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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一百零五回 石壁 文 / 方竹花笑

    「那裡有什麼啊?」小舞問道。

    塵風微笑著道:「那裡曾經夾有一塊兩丈厚的石板,自然是堅硬無比,但是此刻……」

    塵風沒有說下去,因為他沒有必要說下去,這裡的人不笨,這裡的人都明白什麼的意思。

    那裡原本只有兩丈五尺後,但是落下那塊兩丈厚的石板之後,石板的上端就只剩下五尺後而已,而且這五尺的厚度還要分成兩半,二尺半的石板在塵風的眼裡自然不是難事。

    反掌送出,轟的一聲,兩尺餘厚的石板被褥豆腐一般打出一個兩尺見方的缺口。

    小舞剛要飛身上去,塵風立刻攔住,道:「裡面怎樣還不知道,我先去看看。」說完便飛身而進。小舞在後面小聲怨道:「有這麼好的法子也不早說,害得我擔心的要死。」這裡面雖然黑,任平兒卻還可以看到小舞在什麼地方,走到她身邊道:「進去幫你師兄一把。」

    小舞道:「他還需要幫手嗎?」

    任平兒道:「在那裡他不能使用太大的力量,不然會震塌兩邊的岩石,到時我們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小舞道:「是。」說完便也躍進石縫之中。

    那裡要比外面更黑,而且裡面的空氣也少的可憐,小舞剛剛進去便已經覺得呼吸困難。

    塵風見小舞進來,便道:「你進來做什麼?」

    小舞道:「是師傅讓我來的。」

    「是我讓她來的。」任平兒也鑽進了這本就不大的空間,這裡雖然長,卻不寬,三個人並排站下已是極其勉強。

    塵風轉身對任平兒道:「師叔在外面等就好,這裡很快就可以打通了。」

    任平兒哼了一聲道:「是嗎?」

    她這一問著實讓塵風汗顏,的確,他想要打通這裡還要費些時間。

    其實塵風只要再一掌就可以打通這石壁,他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做到這一點,但是他卻也擔心著裡面的人,他怕萬一,就算只有萬分之一,如果他貿然出手,令上面的石壁坍塌,他就會讓自己耗費更多的時間,他可以不在乎,但是小舞卻不能,他不想不能讓小舞有一點危險。所以現在的他,是在靠掌力一點點震碎面前的石壁,雖然這般以來沒有危險,但是卻頗費時間。

    塵風一邊拍打面前的石壁,一邊說道:「只是……」

    任平兒道:「我知道你的心思,我們一起吧。」說著任平兒也走到塵風身邊,也以掌力擊打石壁。

    她是女子,所修之力較為陰柔,雖然她根本不是塵風的對手,但是以此陰柔之力擊打石壁,卻比塵風快的多。就連小舞的速度也要比塵風快上少許,塵風一個男子,卻不及兩個女子,心中雖然著急,卻沒有辦法,手上的力道多用一分都會讓這裡多出一分坍塌的可能。

    光是什麼顏色,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喜歡,也許喜歡光的人喜歡的不是他的顏色,而是那種感覺。

