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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三章 吳儂軟語(5) 文 / 碧海情深

    第三章吳儂軟語(5)

    豐收喜慶帶來農家樂,生意興隆引得商賈笑顏。雖然丹陽、會稽戰火不斷,吳郡卻仍一派歌舞昇平。嘉興的夜晚少了幾許靜謐,多了幾分喧囂。

    高勇、郭嘉坐在客房內仔細的翻閱著吳杭差人送來的最新情報,裡面有著高勇最為關心的兩件事:丹陽、會稽的戰事以及兗州二袁的近況。會稽表面上仍然平靜,底下卻暗濤洶湧,自夷州援軍抵達後,各種謠言便不脛而走,有的慨歎嚴白虎氣數將盡,有的嘲諷王朗不識時務,還有的指桑罵槐,暗指夷州援軍別有所圖。一條條分列詳細,看得高勇忍俊不禁,「有趣,看來想把揚州這潭水攪渾的人不少啊!」

    郭嘉苦笑道:「豈止啊,交州士家也在私底下增兵州境,野心不小,大概要做哪螳螂身後的麻雀啊!」

    「麻雀?他還嫩了些,按照原定計劃,開赴東安的山地2師也該登船啟航了,只要能夠牢牢控制住東安城,士家就算有天大的野心,也翻不出我們的手掌心!」高勇掃向地圖,目光落在連接會稽、交州的咽喉要道東安城。

    「主公安心,交州的實力擺在哪裡,甭說別的,單單調動海陸1軍強攻,都夠他士家喝一壺的。不過,謹慎為上,吳杭送來的情報中曾經提及士家與荊州劉表曖昧不清,私底下不知弄出了什麼協定,或許是為了孫策,或許是為了揚州,又或許……」

    「孫策、嚴白虎都是蟬,甚至包括我們在內,而他們則要做螳螂或者黃雀!」

    「不錯,只不過不知道袁術給不給劉表這個機會!」郭嘉笑著拿起一封信交給高勇。

    「嗯?當真?袁術回兵宛城?這麼說兗州的火點不起來了?」

    「或許吧!不過,張濟這一鬧倒是救了袁術一命。也順便解了孫策的後顧之憂,照此看來,丹陽郡的戰事隨時可能打起來了!只是,孫策為何偏偏挑選這個時候來呢?」

    「孫策嗎?雖然有點像,但還是沒辦法確定,天底下長的像的太多了!這一點還得等吳杭的確切情報!」很快屋內再次恢復了平靜。

    第二日,陽光明媚,一行人繼續趕路。高勇陪著大喬。郭嘉陪著小喬走在前頭,說說笑笑好不愜意。特別是高勇,將那個時代聽到地笑話撿一些沒有朝代阻隔的將來,逗得小喬咯咯的笑個不停,大喬也面頰微紅,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後面隨行的孫瑜只是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神情已不再像昨日,裡面不知何故多了幾分從容。多了幾分鎮定,也多了幾分自信。孫老則靜靜的護衛左右,表面上看是為了保護二喬,可實際上卻在嚴防高勇等人。明知這一切,高勇也不動怒。只不過要求護衛散開保護而已。

    嘉興向北百十里即達震澤。沿湖向北再走三五十里即可抵達吳郡治所——吳縣。因為高勇地理學得不好,實在搞不清這震澤是後世地那個湖。不過,來到湖邊的一刻,即使是見過興凱湖的高勇。也不禁為震澤的寬廣而驚歎!放眼望去波光粼粼,在明媚陽光下反射出美麗的光芒。

    「高公子喜歡震澤嗎?這可是揚州最大最美麗的湖泊了!瑩兒曾想年老時來此定居,與山水為伴,過那神仙般愜意逍遙的生活。」大喬佇立湖邊說起兒時的理想。

    高勇微微點頭,「湖光山色美不勝收!這倒讓在下想起了一首詩: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大喬細聽,頓覺眼前一亮。這首詩好像就是為了眼前地震澤所作,驚歎之餘面色微紅,不禁誇獎道:「想不到公子如此才學出眾,此詩雖然聽起來奇怪,卻正好將震澤的一切囊括,當是不可多得的佳作!」

    這時郭嘉帶著小喬走了過來,自然也聽到了高勇的詩,見怪不怪。還替高勇解釋道:「大喬姐姐不要驚訝。表哥出口成章,而且看似隨意朗誦。卻往往是冠絕古今的佳作。用表哥地話說這叫『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真的?」大喬驚訝著問道。

    「當然,這些詩詞還不算什麼,表哥最厲害的還是唱歌,雖然都是一切曲調奇異的怪歌,卻能讓人產生共鳴,深深地迷醉其中!是不是呀表哥?」郭嘉終於逮到機會報復昨日那一指之仇。

