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第兩百三十九章 薄情寡義 文 / 玉面銀狐
第兩百三十九章薄情寡義
水燈上人這就覺得奇怪了,不解的問道:「那宗主有何吃虧的地方,不過是一番誤解而以嘛!」
白蒙苦笑不得,道:「他們還故意把玉陽露到我眼前,害的我為了拉攏這個玉陽,使盡了力氣,送了好些絕學典籍和法寶,連九宮派的鎮山絕學都搭進去了,我賠啊,賠大了!」
他再機敏,也終究是個年輕人,氣憤委屈到了這個地步,真是氣的直跺腳,如果不是這些年都養尊處優,漸漸有了宗師的氣度和風範,那早就把明心上人和清流上人十八代祖宗都罵了個遍。
更可恨的地方是天地日月星誅仙絕魔陣的設置,也被明心上人誤導了,他以為玉陽就是青陽子,那日月二位就是順位,此時才明白過來,日月二位和天地星三位一般,都是反位。
陽星為九陽九星,至剛至恆,與天地齊壽,九陰九星則是至剛至煞,宛若流星破天,不出則以,一出則要有血光之災。
反位的日月,一個是九陰九日,此乃青天玄鳥之真身,福禍相倚,日之盡頭為陽道巔峰,巔峰之陰極則為爆寒,轉為青天玄鳥,和那金日烈鳥對應,奇寒無比。
青天玄鳥,身有六萬三千丈陰火,火色玄黑,不熱反冷,凡人一觸即死,火中有八萬陰雷,專傷魂魄。
另一個是九陽九月,若是女子,乃妲己等亡國美女之像,真身就是那紅月一輪,一照出世,天下昏暗,必定有改朝換代之像,亡國滅家之災。
白蒙一直以為天地日月星誅仙絕魔陣的日月二位是個順位,此時才領悟過來,難怪自己每次設陣之後,卻總是感覺無數力量而發揮不出,反而處處受制,原來是這麼回事。
當著三老的面,這罵也不能罵,喊也不能喊,他只能是直跺腳,抓起酒盞咕嚕直喝酒。
水燈上人是最能理解這種心情了,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確實不怎麼舒服,當即寬慰道:「不管怎麼說,錯有錯著,這不也為今天埋下了伏筆嘛,那玉陽我也看過,確實有點本事了,此次赴蚩尤西陵,選他去最是合適不過了。何況他和宗主的善緣,那應該是沒有話說了,宗主就不要再覺得委屈了。太清派這是典型的裝傻充愣,宗主,那明心上人的精明之處,您是沒有領教過,我做掌教的時候,很吃了不少悶虧!」
白蒙狠狠的吐了口氣,怒道:「這口氣憋在心中啊,難受死了,好吧,既然你們裝傻,我非要硬把玉陽搶到自己門下,我看你們太清能把我怎麼樣!」
水燈上人三人各自面面相覷,他們是見過人發狠的,那也就是殺人搶寶之類的,可像白蒙這樣「狠」著搶人弟子,實在是第一次見到,實在是令人汗顏。
三人都悄悄擦汗,暗暗盤算自己門下弟子有沒有被白蒙惦記上的。
「龍龜洗身,可顛倒陰陽,可男變女,三陰變三陽,卻是不能實現六陰六陽之間變化,必定六陰六陽之魂,乃是天機深邃無比的玄妙之處,人力難以撼動。這九陰九日和九陽九月都是罕見無比的命相,讓我去何處尋找阿!」白蒙不僅感歎,要是這樣一來,那天地日月星誅仙絕魔陣真的是很難實現了!
這種事情,那真的只能是看緣份了,白蒙也沒有辦法,只能是一聲感歎,和水鏡上人問道:「以上人的意思,究竟是打算派哪幾位賠我前往?」
水鏡上人思索了半柱香的時間,才道:「水枯和貧道還要繼續坐鎮泰山仙境,就讓水燈上人取了太虛神鏡、太虛神鍾和泰山神劍,再領風旗真人前往吧!」
水燈上人竊喜,面色卻是不改,只和白蒙稽首道:「還望宗主不要嫌棄!」
白蒙微微頷首,道:「哪裡能嫌棄,上人親自前往相助,靈寶感激不盡!」
既然有水燈上人相助,這事情就有了五六分的把握,白蒙腳下天煞神劍飛起來,和水燈上人、風旗真人三人一路同行,前往太清派。
「三位此時前來,確實令本座頗感驚喜!」面對白蒙和水燈上人的突然來訪,清流上人顯然是有些捉摸不透,什麼「驚喜」嘛,明擺著就是意外。
這真是一個非常時刻,太清和青城派的聯合之事剛剛談失敗,正在孤立無援的時候,白蒙和水燈上人同時駕到,這意味著什麼?