    溫暖而柔和。

    「我們出來了。」小舞高興的說道。

    任平兒點了一下頭道:「是啊,想不到蕭師兄的機關險些困死我們啊。」

    塵風卻看著困住自己的那塊石壁道:「不,也許這機關不是為了困住誰。」

    任平兒轉身看著塵風,驚聲道:「你說什麼!」

    塵風看著那落下的巨石道:「前輩不覺得這事很奇怪嗎?」

    任平兒道:「有什麼奇怪的。」

    塵風道:「如果蕭前輩真如師叔所說是個用劍聖手,那麼以簫前輩的智慧怎會想不到這機關會有這麼一個漏洞。」

    任平兒點頭道:「你是說蕭師兄是有意留下這裡,讓我們出去。」

    塵風又搖頭道:「不是,是要可以走出這裡的看到這些。」說畢反掌陡然送出,直奔石壁之上掌力所到之處風聲濺起,草木為之折腰。

    掌風落下,石壁之上竟剝落下一層半寸餘厚的石層,然後露出裡面的一幅巨畫和幾行大字。

    畫中畫的是一個女子,卻不是任平兒。

    那畫有一人余高,而畫畫所用的筆則是一把極鋒利的長劍,也只有劍鋒劃過才會呈現出這般優美的線條。畫中女子樣貌平凡卻有一股脫俗之氣,眼中的祥和則更讓她顯得出塵。她的手中也有一把劍,劍的樣式十分簡單,甚至沒有基本的劍耳,但是卻可以讓人感覺到那劍的非凡,就和它的主人一樣。那女子面向東方,眼神卻是在望著西方,手中的劍雖然也是刺向東方,但是塵風卻可以看得出,這女子是要反手而出。

    「這女子,師叔可認識?」塵風轉過頭淡淡問道。

    任平兒搖頭道:「不認識。」

    塵風微笑道:「師叔當然不會認識,因為這是蕭前輩心中的女子。」

    任平兒極其吃驚的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塵風道:「蕭前輩是個劍客,一個人一旦握起了劍就注定了孤獨,蕭前輩不怕孤獨,卻無法漠視孤獨,便畫下了此畫。」

    任平兒更加吃驚的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塵風向那畫走進了一步,道:「因為我也是用劍的人。」

    他沒有回頭,而是輕輕去觸摸那畫中的每一個線條,他甚至還可以感覺到當日蕭言畫此畫時的那種孤寂,那種無奈,因為,他也是用劍的人。

    塵風微微轉過頭去,去看刻在那人身旁的幾行大字

    「無上天劍,奈何無敵,無為劍道,奈何無友,奈何,奈何,奈何!」

    後面那三個奈何一個比一個要大,刻的也更深,更粗,劍鋒中的悲歎之意卻也更重。

    無敵,本已孤寂,無友,恐怕便是寂寥了吧。

    塵風一點點撫摸著那字,一筆筆,一畫畫,就如撫摸自己的劍一般,眼中的神情,既像凝望自己的對手,卻也像看著自己的摯友。

    「不對,不對!」

    塵風忽然大聲喝道,小舞和任平兒也吃了一驚。

    只見塵風凌身而起,手中方劍在手,一筆筆,一畫畫,他居然是在重新描畫石壁上的圖畫。

    石屑翻飛,

    如風中的彩蝶,

    刻聲入耳,

    如遠處的天籟。

    劍已停下,畫卻沒有變,還是那張舞劍圖,只是卻和之前有些許的不同,女子依舊是那女子,但是神韻卻變了,眼中的祥和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失落之色,劍還是那把劍,卻沒有了翻轉之勢,只是直直的刺出。

    「你這是做什麼!」任平兒大怒而道,畢竟,塵風糟蹋的是她師兄的畫。

    對於這樣的女人,一個見到心中愛人的遺物被別人糟蹋,有誰能無動於衷。

    「是蕭前輩讓我這樣做的。」塵風收劍說道。

    吭……

    那聲音很細微,卻可以讓人聽到。

    崩……

    又是一聲,那聲音越來越清晰。

    砰!

    石壁居然有崩落了一層,這一次石壁上露出的則是一幅巨龍圖,金龍直衝九天,祥雲圍繞,龍中間所盤之物則是一把聖劍,只是這劍的畫風卻和那龍不同。

    「那龍,那劍,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小舞忽然走向那畫,口中喃喃說道。

    沒錯,那畫中的龍和劍她都見過,龍是紋在塵風左臂上的刺青,劍就是塵風的龍絕。

    那紋身,那劍,為何會出現在這裡,蕭言和佐休一族是什麼關係?為何他會在死前坐下這機關,然後又畫出這兩幅圖,到底是為了什麼?

