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58章 抉擇 文 / 東一方

    汝南城，城南。

    校場，王燦負手站臨時搭建的高台上，俯視著站立下方的黃巾將士，胸頓生一股豪氣。時至今日，終於這個時代有一個正式的官職了。

    昨日王燦回到汝南城，黃巾上下歡呼鼓舞，擺酒慶賀。

    所有士兵都知道王燦前往洛陽求官的事情，如今王燦帶著笑容回來了，自然是已經歸順了朝廷，成為了朝廷的官員。自此之後，黃巾不復黃巾，而王燦也實現了對黃巾將士的承諾，帶著黃巾歸順朝廷，摘掉頭上的帽子。

    王燦輕咳兩聲，目光掠過校場。

    霎那間，原本還有些雜音的校場變得安靜無比。

    「今日召集大家，是為了宣佈一件事情。」

    王燦聲音不緩不慢，渾厚洪亮，雖然音調不高，但是聲音卻校場不停地迴盪著，所有的士兵都能聽見王燦的話：「汝南黃巾已經歸順了朝廷，不久之後，朝廷就會派遣董太師麾下的西涼鐵騎駐守汝南城，同時也會派遣的汝南太守接掌汝南。從今天之後，你們將是朝廷的士兵，黃巾賊已經不是黃巾賊了，是朝廷官兵，吃的是皇糧了。」

    「將軍威武！」

    王燦話音落下的時候，軍陣，突然傳來一聲大吼，讓軍陣的士兵驚愕得面面相覷。

    旋即，一聲聲大吼自軍陣傳來。

    「將軍威武！」

    「將軍威武！」

    …………

    校場，黃巾士兵梗著脖子，漲紅了臉，嘶聲大吼。

    大吼聲，許多士兵雙眼通紅，晶瑩的淚珠嘩啦啦的流淌了下來，打濕了頜下的衣衫，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黃巾士兵大多是流民、流匪、百姓組成，這些人本是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世世代代的為了生存而面朝黃土背朝天。

    但是，世代亂了，無法活下去了。

    這時候，百姓才會掙扎著起來反抗，可是反抗只是無奈之舉，因為無法生活了，唯一的出路只有反抗。

    可是，反抗朝廷並不是百姓心的想法。

    安守本分，早已經深入到了百姓的骨髓，想要拔除，卻不是這麼容易的。

    一旦遇到朝廷招安，百姓是絕對不想放棄的。諸如《水滸傳》『及時雨』宋江，因為殺了人，被發配江州，而後卻又因潯陽樓題反詩而被判成死罪，後被逼無奈上了梁山，落草為寇，但是正當樑上兩敗童貫、三敗高俅，梁山威風赫赫，事業達到頂峰的時候，卻接受了朝廷的招安。

    宋江不得不接受招安？

    當然不是，而是骨子裡有一種忠君思想，有一種安守本分的思想。

    宋江是這樣，黃巾士兵亦是如此。

    有了一個安穩的環境，成了朝廷的士兵，上對得起列祖列宗，下對得起子孫後代，自然是高興無比了。

    王燦見到所有的士兵興奮無比，心也是感慨不已。

    他抬起雙手向下壓了壓，頓時，聲炸如雷般的大吼聲消失了，黃巾士兵的目光落王燦身上，等待著王燦說話。

    「大家從黃巾士兵變成朝廷官兵，我也算是全力了。」

    王燦的話頓時讓黃巾士兵愣了愣，這是啥意思？怎麼感覺非常不對勁兒呢。

    柳成、董方相視一眼，又望了站不遠處的周倉、裴元紹一眼，見兩人都是面色凝重，眉頭緊皺著，心是升起一抹不妙的感覺。

    周倉因為裴元紹的關係，自然是知道王燦此行的結果的。

    心也大概猜到了王燦要說的話，因此也沒有露出驚慌的神色。只是面臨抉擇的時候到了，不知道會有多少人選擇追隨王燦，這才是周倉心關心的事情。柳成和董方都沒有得到消息，不知道王燦的官職是什麼，聽見王燦的話，感覺情況有些不對，但卻又不知道事情是怎麼回事。

    就兩人發愣的時候，王燦的話音又傳了過來：「我已經被朝廷敕封為『漢太守』，即將前往漢赴任，因此讓所有的弟兄集合一起考慮這件事情。你們當，有願意隨我入蜀的就隨我赴任漢；不願意去的，就留汝南城，等候董太師大軍抵達；想離開軍隊的，也可以離開軍隊，自謀生路。」

    這時候，柳成和董方終於明白了。

    王燦不是汝南的將領，而是漢太守了。

    兩人相視一眼，眼都露出凝重的神色，此時已經面臨兩難的抉擇了。

    王燦目光掠過校場的士兵，面頰上升起一抹凝重。他心歎息一聲，大吼道：「想離開軍隊的，我會發放路費以及安家費；想繼續留汝南當兵的，可以繼續留汝南城，等待董太師大軍抵達；想隨我一起入蜀的，則隨我赴任漢。」

    「事情，就是這樣的。」

    「我給大家一刻鐘的時間考慮，一刻鐘之後，希望大家做出自己的選擇。」

    校場，一個個士兵交頭接耳，討論著該如何作出決斷。

    時間緩緩地流逝，一刻鐘的時間轉瞬即逝。

    王燦深呼吸一口氣，睜大了眼睛，大聲吼道：「一刻鐘已經到了，想必大家都已經考慮清楚了。聽清楚了，留汝南繼續當兵的原地不動；選擇離開軍隊的站軍陣右側；選擇隨我一起入蜀的站軍陣左側。」

    軍陣，周倉、裴元紹自然是堅決的擁護王燦，想也不想，便往軍陣左側走去。

    而柳成、董方則不同，他們是有家眷的人，心有了羈跘。

    猶豫了片刻，柳成終沒有挪動位置，選擇了留下。而董方則選擇了走向軍陣右側，離開汝軍隊，成為一個普通百姓，董方跟著劉辟一起反抗朝廷，對漢庭是失望透頂，自然不想歸順朝廷，因此選擇了離開。

    半個時辰的時間，校場的三千餘士兵都已經做出了抉擇。

    以柳成為首的一千八百餘人留了汝南，繼續當兵；而以董方為首的百餘人選擇了離開汝南，重開始的生活；以裴元紹、周倉為首的百餘人選擇跟隨王燦入蜀，赴任漢。

    王燦掃了一眼裴元紹、周倉二人，眼閃過一絲笑意。

    百餘人，或許有些少，但是這絕對是忠誠於王燦的嫡系軍隊。

    一場抉擇，使得王燦的兵力大幅度縮水。但是，軍隊所具有的凝聚力卻是前所未有的，這些跟隨王燦入蜀的士兵都是忠誠於王燦，不會是三心二意的士兵。

    至於柳成、董方，王燦心卻沒有刁難的意思，人各有志，不能強求。

    離開的不一定好，留下的也不一定差。

    但是，王燦相信未來的漢兵，一定不會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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