清流上人臉上笑容和善淡然,如沐春風,看不出一絲憂慮來,陪著白蒙三人一路飛上金霄殿,十分隨意的輕描道:「靈寶宗主,真是別來無恙啊,想必太虛和貴宗聯合大事已經談妥了,卻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擺設大典祭告祖師啊?」
白蒙從這語氣中,能夠摸出一絲不爽的情緒來,不過這是人之常情,倒也不用介意,他只是淡淡的一笑而過。
在金霄殿坐下來,白蒙才和清流上人道:「此次前來,有兩件事情要商量,也可以說是要和上人搬討援兵!」
「此事容易,只要宗主開口,本座自然要鼎力支持!」清流上人故作大笑,捋了捋銀鬚,又沉聲問道:「不知道宗主是為了什麼事情,竟然還要太清派出人?」
他將「竟然」二字說的格外沉重,白蒙知道他還介意自己不和他聯合,反而和太虛派聯合,空辜負了他太清派這些年的格外相助,輕輕咳了一聲,也用極其低沉的聲音回答:「一是為了蚩尤西陵,二是為了七里洞!」
清流上人正端著茶盞,悠然品茶,一聽到這話,陡然吃了一驚,還好他定力驚人,沒有露出痕跡,只是端著茶盞的手,微微震顫一下。
他緩緩抬起眼簾,似有意而又無意的看了看白蒙,臉色雖然平淡無奇,心中卻是波瀾洶洶,不知道白蒙這又打的什麼鬼主意。他現在可是很清楚,和這個人打交道,那是一定要格外的小心謹慎,一個不小心就要上當受騙,而且是吃啞巴虧。
「那西陵的事情本來應該是青城派份內的事情,怎麼輪到宗主來操心了?」清流上人聲音沉悶,卻是暗生懷疑。
白蒙呵呵一笑,隨意晃動著手中的酒盞,將那碧綠色清酒搖的波光起伏,幽然道:「蚩尤四陵關係到兩個大問題,一個是九鼎,一個是《盤古經》,難道上人不覺得此事是我們正道一宗四派所有人的事情嗎?」
清流上人眼中精光一閃,先是一笑,隨即又一陣暗驚,道:「這個……自然是我們諸派的事情,絕非某一家的事情,只是……蚩尤西陵到底是個怎麼安排,還需要宗主細細說明!」
白蒙道:「這件事,青城派已經委託我來處理,他們只派了雷罡真人前往,除了我自己之外,餘下兩個人都有我挑選,既然如此,太清派也應該派遣一人,到時候得了經書,也是各家都有份!」
清流上人心中思量的很清楚,白蒙這一手棋落下來,自己日後找到了蚩尤北陵,也得賣他一個面子,得請他前去,搞不好還要請那個狗屁「太浩派」前來。
這一飲一啄之間,利弊一衡量,自然是派人前往比較好些,既穩妥,又不用擔心日後缺了一卷《盤古經》。
想到這裡,清流上人終於朗笑出聲,道:「宗主眼光長遠,處事公平,本座佩服啊,既然如此的話,本座就讓金玉真人前往,宗主以為如何呢?」
白蒙搖頭一笑,又晃了晃盞中清酒,道:「我倒覺得玉陽是個合適的人選,更能好好鍛煉他一翻,也是為以後著想。」
清流上人大笑出聲:「這樣也好,這樣也好啊,本座正想找個機會讓玉陽鍛煉一番,只是那七里洞危險。看這樣子,只怕是水燈道友和風旗真人陪同宗主前去,玉陽的實力,可能還不夠應付七里洞中的危險啊!」
白蒙也只能點頭同意,道:「這七里洞中的大妖邪已經被我除去大半,但餘下的幾個,也非同尋常,為首的還有四位太保和一位玉狐娘娘。不僅於此,貴派曾經的弟子,紫羅蘭姑娘也被他們擄掠去了,我去蚩尤西陵的話,只怕是沒有半年出不來,故而想在這之前,將紫羅蘭姑娘解救出來!」
不管怎麼說,紫羅蘭和太清有過一場師門情緣,清流上人這時更加找不到借口推辭,只能悄然琢磨,派金玉真人去,那顯得太過薄情,思量良久,才道:「那本座親自陪同宗主前往,宗主以為如何?」
