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二十一章 坦白 文 / 雞蛋
第二十一章坦白
我笑著給張進龍了個放心的眼神,然後低聲說道,「老哥,以後這幽蘭館你可要幫小弟照看一下啊!」
「呵呵,我們兄弟一切都好說!不過兄弟,等會兒你和馬四娘還要和我到衙門去趟,做個口供,留個案地,不然被上面的按察司知道了老哥可不好交差啊!」張進龍說到此處立即又補充的說道,「也就走個過場,沒多大的事!」
我曾經也稍微翻看過《明史》一類的書籍,知道這提刑按察使司是掌管一省刑獄的大吏,和布政司、都指揮使司並稱一省的三司,這些捕快們對其是一點的不敢得罪。
「哈∼,我怎麼能讓老哥難做,一切聽老哥您吩咐就是!」
等我帶著馬湘蘭、杏兒、還有王稚登從應天府衙門出來的時候夜幕的東方以露魚白,寬敞的街道上空無一人,清爽的空氣迎面撫來,使我倍感精神。
馬湘蘭隨也算女流中的堅強之輩,但女人終究是女人,這一翻驚嚇和折騰讓她萎靡的臉色顯得憔悴不堪,幸好還有杏兒在一旁照應。我此刻才仔細的端詳起這位秦淮奇女,水藍蘇繡的裙衫穿在她的身上被襯托的更加娟秀,悲泣的神態帶著幾絲堅強,堅強中又透著幾絲女兒家的纖弱,渾自天琢的容貌和婀娜高挑的身姿在朦朧的黎明中看的我有點呆了,玉白無暇的雙頰往日那惑人的嫣紅被蒼白取代,那對秋水一樣的雙眸帶著的濃濃哀思連我也不禁傷感起來,幾次想上前安慰卻無從開口。
一路上四人都沒有隻字片語,像是都失去了說話的興趣。王稚登的臉色依舊蒼白不散,看湘蘭的眼神帶著痛苦的膽怯,我知道他是在悔恨事發之時沒能挺身而出保護佳人,那種痛楚看的我也有點不忍起來,不過這種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我從張進龍的口中得知這個王稚登乃江南蘇州有名的才子,家中殷實的緊,和湘蘭在人們的眼中早被看成了一對令人羨慕的才子佳人,此次機緣巧合下重創這位江南才子真是一大快事,不然我想從文采丹青上面擊敗他簡直是癡人說夢。我相信我在煙雨閣中談笑自如,兵不血刃擒獲那兩個白癡的情形已經深深的印在了馬湘蘭的心中,從她看我的眼神中我能讀出令人興奮的欽佩色彩。呵呵,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這句話用來形容自己雖然有點過火了,但自己心中yy一翻也算情有可原吧!
到了幽蘭館門前,杏兒含情脈脈的望了我一眼,小聲對湘蘭說道,「小姐,讓田公子進來休息一下吧,她可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呢!」
我看得出杏兒已經被我今晚的所作所為徹底打動春心,此時的這句話高興的我差點上前把她抱起來親上幾口。
馬湘蘭歉意的回身一拂,道,「湘蘭一直都在悲念梅兒,怠慢之處還望公子見諒。田公子,請進來喝盞熱茶暖暖身子,湘蘭和杏兒也好答謝你的救命之恩!」
「小姐一夜都為合眼,你和杏兒還是早些休息吧,伯光改日再來登門拜訪!」我雖然很想進去,但這些表示關心的言詞還是要做的。
「要是那些捕快和江湖惡賊再來找我們怎麼辦?」杏兒咬著嘴唇擔心的說道,眼中脈脈的情思和懼怕看的我又是喜歡又是心疼。再看湘蘭也有留我之意,我再不答應就顯的有點做作了。轉身裝出一副關心的模樣對王稚登說道,「王公子我們一起進去吧!」
「我……我……」王稚登羞愧的看了一眼湘蘭,猶豫不決的不知如何是好。
「王公子昨夜讓你受驚了,你進來休息一下再走也不遲!」馬湘蘭輕言低語間我再次驚喜的捕捉到一絲木然,這王稚登的形象在湘蘭心裡已經大打了一個折扣。
「唉,稚登有愧於這身男兒之體。四娘,我還是不進去了,希望你盡快從悲傷的陰影中走出來,等那面梨花瑤琴製成之時,稚登在來登門!」王稚登說完轉身離去,連湘蘭的留步之言也不理會,歎息哀怨之聲隱隱傳來,讓我得意的心中直搖頭,心道,「你這書獃子,你這一走就真的沒機會了!」
杏兒對王稚登的離去沒有一點的反應,說道,「我們進去吧,這種貪生怕死的人去了也好。小姐,沒有這次的事情杏兒還看不出他的真面目呢!」
馬湘蘭不發一言,落寞的眼神已經表明的一切,在她想給王稚登一次機會的時候,這個自以為是的笨蛋卻沒有把握。我相信以後湘蘭雖然還會和王稚登談文論樂,可男女之情已是不會再有了。男人往往在一些自己不注意的事情上失去應有的機會,女人也不會或很少再給男人這樣的機會,特別是馬湘蘭這沉浮在風塵中的女子,她需要的不是後半生的榮華富貴,而是真正的穩定和安全感。
走在前往客堂的青磚小道上,杏兒還在不停的說著王稚登。我暗地裡會心一笑,打斷了杏兒的話語。「杏兒不要再編排王公子了,其實我若是王公子的身份當時必然也是驚恐萬分,畢竟他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這種自然反應很正常。有些人天生膽大,有些的膽子是需要練出來的,膽小並不是丟人的事情,這只是一個人的本能而已。」
我一語完畢,馬湘蘭驚訝的看了我一眼,目光中的讚許甚是明顯。這也算是我的計謀之一吧,大度的心態應該是每個女人都欣賞的!
在不算大卻很雅致的客堂坐下,杏兒乖巧的去後堂燒水沏茶去了。一時間大堂內變的靜悄悄的,大約半袋煙的時間,湘蘭首先打破了平靜,說道,「公子作的那首《燕啣泥》湘蘭很喜歡,公子真是文武雙全!」
我知道杏兒已經把我的身份告訴了湘蘭,聞言道,「姑娘誇獎了,我雖然也有讀書識字,但對於詩詞遠不如那些文人舉子。這首《燕啣泥》只是我一時高興,把以前一位故友的詞文改了一下,算不得是我作的!」既然不是我作的,我當然是趁早坦白的好,在詞文這些東西上是沖不得大頭的,在湘蘭這個才女面前早晚要露出馬腳。此時自己坦白和被佳人慢慢發現,兩者的利害關係可是大大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