別說,這裡還真是規規矩矩地做生意,並沒有出現坑人的情況,幾人吃了幾口,味道也算不錯,就不再客氣,大口咀嚼起來,五小安靜的趴伏在桌下,蕭皓辰知道它們對飯菜不屑,就又讓夥計從外面尋了頭烤全羊過來,才算解了它們的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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