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煞 第四十四章 四季萬象天 文 / 孤燈
第四十四章四季萬象天
如冰和如霜一醒來，就發現自己受了重傷，她們身上被飛劍穿透了好幾道，若不是護體真元自行修補，恐怕早已經一命嗚呼了。不過現在的她們已經不能夠動用真元，甚至連肉身都受到了極大的傷害，更為殘酷的是，她們的原神都被那飛劍所擊傷，當真是匪夷所思。
其實她們被傷得不冤，根據離淵的瞭解，連真人都在這法寶之下喪失反抗能力。
當然她們並不知道這一切，離淵也沒告訴她們這是法寶，只說是她們被大陣所傷，這也沒錯，那法寶本就是受陣勢所控制，並不是所有的大陣都能直接傷人，她們不懂而已。
也幸虧離淵經驗算是豐富，救治及時，兩個女人才沒落下什麼後遺症，若是來不及救治，修為受損暫且不提，傷到了修行的根本——元嬰的話，以後修行就有可能再無寸進。
現在，除了肉身強悍一些，兩個女人倒是和普通人沒太大的差別。
勉強算是無大礙，環顧四週一看卻發現莫江南對著一具屍骨沉思。
兩個女人傷得雖然厲害，不用真元行動卻是沒什麼大問題，如霜走過去問：「這是誰？」
莫江南也茫然道：「我怎麼知道，我只知道這個人比我們先來，定是他取走了那壺酒，然後實力不濟把性命丟在這裡了，應該算探索真人遺跡的先行者，很有可能是我們此行的榜樣。」
如冰也走了過來，她皺眉看了看，忽然驚叫起來：「呀！這是我們碧水宗門下之人。」
莫江南道：「何以見得？」
如冰彎腰揀起一塊銅牌道：「這是我們的長老信物。」
「哦，」莫江南想了想又問道：「這個真人遺址怎麼就只有你們碧水宗知道？」
「我來說吧。」一邊的如霜插話道：「合道星來這裡的傳送陣只有我們碧水宗知道，這個真人遺址歷代的掌門想方設法進入，都沒有辦法。所以我們才認為這是最後地希望所在。」
莫江南點點頭：「既然是貴派的人，那他的屍骨和遺物你們就收殮一下吧。」
兩女在收殮屍骨，莫江南和離淵這邊就商量了，接下來恐怕是難度更大，兩個本來是高手的女人現在修為盡失，只是肉身比普通人強悍而已，其餘和普通人沒太大差別。先前有了她們在前面當肉盾硬闖開道，這幾關過得也還算輕鬆。所謂投石問路，她們就是兩塊石頭。
若是讓兩個女人知道莫江南之前都把她們當探路的石頭，還不得氣死。
現在兩個元嬰高手暫時是沒了，莫江南和離淵都只是金丹，以身試險危險太大，其實莫江南也不是沒有辦法，只不過他那幾件東西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還不是時候暴露家底。
所以。他們只有來真的「投石問路」。
……
一顆帶著真元的石子往空心石柱裡射去。
「沒有異樣地反應，看來我的神識探查沒錯。」離淵喜道，首先進了入口。
到達了上面一層，沒有了之前的巨大空間，只是一個幾百平方的石室。石室開著四道門，上頭還各刻著「春、夏、秋、冬」四個大字。石室中唯一的擺設就是一塊石碑，上面也刻著幾個大字：「前途凶險，請君回頭。」當然這威脅的話被幾個人非常默契地無視了。
「怎麼辦？四個門。」離淵往其中一個門裡張望著。
「別看了。裡面元力湧動，以你的神識也探不進去。」莫江南道，「為今之計，只能是兩個辦法，第一是兵分四路，我們同時進這四道門，還有就是擇一而入，你們喜歡哪個？」
「我當然是和江南兄在一起。」離淵笑道。
「你們呢？」莫江南問兩個女人。
她們進來之前也沒想到這樣的情況。本以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卻沒想一時衝動就落了如此地下場，人生還是太複雜了，修為只是實力的一部分而已。如霜低聲道：「我們也跟著。」
小狐狸就不用問了，莫江南去哪它就去哪。
「好，一年之計在於春，我們就先從這春門進入。」
莫江南一聲令下，自己就率先進了門。
其實他的神識也並非探不進去。只不過是受到重重干擾。探不清楚而已，他一直用神識警惕著周圍的環境。有什麼為什麼也好事先預知。
