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煞 第五十五章 天鬼 文 / 孤燈
第五十五章天鬼
莫江南幾人裡修為最高的是秀靈，剛才是沒有注意，現在異動一起她就立即做好了戰鬥準備。壓力來自空中，她在瞬間就憑空向上「射」去，在普通人看來就和原地消失沒什麼兩樣。
空中是一個修為也不低的修真者，年紀瞞大的模樣，卻大腹便便是個胖子。
「住手，住手！」莫江南連忙阻止那彷彿一觸即發的戰鬥，空中的兩個人這才飄下來，莫江南對那人問：「這位道友，我們素不相識，絕對是無冤無仇，何故對我等飽含敵意？」
那個胖子身材高大，兩步就走過來道：「你可知道這兩人是誰？」
莫江南轉眼又看了看那兩個一臉無辜的人，搖頭道：「以前從未見過。」
「他們都是來找我拜師學藝的。」胖子道。
「哦，原來是你徒弟。」莫江南釋然。
「不，我還沒收他們。」胖子走過去瞪著兩人，「我是決定收徒弟了，卻是只收一個，所以他們兩個之中只能有一個留下來，所以我決定考考他們，誰的資質好誰就是我徒弟。」
莫江南木然道：「可是……他們剛才好像在烤山雞？」
胖子疑惑地轉頭過來道：「是烤山雞，有何不妥？」
莫江南艱難地組織著文字：「這個……會烤山雞跟資質有什麼關係？」
胖子道：「當然有關係，你得知道我是幹什麼的。」
莫江南道：「你是幹什麼的？」
胖子傲然道：「他們來找我，就是為了學煉丹的。」
「怪不得，哎？」莫江南又回過神道，「也不對，這煉丹和燒烤也沒什麼關係嘛。」
胖子板著臉道：「怎麼沒有關係？煉丹要靠火吧？火上得烤著東西吧？這就和烤山雞差不多嘛，只不過烤的都是珍貴藥材、天材地寶。山雞比起來低級了一點而已。」
「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點道理，確實也相差不大。」莫江南點頭道，心裡卻已明白這個人收徒明顯是想滿足一下口腹之慾，「原來道友是煉丹師，今日有幸得見，失敬失敬。」
胖子哈哈笑道：「好說好說，在這裡我吳東的大名無人不知，都叫我游龍散人。還沒請教……」
「哦，莫江南，初到貴地還請多多照顧。」莫江南微笑道，「我也認識一個朋友是煉丹師，已經很久沒見他的面了，修真無歲月，不勝唏噓啊，請問道友都能煉些什麼丹？」
「七靈丹。」
這是什麼丹莫江南並不清楚。可那胖子說完這個之後就像回答完畢一樣，沒有繼續往下說地意思，莫江南一想，隨即釋然道：「唐突了，問到不方便的地方請勿怪罪。」
胖子搖頭道：「沒有什麼不方便的。我會煉七靈丹。」
莫江南愣道：「沒了？」
「沒了。」胖子很肯定地說，「七靈丹還不夠啊，乃是七種珍貴藥材精煉而成，服用能夠助長修為。對於築基之後急需靈氣固本陪元的修真者來說可謂無比珍貴，就算是沒有靈脈的支持也可以輕鬆穩固自己的境界，這裡可不是南火星，靈脈甚少靈氣還稀薄，多少人來跟我求丹呢。」
莫江南點頭道：「原來這裡就是南火天，道友好本事。」
「哈哈，過獎過獎。」胖子又轉身朝兩個可憐的人喊道：「你們的手藝我都看見了，不行不行。這樣可不能矇混過關，回去吧，學個兩三年再來，我收徒可是很嚴格地。」
兩個人聽見這話大驚，連忙都跪在地上懇求，無奈胖子心意已決，兩人的手藝都不入他的法眼，明顯這是一個吃精了的人。莫江南可不能比。修真前也是個苦命的人。天天勞碌還沒錢賺，許多年輕人都已經這總那總的了。他都還是個小研究員，不僅沒地位，錢都不多。
莫江南大歎自己沒本事，你看書裡寫的那些主角，一個個地有錢有地位，某某老總把基業連帶女兒一起送，票子那是連數目都可以忽略的。修真就把丹藥當飯吃，呼地一下就飛昇了，赤手空拳就九天攬明月下海擒蛟龍，神仙閻王統統收了當小弟，厲害得都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了。
這可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還好玉馨是個好女孩，不然早就把莫江南一腳踢哪去了。
