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五十回 魂滅? 文 / 方竹花笑
塵風將那鐵牌又拋回去,道:「你來是為了什麼,難道只是來給我送這個東西?」招魂冷笑道:「當人不是,我來是為了……」
話未出口,塵風卻已經感覺到一股寒冷且邪惡的氣息向自己的周圍侵襲而來,塵風也未見招魂引什麼法訣,但是那寒氣的中心卻分明就是那個正在大笑的魔族使者。
塵風看了一眼身旁的小舞,發現她居然已經開始微微昏迷了「想不到那人居然這般厲害,連小舞的護身法令也可以衝破。」塵風一邊小聲嘀咕著,一邊將真氣送進小舞的身體,但儘管如此,小舞卻仍在昏迷,久久未醒。
塵風撤掉真力,將小舞交在站在他身旁的化凡手中,翻身躍到了招魂身前,怒聲道:「你做了什麼?」招魂卻並不做聲。
天
似乎開始冷了
因為一股濃烈的殺氣開始在這寬敞的大廳中縈繞,所有的人都不禁打了個哆嗦,因為就算是天界的人,也從來沒有人見到過如此強烈的殺氣,他們甚至已經看到,在空氣中,一張張虛無的臉在向他們獰笑,在吸取他們的靈魂。?
招魂冷笑道:「想不到堂堂天界的人也不過如此,居然……」他是想說「居然也受不了這魂影之術」但是後面的話他卻沒有說出來,因為他發現,那些真正被他這一招迷惑的人只有寥寥幾個,而且都是站在隊伍最末的人。端席淡笑道:「你也不要太小看這裡的人,在他們當中可以取你性命的大有人在。」說完又是一聲大笑。
塵風向昂戰的方向望去,但是他看的卻也不是昂戰,而是小舞,小舞道此刻還未醒,看來她雖然可以抵禦一切的攻擊,但是像這樣陰險的招數,她卻當真是措手不及。端席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向後看了一眼,就擺手示意,讓化凡將小舞帶下去好好休息,化凡點了一下頭,就抱起小舞從旁門走了。
招魂冷笑一下,道:「也許你說的是真的,但是我今天來卻不是要和你們這裡的誰比試的,我是要告訴你們,魔族的大軍很快就會將這裡也變成我們的領土,我會慢慢欣賞你們垂死掙扎時的模樣的。」
話音未落,招魂已經化做一道豪光消失了。?
見狀昂戰開懷大笑道:「原來魔族的人也不過如此。」說完又是幾聲大笑,而在他身後的四大護法,還有他手下的神族戰士也都附和著大笑起來。但是真正看出那人精明的,卻只有端席族長一人而已,看那人離去的身影,就算他也這裡的人一戰,他未必就無法脫身,而他之所以離開時因為他知道無須在這裡浪費太多的力氣,剛才的那一手已經足夠知道這裡所有人的力量高低。想到此處端席不禁長長出了一口氣,因為他開始真正認識到魔族人的可怕之處,一個可以在這種時候一久如此冷靜的人,難道真的不值得這裡的所有人覺得可怕嗎??
「你回來了。」一個如冰般冷酷的聲音淡淡說到,招魂站在離那人丈遠的地方居然不敢抬頭看他,不敢去看那個如冰雕一般盤膝坐在茶几前的人。只是用毫無感情的聲音答道:「是的。」那人道:「要你做的事,你做完了。」招魂答道:「是的,都做好了。」那人忽然瘋一樣的狂笑起來,「這次我要那所謂的四陰八絕十六寒知道,魔族中不只有他們,還有我們,你說是不是啊,招魂。」招魂怎敢說一個不字,立刻點頭道:「沒錯,沒錯。」那人看了一眼招魂,又用他那冰一樣的聲音說道:「你來我這裡已經五十年了,當初我把你找來的時候,你已經是人間最副盛名的殺手,但是你在我這裡卻只能做一個嘍囉,你不覺得委屈了嗎?」招魂正色道:「若不是您,我又怎麼能變成今日的我,我又能如何擁有如此的力量。」那人大笑了一聲,道:「很好,只要將天界覆滅,我會求魔君將仙族賞賜於你的」招魂立刻跪倒在地,低首道:「那就多謝師傅了。」那人大笑道:「我欣賞你的,也正是你這種從不做作的性格。」說完兩個人在這大廳中相對而笑。?
冷冷的笑聲在空氣中久久沒有散去,也許這就是向死亡吹響的號角吧!?
