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蓄勢 第037章 走了 文 / 埃蘭路
夜幕降臨，霍伊拖著疲憊的身體在皮斯頓大街上慢行，雪已經停了很久，但是附近的積雪卻一直堆積著，似乎被人遺忘了。大街盡頭的空場地裡，亞當等人沒有如霍伊想像中那般依舊撒汗混戰，而是空蕩蕩的，看不到任何的人影。
走了幾步，霍伊忽然覺得肩膀開始劇烈疼痛起來，忍不住定在原地良久才開始移動，腦海裡隨之浮現出那個溫和的助理教練的面孔。在沒有到一線隊之前，霍伊一直對他的體能充滿自信，但是在斯坦諾頓的高強度訓練下，他那點自以為傲的體能幾乎脆弱得不堪一擊。
在青年隊，教練注重技術的培養，而在一線隊，身體才是關鍵，需要充沛的體力，具有身體對抗能力。短短一天的訓練，竟讓霍伊生出判若兩人的感覺。
雖然沉重的挫折感短暫地吞噬著他，但是霍伊立刻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鬥志，他在內心開始樹立了一個新的目標，這讓他這段時間裡內心有所停滯的**又膨脹起來。
以前在卡羅姆手下，霍伊每天都有奮鬥的目標，因為那時他確實還有很多東西從沒有涉獵，他需要完善，需要掌握。而當在青年隊做得很好的時候，霍伊開始有了短暫的迷茫，他不知道如何去尋找突破口，在對陣紐卡斯爾的比賽中他展現了他最好的一面。但是今天在一線隊訓練下來，忽然一面巨大的窗戶擋在了他的眼前，讓他充滿了渴望和勇氣。
霍伊從來就不是一個容易滿足的人，也不是軟弱的人，相反，他總是充滿鬥志。
家門口擺放了一些聖誕的飾品，霍伊隨意擺弄，回憶起以前和媽媽度過的每一個聖誕節，嘴角浮起了淡淡溫軟的笑。
推開門，和外面寒冷的天不同，屋裡暖烘烘的，同時飄著香味誘人的飯菜味，蘇蘭正在餐桌上擺放碗筷，不過多了一副。
家裡幾乎沒有什麼人來過，會是誰？霍伊脫掉外套，疑惑地在屋子裡用眼光掃了一遍，現沒有人。
蘇蘭從廚房裡端出一碟果子醬，看見霍伊，隨口吩咐道：「給喬治先生打一個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到。」
原來是他。
霍伊悻悻地撥了布拉德.喬治的手機，聽著裡面嘟嘟的聲音，百無聊賴地看著母親在餐廳和廚房之間來來回回。
「夫人，哎呀，真是的，差點忘記了，是這樣的，剛才處理了一些事情，幾乎忘記了，抱歉，我馬上到。」布拉德.喬治在家門口接到電話，看清號碼後跌跌不休解釋起來。
霍伊眉頭一緊，「我是霍伊，我媽媽叫你快點。」然後掛了電話。
布拉德.喬治一愣，忽而笑了起來，收起手機走到街邊伸手攔住了一輛的士。
……
霍伊家小小的餐桌上此時坐著三個人，蘇蘭，霍伊，布拉德.喬治，氣氛有點尷尬。
蘇蘭低頭切著牛排，悄悄抬頭看著沉默不語的另外兩人，自嘲一笑，隨之開口道：「喬治先生，聽說你最近在倫敦忙。」
蘇蘭很少出門，這些事情當然是上次她和布拉德.喬治去看霍伊那場對陣桑德蘭的比賽時聊天說起的。聽到蘇蘭提起話題，布拉德.喬治內心明白了一些，笑著回答：「哦，是的，夫人，你也知道，像我們做經紀人的，都得這樣，從一個地方跑到另一個地方。」說著叉起一塊牛排放到嘴巴裡，等到嚥下之後轉頭問霍伊：「霍伊，想不想去倫敦，我認識一些球探，可以幫你。」
霍伊正埋頭吃飯，聞言抬頭，詫異地看著他，再看蘇蘭，然後立刻回答：「我在這裡很好，不需要。」
蘇蘭提醒霍伊：「你給喬治先生說一說最近的情況，怎麼說他都是你的經紀人。」
霍伊想了一會，抬頭看著假裝很期待的布拉德.喬治，然後低下頭準備繼續吃東西，「很好。」
「聽說你進了一線隊？」布拉德.喬治道。
蘇蘭切牛排的右手一止，欣喜地說：「真的嗎？」
霍伊卻沒有一點高興的意味，「沒什麼可說的，一切又得從頭開始。」
蘇蘭可不這麼想，現如今她已經知道了一些關於足球的東西，像霍伊這樣年紀輕輕就進入了一線隊可以說是非常成功的一件事。
「不要緊，慢慢來。」
「你是怎麼知道的？」霍伊很奇怪，今天的事情這個傢伙怎麼知道這麼快。
布拉德.喬治開心一笑，舉起酒杯，「你忘了，我可是你的經紀人，無所不知，祝賀你，霍伊。」
蘇蘭舉起酒杯，用腳踢了一下愣的霍伊。一會兒，三人碰杯，各飲各滋味。
晚餐結束之後，蘇蘭在收拾餐具，布拉德.喬治示意霍伊出來，二人在蘇蘭疑惑的目光中走到了出去。
門外風雪大作，冷氣逼人，霍伊不由得勒緊了衣服，看著寂靜而又微暗的大街，等待對方出言。
「我要離開利茲了，霍伊。」布拉德.喬治雙手握在一起，用嘴吹著，「去倫敦，你知道，我很多簽約的球員都在那邊，住在這裡不方便。」
霍伊心裡一個咯登，「為什麼跟我說？」
布拉德.喬治把門用力拉了一下，確定鎖好後再開口：「你媽媽失業了，我想讓你知道這一點。我不說的話，只怕到了倫敦就沒有機會跟你說了。」
媽媽失業了？霍伊不相信地脫口而出：「我怎麼不知道？」
「你一直忙訓練，你媽媽不想讓這件事影響你，所以告訴了我。」布拉德.喬治用手拍霍伊的肩膀，「我希望你不要去問她這件事，早日在利茲聯踢上聯賽才是關鍵，也只有那樣才能解決你母親的問題，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霍伊停住了勒緊衣服的動作，傻站著。
布拉德.喬治眼神中有一絲不易覺察的不捨，「如果你想離開利茲聯的話，記得跟我說，我會解決的，記住，我是你的經紀人。好了，再見，霍伊。」
良久之後，蘇蘭打開門，只看到一個人因為寒冷而抖動的霍伊，奇怪地問：「喬治先生呢？」
霍伊複雜地看向母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