    高勇正欲出言辯解,卻見孫瑜笑道:「噢?想不到高公子也精通音律,可惜吾弟不在,否則也可以彈奏一曲,為高公子的歌聲錦上添花。不過,聽聞大喬小姐精擅音律,不知可否獻上一曲,即能聆聽妙音,也能讓高公子一展歌喉!」

    看到孫瑜眼中閃爍的狡詐,高勇當然明白他這是藉機打壓,如果高勇唱得好,那便誇獎大喬琴藝出眾,一旦唱得不好,嘿嘿,肯定一頓狗血噴頭!念及此出,高勇趕緊婉拒,施展出欲擒故縱之計!「大喬妹妹,表弟又在說胡話了,在下的歌聲實在不怎麼樣,還是不要唱了,免得遺笑世人。」

    「這怎麼行?」孫瑜露出一副吃定你的表情,「高公子身懷絕技怎可私藏?難道是瞧不起大喬小姐,不願意為她獻歌一首?還是說已經有了妻室,不便如此?」

    「對呀,孫公子果然厲害!這都被你看出來了?」郭嘉瞪著大眼,「天真」的望向孫瑜,「表哥常說自己玉樹臨風瀟灑倜儻,不娶盡天下美女絕不罷休!妻室肯定有啊,幾位表嫂國色天香,跟大喬姐姐都不相上下呢!唉呀!」

    高勇「毫不客氣」的給了郭嘉一拳,「惱」他如此嘴快。不過,偷偷看向郭嘉的眼神卻滿是謝意。自己已有妻室地事實一直不知該如何說出口,雖然自己喜歡大喬,可也要顧及對方的感受。對方願意,自然皆大歡喜,只要自己回去好好解釋,幾位夫人也能原諒。可大喬若不同意,到時處境反而尷尬。思前想後,才與郭嘉商定尋找機會由他說出。

    果然,聽到高勇已有妻室的事實,大喬神色一黯。雖然刻意壓制,卻仍流露出些許失望與淒苦。高勇看到大喬的反應,也在自己預料之中,遂不做他想,反而放開道:「也罷,既然孫公子想聽大喬妹妹地琴聲,在下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大喬抬起頭,漆黑的眼珠上不知何時瀰漫了一層霧色。「如何兩全其美?」此話似在問高勇,又似在問自己。搞得孫瑜一愣,這才發現大喬神色異常,似乎隱含酸苦。

    「簡單至極,放下一切束縛。忘記一切不快。在下最近正在練習一首曲目,乃是琴笛合奏,曲譜就帶在身上。雖然冒昧,在下希望能與大喬妹妹聯袂演奏。借這秀麗的湖光山色,感悟琴曲中地瀟灑意境。當然,好曲要有歌來配,歌詞也在這裡,不過在下不能一人身兼二職,只好讓表弟暫代。等到此曲完畢,在下再另尋機會奉上新歌一首,以安孫公子地渴望之心!」此話似在回應大喬的問題。當局者清,局外著迷,倒是最後一句昂然接戰,弄得孫瑜很是尷尬。

    大喬陷入剎那迷茫,短暫地失神之後,露出釋然地微笑,「高公子說的對,一切自有天定。現在去想那許多做甚?既然高公子有意。瑩兒怎敢不陪!」說完轉身走向馬車取琴。

    孫瑜似笑非笑的瞥一眼高勇不再說話,看表情似乎只等高勇出糗。

    高勇不為所動。反而笑意盎然,吩咐手下搬來折疊桌、椅,擺上香爐點燃檀香,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四散飄開。不久,大喬懷抱琴盒款款走來,輕輕地橫放在桌面上,輕輕呼吸一下醉人的檀香,微笑道:「請公子借瑩兒曲譜一觀!」

    曲譜上書《刀劍如夢》四個字,大喬初見笑而不語,似乎理解了曲名的深意,但繼續往下看卻逐漸皺起眉頭,待看完後立刻閉目冥思,許久才睜開眼道:「曲名別具匠心,可彈奏之法實在是怪異的很!」

    郭嘉見大喬蹙眉的模樣心神一蕩,「大喬姐姐不要看曲譜怪異,彈奏起來卻動聽感人。每次表哥、表嫂合奏,萬籟俱寂,便是樹上地鳥雀也安靜的聆聽呢!」

    「真有你說的那麼動聽?」大喬好奇的眨眨眼睛,纖手卻微微揚起,「高公子,瑩兒獻醜了!」言罷,食指輕撫,彈起曲譜的前奏。

    輕靈琴音霎那間蕩漾開去,與山水結合,與天地融合,真如天音在世,美妙不可言語!