空氣中,淡薄的殺氣還未去淨,那人已經離去,只留下一個招魂,此刻招魂已經手中的鐵牌已經被他擦了一遍又一遍,而今天,塵風舉手接住他這招魂幡的招數他也在腦海中想了一遍又一遍,雖然只是一個動作,但是他卻已經可以猜出塵風的實力,那是一種他無法窺探的力量,但越是這樣,卻可以讓他越興奮,就像野獸見到血之後的興奮。
「我一定會打敗你的!」
剛剛才乾淨一點的空氣,又因招魂的一句話兒變的渾濁,殺氣,又在瀰漫,但也正因如此,他才配做人間的第一殺手,然後是魔族中的黑暗使者。
「你叫塵風?」
一個站在神族隊伍中的人走到了塵風跟前,「看你剛才接那人的鐵牌時,用的似乎並不是你們佐休一族的功夫,又點像仙族的,也有點像龍族的。」塵風淡笑道:「彫蟲小技,不足掛齒。」說完又是一笑。
其實在他口中的彫蟲小技實則已經融合了他在佐休一族、仙族、龍族之時的全部所學,他在龍族時,在那無盡的時間裡,他就已經將所有的武功融合,因為招式越多,越是對自己的一種禁錮,只有解脫這種禁錮才可以在武學上更有建樹,所以塵風就在那時將所有的拳腳融為一體,再將所有的劍法、刀法,甚至是任何一種他見過的兵器所用之法都融在一起,而後將這兩種被他所融合的拳腳兵刃之法再行融合,除了那套招式簡單,卻是要以施招者憑著自身功力支持的《九龍劍決》之外,他已經將所有的武藝合而為一,所以如果說塵風現在會幾種武藝的話,那麼答案就是兩種。
那人上下打量著塵風,而塵風也在上下打量著那個人,那人的長相並沒有什麼奇特之處,甚至可以說是平庸,而且身材也不是十分的好,小腹的凸起顯得是那樣的明顯,頭髮也開始微微有點脫落,但是,在那人身後背的兵器卻一點也不平庸,甚至可以說是神奇,一柄斧頭,只有頭卻大的可怕的斧頭,那斧頭的刃足夠將水牛的攔腰斬斷,而且看樣子,那斧頭絕非凡鐵所鑄,其重量自然不輕,而那人將這一把這樣的斧頭背在身後,卻渾然無事一般,連塵風都開始佩服這人的體力。
而且塵風也看的出,那人不止是空有著一身力氣,那人步伐穩健,且不乏輕盈,而且身後背著那樣一柄巨斧卻可以絲毫不向後傾,也不向前靠,足見那人深厚的功底。
說實話,塵風並不想和這人交手,但是如果這人非要和自己動手,自己若不應戰,則是在人前示弱,這裡的人就會如何看他,看他的家族,所以他沒等那人開口,就搶先說道:「前輩,是想賜教晚輩一二嗎?」那人忽然大笑一聲,道:「果然不愧是隱日的後代,有股子豪氣,好,我就,賜教一二!」
「呼嘯,下手的時候輕些,點到即止。」坐在最高的昂戰帶著輕蔑的語氣說道,那個被他稱作呼嘯的人向上看了一眼,笑道:「放心,我不會下死手的,畢竟是佐休一族唯一的後人了,滅族的大罪我可是擔不起的。」
塵風看了一眼昂戰,又看了一眼呼嘯,眼中的戰意看是漸漸瀰漫,從他的眼中流出,在這寬闊的大廳中擴散開來,似乎他是在友誼讓這裡的所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強!
呼嘯把視線重新移到塵風身上,正色道:「你的兵器呢?」塵風又看了一眼昂戰,淡淡道:「就是它。」
他居然從懷中取出一把只有尺長的短刀,那是他在扶桑以伊賀忍者的身份戰鬥時,又雄送給他魚腸刃,想不到今天他居然要以此來對敵,而他的對手所用的卻是一柄巨大的詭異的斧頭。
這短刀鋒利,可以說天下利器已無出其右,縱然是龍絕也未必就有它鋒利,但是像塵風、龍飛那般能夠以氣為劍引氣為鋒的高手大都已經不在乎自己手中的兵器是否當真鋒利,縱然是跟木棒,在他們手中都可以成為削鐵如泥的利刃,因為劍鋒不再劍上,而在他們心中。
但是今日,縱然塵風手中有著天下最鋒利的兵刃,他的勝算卻並不大,因為他是在太短了,雖然古語云「一寸短,一寸險。」但是若在此刻,險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你是在藐視我!」呼嘯冷冷道,塵風從鞘中將短刀拔出,又將刀鞘放回懷中,這才開口道:「也許是在抬舉你。」其實塵風本不喜歡這樣說話,但是當一個人將他看的一文不值,甚至連他的家鄉也看的一文不值的時候,他就會用自己的辦法證明給那人看,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一文不值,自己的家鄉到底是不是一文不值。
