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四章 蜀山煉器 文 / 孤燈
第一百三十四章蜀山煉器
「江南哥哥，為什麼法寶會有這麼大的威力呢？」在御寶齋，玉馨依偎著莫江南輕聲問。
為什麼法寶會有巨大的威力？每個修真者或許都回答得上來一些，在他們入門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法寶的堅固靠的是千萬載淬練的天材地寶，威力是依靠在法寶裡佈置的陣法。有的時候堅固本身就是一種威力，在莫江南的定義裡只要是裡面布了陣法的材料就屬於法寶。
玉馨這麼問，明顯是期待一個最為根本的回答，目前的修真界中，只有莫江南的回答才具有權威性。不僅玉馨是這樣想的，整個修真界也是這麼認為的，也包括了莫江南自己。
「法寶的威力最根本的來源是材質和結構，煉製法寶就是看你怎麼在兼顧材質結構的基礎上佈置陣法，如果材質結構不行，那這個法寶就承受不住陣法的威力，一使用就會崩潰。說白了發白還是發揮真元靈氣的威力，好的法寶本身就在吸收著天地靈氣，加上你自己的真元就能使用。」
「那法術也是可以用陣法的形式使用真元呀？」
「不錯，法術有很多種，有的靠引用元力，有的靠靈氣和自身真元，但在效率上比法寶要低太多。我打個比方，法寶是一把槍，陣法是子彈，而真元則是子彈裡的裝藥，如果你沒有槍和子彈，光靠著這點能量去傷人是很幼稚的，你要是有了子彈，沒有槍的配合威力也是很小，法寶就是這麼一個東西，它能讓你的一點點真元發揮出恐怖的威力，越是好的法寶需要的真元越少。」
「那這麼說空手地人勝不過拿法寶的人了？」
「話不能這麼說，只能說拿著法寶的人佔有一方面巨大的優勢。勝負永遠都存在懸念。」
玉馨輕輕地點點頭，腦袋在莫江南的肩上蹭了蹭，又問道：「那他們這次去和妖怪決戰就是有很大把握了？有蜀山的眾多高手，還有崑崙上古的寶貝，應該問題不大吧？」
莫江南搖頭道：「這個不好說，那個噬天老祖現在的情況我並不瞭解，所以至少我是沒有什麼把握。我知道你在擔心他們，這也是為什麼御寶齋不參與他們這次行動地原因。在不瞭解敵人的情況下去決戰這是賭博，我們還有這堅固的大陣，應該還不至於到拚命的時候。」
玉馨在心裡還是希望修真界這一次能夠得勝，畢竟死的人太多了，地球上已經減少了一般以上的人口。她在內心裡還是個普通的女孩，最明顯的特點是從不缺乏愛心，而且看待別人大致就分兩種，好人和壞人。她從小因為病情被禁足於家中，並未真正接觸過多少人。
「那些妖怪又沒多少法寶，應該不是對手吧？」玉馨悶悶不樂道。
「但願是這樣。」莫江南拍了拍玉馨地肩。
可這絕不是莫江南的本心話，他對蜀山這次的帶隊出征並不看好。
想了想，他又拍著玉馨道：「走。咱們再上蜀山。」
玉馨奇怪道：「我們不是不和他們一起去嗎，他們在蜀山集結呢，我們去幹什麼？」
莫江南笑道：「去看看老朋友總是可以的。」
……
蜀山，各大門派的精英開始集結。
要集中所有地力量並不是一下子就能辦到的事。雖然這些門派管事的都在蜀山，拍屁股就能走，但他們還是得等。因為大多數門派的精英相當一部分都在閉關，有地正在沖境界，還是需要幾天時間準備的，這一戰對於他們來說至關重要，都要把狀態調整到最好去對待。
這一次，蜀山出動了五個長老帶隊的龐大陣容。加上向華掌門，蕭逸護法，還有蜀山四劍以及許多蜀山的精英弟子。各大門派也出動了自己的精英，因為再不出手的話就沒有機會了，如果這一次不支持蜀山，蜀山要是失敗了再想抵抗也是沒多大機會，因為眼前來說蜀山就是修真界的中堅，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留下的弟子都是之前找來地應劫之人。現在無一例外修為都沒到家，留下他們以防萬一。要是真出了什麼意外門派裡也不至於後繼無人。這批資質上佳的弟子都接受了師門的傳功，理所當然的成為了門派的繼承人，邪魔勢大，這就有點像是交代後事了。
