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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69節 無可奈何 文 / 清楓

    第69節無可奈何

    外面的爭吵之聲更加的大了,他們也有些好奇,索性走出樹叢來到外面的空場,只見在空場的一端有兩個人在激烈的爭吵,在他們的周圍有不少圍觀的人,他們也湊了過去,從兩個人的表情和語言上看,這兩個人很明顯是夫妻的關係。

    只見那個男人由於爭吵臉色脹得通紅,他的嘴唇有些顫抖:「我和你說,我拿錢也是為了賺錢,你看看我們同事在短短的幾個月裡就賺好幾萬,不眼人呀!」

    那女人被氣的臉色有些蒼白:「家裡就這麼多錢,你都拿走,萬一家裡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麼辦?」

    那男人臉色更加的紅了,氣也更加的粗了,他近乎歇斯底里的喊道:「你去問問,現在哪個不賺錢呀,難道就我賠嗎?」

    女人的眼淚都要流了出來,說:「不是不想賺錢,你也應該和我商量商量呀!」

    「你們女人頭髮長,見識短!」男人生氣的將頭轉向了另外一側。

    就在他們爭吵的空間裡,一個看熱鬧的中年男子說:「我說呀,現在股市不錯,就像撿錢一樣,不用擔心的。」

    另外一位有些年紀的大媽也說:「大侄女,我也是股民也賺錢的。」

    周圍的人七嘴八舌的說開了,幾乎是眾口一詞的說的認為:股市就是一個撿錢的地方,一點問題都沒有。在眾人的勸說下,那吵架的婦女被說的也沒了主意,她也逐漸的也認為股市應該是個賺錢的地方。

    她的丈夫此時也挺了挺胸膛,臉色也漸漸的恢復了平靜,他有些和聲細語的對自己的媳婦說:「你聽聽,不光是我這麼說的,一准賺錢!」

    在一旁的楊佳慧有些不太高興,她不顧張軍是否同意,便分開人群闖了進去,說:「這個大哥,你就知道股市賺錢,你知道不知道股市有風險入市須謹慎的道理?」

    那男人一時的語塞,平靜的臉又有了一層紅色,楊佳慧繼續追問:「炒股票必須量力而行,向你這樣冒冒失失的進場,最後的結果將是非常的慘的,你知道嗎?」

    旁邊的那位有些年紀的女人說:「炒股票是個賺錢的買賣,我就是股民,幾個月就賺了不少。」她說完,十分自豪的看看周圍的人。

    楊佳慧沒有搭理她,她徑直的來到那男人面前說:「你趕緊的離開,股市很快就要跌了。」

    「我不信。」那男人搖頭說。

    旁邊的很多人都搖著頭,其中一個三十左右年紀的男人說:「你個小孩也懂股票嗎?」

    楊佳慧反唇相譏:「你明白股票?你給我解釋一下什麼叫k線?什麼叫市盈率?什麼叫盤口?什麼叫波蘭理論……?」

    那人立時的不吱聲,他和周圍的人都靜靜的看著楊佳慧,心裡都在琢磨。

    楊佳慧的臉色有些脹紅,張軍看到自己心愛的人被大家問住,不由得火往上撞,他也分開人群拉起楊佳慧就走,他臨走出去的時候回頭和那對爭吵夫妻的說:「我告訴你們,她是主力操盤手。」

    在眾人的懷疑和羨慕中兩個人離開了,走出老遠,楊佳慧問:「哎,你是怎麼想起來說我是操盤手的?」

    張軍笑著說:「我想說你是基金經理,看你太小,呵呵。」

    旋即又說:「哎,佳慧,你說大盤真的會跌嗎?」

    「一定跌,而且還幅度不小。」

    楊佳慧回答的還是那麼的輕鬆自然。

    張軍也被說的有些發慌,便接著問:「你說咱們的股票能怎麼樣?也能跌嗎?」

    楊佳慧咯咯的笑了,說:「泥沙俱下玉石俱焚,還有好壞之分嗎?但是我們的資金少,莊家出貨的時候會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我們是有充足的時間賣出的,但是那些新進來的股民一點技術都不明白,那不是伸著脖子等著挨刀嗎?」

