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三十六回 惡相 文 / 方竹花笑
「不好！」
塵風驚呼道，因為他看出了寒龍這一招之來勢，這決不是可以擋住的一擊，心中也開始為龍飛捏一把汗，但是儘管如此，塵風卻也沒有出手去助龍飛，因為他知道龍飛不需要。?
「龍之力量——摧枯！」
龍飛手呈爪狀，伴著這一聲嘶吼，那道本來虛幻的黑光在龍飛手中卻如撕爛帛一般破做千萬塊。
「哼，你還要怎麼殺我！」龍飛的聲音是那樣的自信，而且是那樣的有力。
「再接這一招看看。」寒龍雖然說要出招卻為出手，但是塵風卻看到了他這一招的來勢，那剛才被龍飛撕成千萬塊的黑光竟在龍飛身後重聚如利刃一般刺向龍飛後心。但是剛剛處於上風的龍飛卻似乎被勝利沖昏了頭，竟未感覺到這迫近的殺招。
「龍法——重月！」
隨著塵風一聲高喝，兩道滿月一般的屏障在龍飛一前一後織起，那黑光從後一道屏障而進，前一道屏障而出，卻竟未傷到龍飛半點。寒龍收招道：「果然是龍族最高明的防守，看來你的力量應該在他之上，所以你就是塵風吧。」塵風走前一步，道：「沒錯，我就是塵風，是你們的魔君讓你來殺我的吧。」塵風的確在問，但是他也已經知道了答案。
「沒錯，看來你的確有著可以從寒刃手中逃走的能力，但是在我這裡你就沒有那麼好運了，接招！」一聲龍吟蕩起，那到黑光又重聚而起，但是這次卻未飛身而來，而是化做人的模樣，不過這人卻又有三分似龍，「這一手看你如何來接，龍刃——鬼矛！」塵風根本還未來得及反應，一支長余的長矛卻已經刺入他的心房，這一招的速度幾乎已經超越了一切的極限，幾乎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阻止他。塵風的眼睛緊盯著那長矛，似乎是要問它是怎麼來到自己的心的。寒龍狂笑道：「我早說你接不了這一招，去死吧！」
「不要！」
小舞坐在一張竹椅上，卻忽然大呼起來，也讓坐在一旁的紅顏的心一下扭聚到了一起，一下站了起來，問道：「你怎麼了。」紅顏雖然是很關心的在問，但是她的語氣中更多的是擔心，擔心是不是龍飛他們出了什麼事。小舞長出了一口氣，道：「沒事，只是剛才睡了一下，做了個夢，沒事的。」紅顏這才緩緩的做下了回去，但是他們真的沒事嗎？坐在椅子上睡著？也難怪紅顏會信，也許是對龍飛的擔心讓她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分辯小舞的話是真是假吧，但是小舞卻知道，她看到的是什麼，從她的心底映出的景象，塵風被長矛貫穿了身體，而事實也正是如此。?
「哼，你還要玩嗎？」龍飛淡笑了一下，似乎他已經知道塵風，就只是在玩。寒龍聞聲驚道：「什麼！」
「你啊，真是我的兄弟。」塵風一邊笑著一邊說著，似乎根本沒有在乎這已經貫穿了他身體的長矛。「怎麼可能！」寒龍的是那樣的不願相信自己看到的，但是他又不得不相信，因為他確實看到了，那被長矛穿胸的塵風正在那裡談笑風生。
瞬間，被長矛貫穿的塵風已經消失了，什麼都沒有留下，而在那長矛後一長的地方，塵風正在那裡大笑。
「這分身之法果然不錯，看來扶桑之行果然不虛啊，對了，龍飛，你想學嗎？我可以教給你。」龍飛道：「不需要，我已經學會了更厲害的了。」
其實他所謂的「最厲害的技藝」塵風也會，只是那《冥映》是龍族之人所創，自然只為龍族人所用，龍飛身懷龍骨，所以他可以利用《冥映》開掘出全部的力量，但是塵風卻不是龍，他雖然仗著極高的天賦和可以任意轉換的靈之力量學會了《冥映》，但是他所能開掘出的力量卻不及龍飛，這也就是為什麼龍飛只通這一種就可以發掘出全部的力量，而塵風卻不能的原因。?而且他會的只是前半卷，後半卷中記載的技藝怕是就連塵風也未必聽說過。
塵風活動了一下手腳，對著龍飛道：「這個怪物就給你，那個，給我。」龍飛笑了一下，道：「可以，看誰先贏，輸的在真龍界就只有看的份。」
「好的。」塵風也在笑，而在他還未收起笑聲的時候，他的龍絕已經來的了他的身旁，漂亮的祭劍手勢做完，伴著沖天的劍氣龍絕出鞘了，塵風伸手接住那飛在半空的龍絕，淡淡道：「老朋友，好久不見了。」說著他看了一眼寒龍，又道：「今天就用龍絕來絕你這條不倫不類的龍！」?