    高勇舉起竹笛,在第七個琴音處吹響,悠揚縹緲,與琴聲天做地合般完美無瑕地合二為一!

    郭嘉踩著音節,將身心溶入其中,手中折扇猛然前指!「我劍,何去何從?愛與恨情難獨鍾……」唱至此處,視線情不自禁的飄向小喬。「愛也匆匆,恨也匆匆,一切都隨風。狂笑一聲,長歎一聲,快活一生,悲哀一聲,誰與我生死與共……」最**出,高勇、大喬同時心生感觸,似乎早有默契般對望一眼……一個微笑,說明了一切,表達了一切!

    本來露著輕蔑的孫瑜聽至此處,心境已隨之改變,彷彿置身於天外之天,以豁達之心重新審視自己這二十幾年的人生……

    曲閉,各人陷入沉思,連小喬也迷茫著雙眼,似乎聽懂了歌詞中地情深切切,望向郭嘉的目光明顯多了幾分敬仰與愛慕。

    「今天到此吧,還是快些趕路,早點到達吳縣。至於我答應的獨唱……等到大江邊時再為大喬妹妹獻上!」

    一首歌曲引得思緒紛亂,剩下的路途安靜許多。

    諸暨,虞翻的心情可以用狂喜來形容!幾個月來積壓的鬱悶終於找到了渲洩的出口,而這出口就是嚴白虎安排在諸暨城外的五千兵馬!

    趙弘以虞翻率領地郡兵為誘餌,佯攻敵寨不果後,示敵以弱迅速敗退。敵人果然中計,立刻傾巢追擊。趙弘自領553、554兩個團於沿路設伏,而551、552兩個團則秘密運動至敵營外,待敵軍大部離去後,立刻發起突襲。蘇由、王松終於迎來了屬於自己的第一仗!二人各率本營將是全力衝殺,如同兩把尖刀,幾乎同時刺入敵營!戰鬥僅持續了半個時辰,留守的五百來人死傷殆盡,連像樣的抵抗都沒有!

    稍作整理,兩團兵士立即啟程尾隨追擊虞翻的嚴白虎軍殺來。而此時,追擊的嚴白虎軍也已發現落入圈套之中!面對兩側驟然落下的狂風驟雨般的標槍攻擊,帶隊地四名校尉立時陣亡三個,剩下地一人也驚嚇的亂了方寸。於是,這四千餘人如同一群沒頭地蒼蠅,東衝西撞中很快躺在了通向諸暨的官道上。

    虞翻早已沒有了功曹的模樣,提著長劍不斷比劃,彷彿前方廝殺的是他自己一般,「趙將軍所帶士卒是如何訓練出來的?怎有如此戰力?兼且個個勇猛似虎凶悍如狼!若是會稽郡有一千這樣的郡兵,又怎能讓嚴白虎猖狂?」

    聽到誇獎,趙弘臉上有光,但訓練的秘密是無論如何不能說的,「虞功曹謬讚了,這些兵士多生長在邊疆,自小便要學習與凶狠的烏桓、鮮卑人作戰,久而久之養成了強悍本色!就如同悍不畏死的山越族兵一樣,環境所迫啊!」

    「嗯,趙將軍此言在理。山越族兵虞翻見過,確實勇猛非常悍不畏死。然其不服管教,稍有不順即行起兵造反。哎,若其肯歸附,何嘗不是一支強悍戰力啊!」

    趙弘呵呵一笑,掃視一下逐漸歸於平靜的戰場,「要山越人歸附其實很簡單,借用征北高將軍的話說:剿撫並用,將心比心!」

    虞翻苦笑道:「談何容易!官府答應,下面的世族大家還不答應呢!」

    這句話正好觸動了黃巾軍出身的趙弘心底深處烙印的對世族的刻骨銘心的痛恨,「世族?哼,吃人肉不吐骨頭的東西,對他們只有一個字:殺!」

    聽到趙弘惡狠狠的說出此字,虞翻頓感涼風襲體,激靈靈打個冷顫!

    恰在此時,西面官道上趁亂潰逃的殘兵敗將又跑了回來,而且哭爹喊娘痛苦萬分。他們身後,數十桿大旗迎風飄揚,底下正是王松、蘇由為先鋒的兩個團衝殺回來。本來看到殘兵敗將以為可以大殺一番,誰知這幫賊子嚇破了膽,看到自己身上的甲冑後,立刻鬼哭狼嚎抱頭鼠竄。見此情景,王松、蘇由首次達成一致,齊聲感慨道:「這仗打的,真他娘的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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