就連這個好吃懶做地游龍散人，都混得白白胖胖的一身流油。不過話說回來，哪裡都有貧困戶，四方天都說是修真者的聖地，竟也有這樣的邊遠困難地區，這游龍散人靠著一顆七靈丹也能混個風生水起了，雖然七靈丹是什麼東西莫江南不知道，但他也有點常識，明顯不是什麼高級貨。
看著兩個人沮喪地離去，莫江南才後悔為什麼沒把百草道人留下的玉簡好好學學，那裡面可都是煉丹地秘錄，一個煉丹師窮盡一生找到的經驗，學了這東西肯定混得比誰都好。
當然莫江南也沒忘記正事，趁胖子還沒走連忙問道：「道友可知如何去往南火星？」
胖子禁不住又打量了他幾眼道：「你想去南火星？我勸你還是別去了，那裡的靈脈早已經被大門派佔盡，若沒有大門派撐腰無法正常修練，散修無門無根是要遭到欺壓的。」
莫江南奇道：「怎麼會為難散修？」
胖子道：「南火天地靈氣基本都集中在南火星上，那裡被大門派佔據理所當然，他們說一切的禍亂皆因散修而起，散修無門無派，犯了事也難以追查，因此早已將散修全部驅逐，現在若再去的話或許不會驅逐你，但是你連丹藥、材料都難以搞到。如何正常修練？」
莫江南歎道：「聽上去很不公平，但還真有點道理。」
胖子又補充道：「在那裡修真者眾多，天材地寶早已經搜刮個乾淨，各門派現在都自己種養奇花異草、珍禽異獸，你想想，一個散修他們怎麼可能讓你得到？就算用東西交換也難。」
莫江南道：「我還是要去的，如此聞名的地方不去一次會抱憾終生啊。」
「那隨便你了。」胖子邊搖頭邊歎息，用手一指道：「這個方向。由此過去三千里有一座沖雲山，山上就是這了塵星的最大門派雲霄派，他們在守護著通往南火星的傳送陣，傳送陣就在山峰地頂端。」
「在山頂？真有個性。」莫江南對胖子謝道：「多謝道友指點。」
莫江南這頭到了四方天，那頭追兵也沒有懈怠。
原來地「日長老」——就是莫江南說的怪物，帶著他新收的坐騎混沌正在猛追，他迫切地想追回這具身體缺失的那一縷神念。其實不論林月帶著那縷神念跑到哪裡去，他都能找到。因為這神念和本體有著無法切斷的聯繫，躲是絕對躲不掉的，這一點林月自己也很明白。
又一次的瞬移，「日長老」來到一顆恆星附近，圍繞著這顆恆星公轉地行星只有三顆。
他放出神識。卻被一陣沖天地怨氣吸引住了。
眨眼間他就來到其中一顆行星上，這裡雖然有生命地存在，卻已經十分荒涼，七零八落的山川平原像是被人翻過一遍。從周圍地氣息波動來看這裡進行過一場修真者的大戰。
這次大戰，毀滅了一顆星球。
其實這次大戰雙方只有兩個人，兩個元嬰期的修真者，其中一個已經離開，但是另一個卻沒死。這人雖然元嬰被毀，但是他卻放棄了自爆的機會，使自己地原神脫離元嬰，這樣的強行分離使他的原神也失去了能力。但作為一個人的魂魄卻還是完整地存在，他藉機跑了。
這樣的做法很危險，一般地修真者寧願自暴也不把原神分離。
因為分離之後就跟普通人的魂魄差不多了，若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承載之物魂魄遲早會消散，而且失去能力也是如同任人宰割的羔羊。你在全盛地狀態下人家都能殺你，何況現在是和普通人差不多的魂魄？自爆是死，被人抓住魂魄卻是萬劫不復，這選擇並不難。
但是。這個修真者卻成功逃脫了。被「日長老」發現的就是他。
在元嬰離體的時候他就考慮到了脫身之計，假裝自己原神早已不濟。然後魂魄分離，丟掉修為丟掉原神的一切能力，以圖來日。一處的山中有棵老樹，原本已快成精，卻被他們的打鬥意外重傷，他趁此機會用盡最後的力量侵入奪舍，成功地佔據了樹妖地身體，成功地騙走了對頭。
都說來日方長，他還能有多少機會？
樹精的身體不能用了，只能承載著他的魂魄存活，這裡荒無人煙他又怎麼去找一副人的身體奪舍重修？就算有人來，以他現在連普通人都有些不如的魂魄有什麼能力去奪舍？
但是他仍然在等，堅決不去輪迴，那樣一切記憶都會失去，他不甘心。
今天，他的機會來了。
隨著空間一陣扭曲，「日長老」出現在大樹跟前，冷冷地打量著這棵大樹。
