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447章 舌戰荊州中 文 / 東一方
蔡瑁被王燦當頭棒喝，雙目泛紅，氣得想要破口大罵。
他盯著王燦，見王燦揮了揮衣袖緩步回到坐席上，有心想要阻止，卻找不到任何言語阻止王燦，氣憤之下，蔡瑁恨不得打個洞鑽到地裡。
王燦一句話，讓蔡瑁無顏面對廳眾人。
事實上，王燦並沒有正面回答蔡瑁的問題，僅僅是講述一個故事，說蔡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從側面抨擊蔡瑁心胸狹窄，心思齷齪。
當著大廳武官員的面，王燦可以說是狠狠地蔡瑁臉上扇了一巴掌，又狠狠地踩了蔡瑁幾腳，讓蔡瑁灰頭土臉，顏面丟。經此一事，蔡瑁再沒有剛開始說話的底氣，灰溜溜的回到坐席上，閉目養神，再不言語。
劉焉坐上方，老神自，並沒有出言幫蔡瑁說話。
這一切，都是他默許的。
蔡瑁敗給王燦，只能是啞巴吃黃連，不能主動辯解。
重要的是，王燦主動和他結盟，這是劉表希望看到的局面，他也相信王燦分析出來的局面。然而，兩方結盟，總有一邊強勢，劉表想要把主動權抓手，因此才讓麾下的人打壓王燦，以免結盟後和王燦出現分歧，雙方鬧得無法收拾。
這時候，劉表就要壓制王燦，奠定以後的局面。
壓制王燦，才是劉表突然把王燦結盟的事情說出來的緣故。只是，蔡瑁被說得無言以對，一上來就遇到尷尬的局面，讓劉表臉色有些難看。
劉表目光廳武官員身上掃過，等待下一個人站出來反駁王燦。
目光掃過之處，紛紛低下頭，不敢正視劉表的目光。
蔡瑁的下場，眾人都見到了。有蔡瑁珠玉前，誰還敢主動站出來駁斥王燦？勝負不分，或者是駁倒王燦還可以，但若是變成蔡瑁的局面，損失太大，因此並沒有人出來。
大廳，一片寂靜。
沉寂下來後，大廳寂靜得好像一根針落下都能聽得見。
良久，依舊無人。蒯越見此情況，撩起衣袍，緩緩起身走到大廳，拱手朝王燦揖了一禮，拜道：「襄陽，蒯越，蒯異度，見過王益州。」
蒯越年齡三十許，生得唇紅齒白，劍眉朗目，鼻樑高挺，器宇不凡，一雙明亮的眼睛漆黑深邃，端的是一個美男子。他頭戴進賢冠，一身博領大衫，腰桿挺拔如蒼松，站立大廳，令人不可逼視。王燦見後，都忍不住心讚歎，世家子弟，就是非同尋常。
其氣度，令人欽佩。
其姿態，不卑不亢。
但是，即使蒯越向王燦恭敬行禮，但恭敬仍舊透出一股桀驁。無疑，這是世家子弟的行事風格和驕傲。
王燦心讚歎蒯越的同時，心也加的警惕起來。相比於蔡瑁而言，蔡瑁雖然是世家子弟，卻是武將，擅長的方向是領兵作戰。然而，蒯越則不同，蒯越是謀臣，精善於出謀劃策，提出的問題肯定加刁鑽，令人防不勝防。
王燦微微欠身，拱手回了一禮，笑道：「異度先生，有何見教？」
蒯越笑說道：「越心有些許疑惑，請王益州解惑。」
笑，笑你妹啊！
王燦心暗罵一聲，擺手說道：「異度先生請說，只要王燦力所能及，一定會大的努力，接觸異度先生心的疑惑。不過，燦一介武夫，不通兵法，略懂詩書，若有倏忽之處，請異度先生諒解。」
這句話，王燦已經給自己找退路了。
蒯越名震荊州，非常精明。
王燦雖然不懼怕蒯越，卻不能保證不被蒯越提出的問題卡住，只能先找退路。司馬徽和龐德公坐前方，面對面坐著。兩人聽見王燦的話後，都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心暗讚好狡猾的小子，竟然籌劃著給自己鋪了一條後路。
至於被王燦駁得體無完膚的蔡瑁，心不停地詛咒王燦，同時給蒯越鼓勁，希望蒯越大展神威，能說服王燦。
劉表聽見王燦的話，褶皺的臉上也勾起一抹笑容。
蒯越神色淡然，聽見王燦的話臉上並沒有多少驚訝。只是，他心卻非常的警惕，異常小心。他熟知兵法韜略，不會被王燦的話麻痺。因為若是他一不小心，說不定就成為蔡瑁第二，繼蔡瑁之後『名動荊州』。
說到底，蒯越站出來詰難王燦，純屬無奈之舉，不得不站出來。
蔡瑁和蒯越，並列為劉表麾下兩大重臣。蔡瑁作為其之一，都已經出言了，蒯越也不能置身事外。他望著王燦，嘴角勾起，笑瞇瞇問道：「敢問王益州，我家主公和王益州相比較，孰優孰劣？」
「啊？！！」
話音落下，讓廳眾人驚愕不已。
大廳，官武將們紛紛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蒯越好大的膽子，竟然直接拿王燦和劉表相互比較，果然是語出驚人吶。一個個武官員的目光落劉表的臉上，期待著劉表的反應。可惜的是劉表神色不動，褶皺的面頰上古井不波，神情沒有任何變化，好似蒯越的話只是空氣，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見此，眾人的目光投向王燦，期待著王燦的反應。
讓所有人失望的是，王燦臉上也是風輕雲淡，帶著淡淡的笑容。