    塵風看著畫中的一切,心中的波瀾足夠捲起驚天巨濤。

    「旁邊有字。」小舞驚奇的說道。塵風和任平兒同時看去。

    旁邊的確有字,自己很淡,但是卻很清晰。「平身遇敵無數,卻無一人足以令吾掛心,唯有一人是吾平身最大之敵,也乃吾平身之摯友,想吾終前能遇此人,余以無憾矣。」

    「那人會是誰,畫中有龍,難道是龍師兄?」任平兒低聲嘀咕著,卻沒有看到一旁激動的已經快流出眼淚的塵風。

    那人是誰?世間除了佐休隱日誰的身上還會有這反龍形紋身,誰還會用這絕世的神兵。

    「任平兒說過,五年前蕭言還曾與魔君一戰,之後便沒有了消息,但是他卻說是臨終前遇到的這人,這說明什麼,這是不是代表著隱日前輩還活著。那時龍絕已經不在隱日前輩的手中,蕭前輩是不可能見到的,所以畫這劍的人只有隱日前輩。」

    想到此處塵風微微一笑,因為他又有了希望,世間還有一個可以和魔君抗衡的力量。

    塵風又看了一眼那石壁,發現在石壁的四個角落分別淺淺刻著些什麼,仔細看去才發現那時幾行小字,左上角所書的不是什麼驚世的秘籍,而是這樣一段話:「若世間真有人得見此畫,必定已達無為之劍境,鄙人此生便以當真無憾,世間有此天才,吾等余願已足。」

    塵風又向右上角看去,上面寫的則是四個淺淺的字「返璞歸真」塵風雖然不明其意,卻還是將這四個字記載心裡,下面的兩個角落上寫的則是一些汲取天地之氣的法門,但是對於身懷五種力量的塵風,這些已經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也許是因為看那畫看的入神,任平兒和小舞居然都沒有看到那字,任平兒心中還在猜測,蕭言口中的那個「一人」是誰。

    叮!

    塵風忽然長劍飛出,直刺在石壁之上,雖然劍鋒只有半寸寬,但是刺在石壁之上卻讓整個石壁隨之一震,然後以劍尖為心的裂紋便向四周蔓延而去。

    嗖!

    塵風吸回方劍,石壁隨之便坍塌,塌的是那樣乾淨,沒有留下一個完整的字,一個完整的符號。

    任平兒見狀顯示已經,而後大聲怒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塵風道:「我是不想別人玷污了蕭前輩的遺作。」

    轉身,他飄然而去。

    他做的沒錯,因為這石壁上所記載的一切如果給別人看到,說不定都會引起一場天下浩劫,雖然塵風不以為然,但是那上面記載的汲取天地之氣的法門卻足夠讓任何一個修行之人為之心動。

    看著塵風的背影,任平兒癡了,小舞也癡了。任平兒癡,是因為她在塵風的身上看到了蕭言的影子,那是一種真正的劍客才會有的氣質,孤高卻不孤傲,冷淡卻不冷漠。小舞癡,則是因為他忽然覺得那個和自己開著玩笑嘻嘻哈哈的男子忽然顯得那樣成熟,那樣深厚,那樣的讓人無法猜透。

    「我們什麼時候啟程?」塵風雖然走的很遠,但是他的聲音依舊清晰。

    任平兒閃身跟到塵風身後,道:「現在。」

    塵風道:「去哪裡?」

    任平兒道:「剩下的三塊鐵盒一個在極南,一個在極北,一個則在天池之中,我們現在就要去極南之處。」

    塵風點頭道:「她呢?」

    任平兒轉身看了眼站在遠處沒有動的小舞道:「她不會跟來的。」

    塵風微微點了下頭,他不是也不希望小舞跟上來嗎。

    極南之地本在極遠之處,但是以塵風和任平兒的腳力到達那裡卻也不是很難到達。

    那裡沒有風,也沒有人,因為那裡實在太冷,冷的人無法在那裡生存,但是以塵風和任平兒的修為卻無謂什麼寒冷。

    「在什麼地方?」塵風開口問道,問的乾脆直接。

    任平兒閉目以念力尋去,手指指向前方,慢慢移動。

    忽然停在了一座冰山之前。

    「那裡!」任平兒大聲呼道。

    塵風向那冰山看去,那冰山約有三丈高,三丈寬,冰色乾淨,其中一個黑點顯得分外顯眼,那便是任平兒想要找的那塊鐵盒。

    匡!

