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二十八回 忍術 文 / 方竹花笑
太陽又升了起來,陽光又灑在了這片寧靜祥和的土地上,其實早上的陽光是一天中最讓人覺得舒服的,他不像夜裡的光那樣冷淡,也不像正午的陽光那樣火熱,他永遠是溫柔的,所以每每這陽光照在塵風的臉上,他都會覺得很舒服,也很親切,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的親切。小舞還在熟睡,塵風沒有打擾他,而是一個人靜悄悄的走出了房間,現在他的身體裡充滿著無比強大的力量,昨晚一夜的苦功讓他又變強了不少,塵風看了一眼在他身旁七尺左右的大石,單掌輕輕推出,那大石已然變的粉碎,塵風看了一下自己的手不禁露出了一絲喜悅,他不知道那《幻空》居然真的有那麼神奇,居然讓他在一夜之間增強了至少一倍之多,疏不知那是因為他自己體內那久久不能融合的力量在這秘籍的幫助下融在了一起而已,若是他真的領悟這《幻空》,他的力量還會變的更強。?
塵風轉身看了一眼那建起來才不到一天的房間,他有了一種想笑的衝動,因為那房子實在是,實在是怎麼看都不像個房子,那是昨天白天塵風用了一個時辰才建起來的,那房子很簡陋,簡陋的連窗和門都沒有,不過好在可以讓人安靜的躺在裡面,那對於塵風來說就已經足夠了。又雄前輩已經在外面等了很久,今天的他背上背看一個很大,可是看起來卻很輕的袋子,想來是為了給塵風修行而準備的,可是當他看到塵風走出來他的臉上露出的卻是氣憤,「你怎麼起的這麼晚啊?」他的聲音依舊慈祥,但是塵風卻聽的出來,在他面前的那個長者是在責備自己,也許是昨天練功練的太晚了吧,其實到現在塵風也只是睡了一個時辰不到而已,不過他不喜歡給自己找理由,錯了就是錯了,晚了就是晚了,塵風彎下身子,深鞠一躬,道:「對不起,師傅,我以後不會再晚了。」又雄前輩伸手扶起塵風,道:「我不是在責怪你,只是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下面我就教你我們的忍術,來吧,跟我到那邊去。」
說著又雄前輩便抬足走到了一棵大樹下面,塵風也跟了過去,又雄在那樹下轉了一圈,然後又轉了一圈,塵風就在一旁看著,看著,他真的不知道這老人要做什麼,當又雄在這樹旁轉了四圈,當他第四次繞到這樹後面的時候卻沒有了動靜,塵風繞到樹後去看,可是卻沒有了又雄的蹤影,塵風繞著樹轉了兩圈,可是卻沒有半點發現,「看到了嗎?這就是忍術。」又雄不知什麼時候居然從那樹裡面走了出來,就像一個人從門裡走出來一樣從那樹裡走了出來,這樣的技藝塵風連見都沒有見過,而且他也想不到,會這樣技藝的人,居然是一個真正的人,他不是天界或是魔族的人,但他卻有著如同仙法和魔法一樣的能力,塵風在吃驚,他也只能夠吃驚了。又雄走到塵風身前說道「這就是我們的忍術,忍術的奧義就在一個『忍』字,『忍』既忍耐,亦為『隱』既隱藏,你已經學會了忍耐,今天就來學隱藏。」
塵風看了一眼那樹,問道:「就像你這樣?」「是啊,像我這樣。」又雄說著看了一眼塵風,又道:「讓你馬上就這樣是不可能的,今天我要教你的是最基本,也是最難學的,看好。」說完便從背上的袋子裡抓出了一把白色絨毛一樣的東西,只是那東西要比絨毛還細、還輕。又雄將那絨毛向天一揚,那絨毛便如雪花一樣飄灑而至,慢慢的,那絨毛一點點,緩緩的,緩緩的,落了下來,落在又雄的身邊和他的身上,「看到了嗎?」又雄對著塵風問道。「看到什麼?」塵風反問道。「就是這。」說著又雄從他的身上捻下一小片那絨毛吹到了塵風身前,塵風伸手去接,可是那絨毛漂到塵風手心的時候卻向上飄去了,塵風又身手去抓,可是那絨毛似乎知道塵風的動靜,居然讓塵風連抓十次落空十次。
「這是怎麼回是?」塵風問道
「因為你的身上有氣。」又雄似明非明的答道,「什麼叫我身上有氣,難道你沒有啊。」塵風又問道。「我有啊,只是我把他隱藏起來了,這就是我要教你的。」又雄很明瞭的答到。
「忍者,就是要懂得隱藏起自己,只有那樣你才可以找到一個最好的時機出手,而在那時機未到之前,你就不可以讓對手知道你的存在,這就是今天的課程,你自己慢慢想吧。」所完又雄便走回了那間破舊的酒店,而塵風則是留在那裡苦思這「隱藏」之法,塵風身手去抓一片還在天空漂浮的絨毛,而那絨毛卻又飛了起來,塵風想再去抓,可是他卻沒有再伸手,因為他開始知道那東西是抓不住的,因為只要一動就會有氣產生,有起的地方那些東西是不會落下去的,所以塵風選擇了「靜」,他又開始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這一次沒有小蟲在他身上爬,站起來自然輕鬆了許多。在他旁邊的樹沒有動,他也沒有動,就一直在那裡站著,如同一尊雕像一樣。?
