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海洋卷 第九十八章 風之操縱術 文 / 牧雲飛
第九十八章風之操縱術
居高臨下，老者目光如電，早將這一切場景瞧在眼中，見到大蛇，白眉微皺，也不見他抬腿舉步，眾人只覺眼前一花，他已經逼近大蛇頭部上空。
大蛇頗有靈性，察覺來人意圖對自己不利，視線偏轉，望看空中的小蟲子，奇怪他為什麼和那些人不一樣，竟然能夠在空中飛行，不過還是沒放在眼裡，張開大嘴嘶吼，一道水箭電般激射而出。
老者暗罵一聲：「好個畜生！」身形一偏，輕飄飄地閃將過去，將手一指，一道精亮無比的銀光脫手飛起，驚雷迅電一般卷掣，直射大蛇頭部。
大蛇識得厲害，長尾呼地橫砸，颶風帶著巨浪襲來，立時將銀光撞偏，緊跟著粗長的軀體急速擺動，不斷擊打水面，颶風帶著滔天巨浪，以排山倒海之勢朝敵人怒卷。
老者在滔天的水浪霧沫中夷然不懼，整個身體因快速移動完全化作一道虛影，發出的銀光更是暴長，光華大作，虹飛電掣，夭矯盤旋，和大蛇鬥成一團。
蚌靈六人死裡逃生，直愣愣地看著眼前打鬥情景，驚心無比，想不到來人厲害如斯，以一己之力竟然和大蛇鬥得難分難解，絲毫不落下風。
狂風鼓舞，濁浪滔天，大蛇攻擊越來越凌厲，每一下重擊都是激起小山般的巨浪。老者發出來的銀光雖然厲害，但卻近不得它的身，不是被颶風吹歪，就是被無邊的水浪擊偏，到後來，只能被動地在它的攻勢下不斷展開身形，閃躲挪移，形勢越來越危險。
就當眾人齊齊為他捏一把冷汗的時候，一聲驚天動地的長嘯響起，聲波鼓動，漫天巨浪水氣一起排盪開來，霎時間狂風四起，天地失色。
虛空中現出老者的身形，鬚髮盡張，身上灰袍盡鼓，神威凜然，先前那道銀光已然消失不見。老者雙手虛抱成團，口中喃喃有聲，然後不知怎地一道白氣突兀其來地冒將出來，密佈在他身際周圍。
白氣越來越多，越來越密，籠罩的範圍越來越大，說也奇怪，大蛇的攻擊一刻也沒有停止，那麼猛烈雄奇的颶風水浪沖擊過來，卻為白氣所阻，而且阻力極大，每一下爆烈激盪，便是轟隆的巨響，密如繁珠。
大蛇久戰不下，憤怒的無以形容，數聲驚雷般的怒吼過後，長長的蛇軀倏地沖天扶搖直上，直上到半天雲霄，如流星隕石，一頭朝著白氣衝撞過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白氣倏突起了變化，不再籠罩老者週身，朝兩邊分合撲開，化作一對潔白的羽翼撲煸在老者背後。遠遠看上去，就像他突然間多出了一對翅膀。
附上了羽翼的老者神威賁發，望之有若神邸，雙翼一振，晃然間已然上升到九天雲霄，避過大蛇重擊，然後雙翼一收，自兩邊翼尖上唰然射出一道白光，帶著響亮的尖嘯朝大蛇頭部疾射。
大蛇頭部微偏，滿不在乎地用頸部擋了一下。那知射來的白光竟然無堅不摧，蓬然巨響中，血光飛濺，大蛇頸部數片鱗甲彈飛開來。
大蛇痛得慘嚎數聲，凶光灼灼的眼神望著空中的老者，再次衝撞而上。
多出了一對羽翼的老者身形靈活何止數倍，雙翼一振，輕鬆避了開去，不等大蛇緩過氣來，翼尖上白光連續不斷閃現，二道強烈無比的光箭快速射出。
白色光箭射中大蛇頭部，整個天地突然間亮了起來，就連那麼強烈的陽光此時也失去了作用，伴隨著驚天動地的慘嚎，白光和血光飛濺開來，空中到處是扭曲變形的氣箭和光浪。
海面上，眾人瞧得目炫神移，若不是眼下親眼所見，何曾會想到以區區一人之力，竟然可以打敗這頭大蛇。
水月目光中神采灼灼，臉上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口中不斷地喃喃自語：「風之操縱術！竟然是大操縱師級別的風之操縱術，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這時，空中的白光和水浪一起消失，現出大蛇的長長蛇軀如青色的擎天巨柱，兀立於驚濤駭浪中。大蛇頭部已經受到重創，腥血飛濺，血雨飛瀑般地灑入海面，一隻蛇眼只剩下巨大的窟窿，顯然是方才受重創失明。
大蛇縱聲狂吼，巨大的蛇身徒然盤絞收縮，不斷扭擺。