長劍刺出，極簡單的刺出，但是這卻是天下最高明的劍招之一「絕心一劍」，一劍為實，萬劍為虛，虛亦是實，實亦為虛。
「哈！」
一聲低喝，塵風的劍居然被強迫著停了下來，就是那一雙如磨盤大小的龍爪，此刻八跟龍指相對，靠著一股霸道的真力，竟讓塵風的劍無法再近半分！
「怕了吧，告訴你一件事，現在我只用了三成力量，哈。」寒龍笑了一聲，他的笑是那樣的讓人不舒服，塵風握緊龍絕道：「那我也告訴你一件事，我只用了一成力量。」
寒龍說的是假話，塵風的也是假話，寒龍可以接住這一招已經耗去了八成力氣，他的不屑也是硬裝出來的，但是塵風刺出這一劍卻是用了九成力量，他真的想不到，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擁有如此力量，他的力量只能用「可怕」來形容。
不過塵風始終是塵風。
「呀！接我下一招！」
塵風似乎真的已經開始興奮了，因為只有興奮的他才會發出最原始的吼聲，而他的下一招也當真攻了過去……?
「怪物，再來接我這一劍。」話音還位傳到那黑光所化怪物的耳中，龍飛的劍氣卻已經攻到那怪物眉心。一道劍氣貫穿，那怪物的頭瞬時分崩離析，但是卻又很快重組，竟不為龍飛這勁猛的一招所動，「有兩下子，再來！」，龍飛長劍又已刺出，在旁人眼裡龍飛只刺出了一劍，但是龍飛真正刺出的，卻是十三劍，一劍未至，下一劍卻已經刺出，每多刺出一劍，劍氣自與前一劍劍氣相融，十三劍就是十三道劍氣，十三道劍氣匯聚，力量已逾單劍百倍，當刺出這一劍之時，所帶之勁氣無論是誰都要吃驚不以。黑光怪物雖無實體但是面對這樣的一招，他卻也知道躲避，但是龍飛會給他那樣的機會嗎？當然不會，這一劍之快，要比剛才刺入塵風心房的那一槍更快，剎時間那黑光怪物已經沒有了蹤影，因為他已經消亡在了龍飛的劍下。
龍飛收起長劍，道：「看到了沒有，快一點，別讓我等太久。」這話要是別人說，塵風一定會認為是開玩笑，但是龍飛說的，就會是真的，因為他是一個劍客，雖然他已經變了許多，但是骨子裡孤高的血卻依舊是那樣孤高，所以他很少笑，也很少說話，也只有在塵風和紅顏面前他才不會吝嗇自己的言語和笑容，因為他們是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人，就如小舞對塵風一樣，而他對塵風也一樣。?
塵風淡笑了一下，道：「我知道了。」
「二字決——子母」
龍族秘義中的一招，這一招之所以稱做「子母」就是因為………?
「怎麼可能，你竟然可以……可以……」寒龍雙膝跪在地上，藍綠色的血從他的心口流出，而他的傷口出卻並沒有任何兵器刺進，如果非要說是什麼要了他的命的話，那就是塵風的一道劍氣，而這劍氣最特別的地方就在於他不是凝聚在塵風的手心，而是塵風從龍絕中提取，「子母，子為母所孕。」這就是龍族的秘術，很厲害的秘術。「我們走吧。」塵風衝著龍飛邊笑邊說道。
「等等。」
雖然有人應聲，但卻不是龍飛，因為龍飛還在吃驚，吃驚哪個被塵風殺死的怪物為什麼又站了起來。
「你忘了嗎？我有六條命，你要再殺我五次，但是我只要殺你一次，你就死定了。」那個機械的聲音此刻已經變的無比的餓邪惡，因為主宰這個身體的已經不是那個思想，而是另一個。
「對了，再告訴你一件事，我有六個思想，所以就有著六種不同的力量，他其實我們中最差勁的，其實我們早就想他死了，只是我們無法殺死自己而已。」那個人在那裡嘀咕著，似乎是在和自己說話，也像是在對塵風說，但是他的話塵風卻沒有聽的太清楚，也沒有聽的太明白，唯一他知道的，就是這個人真的很棘手。?
