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六十章 心境 文 / 雞蛋
第六十章心境
華山自古一條道，越往高處上就越是陡峭難走。唉，古有韓愈投書求救，今要我田伯光望峰興歎。接近玉女峰頂時，整個山道已經消失，腳夫幾次就差點把抬著林夫人的擔架給掉到萬丈懸崖裡。我無奈之下只好放他們離去，抱起林夫人，然後背起非非，瞅準突出的山石飛躍而起。
提氣跴石飛躍，快要躍上峰頂的時候我無意的低頭看了一下。媽呀，我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有恐高症，腦袋一猛，腳下沒有踏穩，一下就滑出了懸崖。
「完了！」我此刻腦海裡唯一出現的只有這兩個字，耳邊傳來下墜的風聲刺激著我恐懼的內心。
「接著！」隱約中一聲蒼老的聲音傳來，只見一根手臂粗細的木枝不知從何處飛到了我的腳下，真是救命稻草啊。我不敢再遲疑，瘋狂運氣九陽真力，大喝一聲在木枝上猛點一下，只覺的木枝上的勁力猶如實地一般，借力再次飛躍而起，在剛才滑開的山石上再借力飛起，最後終於穩穩的落在了玉女峰頂的大石之上。
「我的娘，嚇死我了！」我因為用來過頭，此刻竟然有點脫力的感覺。輕輕的放下林夫人，坐在大石上喘息的看著雲霧繚繞的山崖，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做這種高空作業了。
非非也是臉色蒼白的緊緊抱著我，說不出一句話來。
「誰！！」熟悉的聲音讓我回轉過彭彭之跳的心神，只見一位身穿布衣的俊俏男子提劍從一邊走了出來，不是林平之還能有誰！
「小子，我們又見面了！」我擦了把額頭的冷汗，把非非從身後拉了起來。
「田大哥？你怎麼來了？」林平之驚異的問道，待看到我身前的林夫人時激動的奔了過來。
「娘，你……你怎麼了？」林平之被其母親的樣子嚇的臉色變的刷白，看的出他是個孝子。我把一路的經過說了一遍，就帶著非非去了一邊，讓他們母子二人做最後的訣別了。
我拉著非非坐到了一邊，這才回想起剛才那根救命的木枝。隨即迅速四處打量，因為木枝上的勁道決不是林平之和令狐沖能發出來的，而在這山頂能有如此功力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獨孤九劍的傳人－－風清揚！想到此處，我不免的有點忐忑不安起來。我今天如此羞辱華山派，若被風老頭知道了，別一時興起找我麻煩才好。
看了許久也沒發現這個笑傲中隱藏高手的蹤跡，我心總算放了下來，轉念一想，風老頭歸隱山林，不問世事，應該不會和我這個小輩一般見識吧。
「娘∼！」隨著林平之的悲喊，我知道林夫人已經去了。心頭不禁也有點淒涼之意，到頭來林平之還是失去了親人。唉，有些事情轉了個大彎還是無法改變。
我走到林平之身邊，安慰道，「節哀吧！你母親還等著你為她報仇呢！」
「余滄海！！我林平之今日對天發誓，有朝一日必將滅了你青城派！」林平之說完，感激的看著我，哀求道，「田大哥，你能教我武功嗎？」
「這……你怎麼入華山了？我不是說讓你去拜武當嗎？」
「父母之命，我不敢違啊！當日師父從余滄海和那個木高峰的手上救了爹娘，並對爹娘說有收我為徒的意思。爹爹非常高興，就命我拜師，我怎敢違抗！唉，可這華山劍法……」我知道林平之因為我輕勝岳不群的那一幕，對華山劍法根本就提不起一絲的興趣，不過有風老頭在暗處盯著，我也不好貶低華山，逐自轉變話題，問道，「令狐沖呢？」
「大師兄在洞裡閉關修煉師父教的紫霞神功。他只教了我一套華山的入門劍法，我早就練膩味了！」
我聽出林平之話裡的不滿，不過此時也不好多說，而且跟著我華山弟子此刻也都出現在了峰頂。
「林師弟！」上來華山弟子一個個向我們這本奔來。
「不要說你認識我，先下山處理你母親的後世，我會找你的！」我低聲告誡。林平之雖然不解，但還是聽話的點了點頭。我滿意的轉身走到非非的身邊，然後對這四周運功喊道，「前輩，多謝救命之恩。田伯光欠你一條命，以後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田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說完，我抱起非非一路小心翼翼的下山去了。對於這番知恩圖報的話，我一半是發自內心，另一半是耍了點小聰明，試想風清揚是何等人物，會找我幫忙嗎？
下山的路上我有意的避開了華山派的門第，如果被寧中則遇上我，以我對她的輕薄舉動，不找我拚命才怪呢，以後還是少腦子發熱找這種麻煩的好。
我帶著非非在華山腳下的華陰縣城住進了縣衙，對這種不花錢的高級『賓館』我最是喜歡，再說非非住在這裡我再上華山辦事時也放心的下。