    冰山瞬間崩塌,塵風只用了一劍。

    拾起鐵盒,塵風淡淡道:「現在去極北之處吧。」

    任平兒驚奇的看著他,眼中竟有幾分畏懼。她從未見過這樣的身手,不要說自己,就連自己的蕭言師兄想要破開這冰山也不能說這般輕而易舉,面前這個少年竟然大氣都未出一口,他到底是什麼人?

    任平兒從腰間取下一個只有巴掌大的口袋,然後打開袋口,那鐵盒直有那口袋幾十倍大小,但是只見任平兒將那鐵盒向袋口靠近,鐵盒竟被吸了進去,然後任平兒紮起袋口,那口袋竟未增大一分。

    極北之處,沒有太多的冰山,但是卻有一大片汪洋,冰裡沒有一個可以藏著那鐵盒的地方,所以那鐵盒就只有藏在汪洋之中。

    「怎麼辦?」任平兒問道。

    塵風微微一笑道:「不難。」

    說完縱身而下,水面濺起一陣水花,片刻後又恢復了平靜。

    許久,任平兒開始有些焦急,水中的寒意決不比冰差,常人如何可以承受。而就在她想要跳下去救塵風的時候,水面忽然又起了波瀾。

    起初很小,只是一個漩渦,但是片刻之後,水面忽然驚起一個巨大的漩渦,然後直衝向天,漩渦高度直有百丈餘其粗縱然是十人合抱也未可及,其中甚至還可以見到幾條白色的小魚。下面的水已經所剩無幾,一個黑色的鐵塊在下面已經清晰可見。

    任平兒眼疾手快,立刻以內力將其牽引而上,因為她知道維持釋放這樣巨大的力量任誰都無法撐得太久。

    撲通一聲,巨大的水柱落下,塵風身體凌空而立,竟未沾染到一點水漬。

    任平兒將鐵塊收進口袋,便向塵風道:「你沒事吧。」

    塵風落到地面,道:「晚輩沒事,現在去天池吧。」說罷轉身便走。

    任平兒卻沒有動,而是開口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塵風道:「我是一個普通人。」

    任平兒道:「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有你這麼大的力量,而且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的身體裡至少包含著五種力量,而且在你見到那畫的時候卻沒有一點驚奇之色,這就證明你知道畫中畫的是什麼。」

    塵風微微一笑,沒有言語,而是露出了自己的左臂,上面便畫著和那石壁上一樣的圖畫。

    任平兒驚奇的問道:「你怎麼會有這個。」

    塵風還是沒有說話,而是召喚出了自己的龍絕。

    任平兒的眼神已經無法用驚奇形容,因為自己師兄的遺物竟然都在面前的這個少年手中。

    塵風微微一笑,道:「前輩,實不相瞞,完備本是佐休一族後裔,只因家族遭逢大難,所以才來天地間修行,晚輩所懷的力量便是五道之力。」

    任平兒點頭道:「難怪,難怪你可以如此強大,只是你為何不去修行天道的力量。」

    塵風道:「天道之力,不是人可以窺探的,修行談何容易。」

    任平兒點頭道:「你以前認識小舞嗎?」

    塵風想否認,卻沒有,而是點頭道:「只求前輩不要告訴小舞。」

    任平兒點頭答應。

    然後兩個人飛身而起,朝天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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