原定的應劫之人留守，而一群老傢伙出去拚命，這充分說明了各大門派的信心不足，這些人能去應劫嗎？怕是連小妖都應付不過吧，還不如留下延續師門的香火，保住祖師爺地心血。
莫江南見到了玄天，他和徒弟冷月都留守門派，在玄天那長老專用地後山禁地，莫江南帶著玉馨，玄天帶著冷月二人就聊了起來。
莫江南奇道：「你怎麼不閉關養傷？」
玄天並沒有閉關養傷，養好傷容易，劍失去了就很難再找到一把適合自己的。
「藍霖劍一失，就算我傷好了也是廢人。」玄天搖頭歎氣。
「再選一把嘛，你們蜀山飛劍這麼多怕什麼。」莫江南更是好奇。
別地地方說沒有飛劍還算正常，蜀山說沒有劍用那就太寒磣人了，傳聞中這麼多名劍都雲集你蜀山了還想怎麼樣？雖然這些據說都是贗品，但都是蜀山前輩的手筆，取材之精那就不必說了，傳聞中那些威名赫赫的神器，其正品現在怕是都在仙界了吧，那些前輩們飛昇過去沒一兩件東西護身的確不行。
玄天道：「蜀山乃劍修，名劍雖多，但都已有主。」
莫江南忽然道：「不是有把紫郢劍嗎？那個護法用不了難道還閒置著？」
玄天搖頭道：「蜀山的好劍都已經有主，紫郢劍因為左護法喪失了肉身而無人使用，卻也是有主之物，蜀山一人一劍是不能壞的規矩，若是佔有同門的飛劍自己使用會遭到門派的責罰。」
莫江南歎道：「死規矩害死人啊。你難道就不想想辦法？」
玄天道：「門派裡自然有煉製飛劍的長老，但仍然要耗費不少的時日，此次對抗妖魔我怕是再也不能出力了，希望他們別再出什麼差池才好。」說到這裡，玄天忽然話鋒一轉，嘿嘿笑道：「莫宗主手段神奇，若是能得莫宗主相助或許可以快些，修真界要說煉器之法誰也比不了御寶齋啊。」
莫江南苦笑道：「少拍我馬屁。你那個人情我用鎖妖塔來還，我已經不欠你人情了。」
這時後面地冷月忽然就跪下來，大聲道：「請莫宗主為我師尊煉劍，冷月願以任何代價報答！」
莫江南和玄天一齊轉過頭，莫江南皺眉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冷月，又斜眼去看了看玄天，玄天一臉無辜地搖了搖頭，對冷月道：「冷月不可無理。莫宗主是我們蜀山的客人，你豈可讓客人難堪？」
冷月抬起頭，倔強道：「蜀山的功法是以劍修煉，藍霖劍花費了師尊千年的時間淬練，不是一般飛劍可比。若是再沒有好劍的話師尊恐怕就飛昇無望，千年的修練化為泡影，冷月聽聞御寶齋以煉製法寶聞名，風頭已蓋過蜀山。莫宗主又是古道熱腸，所以在這裡斗膽為師尊求劍！」
她一語道破蜀山修煉的重點，劍修地上乘功法沒有一把好劍是很難飛昇的，對於蜀山來說一把好劍是飛昇的捷徑，因為劍修就是人劍互修。若是分到一般弟子手裡那些普通的飛劍，那修行之路會坎坷了許多，也不是說沒有好劍就不能飛昇，但玄天在花費了千年的時間之後已不可能重來一次。
莫江南又看了看玄天。那個裝嫩的老傢伙看著冷月直搖頭，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莫江南忽然對冷月笑道：「你既然聽說了這麼多事，也應該聽說我是沒有好處不幫忙的，我倒是想聽你說說，你到底能付給我什麼樣地報酬？」
冷月想了想，咬牙道：「若是莫宗主答應，冷月今後任憑差遣！」
莫江南依舊笑道：「你這點修為能差遣來做什麼？」
冷月一聽就急了，趕緊挪動漆蓋朝莫江南靠過來。一邊道：「冷月的所有都可以交給莫宗主。只要你答應為我師尊煉劍，今後冷月就是你的了。我只能為師尊做到這麼多……」
她沒能靠近莫江南，被一臉寒霜的玉馨攔了下來。
莫江南苦笑：「看你把我說成什麼人了，你師尊是我的朋友，我當然會為他考慮地，快起來。」
這時玄天也對冷月道：「還不快起來！」
莫江南看著玄天滿臉不悅，勸解道：「年輕人有這份孝心是很難得的，你有福氣啊。」
這時冷月卻又變了臉，不滿道：「誰是年輕人啊，你自己也沒多大呢。」
