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十九章 踏訪 文 / 雞蛋
第十九章踏訪()
幽蘭館，城東蘇柳巷內一處清幽院落。儘管已經是深夜，但門口還散落著三三兩兩的學子豪賈，門前站著的那位俏丫鬟磨破了嘴皮也勸不走眾人。幽蘭館的斜對面是一個半大的鋪子，裡面擺放著各類的毫筆紙墨，門口一副牌子上寫著『筆墨紙十文』。我好奇的打聽了才知道，這個店家原來是為眾多準備以文叩門的才子備下的，無論你寫什麼都是十文錢。真是天下治大無奇不有，這種賺錢的方法也想的出來，試想那些慕名而來的文人墨客那會隨身帶著筆墨，為了能在佳人面前顯示一下才情看是否能得緣相見也只有豪爽的掏錢買筆墨紙了。
我邁步進了店舖，只見裡面正坐著兩個搖頭晃腦的男子正在奮筆疾書，裡面還有位四十多歲的男子在丹青圖筆，畫的是一幅蘭竹圖，已經到了收尾的階段。
「喲∼！公子您是第一次來吧？」滿身透著銅臭的店主熱情的走了上來，並問我是作畫還是寫詩。我瞅了一眼身邊兩位，見他們手邊已經積攢了四五張的詩文，只是字裡行間透著一種嬌柔迂腐之氣，這樣的詩文和書法能得見佳人才是怪事。我也不囉嗦，丟了一塊碎銀給店主，要了最好的筆墨和一片雪濤小箋，提筆寫下了『燕啣泥』三個字就出了店舖。身後傳來的幾聲諷刺之語和不屑的笑聲，讓我一陣好笑。心道，等我進了幽蘭館讓你們笑個夠。
到了門口，我還沒說話，俏丫鬟就有點不耐的說道，「公子，我們小姐今晚不見客，請回吧！」
我笑道，「呵呵，煩勞姐姐了。」說著把雪濤小箋恭敬的遞給了俏丫鬟，俗話說的好『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這種丫頭跟主子時間長了自然也是眼高於頂，一般看不順眼的人不用進去稟報就自己做主回絕了。
「嘻嘻，你這人倒有意思，我才多大，硬是稱人家姐姐！」說完拿眼細細從頭到尾看了我一翻，眼中露出了稍許的羞澀，我知道自己的外表再次發揮了作用，在雙目交接的時候微微笑了一下，讓其迅速挪開了注視我的雙眼。
俏丫鬟看了雪濤箋一眼，隨即眼睛一亮，驚喜的問道，「公子今晚可是秦淮河上為小姐作詞之人？」
「正是，煩勞姐姐通傳一下。就說田伯光拜見！」
「嘻嘻，不用通傳了。小姐說如果你來了，就讓我帶你直接去煙雨閣！」俏丫鬟說著就帶我進了幽蘭館，隨後轉身把大門緊緊的閉上。原來俏丫鬟竟是一直在等我的出現，這讓我驚喜交加，興奮不已。
「田公子，你的這首燕啣泥寫的好美，真是讓我家小姐讚不絕口，除了蘇州的王公子外，我還沒見小姐如此誇別人呢。讓人家一直在門口等到現在，都快累死了！」俏丫鬟喜悅中帶著抱怨，嬌巧的模樣甚是可人，讓我心也為之一蕩。
「呵呵，如此勞駕姐姐，真不知田某該如何補償才好！」我和俏丫鬟並肩而行，剛說完就聽小丫頭『哎喲』一聲，身子被腳下一塊突起的青石絆的向前摔去。我心中暗喜，趕忙一把攬住了她的纖腰，向後一帶進入了我的懷內，只覺得小丫頭的腰身柔若無骨，入懷時一股處子馨香誘人萬分。
俏丫鬟躺在我的懷裡半晌驚愕的心神才恢復過來，只是在我不著痕跡的**手法下渾身變的酥軟無力，強烈的男子氣息迷的她喘不過起來。
「你……你快放開人家……」俏丫鬟艱難的說道，雙目迷醉的神色卻暴露了她的心思。想想也是，跟著如此才華橫溢的小姐來拜訪之人誰還會注意她啊，在她的心中肯定早已是渴望有一位才貌雙絕的心上人，只是這一切都被她的主子掩蓋了，無論誰見到她首先想到的都是那位湘蘭小姐而不是她這位俏丫鬟。
「可否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我抱著俏丫鬟溫柔的問道。
「我叫杏兒……」俏丫鬟有點意亂神迷的回答著，雙眸羞怯的不敢望我。
「杏兒，是你嗎？」黃鸝般的聲音終於驚醒了我懷中的小美人，驚惶失措的從我懷裡逃了出去，羞紅的臉頰就是在夜色中也顯的格外惹目。
「梅兒姐姐，是我！」杏兒嗔怪的看了我一眼慌忙答道。不多時，我的眼前又出現了位打著七巧蓮花燈的俏麗丫鬟，青絲湖鍛的衣裙，白皙嬌美的臉上一雙眸子透著刁蠻，看杏兒時的眼神更是一種高高在上的神色，雖美卻不招人喜歡。
「杏兒，他是誰？」叫梅兒的丫鬟皺眉問道。
為了替杏兒掩飾，我上前一步把梅兒的眼光引到了我的身上，彬彬有禮的說道，「在下田伯光，是來拜見湘蘭小姐的！」
「杏兒，小姐不是說了今晚不見客嗎？」梅兒不高興的說道。杏兒趕忙解釋道，「田公子就是今晚寫『燕啣泥』的那位公子！」說完低著頭把手裡的雪濤箋遞給了梅兒，生怕梅兒看到她臉上未退紅潮。
梅兒看了一眼雪濤箋，隨即看我的眼色變的像兩個人似的，高興的說道，「田公子快隨我來，小姐正在煙雨閣和王公子談論你的詞曲呢！」
我想不到兩個丫頭竟都認得我的筆跡，我寫的那首『燕啣泥』真是為此行賺足了本錢。不過梅兒這丫頭變臉之快也讓我領教了一翻，看來兩個小丫頭是面和心不和。但聽到佳人房內還有一個王公子，讓我心裡立即不舒服起來，甚至出現了一刀宰了那個王公子的念頭，連我自己也感到憤怒的有點莫名其妙，難道我陷太深了嗎？
我看了一眼故意落在後面的杏兒，溫柔的一瞄讓杏兒喜上眉梢，小臉又紅了起來。
煙雨閣是個坐落在院中的獨立竹閣，四面青竹芭蕉環繞，給人一種清爽之感。還未到門口，陣陣的蘭花幽香撲鼻而來。
裊裊如青煙繚繞的琴聲趕在我足踏台階前響了起來，隨即動人的嗓音再次響起，竟還是我寫的那首《燕啣泥》，我抬手梅兒莫要進去報傳打斷如此仙吟，然後席地坐在青竹一角涼沁沁的石墩上閉目欣賞起來。
柔美的聲音比之先時在秦淮河上更加動聽，琴曲中經過幾處的改動顯的纏綿悱惻，每個音符都調動著我的心弦隨之悸動。朦朧中我的思緒飛出了九天之外，幻想著和佳人比翼翱翔在秀麗的山水之間，嘴角也泛起了甜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