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23節 另有滋味 文 / 清楓
第23節另有滋味
方霞回過頭，笑著怒罵：「這死丫頭，特討厭。」
隨後大聲的對著張軍喊：「大軍，有這樣的老婆，後果很嚴重的，你要做好充足的跪洗衣板的準備。」
張軍還是憨憨的笑著，沒說什麼，他知道，他的口才實在沒辦法和她比。
「哇」的一聲，滿屋子的人笑著看著張軍，把個張軍弄得就如同得了蕁麻疹，臉上又紅又癢，好在自己皮膚有些黑，不太明顯罷了。
突然樓下傳來「嗚啊……嗚啊……」的搶救車的聲音。
張軍趴在窗口處，向下張望，就見樓下一台救護車停在那裡，車上閃耀著刺眼的藍光，幾個「白大褂」出出進進的忙碌，車的四周圍著很多的好奇的人。
他們沒有理會繼續說笑著，倒掉垃圾的楊佳慧突然從樓下急忙忙的跑了上來，一進屋就反身關上了門，她用後背緊緊的靠在門邊，接連喘著粗氣，大家驚奇的看著她緊張的表情，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半晌，平靜下來的楊佳慧才說：「真是恐怖！」
大家好奇的問：「為什麼？」
楊佳慧便一五一十的把剛才的經歷說了出來。
原來，由於最近行情的持續火爆，開戶的人每天都在增加，剛才來了一位已近古稀的老大娘，雖然年近古稀，但是身板還算硬朗，她在服務台前擠進人群，拿出身份證要求工作人員給其開戶。
服務小姐微笑著勸老人家說：「股市有風險，不適合您這樣年齡的人介入……」
沒等工作人員說完，老大娘就有些急了，說：「我這是乾淨的錢，你們為什麼不給開戶？」
「不是不給開戶，是擔心您的身體。」
老大娘聽了這話，就更加的不高興了，本來她想繼續爭論，可是後面要求開戶的人太多，一個人不小心踩住了她的腳，後面的人往前擠，就這樣把老大娘弄了個跟頭，還被踩了幾下。
結果，老大娘躺在地上口吐白沫。
楊佳慧說到這裡，一臉的無奈和恐懼。
大家互相張望著，都沒有說話，除了張軍，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了一種不祥的感覺，只不過這種感覺只是一個萌芽，也許真正的恐懼還在後面，不為人所知！
中午開盤的時間到了，鞍鋼股份繼續上漲，楊佳慧氣的一個勁的敲打著鍵盤，只見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兩腮鼓鼓的，就像運足了氣一樣，張軍看著好笑，就衝著她悄悄的擠眉弄眼，楊佳慧也惡狠狠的看了一眼張軍，手指還沒有忘記敲擊鍵盤，她將中午掛的買單如數的撤回。
行情繼續的向上，大家都沒有說話，都在默默的注視著、默默的想著自己的心事，人們的心裡忐忑不安中夾雜著幸福，幸福之中又有一些個忐忑，在這樣矛盾的心裡狀態下，誰能說什麼呢？
只有張軍是最幸福的一個人，他感覺現在的行情真是好極了，他不理解為什麼都表現的憂心忡忡。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實在坐著無聊，便一個人走下了樓去。
他依舊坐在後排的椅子上，環視著整個大廳，大廳則是另外的一個場面，這裡的人明顯的要多了很多，每個人的臉上都掛滿了笑容，表現出高昂的鬥志。
張軍特別喜歡這樣的環境，他覺得這樣的環境下心情會格外的好，不像大戶室裡的幾個人，老是杞人憂天的樣子。
右邊不遠處坐著的幾個人吸引住了他的目光，那是幾個年輕的人，只見他們的臉上都是通紅的，很明顯是剛剛喝過酒，也許是因為賺到了錢而更加的興奮。
其中一個用手拍著自己的胸，那表情簡直就是索羅斯第二。
「兩天漲了十多個點，賺了好幾千，哈哈！」
「我的也漲了不少。」另外的一個人說。
「我的也沒少漲呀！」
他們那幸福的表情流露無疑，張軍看著他們驕傲的神態，心裡不免產生了一絲的羨慕，在羨慕當中夾雜著一點的嫉妒。
突然，大屏幕上顯示，股指在迅速的向下跳水，前面的幾個人互相張望了幾眼，然後迅速的衝向了交易區，隨著股指的不斷下跌，交易區的人在不斷的增多，張軍明白，這是在獲利出局。
他也感覺到心裡有一些不踏實，立刻站了起來，快速的回到了大戶室。
剛進屋，便發現楊佳慧在用白眼仁看著他，他心裡一陣的敲鼓，有些蹣跚的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楊佳慧指了指自己的顯示器說：「你看看，剛買的就跌了。」
張軍順著手勢看過去，只見鞍鋼股份在下跌的過程中。
他安慰著：「這是洗盤嘛！」
「你也明白洗盤了？給我說說。」
楊佳慧帶著好奇的問。
張軍頓時啞口無言，因為他確實沒看出來。
楊佳慧「哼」了一聲，這才小聲的說：「你看看下跌的時候，有沒有成交量？」
「縮小了很多。」
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樂了起來，現在的張軍明白了為什麼是洗盤，而不是出貨。
