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之異子 第一百五十三章 食肉吞骨 文 / 小妖方狄
彷彿是迎合著那顆滾燙的心,腦海中的思緒也越飄越遠……她想像著,想像著自己有一天可以堂而皇之地依偎在那個男人的胸膛上,肆無忌憚的撒嬌,起膩;想像著,那個男人會為了自己衝冠一怒,殺上九霄神殿,和眾神作對;想像著,有朝一日,可以突破身體的瓶頸,真的和他赤誠相見,不分你我……迷醉的思維猶如滔滔的洪水淹沒了一切,她感覺自己輕飄飄的彷彿被什麼東西拖了起來。
直到許久之後,這份沉醉才有所減退,艾瑪忽的起身,走到梳妝櫃前,打開最上層的小抽屜,那裡面靜靜地躺著一塊色澤圓潤的玉珮,她將其捧起,牢牢地摁在胸前,彷彿只是輕輕地觸碰著便可以使內心變得寧靜![.]
這是她在空間戒中恰好發現的東西,雖然談不上珍貴,卻很適合自己,她自堆積如山的金子中將其捧起,出於小女孩的心性,自願自樂地把這件東西當成了男方的訂婚禮物。
想到訂婚兩個字,她又不禁憶起了自己的九寒之體,憶起了那個男人即便忍著凍傷,也不抖動一下的堅定表情,一瞬間,心裡又是傷感又是開心,傷感的是那個預言果然是假的,自己的九寒之體確實非人類可以承受,這也就說明自己無法進行男女間最重要的一件事情,連那件事情都做不了,就更沒有資格做別人的妻子了,自此一來,恐怕難逃孤苦伶仃,苟且一世的悲慘結局;喜的是蕭皓辰既然願意為了自己承受這般痛苦,說不定,在他的本心裡也有點喜歡自己了呢,畢竟,藍塞爾和他接觸的時間相當短暫,就算真的有一見鍾情這種事情,只怕兩人的感情也早被蹉跎的歲月磨沒了,心中這樣想著,她便又開心了一分,渾然不覺,這份期許和那絲傷感根本就是矛盾的兩面,注定無法搭通。
少女的心思,便如漂泊的大海,沒有誰能夠真正理解,或許連艾瑪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何時對這個毛頭小子動了真感情。
似乎只要能見到對方,只要能看見他忽冷忽熱的木訥表情,自己便會覺得異常心安,在蕭皓辰失蹤的三個月裡,這種渴望的感情一直折磨著她,使她痛苦不堪,她便像發瘋了一樣,拚命地打探著那一戰的情況,打探著對方的消息,每日每夜都在為他做著最為虔誠的禱告。
肚子攢了無數的委屈想要吐訴,可真的看見對方時,卻又一句都不說出來,那張臉孔雖然一如往常,可瞳孔中的神色卻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艾瑪甚至恍然,以為自己認錯了人。
幸而,隨著接觸的繼續,她發現,這層改變非但沒有掩去對方已有的光芒,反而為其平添了一抹迷人的色彩,顯得更加成熟。
她知道,在這一刻,自己已經深深地愛上了對方,無法自拔……
轉天,艾瑪起了個大早,一蹦一跳地跑去食堂打了幾百人份的早點,然後全部裝入空間戒中,兩幫雖然都有著不攻擊食堂的默契,可畢竟現在是非常時期,所以蕭皓辰讓自己每天拿著空間戒去食堂裡打飯,以防給戎幫可乘之機。
對方有事求自己,艾瑪喜不自禁,一大早便跑了過去
走在通往樹林的大道上,尚在遠處,驚訝的發現林間的翠鳥似是受到了驚嚇,全部非往空中,自討難道又出事了?不禁加快了腳步,待到得聚集地時,便見到一眾門人俱是嚴正以待的站立著,他們圍做一圈,顫抖的身體似乎在努力的克制著某種情緒,而被他們圍住的地方,有微弱的呻吟聲不時傳出。
顧不得眾人臭烘烘的身體,艾瑪強行擠入人群,她身子凹凸,每向前挪動一步都會伴隨著一陣激烈的摩擦,終於擠到前面時,身上已經見汗,只是,不知是自己流的,還是在別人身上蹭的。不及喘息,她抬頭向前,目光直直地落了過去,便見到不知何時歸來的南宮正赤著身體坐在一塊凸起的高石上,他的臉色極為蒼白,就像失去了所有紅細胞的吸血鬼,而嘴唇也更加猩紅,猩紅的原因是由於他正在飲血——女人的血。
在南宮的腳下,橫躺著兩具被咬開了喉嚨的女生,她們仍未死,傷口處的肉芽參差不齊的外露著,血液咕咕的往外冒,顯得很是痛苦。
不知道是沒有注意到門眾們憤怒的眼神,還是注意到了而不屑於理會,南宮悠然自得的飲血,嗜咬那兩個女人的身體,牙齒與骨摩擦的聲音以及少女無力的呻吟聲都如曠野上的冷風,讓人遍體生寒。
太血腥了!
他竟然當著一眾門人的面,生啖人肉,生飲人血!
這哪裡還是人的行徑!
空間中的氣氛壓抑的可怕,艾瑪看的出來,門眾們都是敢怒不敢言,他們的目光全部聚集在蕭皓辰身上,似乎在期待著。
可那個被期待的人卻只是皺眉,始終未動上一下,也未說上一句!
經過昨日的一役,和門眾們出生入死的蕭皓辰,其形象一瞬間高大了起來,起初的敵意快速退化,並轉變為深深地期許!門眾們也大多是微寒的出身,他們都期待著能有一個同樣身份的人來率領自己擺脫厄運,向天下最高貴族發出挑戰!
這點蕭皓辰是知道的,可他仍是不說話,不說話是因為猶豫,猶豫是否該在此刻便反戈一擊!若南宮死了,戎幫再次入侵,該由誰去拖住天傾呢?
所謀甚大,所以考慮必須周全,以至於以往的血性暫被壓下,面對如此慘景而不發一言。
他不說話,自有人說話!
艾瑪推開身邊的壯漢,赤著足走到南宮近前:「南宮,給我住手,我以老師的身份命令你立刻停止自己殘忍的行為!」
對她說過的話置若罔聞,南宮依舊若無其事地啃食著女人的血肉。
因為離的近了,艾瑪清楚的看到女人脖頸處外露的血管仍在虛弱的跳動,胃裡一陣翻騰,她怒喝道:「南宮,給我住手!」
被她狂吠所產生的唾液噴了滿臉,南宮終於抬起頭來,只向這裡望了一眼,便讓艾瑪畏縮地向後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