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百六十七章 喜馬拉雅山的龍窟 文 / 李錦銀
第一百六十七章喜馬拉雅山的龍窟
在等待的三天裡,林若素並沒有做多少事情。
她不要做那種電視電影裡常有的,被同伴救出虎口卻在逃命過程之中摔倒或者是扭到腳,導致大家全玩完的那種角色。所以,她盡量地吃,盡可能地睡。
安無憂曾經很擔心她,她只是笑了笑:「生活總要繼續的,我要救小狐狸,就要先顧好自己。」說到這裡,她抬起頭,目光微微閃動:「無憂,我要是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我就不配做小狐狸的娘。」與其說這是她在對安無憂說,不如說她在對自己這樣說。
第一天,宋星樓沒有出現。
第二天,宋星樓還是沒有出現。但是在傍晚的時候,陸硯醒了。
陸硯的醒來給林若素和安無憂帶來的消息不過是證實了,的確,是赤炎霜闖進結草廬帶走盧月的。
之前安無憂和宋星樓的療傷似乎起了些效果,陸硯醒來的精神還不錯,當他聽說林若素在被赤炎霜困住的時間裡,居然遇到了鬼醫,他似乎頗顯驚訝。
他有些不信似得讓林若素描述了鬼醫的樣貌:「想不到,你遇到的真的是他。」陸硯在林若素的幫助下,半靠坐在床上,目光仔細地端詳著林若素。
林若素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了:「我……有什麼問題嗎?」
陸硯問道:「你說鬼醫曾經幫你治療失去記憶的病症?」
林若素點點頭。所謂一個謊言需要一千個謊言來圓,既然當初她選擇的說辭是失憶,那就只好一路裝到底了。
陸硯又確認了一遍:「他用的是銀針?就像我之前為你針灸時用的那種嗎?中間是空的?」
林若素回想了一下,肯定地回答:「是的。」
陸硯低下頭,不知想到了什麼,鄭重地問林若素:「你說,你是聽到龍窟所以頭才疼的嗎?」
林若素道:「是的,就好像龍窟這個詞是個咒語一樣,只要聽到了,頭就會疼。」她苦笑地打了個比方。
陸硯溫潤的雙眉微微皺了起來:「若素,也許我猜道了,準確地說,是根據你的狀況推測到了一些事情。」他的聲音之中透著些許凝重。
安無憂不由擔憂地看著似乎不知情的林若素。她問陸硯:「你推測到了什麼?」
陸硯的語氣雖然帶著不確定,但卻也不是完全沒有把握:「我想,你的失憶是被下了蠱。」
「我被下了蠱?」林若素不由反問道。要不是陸硯正表情嚴肅地看著他,要不是陸硯不是個喜歡惡作劇的人,要不是她心裡還在擔憂小狐狸,此刻,她一定會笑出來的。
拜託,她的事情她自己最清楚,她只是借屍還魂,和巫蠱根本扯不上關係好不好!
又看了片刻陸硯的眼神,林若素不得不相信他絕對絕對是認真地在替她擔憂。她很想勸陸硯不要在她身上浪費太多心神,畢竟他才剛剛清醒過來,他只是精神不錯,可是臉色、唇色依舊是駭人的蒼白。他現在最需要的事情應該是什麼也要不要想地好好休息。
陸硯看著林若素的眼神,知道她不信,他輕聲道:「若素,我問你,你知不知道你為什麼你一聽到龍窟就會頭疼不已,甚至能昏倒?」
「那當然是因為……」林若素本想說,那是因為這不是她的問題,而是安敏的問題,因為安敏知道那個龍窟的所在,所以她才會……頭疼?林若素猛然也發覺,這件事情是說不通的。為什麼聽到龍窟這個詞就會讓自己頭疼?安敏知不知道龍窟和她聽到龍窟會頭疼這一症狀根本就沒有必然的聯繫,只是之前的自己一直想當然地忽視了這點。
陸硯知道她已經有些懷疑了,這才繼續道:「我行醫曾經到過很多地方,也曾聽過很多或者神奇或者詭異的巫術,這些巫術有些可以治癒疾病,有些則可以致人於死地。」
林若素笑得有些勉強:「那你說我中的蠱,又是哪種?」
陸硯道:「我曾經去過文商邊疆,那裡通向異域。在那裡,我聽說了一種很神奇的蠱術,它其實說不上是好是壞,它的名字,叫忘情。」
「忘情?」林若素喃喃地重複。
安無憂的神色則似乎是在哪裡聽過這名字。
陸硯長舒一口氣,這才緩緩地道:「這忘情蠱,本是異域的癡情女子,害怕自己心愛的男子會想起舊情人拋棄自己而煉成的。它的最直接的效果,就是讓男子只要一想起舊情人的名字,就會頭疼不已,長此以往,那原本是深深迷戀之人的名字就如同是毒藥一般,是痛苦之源,那份或許還藕斷絲連的感情,自然也就斷了。」
林若素聽了不由暗暗乍舌,這是什麼蠱術,聽起來妖惑靡靡,其中癡男怨女的情絲戀網更是讓人不敢恭維。她不由吐了吐口水。
倒是站在一旁的安無憂問道:「那中了這忘情蠱,會怎樣?」
陸硯看了看他二人,歎了口氣:「本來是不會怎麼樣的,這忘情蠱本就只是想叫人不要記得一些事情,又不是殺人的武器,只要不要提及,腦子裡不想便沒事。」
林若素臉色不由一苦,叫她不要想龍窟,這怎麼可能?她曾經聽說過一個笑話,題目叫喜馬拉雅山的猴子,說的是喜馬拉雅山曾經住著一個部落,他們都很虔誠地祈求上天能給他們長生不老之身。後來,他們的誠意終於感動了一位天神,那位天神現身在這個部落,告訴這些人一句念了可以長生不老的咒語,唯一的前提是,在念這句咒語的時候,不能想著喜馬拉雅山的猴子。當時,所有的人都覺得好笑,他們怎麼會在唸咒語的時候去想不相干的喜馬拉雅山的猴子呢?
大概過了幾百年,這個部落的人都死了,整個部落就這樣滅亡了,沒有一個人真正做到長生不老。不是他們沒有能把咒語流傳給後代,而是,這些人,窮盡一生,都在想辦法忘記他們腦子裡的那只喜馬拉雅山的猴子。
這個故事的寓意和林若素的現狀沒有任何關係,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龍窟的存在就好像是她現在腦海裡的那只喜馬拉雅山的猴子。
它們都一樣,是根本沒辦法忽略忘記的。
然而,陸硯的話還沒有到此為止:「但是,現在,這個蠱變得危險了。因為,我想,鬼醫動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