如冰和如霜跟在後面，現在她們暫時失去了修為，是保護的對象，可不敢象先前一樣亂來。
通道是黑暗地，卻難不住修真者。
走著走著，眼前豁然明亮，一個奇異的天地就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只見青山綠水晴朗的天，山坡上紅花綠草一片盎然春色。
「哇！好漂亮！」小狐狸驚喜得連蹦帶跳，衝出去就要摘花。
莫江南一下沒注意，拉也拉不住，立刻喊道：「快回來，別亂動！」
剛想衝過去把小狐狸拽回來，就只見四周圍一陣波動，小狐狸竟然不見了！
這一異變嚇得幾個人全都定住，一時間無所適從。
離淵回頭一看，大驚道：「壞了！來時的通道不見了！」
幾人都同時回頭，果然他們走過來地通道已經沒有了，此刻就站在一個長滿紅花綠草的山坡上！
春風拂過，帶著一絲溫暖，還有幾縷花香，吹得人懶洋洋的，然而幾個人的心裡卻已冰冷，心底一股寒氣直往上冒。這究竟是什麼地方？不是在山腹裡嗎，怎會有如此的天地？
修真者都是擁有強大力量的人，他們若是爆發出自己所有修為是很恐怖的，一個金丹期的修真者依仗著法寶法術發揮出來地實力仍然不可小視。遇上強敵異獸什麼的也不是沒有一拼之力。
但是現在，他們找誰去拼？
「你們呆在這裡，不要亂動！」莫江南吩咐道。
「你要做什麼？」離淵問。
「我當然是去把人找回來。」莫江南說著，環顧了一周，朝小狐狸消失的地方衝過去。
如冰和如霜根本就不敢亂動，以她們現在的實力就只能是聽天由命，連原神都受到了重創，肉眼根本就不可能看出什麼名堂。離淵更不敢動。他能使用神識，但正因為這樣才不敢動，他的神識竟然探不出周圍兩步，空間裡的五行元力如同洶湧的大潮，干擾著他的神識。
「咱們相互牽著手，別再走散了。」離淵提出了一個建議。
「他還能回來嗎？」如冰猶豫道。
「他若是回不來，就沒人能走出這裡了。」離淵沉重地說。
這個時候，莫江南也迷失了方向。他知道這一定是幻象，卻偏偏看不破。自己地原神雖然不敢說有真人般強大，但絕對相差不遠，也就是說這個幻陣能把真人陷在裡面！其實所有陣法中最可怕地就是幻陣，其他的大陣你能用強大地力量去對抗。可在幻陣中你的敵人就是自己。
莫江南也不知道翻過了多少山嶺，跨越了多少河流，他明知道這地方肯定不大，卻感覺自己已經趕了很長的一段路。並沒有發現小狐狸的蹤影，連離淵他們也看不見了。他在一個山坡上停下，伸手折了根樹枝，這感覺是那麼真實，一點也不像是假的，難道這一切都是真地？
真的假的很重要嗎？人活著就是用感官去感覺世界，聽、看、嗅、摸，只要這些感覺都有了。哪怕是虛幻偽造出來的又有什麼關係？想到這裡，莫江南的心情放鬆了下來，站在山坡上觀賞著無邊春色，周圍地綠色，溫暖的春風和宜人的花香，春天的一切都是那麼逗人喜愛。
他感覺走了很長地路，十分疲憊，心裡有些懶洋洋的。就乾脆躺在這草地上。
這樣多好。一切都是美好的感覺，不用去苦修。不用去考慮今天怎麼活明天怎麼過，萬物生靈追求的不就是感官上的舒適嗎？地球上的人，追求一輩子也僅僅是舒適的生活，為了這樣的生活他們寧願用勞累、用生命去換，現在如果已經有了，還需要去辛苦勞累嗎？
可為什麼總感覺有些矛盾，哪裡不對呢？
管他那麼多，先睡一覺再說，莫江南昏昏欲睡地想，如果再變些人出來形成個世界就齊了。
有了這個想法，莫江南猛然一個激靈，冷汗就開始冒了出來。
不對！所有地生靈追求的都是自己的存在，而不是舒適的生活。
太厲害了，這個幻陣竟能把幻象搞得如此真實，一定有強大的力量為支撐。莫江南自己也能布幻陣，他知道幻陣的威力在於兩點，一是佈陣的玄妙，二是陣眼的力量。關於佈陣地玄妙方面莫江南也是高手，有素顏這個仙人在他連仙陣都會，這點來說他比這一界地真人還高明。
既然這個陣能「幻」得如此真實，一定是有個強大的陣眼。
一念至此，莫江南傳音把素顏叫了出來。
「好個幻陣，在這一界恐怕是無人能破了。」素顏一出來就感歎道。
莫江南苦笑著問：「連真人也破不了？」
素顏道：「那就要看他對陣法地理解了，還有那陣眼，一定有件強大的法寶或者是有人在鎮住。」