龍飛向前走了一步，道：「怎樣，需要幫忙嗎？」，塵風笑了一下，道：「開什麼玩笑，我自己就夠了。」龍飛笑了一下，因為他知道塵風是一定不需要他去幫忙的，就一個人走到一旁坐下來看塵風是如何打敗那個寒龍的。?
「方圓大同！」
塵風低喝一聲，一股古怪力道隨之在其身上流竄開來，只見塵風雙手同時運氣，卻在雙掌匯聚出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而這也正是《方圓大同》的神奇之處，它甚至可以讓人同時使用魔族和仙族這另種截然相反的技藝，因為方和圓本也是相反的，不過塵風並沒有使用那兩種相反的力量，而是兩種他新學的技藝，水鏡和冰修羅，這兩招其實是屬為一種力量，只不過冰比水更甚一些。?
「去！」
塵風又一聲低喝，八道水牆在寒龍身旁應聲立起，又在瞬間凝聚成冰，而在那八道冰牆之中寒龍開始有點辯不清方向了，因為那八面冰牆亦如鏡面一般將寒龍的身影映在上面，而且這八道冰牆又是雙雙對立，更顯得魅影重重，「你敢小看我！」寒龍在那冰做的牢籠裡大寒了一聲，而他卻居然靠著這喊聲震碎了那道道冰牆，此刻他那可怕的身體正朝著塵風攻來，但是塵風卻沒有絲毫躲的意思，「你也太小看我這一招了。」塵風笑著說道。
「什麼？」寒龍問到，但是還沒有等塵風回答他卻已經知道了答案，因為剛才那被他震碎的片片冰礫竟凝聚在一起，如一個人一般，而現在那人的手正緊緊的鉗在他的小腿之上，而且正在向他的身體蔓延，逐漸覆蓋住寒龍全身，現在的寒龍宛如一座冰雕般美麗，但是塵風卻並沒有心要欣賞這美。
「兩次！」
塵風的龍絕已經從寒龍的身體裡拔了出來，不過卻沒有聽到龍絕清吟，因為那聲音已經被破冰之聲所掩蓋。?
「三次！」
塵風的劍又從寒龍的喉嚨蕩過，藍綠色又從寒龍的身體裡流了出來，塵風殺過他一次，已經知道他轉換思想所需的時間，他將時間掌握的剛好，就在他的下一個思想剛可以支配這個身體的時候，塵風的劍便刺了出去。
「四次，五次，還有一次，啊！」
塵風高喝著刺出了這決定勝利的一劍，可是就在這一劍已經刺到寒龍眉心的時候，一道，不對，是一團黑色的光竟將塵風的劍擋住了，就像一面盾牌擋住刺來的矛一樣，而且那盾似乎要比那矛還要結實，竟讓那沾染了龍血的利器無法刺穿。
「你真的很厲害，但是卻還不是我的對手，不過可以把我逼到這個份上，你已經很不容易了，不過我還要謝謝你，讓我擺脫了那五個思想，剛才那個人已經告訴你了，我們是無法殺了自己的，現在我終於解脫了。」話音未落，那黑光已經漸漸開始變的有點異樣了，但是卻又讓人說不出，它究竟是變在哪裡。?
寒龍向天長出了一口氣，像是很享受一般。「那你是誰？」塵風開口問道，這是個問題，可也不是，他是寒龍，可卻不知是哪一個，這當真是一個既簡單的要命，也難的要命的問題，而這問題的答案只有一個人知道，他就是寒龍。?
寒龍冷笑了一下，他的笑聲竟比他的名字更寒：「我就是地一個被你殺死的那個思想，其實你沒有殺掉我，就在你的劍刺進我身體的時候我就已經轉換了思想，而自己就藏了起來，他們一直以為我是最差勁的，卻不知我才是最強大的，現在我終於可以一展身手了，小子，是你幫了我，就讓你的血來祭我這天下獨一無二的力量吧。」話音還未落下，那黑光竟開始融進寒龍的身體。
「這才是我真正的思想，那不是什麼武器，而是我的靈魂——龍鬼！」他的聲音依舊是那個機械的聲音，語調卻變的極為邪惡，邪惡的連那完美的白玉被這聲音沾染也會變的污穢。?