呼嘯的手已經握在了那柄巨斧鑄在斧身的把手上,塵風也已經將刀反握,擺出了戰鬥的姿勢,忽然一個蒼老卻渾厚的聲音說道:「我剛才已經說了,這裡不是練武場,難道你們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了嗎!」
端席似乎真的發火了,他那已經握的「啪啪」作響的右手就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
呼嘯向上望去,正欲開口,昂戰忽然道:「晚輩想要切磋一下有何不可?」端席的憤怒似乎又漲了一層,大聲道:「這裡不是讓晚輩較量的地方,你來這裡是為了看晚輩較量,還是為了商議我們的大事!」昂戰似被一盆冷水從頭澆下,登時木在了那裡,片刻猜開口道:「恕我失禮。」端席長歎一口氣,道:「只要你還記得我們聚在這裡是為了什麼,戰後若我們都還活著,這裡就任你們這些晚輩隨意較量,哪怕拆了這裡也無所謂。」昂戰大笑道:「好,那我們就來商議一下,到底要如何抵擋魔族的進攻。」端席向下望去,許久才道:「諸位可否有什麼良策啊?」
一個身穿淡灰長袍的仙族之人應聲道:「我們在雲端之上,若是魔族之人入侵,天門定是他們的必經之路,只要派重兵將那裡死守,魔族的人即使來了,也無可奈何。」話音剛落,忽聽神族之中一人冷笑道:「若是他們以升天之門進攻那又如何,你要知道,那裡可以咱們的死門,若是在那裡也加以重兵,那麼天門兵力必定減少,如此一來我們又當如何?」又一個聲音響起道:「就算我們將所有的入口封死,魔族來時我們就只一味的死守嗎?可以引氣而來的人必定都是高手,就算我們守,守的住嗎?」
昂戰雙手上下輕擺一下,示意下面的人暫時收聲,然後朗聲道:「各位的主意都很不錯,但是我認為守不如攻,在魔族還未到我仙族之前,就將他們誅殺,那樣豈不痛快!」所有的人在下一刻一起呼應,似乎這就是時間最好的主意一般,但是端席卻不再那呼應之人當中,而是低首冥想著什麼,而看出他心思的卻只有一個人——龍女忘憂。
「端席族長是否在想到底是攻還是守啊?」忘憂的聲音似一道清泉,流進所有人的心坎裡。端席看著那個俊美的少女,心裡說不出的喜歡,開口道:「是啊,現在我們只知道他們會在後天正午向我們進攻,但是我們連他們的人數,甚至連他們派了什麼人來也都不知道。」忘憂嫣然一笑,道:「至少我們知道了一個招魂啊。」端席苦笑道:「那又如何?」忘憂道:「他來時為了測我們的虛實,這就說明……」
「我們天界的事,哪由得你一個外人胡說!」昂戰的聲音裡似乎已經開始充實著戰意,忘憂冷笑了一下,道:「原來堂堂天界第一戰神酒這點氣量,難道只因為我說出了你沒有想到的嗎?」「呀!胡說!」昂戰一聲高叱,手中勁氣也隨之而出,旁人眼中,他只是右手輕輕推送,但是這一招「棉裡針」當真狠毒。
「就算他說錯了什麼,您也不必下此殺手吧?」塵風的聲音依舊溫柔,端席看了一眼他,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但是昂戰卻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自己剛才的那一招,雖然只用了三成功力,但是塵風卻可以如驅趕蒼蠅一般打散自己的掌風,在這天界之中,有此功力的人不超過五個,就連他的護法也未必可以辦到。
昂戰揮了揮手,道:「也罷,你說下去吧。」忘憂繼續道:「既然是由他來當魔族的使者,那麼這次進攻你們的,就一定是他。」
「誰!」
這裡的人幾乎同時問出這句話。
忘憂嫣然道:「招魂的師傅,魂滅。」
她將那名字說的很輕,似乎根本沒有將那人放在眼裡一樣,但是在這裡的人,無論是誰,就連那兩個族長聽到這名字都為之動容。
「他是誰啊?」塵風似乎是這裡唯一一個不知道魂滅是誰的人,也許還有龍飛吧,畢竟他們的閱歷是那樣的有限。端席族長長歎了一口氣,道:「他是魔族中隱藏的最深的一個,他的實力如何沒有人知道,就連他們的魔君也不知道,也許這次魔君派他來就是為了看看他的底牌到底是多少吧。」忘憂接著道:「如果是這人,我們就要加倍小心,因為據說他很少出手,但是每每出手就彼時殺招,甚至可以將人的靈魂一起殺死,所以他才得了那麼個名號。」
聽到這裡塵風不禁一笑,開口道:「那個人,交給我吧。」
昂戰、端席,以及這裡所有的人都為之一驚,但是塵風卻還在笑,笑的那樣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