在華陰縣衙的房舍內，我整整坐了兩個時辰。我在想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就是要不要觸動獨孤九劍這個『任務』。不可否認獨孤九劍是一套絕世無雙的劍法，對我有著致命的誘惑力，但我對劍法真的是提不起興趣，不過對裡面的那個『破刀式』倒是想研究一下。
「田大哥，你有什麼心事能告訴非非嗎？」非非坐在我對面，支著小臉終於忍不住的問道。
我愛憐的看了小丫頭一眼，緩緩的問道，「非非，你看林平之這個人怎麼樣？」
非非歪起小臉，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突然問這樣的問題，不過還是答道，「他很可憐啊！就想非非一樣，失去了最親的人！嘻嘻，不過非非現在有田大哥在，比他要幸運多了！」
「田大哥，你想幫他報仇嗎？」非非跟著問道。
我深思答道，「仇要他自己來報，我是在考慮到底要不要幫他！」
「當然要幫了！」非非有點害怕的看了我幾眼，吞吞吐吐的像是有話要說，卻又不敢說出來。
「怎麼了？在田大哥面前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我好笑的問道。
「田大哥，我……我覺的你變了……」非非說完膽怯的看了我一眼，等待著我的反應。
「哦∼呵呵，我那一點變了？」我好奇的問。
「田大哥，你以前在非非心中是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英雄！」
「哈∼哈∼我可不想當英雄！那我現在呢？」
「田大哥，你現在有時變的好陰沉，非非好害怕，非非有時都不知道該怎麼做你才會開心！」非非說完，雪貝般的牙齒咬著嘴唇。
我內心一震，咀嚼著非非的話，回想著進來做的一切事情。劉府殺伐的情景像電影一樣流過心頭，發現我真的變的，為了剿嵩山派竟能眼睜睜的看著劉正風的兒子和女兒被殺，卻絲毫沒有相救的念頭，我怎麼成了一個為了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人。儘管非非一直沒有質問和責怪我，但這一切勢必要在小丫頭心上蒙上一層陰影。
「田大哥∼田大哥∼！」非非看著我的樣子急的哭了出來。
「非非，你先出去一下。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我沉悶的說完，獨自起身站到了窗前，直到聽見咯登一下的關門聲，內心才完全平靜下來。
「笑傲江湖∼∼笑傲江湖∼∼∼」我不停的念著。何謂笑傲？我現在真的有點模糊起來。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直到東方魚白，旭日東昇，我才發現已經在窗前站了整整一夜。
涼爽的晨風吹來，湧上身子的疲倦變的愈加明顯起來，我猛然發覺我在這個世界活的有點累了。為什麼會這樣，我在質問了自己無數遍後思路終於清晰起來，因為我在試圖控制這個世界熟悉人物的命運，可這已經不是腦海虛擬的幻界，是個真實的，有血有肉的世界，我可能會影響他們的命運，但終究無法掌握。就如令狐沖一樣，我何必對他在意太多，我何必為了任盈盈處處提防他，何必去強求他人所為，只要自己活的自在就成啊！
『淫』賊也罷，俠客也罷，放開心胸，做我想做，這才是我進入這個世界的目標。江山如畫，美人如玉，取我之所需，何必費盡心思自尋煩惱！
「大江橫山川，各行天地間！」九陽真經上的這句話浮上腦海，佛家求的無念無慾，而我卻帶著各種目的去練九陽，當然是要停滯不前了。我至此也終於明白，九陽第四冊求的是意境而不是功法，當年張無忌深陷山谷根本沒想過能出谷，而我不同，所以才久練不成。想到此處，我立即就地盤坐，九陽心法再次從心間流過，不求功力增長，只練心中明淨。
正午時分，我慢慢的收功睜眼，有點刺目的陽光從窗外直射在我的臉上，暖洋洋的。起身看著窗外的一切，此時的心境彷彿又回到了初入笑傲的境地，只是少了份虛幻，多了分真實。我來這裡有什麼目的嗎？沒有！當武林盟主，我沒興趣，做改革立志的架空英雄，我懶得的去費那心思，我要的是舒適安逸，有美女相伴的生活，這才是我需要去為之奮鬥的！
「呵呵，新的一天就從華山開始吧！江湖上沒了獨孤九劍，怎麼會熱鬧呢！」我伸了個懶腰，渾身在愈加純厚的九陽真力下舒服的我直想大叫一聲。
何謂尋歡作樂，就是在尋找美女的同時，在這些武林人士身上找點樂子，才不會覺得寂寞！我掃去衣衫上的塵土，喊道，「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