塵風很安靜的站在那裡,安靜的連鳥落在他身上都沒有察覺,這是一個人。在的頭頂上依舊飄著很多的絨毛,可是,就算塵風這樣安靜,那絨毛還是沒有落在他的身上,塵風不懂,這是因為什麼,他想去問,可是卻又不想開口,他想靠自己的能力,靠自己的力量,來參透這「隱藏」的意義。?
塵風很聰明,可是他畢竟不是天下智慧的集合體,他也有不懂的時候,而且這「隱藏」是他從未見過的概念,若當真讓他自己悟出這道理當真比登天還難。?
「隱藏,隱藏,隱藏,到底什麼才是隱藏,怎樣做才是隱藏呢?」塵風在心裡嘀咕著,臉上也已經寫滿了不解,看來這次他是真的愈到難題了,「隱藏,隱藏……」塵風漸漸的念出了聲,可是就算他是喊的,也一樣想不出這「隱藏」的含義。
索性,塵風便不去想了,雖然這不是他的性格,可是當一個人被一個問題拗住的時候就算你再怎麼想也很難去想出個所以然來,所以塵風便盤膝做在了一旁,再沒去理會那絨毛是否會落下,而是去想另外一件事,他的《幻空》,他還沒有完全掌握的一本書,塵風微微閉上了雙眼,慢慢回想那深奧的心法,「火生於風而滅於水,氣聚於海而散與天,而可容萬物者唯一『空』已,萬物之法皆有形,此萬物皆滅而空獨余之理,然空不自立,故欲存天地,得空不然,必和於萬物也……」想到這裡塵風似忽覺有一道靈光在腦海中閃過,「故欲存天地得空不然,必和於萬物也,故欲存天地的空不然,必和於萬物也,故存於天地得空不然,不必和於萬物也!」
塵風越念越快,越念,越覺得有什麼含義藏在這裡面,又一道靈光閃過,一切豁然開朗。
「故欲存天地得空不然,必和於萬物也。」
「和於萬物」
塵風就是從這四個字裡明白了又雄口中的「隱藏」,其實那不是真的隱藏,而是與一切融和,融和一切的形態,融和一切的氣,萬物皆有氣,大地也有,而那些絨毛會落向大地,是因為大地的氣可以與那絨毛相引,所以那絨毛才會下落。?
塵風又站了起來,站在那大樹之旁,他的眼睛還是閉著的,但這次他不只是站在那裡而已,而是努力讓自己的氣與周圍的氣相和,讓自己與這自然融為一體。那絨毛,也還在下落,一片片,一片片,落在地面,也落在了塵風的肩膀……,塵風又睜開了眼睛,那些絨毛還在下落,還在落往塵風的肩膀,塵風笑了一下,因為他成功了,在這個時候也有一個人,也笑了一下,那個人是又雄,因為他沒有看錯人。「很好,下面我開始教你忍術。」,在他的這一句話說完的時候,他的人已經出現在了塵風面前,不過不是一步步走來,而是先潛進地裡,在從地裡鑽了出來,又雄停在塵風面前道:「這就是忍術,看到了嗎?其實這忍術我學可以,但是若讓我教,還真是難為我了。」塵風立刻問道:「那我要怎麼學。」「這是我們伊賀派所有的忍術,給你一個時辰看完他,然後給你五天學會他,五天以後你還有別的要學。」又雄前輩一邊說著一邊遞給塵風一個尺來長兩寸寬的卷軸,那卷軸做的十分精緻,比皇帝給臣子門的聖旨還精緻,塵風接過「聖旨」坐在剛才又雄前輩「走」出的那棵大樹下看了起來,而這個時候又雄已經不知走到哪裡去了。?