龐德公和司馬徽眼精光閃爍，暗讚一聲好。
蒯越提出的問題非常直白，王燦有三個選擇，可以比劉表好；可以和劉表一樣；可以比劉表差。然而，看上去王燦有許多選擇，其實王燦唯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承認劉表好，他王燦比不得劉表。
若是避而不答，反而會得罪劉表，讓劉表認為王燦心有其他想法，看不起他劉表，不敢說出真實想法。
王燦臉上沒有任何變化，是因為心早就做好被詰難的準備。
可是，他聽見蒯越的問題後，心早就把蒯越罵得沒邊兒。
這樣提出問題的方法，他也曾使用過，是一環扣一環，一步步將人引入套子裡面，終被套住。王燦心歎息一聲，知道遇到高手了，他心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仔細的考慮蒯越提出的問題。
終，依舊無解，只得老實的回答道：「異度先生，王燦遠不及景升公多矣！」
蒯越立刻又追問道：「何以見得？」
這句話說出口，大廳立刻變得加的嘈雜，吵鬧的聲音好像是集市一樣。
坐大廳的官武將，都覺得蒯越太過咄咄逼人，令人難以忍受。以至於司馬徽和龐德公，也都是眉頭微皺，微微搖頭。被詰難的人換做是他們，恐怕立刻就拂袖而去，連續連個問題，明顯是蒯越的刁難。
雖然上一刻兩人還為蒯越叫好，可蒯越提出現的這個問題，卻顯得咄咄逼人，失了大家氣度。
王燦聞言，眼閃過一抹厲色。
這個蒯越，比蔡瑁可恨。
問的問題不僅刁鑽怪異，而且還非常令人憤怒。
蒯越眼睛賊亮，一直盯著王燦。他極有分寸，心自有一把衡量尺度的尺子，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他這樣連續追問，無非是想要激怒王燦，使得王燦進退失據，變得憤怒起來，這樣才有利於蒯越取得主動權，進而取得勝利。
故此，蒯越才會咄咄逼人的問話。
有道是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這是兵法之道，雖然多用於行兵佈陣，沙場交戰，但窮則變，變則通。兵法變化後，也能用於平素的交往言談。他和王燦交鋒鬥智，雖然沒有戰火硝煙，相互之間的爭鬥卻是看不見的硝煙，濃煙滾滾，必須要步步為營，小心面對。
王燦大袖一揮，重從坐席上站起來，走到大廳，緩緩說道：「王燦遠不如景升公多矣，其原因有四，請異度先生斧正。」
「其一，景升公漢室宗親，魯恭王之後，皇室貴胄，身份顯赫，血脈高貴；反觀王燦，出身黃巾，一介草民，比不得景升公。雖然燦有一顆憂國憂民之心，有為國效力之心，可不管怎樣，都無法改變燦的出身，此其一不如景升公。」
「其二，景升公學識淵博，見識甚遠。燦常聞景升公年少而有名，曾經和大儒元禮公一起參加太學生擊毀，打擊橫行霸道的宦官勢力，令人欽佩。景升公海內大儒，與其他七位賢士並成為『八駿』，明傳當世。反觀王燦，雖然習得字，識得兵法韜略，通曉詩書禮儀，可自己的學識相比於景升公，不及多矣。」
「其三，景升公歷經桓帝、靈帝、少帝、獻帝，可謂是四朝元老，一生宦海沉浮，其經歷足以編纂成一部書。景升公經歷黨錮之禍，歷經沉浮，人生經驗豐富。反觀王燦，年僅二十出頭，熱血衝動，一個毛頭小子，連子嗣都沒有，經歷的事情太少，用通俗的話說燦吃的飯還沒有景升公吃的鹽多，不及景升公多矣。」
「其四，景升公獨身赴荊州，單馬進宜城，與異度先生、子柔先生、蔡將軍共謀大事，平定荊州內患，除掉江南宗賊，穩定荊州局勢，一路行來，堪稱步步驚險，令人拍手稱絕。其膽量，其氣度，其魄力，遠非王燦可比，令王燦望塵莫及，此其四不如景升公。」
「此四者，乃是燦不及景升公的緣故。」
王燦神色平靜，滔滔不絕的說道：「對於景升公，燦是真心佩服，並沒有其他想法，請異度先生大人大量，不要挑撥燦和景升公之間的關係。」
後一句，讓蒯越心冰冷，嘴角微微抽搐。
牙尖嘴利的小子啊！
但是，蒯越心驀地又升起一股涼意，他看著王燦人畜無害的面龐，覺得此人能屈能伸，有梟雄之姿，恐怕是劉表的一大敵人。
荊州毗鄰益州，恐非幸事。
劉表坐大廳上方，聽著王燦的話，褶皺的臉都笑成了一朵花。
王燦身份比不上劉表，也不是學宗師，卻也算是小有名氣。劉表得到王燦大力誇讚，足以讓劉表翹起小辮子，高興一會兒。
蒯越深吸一口氣，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
剛才的話，不過是開胃菜，後續還有厲害的等著王燦。
王燦一時佔據優勢，卻不代表後續都能夠答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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