「救我，救我！」這個魂魄不顧一切地呼喚著，「只要能把我救出來，我答應你一切事情。」
忽然「日長老」眉頭一皺，整個星球除了這老樹周圍全都往下塌陷，沒多久連樹根都全部暴露在了空氣中，一人一樹就這樣飄蕩著，情況十分詭異。
這個人太強了！樹裡的魂魄從未有過地震驚。
他絕對能救出自己，只是有沒有這個必要的問題。
「日長老」沒有說話，那魂魄也不敢再有動靜。
忽然「日長老」地坐騎從他身後躥了出來，這個古怪地東西身體大部分都藏在了迷霧裡，那樹裡的魂魄就猛地一顫，根本不用考慮就知道大事不好了，難道自己終究沒有等到機會？
「慢著，退下！」「日長老」喝住了他地坐騎。
那坐騎像是被激怒了一樣狂暴起來。一頭就往星球上撞去，兩隻巨大的翅膀伸展出來何止數十萬里，一直將整個星球全都包住。那個魂魄驚訝地發現所有地東西全都在一瞬間消失了！準確地說是被分解了，如同泡在水裡一樣化開了，變成了一大團包含著暴虐能量的迷霧。
「日長老」並沒有去理會這些，他朝老樹伸出了手。
「我助你達成心願，今後我的意願你不可違背！」
那個魂魄就忽然看見景物一換，竟出現在另外一個星球上。這是一個擁有無數生命的星球，他們此刻出現在一個戰場的上空，下面是無數世俗人類在展開一場慘烈的廝殺。
嘶喊聲，馬嘯聲混雜，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收割著無數的生命，這些生命在肉身死去之後一時並沒有消亡，冤魂雲集天空，讓本是晴朗地碧空變得陰森嚇人。這些生命是多麼微不足道。兩軍交戰僅僅一個照面他們就已經不復存在，他們不甘心，無論是誰都會不甘心。
許多的冤魂集中起來就是很強的力量，可這些力量放在修真者眼裡照樣不堪一擊。
「日長老」要的不是這些力量，他要的是這些魂魄本身。來拯救手中這個曾經強大的魂魄。
冤魂都被煉化，令人驚悸的嘶喊也被「日長老」凝聚在一起，猛地和那個修真者的魂魄融合。如果他還是修真者，那這些冤魂並不算什麼。但他現在可是一個脆弱地魂魄。
「啊！」
靈魂的痛楚比肉身的感覺更甚，但「日長老」並沒有因此而停止。
那個修真者的魂魄已經放棄了，這樣的痛苦不是他能承受地，他什麼也不想做了，不想報仇不想恢復修為，哪怕現在讓他魂魄立即消散他也願意，只要不再承受這樣的痛苦。
但是，現在已經由不得他選擇了。
終於。那個修真者的魂魄漸漸成型，一個有如實質的虛影出現在「日長老」面前，但是「日長老」並沒有停止，這樣地魂體別說是修真者，連世俗界懂點法術的人也能夠對付。
他不滿足，他要的是一個強大的助手。
氣勢忽然放出去，整個星球都被劫雲掩蓋，強大的壓力下那些脆弱的生命支離破碎。鬼哭狼嚎地就好像煉獄一般。剛才的廝殺場面和這個比起來就像天堂一樣美好，起碼有的人還能掌握自己地生命。所有的生魂全都朝這裡集中。又全都被融合到那個修真者魂魄裡。
漫長的痛苦……
當一切結束之後，一個長法飄飄的男子出現在「日長老」身邊，竟是那麼年輕英俊！
「我融進了我的一點本體力量，你現在就是天鬼之軀。」
「多謝前輩成全！」
長髮男子凌空跪拜，驚喜之情溢於言表。
天鬼是什麼？那是仙人一級的強大存在，雖然他還只是天鬼之軀，並沒有完全成為天鬼，但是光憑著這樣的身體在這一界已經可以橫行無忌。對上真人他就算不能取勝，也能安然逃脫，光憑著這具身體的強大他就能做到，除非被大陣或法寶困住，否則沒有人比他地身體強大。
當然眼前這個人例外，這到底是個什麼人？
「小人常孟嚴，敢問恩公大名？」
「我地名字？」「日長老」皺起眉頭。
常孟嚴立即慌了神，連忙拜道：「既然恩公不便透露，小人也就不問了。」
「日長老」大手一揮：「從今往後這一界都得聽我的，我就是這一界之主！不光是這小小地銀河，所有！所有的這一界的空間都不能逃脫我的掌管，這個你得記住了。」
「我叫凌霄天帝，你就是我座下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