果然，沒用上多少時間，鞍鋼股份突然就像紮了一針嗎啡，帶著怒嚎向上攻擊，就如同百萬雄師過大江的樣子，勢不可擋，無論上面有多少的賣單、有多少的壓盤，一律照單全吃。
他羨慕的看了她一眼。
楊佳慧則說：「鋼鐵都漲了。」
張軍這才注意，自己上午買的寶鋼也在上漲之中，而且一點也不比鞍鋼漲的少。
王姨樂呵呵的走了過來問：「大軍，樓下的人在幹什麼呢？」
「樓下的人多了不少，剛才的下跌，好多人在賣！」
「哦，是這樣！」
王姨說著，靠在窗邊喝著水，眼睛卻在看著屋子裡的每一個人。
「你們還看啥？開始聊天！」王姨發佈者命令。
「我給大家說個笑話，活躍一下氣氛哈！」王姨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
「有一天老侯來的很晚，老劉就問：你今天為什麼來的這麼晚呀？老侯說：他在一個路口，看見一塊牌子，上面寫著：前方施工請繞行！老侯就拐了個大大的彎，走著、走著，前面還有個牌子，上面寫著，前方修路面，請慢行。老侯就一點一點的慢慢的走……」
哈哈，伴隨著一陣笑聲，老侯也站了起來。
「我就那麼笨呀！」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就是巧合！」王姨嗤嗤的樂了起來。
隨著滿屋子的歡笑聲，氣氛也熱烈了起來。
劉老爺子推著眼鏡，說：「小侯可沒那麼笨的，他那是大智若愚！」
說完，看著一臉窘態的老侯。
「我那叫鍛煉身體！」老侯打著哈哈。
大家的心情非常的好，一切的憂愁早已不復存在了，他們在歡笑中等待著行情的繼續延續。
上午的雷雨交加和現在的風和日麗形成鮮明的對比，現在的空氣裡帶著一些濕潤；一些暖意，特別的清新和宜人，太陽懶洋洋的懸在空中，陽光也懶懶的不那麼曬人，好像一切都停滯住了。
在這樣的陽光下、在這樣的環境裡，每個人都有一些睏倦，也許是這樣的行情才讓他們支撐著眼皮，堅持、堅持……
劉老爺子畢竟年紀偏大，就見他斜靠在椅子上，兩隻腳從鞋子裡解放了出來，搭在電腦桌上，腦袋向後仰著，張著嘴打起了呼嚕，那呼嚕聲就像是火車啟動的汽笛，雖然有些噪音，但是音律還是蠻強的。
一個人發困會影響到其他的人，這句老話一點都不假，老侯、王俊來、老曹都打起了哈欠，老侯和老曹也學著劉老爺子那樣，把腳解放到了電腦桌上。
沒用上一會，王姨和方霞也都趴在了桌子上，睡了過去，除了張軍和楊佳慧，都憨憨入睡。
張軍的兩隻眼睛迅速的看著每一個人，發覺他們都睡的很死，這才仗著膽子湊到她的跟前，輕輕的親了一下，楊佳慧只是笑笑沒有任何的反抗，張軍的心裡立時來了精神，便進一步狠勁的親了一下，然而，屁股下面的椅子發出了一聲「嘎吱」，這一聲就如同炸雷，張軍的心蹦蹦的亂跳，好在沒有人注意他們。
他們互相捂著嘴笑了起來，楊佳慧攥緊了拳頭在他的面前來回的晃動，那意思是要對他進行報復；對他進行攻擊。
屋子裡面除了鼾聲以外沒有任何的聲音，他們兩個人在竊竊私語、在打情罵俏。
一陣風吹了進來，半開的門被慢慢的關上了，這時的屋子裡更加的靜了，張軍把椅子輕輕的往那邊靠了靠，然後用手指著顯示器，低聲說：「正好，你教教我唄！」
「好吧！」
美女當做老師，這樣的故事只有在這樣的環境裡才別有滋味，她靜悄悄的教，他在細心的學，兩個人的感情在不知不覺中慢慢的成長，古時有花為媒，現在有了股為媒。
楊佳慧告訴他：「股票是應該用來細心的呵護的，就像高老闆那樣，愛一隻股票就長期的關注這個公司的發展、未來，這樣，才能獲得非常大的收益。」
「可惜我沒有他那樣的耐心。」楊佳慧說罷，神態有一點的傷感。
「哦。」張軍也若有所思。
「其實，各有各的長處，只要賺錢就是好的方法。」張軍看到她有些神傷，便拚命的解釋。
「撲哧」，楊佳慧樂出了聲，她知道，方法無好壞，賺錢就是好的方法，所以張軍的一句話真正說到了點子上。
兩個人說著說著，突然感覺屋內的空氣有些異樣。
張軍說：「難道有什麼垃圾？」
他便轉過身仔細的檢查屋子裡的每一個角落，室內的衛生很乾淨，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正在疑惑之間，楊佳慧突然樂了起來：「你看看他們那腳。」
原來是幾隻汗腳在散發著噁心的味道。
張軍走過去，打開了房門，屋子裡的空氣頓時有了一些個改觀。
「漲了。」楊佳慧故意的尖叫了一聲。
滿屋子的人這才從夢中陸續的醒了過來。
「芳姐、王姨，你們沒聞到臭腳丫子味道呀！」楊佳慧大聲的說。
「把你們的腳都放回去，討厭！」方霞發佈者命令。
伴隨著椅子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大家這才發現，股指再次創出新高，個個都來了精神。
劉老爺子首先高聲的說：「我早就說了，行情還沒結束嘛！服不服？」
「下午賣出的人，現在可是參透了。」王姨說道。
「股市漲漲跌跌，箇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老曹發出一聲感慨。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