    張軍深有感觸的說:「但願能勸住那個人,一家子的心血可別賠光了。」

    楊佳慧苦笑了一聲:「沒用的,我看現在的人都快瘋了,誰有那種定力呢?難呢!」

    「哎,你也盡力了,死活是他們的事情!」張軍一臉無可奈何的說。

    說到這裡,兩個人相視一笑。

    他們來到遼河岸邊,趴在護欄上靜靜的看著河面上的一切,陣陣的涼風讓他們心曠神怡,任何的不快也隨之散去。河面上的貨船來往穿梭,海鳥在船後嬉戲著捕捉水中的魚兒,時而有海鳥從水中叼著魚飛了出來、時而有海鳥從高空鑽入水中,輪船駛過帶來陣陣的波濤,一浪一浪的波濤擊打著堤岸,浪花重疊著飛奔上來,有時浪花藉著突來的風衝出堤岸衝上護欄,兩個人的臉上也掛上了點點水滴,張軍輕輕的擦拭著她臉上的水珠,楊佳慧也輕輕擦拭著他的臉龐。剛才的不快在這個時候已經徹底的煙消雲散了,他們互相對視,最後相視一笑。

    「哎,早上去魚市都買什麼了?」楊佳慧問。

    張軍說:「買的魚雜和鬼頭蟹。」

    楊佳慧突然轉變了話題,她問:「你在馬路上扶一位大爺過馬路的時候,你看見那輛車了嗎?」

    張軍想了想說:「沒看清,但是我看見那個司機了。」

    旋即又說:「其實,那輛車的車速已經減下來了,應該不會碰到人。」

    「哦,是這樣。」楊佳慧輕輕的說。

    張軍覺得她今天好像話中有話,便仔細的打量起楊佳慧,他把她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在轉到她的身後來回的看,一直看到楊佳慧有些發毛,楊佳慧忐忑的看著張軍,心中頓覺疑問。

    「哎,你看什麼呢?」

    張軍這才說:「我怎麼覺得你今天不對勁呀,怎麼老是關心馬路、馬路的。」

    楊佳慧這才明白,她笑著說:「我就是隨便問問。」

    憨厚的張軍也就不再追問,他摟著楊佳慧繼續觀賞著美麗的遼河,此時的楊佳慧心裡暗暗的發笑,雖然她沒有說出開車的那人就是自己的父親,但是她覺得父親已經在慢慢的改變態度,但是她不明白為什麼父親不讓她據實的說出來。

    正在忘情的兩個人突然聽到在不遠處有個男人說話的聲音。

    「那個女孩哪裡像所謂的操盤手,我看就是個什麼也不懂的毛孩子!」

    順著聲音望去,只見一男一女在不遠處邊走邊說。原來是剛才菜吵架的那對夫妻。

    只聽那女人說:「咱們不管她,馬上就去開戶。」

    望著兩個人的離去,張軍與楊佳慧已經徹底的無語了,他們的心頭即使喜也是憂,喜的是因為有個這麼多散戶才有自己的盈利空間;憂的是多少個股盲就這樣的進入了這個屠宰戰場,成為待宰的羔羊!

    張軍的中文底蘊很深厚,他隨口說了一句晏殊的詞:「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台。夕陽西下幾時回?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徘徊。」

    楊佳慧如有所思的說:「我看只有無可奈何花落去這一句,最適合我了。」

    「算了,該說的說了,何必再為不相干的事情煩心呢?咱們還是老老實實賺錢吧。」張軍的話裡帶著萬分的柔情與關心。

    看看時間已經差不多,兩個人這才向交易所走去,剛進大廳就發現,今天的人顯得格外的多,無論是要求開戶的還是轉賬的,都密密麻麻的擠滿了服務台,他們一眼便看見那兩個爭吵夫妻,只見他倆正在人群的外圍往裡面擠,一股子不達目的死不休的勁頭。兩個人苦笑了一下便走上樓去。

    呵呵,今天人們來的真齊,他們一進門就感覺到大家躍躍欲試的神態,看見兩個人走進來,王俊來便說:「佳慧、大軍,我昨晚看好了一隻股票,你們過來看看。」他說著把行情切換到那只黃金股的上面,他將k線來回的放大縮小,楊佳慧看罷不住的樂了起來:「王哥,你這票和我的銅業是一個圖形呀,就是位置略微低了一點點,有後勁!」

    「嗯。」

    方霞看看楊佳慧臉上略帶著一點怒氣,便問:「佳慧,今天是誰欺負你了?」她說著,看看張軍,張軍顯得很無辜就說:「剛才來的路上,有兩口子爭吵,她就勸了幾句沒勸住,這不是生氣了嘛。」

    楊佳慧接過話茬,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那邊的老侯聽過以後非常的高興:「哈哈,有抬轎子的是好事情呀,否則我們還不喝西北風呀!是不是呀!」

    「沒同情心!」楊佳慧說。

    老侯接過說:「不是我沒有同情心,你想過沒有,我們能勸住誰」?我們能保護誰?與其悲天憫人不如樂而受之。」

    劉老爺子也說:「是呀!我們就是普通老百姓,還是在心裡祝福他們吧!」

    他接著念起一首古詩:「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我牙疼!」王姨在後面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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