玄天趕緊板著臉道：「放肆！不准再胡鬧，我們剛才說到哪裡了？哦，對了，說到煉劍……」
莫江南笑著說：「說到煉劍，蜀山不會比別人差吧。」
玄天苦笑道：「現在四個煉劍的長老為了煉一把劍已經閉關百年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煉成出關。」
莫江南怔道：「怎麼會要這麼久？」
玄天歎道：「之所以小心翼翼就是怕出廢品，蜀山的材料也不多了啊，光是金精恐怕就只剩下這一把劍地用量了，百年前蜀山的一個長老從太陽系外尋回了一些品質極好的天金沙，所以他們才產生了煉劍的想法，為了不浪費材料，四個長老一起閉關煉製，怕的就是出什麼差錯，蜀山已經很久沒有煉出好劍了。」
莫江南也歎道：「一煉就是百年，他們可真能折騰，我可以去看看嗎？」
玄天點頭道：「你要是想看，我可以帶你去。」
莫江南忽然想起來：「你們煉器的地方應該是禁地吧，怎麼可以隨便帶人參觀的？」
玄天笑道：「對於別人來說是禁地，但對於你來說是可以參觀的，我還希望你能指點一二呢。」
「……」
蜀山長老煉器地密室當然是禁地。連掌門都不能擅自闖入。
莫江南在密室裡看見了那四個長老，他們並不是四個一起煉，而是兩人照看著煉爐，兩人在一邊打坐休息，看樣子是輪換制，看他們專注的樣子莫江南還真不相信這四個人有一百年沒走出這裡了。
有玄天的帶領，他們自然可以進來。
長老們很專注，看都沒有看莫江南幾個。雖然這裡地禁地，但是卻設有防禦陣，什麼人進來可不是他們關心的，這有另外的人看管，他們需要注意的就是煉劍。兩個打坐休息的長老眼睛都沒睜開，而另外兩個地眼睛都緊盯著煉爐，一個朝爐裡施放三味真火，另一個用真元去控制材料。
莫江南對玄天疑惑道：「兩個人畢竟不比一個人動作協調。他們有把握銜接得好？」
玄天解釋道：「他們彼此都心靈相通了，再說他們以穩為主，寧願多花時間慢慢來也不輕易冒險，沒有把握地就不能硬來，所以才花了這麼長的時間。」
莫江南也看得出來。他們這是能力不夠，如果有真人那樣強大地神識和修為一個人就能搞定，莫江南要不是依靠龍丹和計算機還沒他們厲害呢。真人是個全新的高度，真人的神識比莫江南的超級計算機還要強大。但是莫江南利用自己也很強大的神識結合莫家對熔煉的經驗就有信心在煉器方面超過真人。
「天金沙是什麼樣的？」莫江南問道。
玄天指著那邊一堆米粒大，亮晶晶的石子道：「就是那些，他們現在還沒有機會把這些材料摻進去，天金沙是用來提高品質地，摻進去後能煉出無堅不摧的利劍，但眼下這材料不是很多。」
莫江南走過去，抓起一把天金沙掂了掂：「還不多，這裡有幾百公斤呢。」
玄天搖頭道：「不算多。要知道他們煉這把劍花費的金精可是十萬斤，可是我蜀山的最後存量了。」
莫江南不以為然道：「不就是金精嘛我那經常煉。」
玄天苦笑道：「金精必須真人的修為才能煉出來，你以為個個都像你是變態啊？」
莫江南不以為意地繼續把玩著那些天金沙，自言自語道：「這裡面地金屬成分很複雜啊，居然可以這麼純淨，全是金屬元素而沒有其他雜質，咦……天然成陣！看來這個宇宙還是真奇妙。」
玄天解釋道：「這天金沙據記載是年代久遠之物，產生於星河之間。歷經種種磨練而形成。」
莫江南點頭。這些自然界的產物的確很神奇，但不一定適合摻入金精裡。這樣煉器實在是撞大運，或許是因為有前人成功地利用了這個材料他們才相信的吧。這些「天金沙」並不是工廠裡流水線出來地，所以前人用的不一定就和現在的一樣，到時候煉不成好劍肯定就得懷疑是自己技術問題，這是個誤區。
就如同以前世俗界風傳的煉丹術，他們只不過是從修真界這裡聽聞了一些大概，然後那些煉丹師就雨後春筍般地冒出來了，什麼東西都往爐子裡丟，完全是撞大運，火藥就是被這樣撞出來的。他們得到的經驗也很表面，只知道把甲物和乙物放進去，就得出了自己要的東西，沒有掌握基本原理。