黑光化做柱狀，直刺寒龍的心房，但是他卻沒有絲毫痛苦，而是十分的興奮，那種如同吞了嬰粟種子一樣的興奮，那曾經奪走無數性命的勾魂藩，此刻竟已成了這人心中利器，但是又有誰會想到一個擁有著六個思想的人會將自己的靈魂背在身後，又有誰會去想，一個被自己看做最差勁的思想，竟是城府最深，力量最強的一個，此刻人神合一，無限的力量湧進寒龍的身體，又從他的身體湧出，而寒龍的身體開始發生著不可思議的變化，那本巨大的利爪竟中間生蹼，衍生出一對堪比鵬翼的翅膀立於脊背，而在雙臂所在之處也生出一對大而有力，但卻只有四指的異爪，身上也開始步滿血紅色的鱗片，那鱗片雖然看起來很堅硬，卻不像是龍的鱗片，他的頭也開始漸漸龍化，但卻未生出那一對龍族象徵的角，漸漸的，他的脊骨最下竟開始張出一條龍不龍魚不魚的尾巴，想必那就是蛟尾吧……?
「這才是我的真身，小子，看到了嗎！」
寒龍此刻真的就如一條飛龍一般，發出他龍一樣的嘶吼，不過他始終都不是龍，是蛟，所以他才會如此的恨龍，所以他才會屠殺了飛龍界和神龍界的所有生靈，那不單是魔君給他的命令，也是他的私心，現在他終於有機會可以除掉天下龍種，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夢寐以求的事情。?
「你始終是蛟，始終無法戰勝龍。」龍飛的聲音就像一把利劍刺進寒龍的心，天生的怪異讓他對龍有著海一樣深的痛恨，所以他才會拚命的修行，終於可以位列魔族十六寒之中，此刻被龍飛一語道出心中大忌，心中怒火不禁燃燒起來，目光也從塵風身上轉向龍飛。
「你叫龍飛？」
「對。」
「你有龍骨？」
「對。」
「那你就該死！」
寒龍的聲音極其霸道，而他的出手更加霸道，雖然他距龍飛還有三丈之遠，但是憑空一拳送出，拳風竟也吹的龍飛覺得有些窒息。而且拳風中所夾寒氣也讓龍飛不禁打了個寒戰，但是龍飛畢竟已經今非昔比，龍骨的強大是沒有親眼所見的人不能想像的，被那怪物一激，龍飛頓時萌生的一絲戰意，起身道：「塵風，你說我對付那光，你對付這怪物，現在他們合體了，我們是不是也要聯手啊。」
「好，就讓他見識一下我們的力量。」塵風的聲音已經是那樣的自信，從未失去的自信，「我來了，接我這一劍！」話音出，劍亦出，一道凌厲無匹的劍氣從龍飛的指尖射出，寒龍伸手去接，這一道劍氣竟被他那厚而堅的大爪給接下了，但是龍飛手中的劍卻還在，劍氣未化，實體已經攻至，而這一次所刺之處正是方才劍氣所刺之處，同一地方被兩道強悍的力量前後攻之怎有不破之理，藍綠色的血順著龍飛的劍滴滴而落，狂野的嘶吼從寒龍的喉結髮出，因為他實在想不到居然有人可以傷到他的真身，他平生對敵以來從未露出真身，因還沒有人可以接下他被後所背之龍鬼的力量，但是面前這兩個小鬼竟可以逼他到如此地步，更可以如此簡單的刺破他的手掌，那是何等的力量！?
「啊！」
寒龍低吼著，手中也暗暗用力，似是要靠著一股蠻力將那鋒利的『利朔』拗斷，而且他似乎真的可以做到，因為那劍雖長且利，卻並不很厚，這一拗當真讓那無堅不摧的利器彎了下去，而龍飛似乎也看出了寒龍的意圖，竟放開了手中長劍且又有意送出一般，寒龍正在得意，卻不知龍飛這一手之高明，反彈之力加之送出之勁，這離手的一劍，劍柄正彈向寒龍的脖頸，而就在他頸上受次重擊的時候，塵風的劍已經抽回，既柔且鋼的一劍直繞過寒龍的身體，刺向他的喉結處，但是卻又忽轉劍鋒，反手提劍，奔至寒龍腋下，那裡是一個人最柔軟的地方，就算是龍也無法將那裡修煉如其他地方一樣堅硬，何況刺向那裡的是一把連龍鱗也能刺穿的神兵。
「啊！」
寒龍又叫了一聲，但是這次卻是慘叫，他真的想不到，居然有人可以連挫他兩次，無比的憤怒已經開始點燃他的血液，他真的憤怒起來了，但是他不是龍就算憤怒眼睛也還是不會變成紅色，但是他那野獸一般的眼神也已經足夠告訴龍飛，我要認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