「欲尋忍術則要先明何為『忍』者,忍之道如『忍』之字,刃懸心上,故要動心忍性,唯善忍者放可不被此刃所傷……」塵風讀到這裡若有所悟的帶內了一下頭,似乎他是明白了,為什麼昨天又雄前輩要他背小蟲了,看來那真的是「唯善忍者放可不被此刃所傷」啊,塵風想到這裡又埋頭讀了起來,「萬物者,靈之聚結,人為萬物之主,故可得萬物之靈,化其形,用其身,故又得變化之術,變化之道唯一『念』字,念力所達,則萬物皆可為其形。」,看來剛才又雄前輩不是真的走進那樹中,而是變化成樹皮的樣子「貼」在了那大樹之上而已,「變之法又生幻之道,幻之道為變之道生卻非變法,幻之道在一『動』字,動己身,動敵身,動己心,動敵心……」,塵風就這樣捧著這若是攤開足有十丈長的卷軸看著,學著,一點點參悟這他從未見過的技藝……?
三天了
又是三天
又過去了三天,塵風的手上早已沒有再捧著那比聖旨還要金貴的卷軸了,而且他也沒有在那裡苦修著什麼技藝,因為他已經學會了,學會那卷軸上的所有,所有的忍術,所有的技藝。又雄前輩在那間破舊的酒店裡可以將塵風的舉動看的清清楚楚,前兩天塵風的表現很令他滿意,可是今天,這小子居然坐在那裡欣賞起了風景,又雄以為塵風是在思考著什麼,可是當他看到塵風居然伸手去抓落在花上的蝴蝶時,他真的有點要發怒了,腳下用力,一躍來到了塵風身前,那本來很安靜的蝴蝶也一下子飛了起來,又雄的眼睛裡幾乎已經露出了血絲,這樣一雙眼睛無論盯著誰都會讓人覺得快要窒息,可是塵風卻沒有,而是依舊悠閒的去抓那只剛飛起不久的蝴蝶。
「你這是在做什麼,你知道你要做什麼嗎?」又雄已經真的憤怒了,他憤怒的不是塵風的悠閒,而是他的淡漠,淡漠他的承諾,淡漠他對自己命運的兒戲,「我在玩啊。」塵風的回答已經將又雄的憤怒提升到了及至,當下一掌劈來,此刻又雄已經無比憤恨,加之他平日的修為,這一掌的力道怕是猛虎的頭骨也能劈個粉碎,可是見這一掌劈下塵風居然不去閃躲,也不舉手隔擋,可是當又雄這一掌落下竟為傷到塵風半分,原來此刻塵風已然竟自己的身體一半沒進足下土地,一半則掩進背後所靠的那棵大樹,見此景又雄不絕大駭,塵風將身體與地面結合用的是忍術中的土卷,而將身體掩進樹木則是木卷中的絕技,他自己學這一招的時候便是用了半月有餘,而塵風竟在兩天之內將這一招用的如此純熟,裡了轉怒為喜,大笑一聲道:「好,我總算沒有看錯人!」塵風站起身來,道:金、木、水、火、土五卷所記載的技藝當真決絕,我也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學會的啊。」
「好大的力氣」
讓塵風說出這話才當真是要費好大的力氣,因為在這兩天裡,他不只是學會了那《五卷忍法》,還徹底掌握了那《幻空》的真意,不過那也還要多虧他要學習這忍術所至,說來奇怪,這《幻空》中記載的無上心法,竟和那《五卷忍法》中所記的有些不謀而合之處,看來這天下武林本一家倒是真的每說錯,但是說來,塵風能這麼快掌握這《五卷忍法》也還要多虧他在天界學過的《五象靈決》,雖然此五象非彼五象,但是以塵風的天賦,觸類旁通並不是難事。而塵風剛才所言,為的也只是為了保住又胸前輩的顏面吧。「不錯,不錯,看來你真的能去學那個吧。」說著又雄又轉身離開了,塵風緊跟其後,他知道又雄這樣說是在告訴自己「下面我要教你更高深的了」。?
又雄在自家的酒店前停了下來,轉身對塵風說道:「你學會的已經是忍術中最高級的了,現在你要學的是刀法,我們扶桑的刀法。你來吧。」又雄又對著店裡那正在掂著炒勺的那位姓「柳」的男子說道。
「好的,我以為你至少要在四天後再找我,想不到,想不到這少年居然這麼厲害,哈哈!」他雖然武功盡失,可是笑聲依舊洪亮,步伐依舊穩健,當他走到塵風身前的時候一股氣浪也隨之而來,塵風知道,那不是他內勁強大,而是他與生俱來的一種氣質,武者的氣質,真正的高手站在你面前,你一眼就能看出他是高手,並不是因為你曾經聽過他的名號,而是他那一股特有的肅殺之氣,他有,所以他一定是個高手,就算他已經沒有武功,依舊是一個真真正正的高手。?