莫江南奇道：「你怎麼知道的？」
素顏白了他一眼道：「想都想得出來，你看這些東西如此真實，陣眼處若是沒有強大的法寶再怎麼精妙都沒有用，我看你是故意問的，你研究了這麼久的陣法會不知道這些？」
莫江南笑道：「被你看出來了，不過我一下也想不出怎麼破陣。」
莫江南把情況說了一遍，素顏蹙眉想了想道：「真人不一定能破此陣，而你卻可以。」
「我為什麼就可以？」
「這幻陣名叫四季萬象天，我在這一界曾經聽說過。四季為四象，按道理說四象能分出八卦，八卦又分六十四卦，所以這四季可謂是包羅萬象，以假亂真，是頂級的幻陣。」
素顏又笑道：「這大陣的奧妙相信你自己能夠堪破，真正要對付的是陣眼處地法寶，關於怎麼對付這件法寶。你可是煉器的大宗師，連我這個仙人都自歎不如，就別裝了吧？」
莫江南呵呵一笑道：「好吧，開爐煉器！」
放出五行戰神護在旁邊，莫江南拿出了自己的煉爐，他將地球上自己的超級煉爐也煉成了法寶，裡面裝著七色天火的火種，這樣的一個煉爐。就算是在仙界也是無價之寶。
「你要煉什麼？」素顏問。
「我要煉個破幻陣的法寶。」莫江南道，「能破解一切幻陣，萬能的。」
「萬能地？」
「對，因為所有的幻陣都需要陣眼的法力支持，要破陣就只有找出陣眼。」
素顏道：「那你得快點。不是還有人陷在這陣中嗎，若時間拖得久了他們的神志會迷失，也就是地球上所說的植物人，更嚴重的情況是原神脫離肉身。成為一具血肉死軀。」
「那是得抓緊點，幻陣不愧是最玄妙最可怕的陣。」莫江南歎道。
莫江南已經很趕時間了，但這件法寶仍然花了三日才成。
這竟也是一對陰陽魚！兩相纏繞在一起形成一個一寸見方的太極圖。
「怎麼花了這麼長時間？」素顏都等急了。
「原來不需要這麼久，只不過我希望它完美一點。」莫江南笑道，「我可是把庫存地材料幾乎都花掉了，你以為很容易煉呢？這東西合在一起就是件防禦法寶，別小看這太極圖，它能擋住超級法寶的攻擊。分開來就是一對陰陽魚，是攻擊法寶，這還是我從那萬劍陰陽魚上找到的靈感，說起來簡單，它的威力能把你這個仙人嚇一跳，我這也叫陰陽魚。」
莫江南注入真元，太極圖上浮現出小字：御寶齋.江南.陰陽魚。
素顏歎道：「敢情這三天你在不務正業。」
莫江南愣道：「我怎麼不務正業了？」
素顏道：「你現在還身處幻陣之中呢，其他人可不像你有如此強大的原神。此刻怕是早就已經昏迷了。迷陣地作用就是迷人神志，你不思破陣反而搞別的。我真是服你了。」
莫江南笑道：「我還沒說完呢，一般的法寶沒人使用的情況下放在那只是吸收靈氣而已，而我這陰陽魚呢，你看……只要放在大陣之中，它們就能自己動起來，就跟活地一樣。」
說著他就把太極圖直接拋了出去，陰陽魚立即分開，在空間裡游弋。
「不僅是幻陣，任何大陣它們都能把中樞陣眼給找出來，只不過迷陣的效果更明顯而已，若是殺陣你還得考慮大陣對你的攻擊。」莫江南說著趕緊又伸手將陰陽魚給收了回來。
素顏驚訝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莫江南道：「整個大陣就是一個系統，像計算機那樣，而這陰陽魚就相當於病毒，呃……是這麼個原理吧，這四周的元力靈氣按照陣勢在運動，就如同是流水一樣，所以我的陰陽魚很容易就能把水源給找出來。」
素顏點頭道：「確實是個好東西。」
莫江南道：「現在，咱們就將那個陣眼找出來破掉，原神出竅！」
……
有了陰陽魚的幫助，莫江南很快就把陣眼找了出來，不過幻陣並沒有因此而解開，陣眼處有一顆雞蛋大的珠子懸浮於空中，下方照例豎著一塊石碑，石碑上有字：道友能來到此，則已找出破陣之玄機，但若要解除此陣，須找出四象珠地另外三顆，幻陣方可解除。
「這老傢伙修真之前一定是賣石碑的。」莫江南歎道。
「這叫四象珠啊，你把它取走，看上去就知道是好東西。」素顏笑道。
「對了，那四個門，一定是每個門裡有一顆珠子！」
莫江南一拍腦袋，卻又歎道：「要解這門裡的陣，竟要全部四顆珠子，太沒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