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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一章 耕種征戰皆為要 文 / 克己馬

    聽荀子說還是在農耕之事,趙括頓時一臉無辜,又是好笑又是想哭:我和老師您議論了這麼老半天時間,說來說去您老人怎麼還在說農桑之事?得了,我方纔的唇舌之力算是白費了,母親大人的責難之詞也是白受了;咱們就乖乖站著,畢恭畢敬地聽他老人家發顛吧。

    看到趙括表情有些生硬而怪誕,荀子以為弟子因為之前的論戰而不樂意助他,於是連連說道:「農耕問題說到底,是與趙國爭霸中原有關!」

    「看來荀子老師又要說來上千言萬語了!」在荀子請向他教法家經典之時,領教已過荀子那如江河之水,漫漫而言的趙括兩腿開始發軟了,知道自己可能又要被老師「諄諄教導」給膩味死了。

    出乎趙括的意料,荀子沒有再說他那如蠅蟲繞耳的大道小理,卻問起了具體的事情。

    「我方才與太夫人閒談之間,偶然聽得她說大公子曾經在改進農具上面,下過不少功夫;可是後來卻不知為何,無疾而終,沒有像改造武器那般繼續下去……果有此事?」荀子問道。

    「有……學生在為大攻尹時,在改進冶鐵鍛鋼之術的同時,在眾工師、左右校的協助之下,的確製出了不少的新式農具、武器。後來學生做了主理中央武庫的邦司寇,自然就把心中思全放在了武備的研究上……而那些農具--只因我不是司農之官,無法下令推廣新式農具的使用,最後做出來的種種農具多半成了擺設。」趙括回想起當年做的那些農具,最後不是被回爐煉鐵、就是擱置在自傢俬庫的角落處,鋪滿了灰塵;他心中便有些隱隱作痛--畢竟,那也是他憑借夢中所見,然後細細鑽研而成心血之作啊。

    荀子聽完趙括之詞,歎息道:「看來大公子是因為無人喝彩,而放棄了對農具的改進,而去追求更容易使旁人看到成效的兵鋒凶器的製造--趙人重眼前實際利益,而輕長遠之謀的壞毛病,大公子也一不小心就沾染上了……」

    「大概因為我也是趙人吧……那老師您是認為農事是國之根本,希望學生繼續完善新式農具?」趙括面色微紅,向荀子點頭認錯,喃喃而語。

    其實荀子所言之事,趙括過去也曾想過;只是為了盡早在朝中豎立起名聲和權威,才利用自家「本事」,急功近利地全力專營了戈矛甲冑的改進之法。

    「對,這便是我的請求之一了!」荀子說是請求助他,其實卻是在助趙括解決糧秣之憂。

    趙括沒有想到當初只是因為起了聚斂人才的私心,才請荀子來紫山為官;而這位老者居然如此為自家著想,也是有幾分感動。於是趙括說破了荀子對他的好心美意,言道:「老師那裡是在求我,分明是在幫我啊。學生不才,無以為報,請老師再受學生一拜!」

    說著,趙括向坐於「石壇」上的荀子行了長揖之禮。

    而荀子也沒有坦然受之,而是回以拱手禮道:「大公子無需如此。正是您力邀我為這紫山大縣之令,我也在有機會實實在的治理一方水土,實踐自家理念,而不是做個只用坐而空談之假儒。所以,反而老夫要感謝大公子,馬服君您了!」

    「你們兩個啊,先是爭得面紅耳赤,現在怎麼又相互吹捧起來了……」母親看到趙括與荀子和好如初,點頭淡笑道。

    「誒!學問、道義之事上就是要有所爭議,才可從爭議找出自家學說上的缺憾,才能進步--這才是治學、為人的正途。如果天下眾人,只有一言一說,那才是奇怪了!」荀子看了趙括,眼中透露出的是孺子可教的喜悅之情,連語調也都洋溢以有趙括這樣有「特色」的弟子的自傲之聲。

    「只是,做出農具之後,又如何推而廣之?又走獻於朝堂的老路?只怕是又要碰一鼻子灰吧!」笑雖笑過,可擺在面前的問題還是要解決的;曾經在這個問題上挫敗過的趙括,不無憂色地再問荀子。

    「這個,我也想過,先在大公子紫山,把新造出的農具交給你的私人庶子使用。讓他們做示範,封邑上的領民們看了新農具好使,必然會仿製或是向大公子購買。大公子也不要吝嗇,讓把農具送於他們使用。」荀子這些日子似乎都在琢磨此事,見趙括同意,便一股腦的拋出了自己的一攬子計劃。