眼下這些東西要摻進金精裡煉劍，到後面能不能結合在一起莫江南也不好說。
「如何？」玄天看著莫江南沉思，不由問道。
「不知道，這些東西我帶點回去研究。」莫江南笑了笑，直接抓了一把放進口袋。
然後他又盯著那劍爐看，透過爐孔可以看見一把通紅的劍已有了大致模樣，三味真火很小心地在周圍繚繞，莫江南知道這一手比那個煉器宗地候長生高明很多，蜀山不愧是歷史久遠的大門派。
研究了好長一段時間，莫江南忽然對玄天道：「我看他們至少還有個幾十年才能煉好。」
玄天歎服道：「果然不愧是煉器宗師，你是怎麼猜出來的？」
莫江南道：「這有什麼難的。你看他們現在都還沒把東西摻進去，就是沒有把握控制材料對溫度的反應，法寶在沒煉製好地時候是很脆弱的，就算他們現在已經把材料摻進去刻完了陣，我猜想他們也會採取緩慢降溫不斷彌補缺陷的方式來凝結成型，這個過程必須放得很慢很慢，十年能降個幾百度已經很不錯了。」
這時冷月不解地問道：「為什麼會降得這麼慢？我一天就能讓它冷卻下來。」
莫江南笑道：「我相信你能，但那四個長老不敢。萬一失去了耐心衝動一下就完了。」
冷月又問道：「如果是你來煉地話，會用多久來冷卻成型？」
莫江南很自然道：「和你一樣，最多一天。」
冷月怔道：「為什麼我們長老幾十年都不行，你一天就行？」
莫江南笑道：「我小地時候也經常奇怪，為什麼有的小孩可以連續空翻幾十個跟頭，而我卻一個都不行。」然後他又對著玄天道：「我本來就是想幫你煉把劍，看你是否瞧得上眼了。」
玄天樂道：「現在看來很有必要。」
莫江南嘿嘿笑著說：「那你有可能要做好思想準備，把你這可愛地小徒弟送我了。」
冷月的想法稍微多了一點。紅著臉低下頭。
在玉馨地小嘴剛撅起來的時候莫江南趕忙道：「不過我幫你煉的話要嘗試一個新方法，這是我一直以來想要達到的一個目標，我決定以另外一條路去走走看，先告訴你們，這個方法有危險。」
冷月擔心道：「有危險？」
莫江南補充道：「有生命危險。」
玄天卻沒有絲毫猶豫：「修真本來就是冒險。修真界的創新更是有生命危險，想要獲得越多風險就越大，現在的形勢已經沒有猶豫的機會，再不去冒險。以後怕是沒有機會了。」
「有魄力，不愧是蜀山長老。」莫江南讚道，「不過你們蜀山的倉庫開一下，材料還得是你們來出。」
「有胃口，不愧是御寶齋地煉器宗師。」玄天也讚道。
「哈哈哈……」
在莫江南挑好材料的時候，在蜀山的帶領下各門派精英已經出發。
一時間蜀山之上出現了極為壯觀的景象，五彩的祥雲和無數耀眼地飛劍法寶齊飛，修真者們衝破天際所帶出的無數尾跡就像是倒著往天上飛的流星雨一樣。要放在平時他們也不會這樣飛行。但今天實在是難得聚集了如此眾多的修真者，一個個把自己地聲勢完全放開。
或是童心大起，又或是想在世界上留下一點自己的痕跡。
莫江南看著天空，忽然覺得氣氛有些悲壯。
「你好像對他們沒什麼信心。」玄天在一旁問道。
莫江南眼光掃過去，笑著說：「你好像也沒有。」
玄天苦澀地笑了：「必須有人去，但也必須有人留下來。」
莫江南道：「去是要去的，現在還是以後而已，現在必須有人去。而留下的以後也要去。」
玄天明白了莫江南的意思。莫江南認為這些人就是去送死的，但現在要沒有人去送死還不行。讓那個魔頭再折騰下去這個星球就不再有修真界了，生靈需要保護，這是靈氣的根本。
但他不明白的是，莫江南竟然很有自信。
這批修真者可是精英力量，要是失敗就連翻身地機會都沒有，剩下的嫩瓜菜鳥，還拿什麼來和妖魔爭？可看莫江南的意思似乎是這群人的力量只是干擾那個魔頭，真正的反擊在後面。
在蜀山留下來的還有各門派的內定繼承人，這形勢他們就是想回去清修也不太可能了，有人的神色很嚴峻，但更多地人卻是充滿信心，這樣地力量難道還不足以摧毀妖魔嗎？
蜀山上有人施了法，遠處的景象以海市蜃樓地形式展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