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海洋卷 第三十八章 交流 文 / 牧雲飛
第三十八章交流
整個虛空明滅閃動，一亮一暗過後，極遙遠的地方開始閃發出光亮來，仔細看去時，剛開始還看不出什麼，一邊是淡淡的藍色光亮，一邊是淡淡的瑩白光亮，還沒等後煜奇怪自己怎麼會同時看清兩個相反方向的光亮的時候，光線開始收縮，然後藍光慢慢變成一隻巨大的巨龜。幾乎同時，瑩白之光也收縮變形，化成一條長長的白蛇巨蛇。
後煜大驚之睛，清楚地認出巨龜和巨蛇都是自己曾經見到過的存在，巨龜是在那個深邃的海溝中救了自己一命的巨龜，白蛇是在那個錐開山體內懸空撐起結界的雙翼蛇怪。
它們怎麼會在這時出現呢？後煜心中充滿了疑問，幾乎從通靈術的冥想狀態解除，好在他一時福至心靈，知道自己逢上了難得的奇異景觀，排除雜念，讓意識再次沉入奇異的狀態。
巨龜蜷曲著四肢和頭尾，一動不動，只能夠看出巨大無儔的一張龜甲；巨蛇粗長的身體一圈一圈地盤起，頭尾一起纏結在身軀中間，也是一頭不動。
正當他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時候，巨龜身上湧現出數十道精亮無比的藍色光芒，同時巨蛇身體上一起發出精亮的白色光芒，藍色和白色的光華如長虹般地交叉橫亙，閃變不定，精芒何止萬丈，滿空交織，整個虛空立呈光明世界。
須臾，藍光和白光漸漸斂去，正當後煜以為光華會消失的時候，倏地，巨龜身上射起一道精亮無比的藍光，幾乎同時，巨蛇身上射起一道精亮無比的白光。白光和藍光帶著勢不可擋的來勢唰然射中後煜，將他裹住。
時間和空間在這一剎那完全停止，「轟」地一聲悶響，恍惚中心身體裡有什麼東西爆裂開來，整個人頃刻化為虛無，意識轟地膨然炸開，無數瑰麗風景在四周變幻閃掠而過，無數或悲傷或歡喜的畫面在咫尺間閃過，頃刻間，他有了一種了悟，自己已經和這偶奇異的天地緊密地結合在了一起。
精神波漫延開來，得到了千百倍的提高放大，後煜清醒地能夠感觸到巨龜和白蛇身上浩然無匹的能量。他有若一個貪食而飢餓的孩子，狂命地吞吮著這龐大到不可想像的能量。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巨龜和白蛇開始慢慢消失，虛空頓然又回復原狀，再無任何異象發生。
後煜收去功，從冥想狀態中回復現實世界。
還沒等睜開眼，他就吃了一驚，此時五官靈敏無比，周圍數丈內最細微的水流都能夠準確把握得到，最細微的聲音也能夠捕捉得到，不但如此，身邊的萬事萬物，儘管細微到一片小小的葉子，一泓微弱的水流，無不在向他昭告展示著天地間最本源的玄奧和神奇。
後煜感覺到自己似乎捕捉到了什麼，定神一想，卻什麼也沒有，他知道這是一種全新的感悟，可是偏偏又不知道從哪裡再去體驗。
意識轉處，精神波自然而湧出，將整個杈樹林一起籠罩，他驚訝地發現，原來平靜無波的樹林，竟然隱藏著這麼多的意識體。這些活生生的意識體，無論是活著的魚蝦蚌貝，還是靜立的海樹海藻，無不盡在掌握之中，明明白白地盡數映現在心中。
這種感覺是一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快感，精神波隨著振奮的心情如海浪般地朝前加速擴散，感知的範圍越來越大……
當精神波動不再朝外擴張，後煜明智地收了回來。
心念突轉，他試著射出一道精神波，向不遠處林中游著的一條魚掃瞄過去。
一種奇異的訊息沿著精神波為媒妎傳導過來，後煜心中一喜，當下集中精神，牢牢鎖住從魚身上發出的訊息。
人與魚之間的感應被建立，魚身上發出的訊息不斷傳來，開始非常緩慢，似有若無。後煜不斷地調節精神波振蕩的幅度，使之與魚發出的相符合。
訊息終於被破解，後煜生平第一次清楚地聽到了海洋動物發出的語音。
說是語音並不形象準確，但後煜並沒有再好的詞來描述，只有這麼暫且稱乎。
讓他失望的是魚發出的只是一連串無意識的咿咿呀呀的語音，毫無明確的意識。
後煜再三聽了聽，魚只是週而復始地發著這些語音，他試著將一道包含驚悚的精神波輸入魚的訊息中間。
魚很快就感應到，不安地長尾一擺，打了個水漩，很快就游遠消失在黑暗中。
雖然試驗的結果沒有明確到底有什麼收穫，但還是讓他非常興奮。他明白是方才吸收了那個巨龜和白蛇能量的原因，才促使自己通靈術飛速躍進，上升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後煜突發奇想，他輸出精神波，開始試著和林中的樹木交流。
開始根本摸不著頭腦，四周的樹木不起任何反應，但後煜並不洩氣，精神波頻率倒轉，越降越低，但低到某一個臨界點時，四週一道道低沉的訊息終於讓他捕捉到了。
這是一種非常獨特的感受，林中的樹木正以一個個為單體，然後又整體一一融和，匯合起成百上千道訊息與意識一起湧了過來。
但這些訊息和意識流動的非常緩慢，而且晦澀到了極點，導致後煜要花非常大的精神波去逐一解讀這些複雜緩慢到難以形容的訊息。
後煜覺得它們發出的訊息速度之慢，足可媲美於它們的生長速度，倒過來迫使他為了逐一解讀也不得不降低精神波的振蕩頻率。
片刻，他就感到這個遊戲極不好玩，以這樣慢吞吞的速度，不要說是解讀這些訊息，哪怕中讀懂一棵樹的訊息也得花上漫長的時間，而且重要的是根本沒有必要去瞭解一棵樹在「想」什麼。
他解除通靈術，睜開眼來，驚奇地發覺林中已是大亮，看時辰正是早晨時分。
難道說自己竟然不知不覺地在林中呆了一整夜？
他心中泛起古怪的念頭，隱隱約約覺得這一切是因為白蛇和巨龜的緣故，可是，白蛇和巨龜到底在哪裡呢？不會在自己的體內吧？這也太玄了些！
天色已經亮了，再想下去也琢磨不明白，早上還得去見貝拉院長。想到這裡，他在原地稍做了下活動，朝林子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