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之異子 第一百一十一章 難言往事 文 / 小妖方狄

    蕭皓辰在如山的威壓下，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道：「身為徒弟，怎能讓師父遭遇不可知的危險。」

    院長悠悠地道：「我又沒說要怎樣！你不覺得是自己多心了嗎！」隨著瞳孔的驟縮，身邊的壓力又是一張，偶然從此飛過的小鳥竟在瞬間被壓成了餅子，七竅流血地掉落在地上。

    空間中的藍色光芒已經微不可見了，蕭皓辰終於支撐不住，單膝跪地，鮮紅的血液自他鼻孔中留下，淌入嘴裡，他艱難地抬著頭道：「我不想做的事，便沒人能逼我，任何人都是一樣！」

    「小子，你的口氣太大了！」似乎是準備給對方一點教訓，院長廣袖一甩，一股奇異的力量便出現在沈熙姚腳下，將她托離此地，而在此後的剎那間，便聽「砰」的一聲巨響，空間皺裂，似乎被一雙大手扭曲著，團成一團。

    那是虛空啊！

    居然被外力折磨到這種地步！而此刻的院長甚至連動都未動。

    太強了，

    這種強悍已經不是語言所能形容的！

    一旁的沈熙姚早已昏厥過去，身體不斷抽搐著，似乎是被威壓侵蝕所留下的後遺症。

    九天之上，艷陽普照，九天之下，強人當道！

    皺縮的空間中，蕭皓辰和五小奇跡般的生存了下來，並不是他們小宇宙爆發，更不是院長留手，救了他們的，是白骨大殿中的怪老頭，自己的師傅——老瘋子！

    當然，在這些無比主觀的外號之外，他還擁有著屬於自己的高傲姓氏——波多利亞·空！

    在見到院長的一刻，一貫瘋瘋癲癲的老瘋子出人意料的沒有流露出一點笑意，更沒有一絲以往的瘋癲之態，他緊皺著眉，將尚有一絲意識的蕭皓辰和五小扔到不遠處的樹杈上，然後，沉沉地歎息一聲，回望院長道：「我知道你會來，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老師，我就知道你在附近，多少年沒有見面了，您還是一點變化都沒有！」一貫動作幅度極小的院長終於自龜背上站起，而在他起身的同時，天地大勢似乎隨之向上一提，他拄著枴杖，腳踩虛空，來到老瘋子近前，如果此刻，蕭皓辰能看清他腳下步伐的話，一定會大呼出來：「虛凌步！」那是師傅傳授給自己的絕學啊！

    目視著對方悠然的步態，老瘋子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嘲諷道：「老師？哼哼，這兩字從你嘴中吐出來，可是會讓我折壽的。」

    「這麼多年了，您還是不理解我！」院長顫顫巍巍地抬起左手，直至天空，「自古以來，人類社會興衰的根本，在於法度的建立！有了法，天下方能長存，國家才能安泰，人民方能存活，可是您，身為帝國高層，卻為了莫須有的理由，執意破壞法度，打破秩序！這難道對嗎？我們理念不同，所以才會有當初的誤會，這並非是私人恩怨，不是嗎！」

    「法？」老瘋子冷笑，「你口中的法是維護貴族利益的法，你口中的秩序，是維持上層剝削底層的秩序，這樣的法要來何用，這樣的秩序要來何用！法在於變，不斷完善的法度方能長存，這個道理你難道不懂嗎？」

    「完善是好，可殊不知一項制度的完善，需要多少無辜者的鮮血鋪就，若當年您執意變法的魯莽行為實施成功，必然會引起五大世家的強勢反撲，到時候，帝國分裂，戰禍再起，血流成河是免不了的，這樣一來，本來還可以勉強溫飽的人民又不知道要死去多少，您難道樂於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院長鏗鏘反駁。

    老瘋子怒道：「破而後立，方得大盛，你為什麼就如此執迷於那點教條呢？」

    「師傅，您不懂我。」院長無奈搖頭，「就如我不能理解您一樣！」

    「哼。」老瘋子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氣氛在沉默中維持著巧妙的平衡，兩位年過半百的老人保持著各自的姿勢，便好像兩尊豎立在驕陽下的雕塑，如此僵持了一盞茶的時間，院長再次開口，道：「師傅，你違約了，而且是兩次……」

    老瘋子歎息一聲，似對悲哀的現狀感到無奈，他解釋道：「第一次，是和那老妖婆敘舊，第二次嘛，則是不得不去！」

    「理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您違背了當初的誓言！」院長幽幽地道，空氣似在他的低語下變做酷寒。

    「你要殺我？」老瘋子又是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