很快，以它為中心一個方圓數十丈的渦流蕩漾開來。渦流越轉越急，大片大片的海水不是被捲將進來，就是被飛旋拋開，而大蛇藉著這渦流之力，倏地一個彈射，長長的軀體抖得筆直，如出弦的利箭似地朝空中的敵人射起。
老者佔了空中飛翔之利，哪裡將它放在眼中，雙翼一振，凌空劃了個優美的弧線，倏地以雷霆萬鈞之力重重擊打在大蛇頭部七寸。
「喀喇」巨響，大蛇射起的軀體猛地一滯，就那麼直挺挺地從半空中重重墜落。粗重的蛇軀墜落海面，當空炸起小山高的巨浪，轟然巨響，久久不息。
驚濤駭浪終於平息下來，海面上浮現一截長長的蛇軀，灰白的肚腹朝上，一動不動。
眾人如夢初醒，游過來看時，大蛇已經死去。
空中的老者收去羽翼，返身回到在空中遠遠觀戰的小女孩身邊，兩人說了幾句，然後一起凌空躍下，降落在大蛇屍體上面。
蚌靈動手整了整衣服，率眾上前衝老者恭恭敬敬地行禮道：「小子蚌靈謝過您老的救命之恩！」他身後的水月、吳平、後煜、戈華、圖丁和沃也跟著一一行禮致謝。
老者神色如常，又回復了先前平庸老邁的模樣，牽著孫女，坦然受了眾人一禮，說道：「老朽只是恰逢其事，出手相助而己，你們用不著感謝我。如果真的要感謝的話，老朽倒有一事相求，希望你們能答應！」
蚌靈忙道：「您老請說，小子無有不遵！」
老者臉上露出複雜難明的神情，眼光逐一掃過眾人，最後在水月臉上微微停了一下，道：「也許你們認出了老朽方才施展的法術。老朽的條件就是今天這裡發生的事情你們守口如瓶，不要當任何人提起，就當從來沒有見到過老朽一樣。」
蚌靈雖然奇怪，但人家既然將話說到這個地步，也不好多問，當下信誓旦旦地應承下來。
老者微微一笑，說：「咱們就此別過，異日有緣再相見，告辭！」話音未落，祖孫二人騰空躍起，如來時一樣，化作一條銀色的光帶，晃眼消失在遠天。
海面上這時風平浪靜，若不是長長的蛇屍存在，方纔那場聲勢駭人的場景幾疑就是一場夢靨。
後煜忍不住開口問：「方纔那祖孫倆是什麼來歷？想不到這個世上還會有這樣厲害的人物！」
蚌靈苦笑道：「不但是你沒見過，我又何曾見到過這樣厲害的高人，可惜他不肯道出姓名來歷，失之交臂啊！」
水月忽地一笑，道：「此人的來歷，我只怕能夠猜出一二分出來。」
蚌靈笑道：「太好了，請先生為大伙解解惑。」
水月道：「大家知道飛行島麼？」
蚌靈眼睛一亮，問：「飛行島！？」
水月說：「不錯，正是飛行島。這人功力通神，風之操縱術至少已經達到了大操縱師的程度，只有飛行島才會有這樣厲害的通曉風之操縱術的人物。」
後煜聽到這裡，忍不住插了一句話：「飛行島在哪裡？」
這下可難倒眾人了，一起大眼瞪小眼。水月也是一臉茫然，沉吟道：「飛行島、無憂聖地和洋之國度是海洋世界中的三大聖地，傳說以久，至今還沒有聽說過誰成功去過。傳說中，飛行島是一塊巨大無比的浮石，並沒有固定停駐的地方，而是隨著季節風到處飄動，不過飛行島上的人自有辦法讓它隨著他們心意隨意停留。飛行島的最高統紿者們居住在天空之城，都是有著大神通的人物，我們不要說見過，就是聽也沒有聽說過他們的名字。」
「難道他們真的會飛不成？」後煜又問。
水月說：「後煜你方才也見到過，方纔這祖孫倆可能是依附某一類奇異的法術才能夠在空中自由來去，倒不是真的會飛行，不過飛行島到底有沒有能飛的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幾人對飛行島所知曉的並不多，談論了半響，說不出個所以然出來。蚌靈愀然驚道：「我們不要說這些廢話，得趕快找到蚌婭她們。」
「對對！」眾人一起反應過來。
蚌靈道：「方纔發生的一切，我已經答應了人家不洩露出去，希望大伙嚴守秘密。」
水月道：「這個自然，請王子放心，我們不會說出去。」
「這樣最好。」蚌靈點了點頭，臉上呈現出黯然之色，歎道，「想不到我逞一時之勇，前來這裡殺什麼蛇，結果卻損兵折將，連累貝川、咼目、咼水、長水四人慘死，實在是愧疚無比！」
水月安慰道：「誰都料不到是這麼一個結果。王子不必自責，所幸蚌婭公主沒有事情，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我們安心保護蚌婭公主平安抵達蛟人國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