「今天我教你刀法,其實我不姓柳,而是柳生,我的名字叫做柳生少天,我們柳生家的刀法本不傳外人,只是中未老爺對我家世代有恩,這次他命我將刀法傳給你,我自然不敢違抗,但是我柳生家的刀法自使便口耳相傳,所以今天我給不了你刀譜,我會將我柳生家的刀法演示一遍給你,哪裡不懂的,你再來問我。」說著少天便拔出腰間那一把如劍般寬厚卻是單刃的長刀,而在他拔到之時他的第一招也已經送出,那便是「拔刃斬」,這一招是借出刀之勢將刀自下向上斬出,刀之初法本為劈落,可是這扶桑人雖反其道而行,這力道卻比「劈」還要強出許多,若不是因為他的武藝盡失,這一刀斬出,縱是大理石也可以如豆腐般切開。?
少天又前腳邁出向前邁出半步,一刀直直劈下,而這一刀劈下卻並沒有半點風聲,並不是因為少天功力不濟,而是他已經將力量集中在了刀刃之上,這一刀可以在一枚蘋果上不落一絲痕跡,而將蘋果斬成兩半,這便是他要教的下一招「單兵」。而後少天足下猛蹬地面,身體如箭般躍出,他的刀則筆直的釘入他面前一棵大樹中三寸之多,若不是他功力全無,這樹應該早已破成兩半,這便是那招遇神殺神,見佛弒佛的「牙突」,少天這次只出了這三招,可是這三招若是在對敵之時卻是可以以一擋百的殺技。少天的腳已經落在了地面,他用力拔出那以刺進大樹的長刀,竟顯得有些費力,看來他真的是有些力不從心了,但是想來,就憑他這樣一點力量便可以將這刀刺入巨木三寸,精絕之處自然就再這刀法之中。看到這裡,塵風不禁遐想「若是他全盛之時,也一定是一個絕世的高手。」?
「今天教你的就這些,先把這幾招都練會吧。」少天說的很吃力,看來剛才那幾招真的讓他消耗了不少力氣,塵風看的出,所以雖然他可以在片刻間學會那幾招,可是他還要故意裝出笨拙的樣子,甚至他還要去問少天那提已經純熟的招式,而這也只是為了滿足少天對他們柳生家的那份崇敬和榮耀感。?
……,
「看好,這一招,雙舞!」少天手中雖是單刀,可是這一刀落下,卻是將一塊方木斬成了三半,而塵風卻並未見少天提手,想是這一招真假雙至,刀鋒至,而刀氣亦以落吧。「再看,風止!」,少天接連劈出四刀,刀刀皆充滿無限力道,而每一刀卻又都欲發又止,唯他所落之第五刀,竟將一隻飛在半空的蜜蜂劈成兩半,而那蜜蜂卻沒有躲開,想是那前四刀已經封死了它的去路了吧,「塵風,看好,方圓!」
……
……
就這樣,又過了三天,塵風已經掌握了少天柳生家族的刀法,而且他學的很好,好的讓少天和又雄都感到吃驚,不,是震驚,震驚於塵風的天賦,震驚於塵風的力量。?
「下面,我來教你我們家族最隱秘,也是最厲害的一招『燕返』,看好了。」
少天的刀已經拔出,如利箭一般衝出,他的速度幾乎是飛著的,可是這飛著的速度卻忽然停了下來,就像一枚射出的飛彈忽然打在了堅石上一樣停了下來,如同一之飛行的巧燕忽然撞到了一株大樹上一樣停了下來,而少天這一招與那些不同的地方,就是少天將這刀反握,如他飛出一般的飛了回來,這話說來很長,可是少天卻只用了眨眼的工夫。
「咳咳,學會了嗎?我知道以你的天賦學會這一招一定不難,我先回去了。」他咳了,他居然因為用了這一招而咳了出來,看來這一招真的讓他費了不少的力氣,握著少天留下的長刀,塵風學著少天的模樣也將這一刀刺出,也如少天一樣將這刀反刺,姿勢塵風是學來了,可是力道他卻只學來了三成,不是塵風天賦有限,而是這樣招的確難學,難到塵風練了半個時辰也只學到了九成而已,可是就這,已經是前無古人的了。?
塵風收起了長刀,因為他忽然間想到了一件事,或者說是一個人,小舞,他在這裡修行了五天,卻沒有見到小舞露面,難道,難道?!塵風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一下子飛了起來,飛到了他最後一次見到小舞的地方,那間他建起的小屋裡,可是那裡卻沒有小舞的蹤影,塵風的心開始跳了,汗也從他的額上流了下來,他真不知道自己還可以把小舞丟多少次,塵風又如風一樣的跑回那間破舊的酒店,當塵風的腳踏進那裡的時候,他不禁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小舞,正在和少天大叔在那裡學做菜呢,看到塵風回來,小舞的臉上露起了一絲;略帶歉疚的笑意,她也不知道他是哪裡錯了,可是她就是覺得對不起塵風,而塵風只是搖了一下頭,然後跳到小舞跟前,重重的,重重的,在小舞的額頭上,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