    「正如老師所說,我趙人重實際利益,而輕長遠之謀--他們看到我紫山之民的農具好用,勢必將爭相仿製、購買。如此一來,不出兩年時間,就算是朝廷不加以推廣,嘗到新式農具甜頭的鄉野農人,也會主動推廣它們。」趙括已經明白荀子是在以利益誘導莊稼漢們使用新農具。不過他的雙眼一眨,又在算計自己是不是把他私家的「鐵器實驗廠」擴產,從而賺取利潤之事了。

    「正是如道法自然中的因勢利導之說!就於先生藉著我紫山山勢地形,把山間小泉引到紫山山腳,灌溉那裡新開墾出的荒地一般道理!」母親在一邊,不失時機的代替趙括誇讚荀子治縣之功。

    別看荀子因為學問和德行品質,而被天下人尊為師長,可他的性子卻如貓兒一般,只要順著他說話,他便會自覺不自覺的飄飄然起來。被母親這麼「因勢利導」一讚,便又向趙括獻了新「寶」。

    「大公子,記得去年初春,老夫還在齊國之時,曾經到鄉野散心。我在田埂上遇到一位於我年歲相當老農,正奮力地用鋤頭挖出田中深土。我很是好奇,於是問他:『老者你這是在做什麼?』

    老農爽朗一笑,回答說『深耕!』

    這『深耕』是什麼東西呢?老夫向老農細細討教後,才知道:『深耕』就是把深埋在地下未經耕種,且地力雄厚的深土翻出來種莊稼。聽這老農說,如此這般,就可是泥土變得鬆軟而均勻,更由於泥土整個翻過來,接受了太陽的曝曬,因而能減少許多病蟲害--經過這個工序,當年的糧食必定是個好收成。」

    回想起當時,我只是看老農為了多收點糧,便因這深耕勞作而累得是氣喘吁吁,揮汗如雨;於是就學著孔子一般,感慨齊國苛政猛於虎,加上連年征戰,害苦了這老農。便沒有留心到『深耕』之術……」

    「如果能鑄造一新犁。專攻『深耕』便能除去如那老農的辛苦,在推行新農具的同時,還可推行新的農桑之術,二者並行不悖--老師可是此意?」趙括聽出了荀子所說的一層意思,便回應道。

    荀子點了點頭,又說:「正是如此。當時我又問那老農:為什麼沒有多少人和你一樣用這深耕勞之法耕種田地呢?

    老農的回答是這樣的:深耕辛苦,所以很多貪玩好耍的毛頭小子,只是淺淺地犁開表土,完全靠著肥料使穀物生長成熟,但是如果他們能早早深耕,必定會得到更大的豐收。」

    「原來老師除了教我勸農行深耕之術,還在教我如那老農般磨煉意志,不學小子們的貪安求逸!」趙括感歎荀子果然無愧一代名師,除了就事論事,還可從事從得到旁人所忽略的道理。

    「老師說的是深耕,學生又忽然從守相職責之事上,想到了我所改進的鍛鋼的過程:鍛燒次數越多的鋼,就越堅韌;經過回火之法,再次浸淬的劍,比只經一次淬火的劍更堅固……同樣是鐵砂、鐵礦,只經冶煉,便會成為鑄造笨重的器物的生鐵;如果鍛打,就能得到製造上劍的鋼料……世間萬物,萬變不離其宗!」趙括舉一反三道。

    「正是如此……」荀子滿意地點著頭,更為有趙括為弟子而得意。

    「老師,我們連夜下山如何?」趙括為荀子之教而幹勁十足,急急請道。

    「馬上學試做農具?你啊,還是如老農口中的『毛頭小子』一般,性情急急啊!」荀子雖言譴責之詞,卻是面有紅光,幸幸而笑。

    「大丈夫說幹就幹,行事絕不拖沓,才是我武家風範!」看荀子一臉悅色,趙括也俏皮地揖首回應到。

    當夜趙括一行人等,收了帷幔佈置仗,手舉明炬,下了紫山。

    回到紫山馬服君別府中,已是心潮澎湃的趙括便拉起正昏昏欲睡的私家工師,秉燭夜戰,為了將來的長平之戰,而造起新農具來。

    廣而告之:

    沒屍找屍書號:127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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