白蒙倒是很驚訝,道:「上人,此事肯定要沾了因果,上人飛昇在即,只怕不方便吧!」
清流上人討的就是這話,當即笑道:「那就讓月遼真人和金鳳散人陪同宗主前往,宗主又以為如何呢?」
白蒙暗暗罵一聲老狐狸,一口氣將酒盞中的清酒飲下,起身喝道:「那就這樣了,三日後就要破那蚩尤西陵,今天的事情必須早點動身,我就不多作打擾了!」
清流上人急忙笑道:「宗主且慢,派人相助宗主是理所當然,不過本座還有一件事情要求宗主出手!」
「只要靈寶能力之內,靈寶自然不會推辭!」白蒙話說的雖然好聽,可眼神中卻是略帶幾分疑慮。
清流上人笑道:「此事對宗主而言,絕對是能力之內,我派有一口斷劍,名為六陽,本身也是宗主前生所煉製的!」
白蒙忍不住皺起眉頭,道:「上人,這有點麻煩了,六陽神劍的品級太高,我若來修的話,肯定是沒有問題,只是品級卻難免要降,不妨再等我一兩年。」
清流上人的笑容嘎然而止,隨即又立刻堆笑道:「宗主思慮甚微,本座感激不盡,修劍所用的材料,本派早就準備充分,還有我等六老相助,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吧!」
白蒙笑道:「那自然就沒有什麼問題了,只是西陵的事情在即,等我回來,立刻就修此劍,絕不怠慢!」
清流上人這才真正露出無比滿意的笑容來,道:「那就有勞宗主了!」
得了金玉真人知會的金鳳散人,宛若一道驚虹般,從遠處幾十里外嗖的一聲,在天際劃出一道令人驚艷的霓虹,氣喘吁吁的落在白蒙面前。
一看到白蒙,她就露出無比震驚的表情,上前一步問道:「羅蘭情況到底怎麼樣?」
清流上人本來想訓斥金鳳散人不得無理,可又作罷,他知道白蒙和金鳳關係不俗,也沒有必要做這個戲。
白蒙看著一臉震驚和苦惱的金鳳,心中真是很過意不去,無論是金靈子還是紫羅蘭,這金鳳散人總是注定要苦悶著,就好像是被那無盡的煩惱和苦澀鎖住一般,怎麼也掙扎不開。
可以說,白蒙他和金鳳的私交,已經算是很好了,這樣看著她那雙萬分不解的眼睛,心中也只能是感歎,不明白這世上的好人為何總是要受這樣多的罪。
或許是她溫情多思吧,情絮一生,就彷彿是三千煩惱絲,任她怎麼掙扎,也斷然找不到一個可以解脫的出口。
白蒙在腦海中瞬間思量斟酌,略顯鬆弛的笑道:「確實沒有什麼大事,本來是天命之中注定的災劫,我若出手了,她只怕還是沒有仙緣。其實她本來就是有仙緣的人,只是她心冷如灰,若是不重燃她永生的希望,她就不會再修練下去。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沒有出手,可是天機多變,我擔心出問題,還是打算出手救她渡過此劫!」
此時此刻,他也只能盡力將話說的清淡些,不至於讓金鳳太過激動。
金鳳散人顯然是被白蒙安撫住了情緒,漸漸也鎮定下來,可還是有些不安,問道:「宗主,那至少目前的話,羅蘭還沒有什麼性命之憂吧!「
白蒙心中一凜,要說起來,他還是真的不太清楚,這半年來,處處都是大事件,不是蝙蝠老祖老犯,就是要應付蜀山派的山門之約,他一直沒有想起紫羅蘭的安危來。
此刻,他哪裡清楚紫羅蘭的情況,究竟是死是生,難以推測,或許天機早就變化了,想到這裡,看著金鳳散人期待的目光,他不僅埋怨起自己的薄情寡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