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七章 反擊之時(5) 文 / 碧海情深
第七章反擊之時(5)
幽州西部代郡、上谷郡、薊縣、漁陽郡再次恢復了往日的平靜,第5弓弩軍和第6機步軍經過戰爭的洗禮已經具備了相當的戰力,繼續堅守城池的同時,各營、連展開作戰總結,將戰爭中遇到的不足與問題一一探討研明。邊境各城池如往常一樣生機勃勃,之前近一個月的戰爭絲毫沒有影響到百姓的生活。
當張遼、管亥視察部隊巡警邊境之時,北方草原上另一場大戰即將展開。
李政長槍前指,掃視對面一萬餘烏桓族兵,這是蘇僕延的手中最後的精銳力量,本打算趁此機會重奪遼西草原。在他看來,高勇於幽州佈置的兵力根本無法阻擋丘力居等人的進攻,烏桓人殺入幽州必然引起連鎖反應,而他正好趁此良機截斷遼西,不但可以擴充實力,還能撈到許多額外的好處。
對於龍騎兵,蘇僕延比另外三人還要熟悉許多,這種熟悉是發自內心的、深入骨髓的,裡面充滿了仇恨與恐懼,縱然不願,但也不得不承認烏桓騎兵與漢軍的龍騎兵有著相當的差距,且這種差距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大。一兩年前與漢軍騎兵對戰,至少兵力相當時烏桓騎兵尚能佔據優勢。然而如今形勢逆轉,處於劣勢的換作烏桓人了!雖然幾經周折,蘇僕延探查清楚高勇手中僅有十餘萬騎兵且分散各地,但有一支騎兵卻格外引人注意:強悍的戰力、不敗的戰績、濃厚的戰意……當第一眼看到前方迅速佈陣的漢軍騎兵時,蘇僕延已經知道自己遇上了最不願遇到的敵人——漢軍騎兵中最精銳的第1龍騎師!而更讓他憂心地是第1龍騎師還混雜著全身被黑色鐵甲包裹的黑騎兵。這些年,草原上時常出現黑騎兵的身影,他們與龍騎兵配合數次擊潰烏桓騎兵,打得烏桓人不敢輕易靠近幽州邊境。
「大王,是不是暫且撤退,這支漢軍騎兵來者不善啊!」索倫低聲建議道。隨著赫塔古及其手下的覆滅。索倫在蘇僕延的有意栽培下已經成為部落內最有實力的人物。此時的他早已偃去年輕人的狂傲,變得更加老練圓滑。
蘇僕延盯了一會猶豫道:「眼前漢軍至多六七千之數,雖說戰力強悍,但是與一萬多精銳族兵對戰未必能像往常那樣佔據優勢,若是能夠吃掉漢軍地這支騎兵,不但能給高勇打擊,還能奪下那精鋼鎧甲,到時候別說是丘力居、烏延之輩。便是高勇也要懼怕烏桓族兵幾分啊!」
索倫點點頭,他也明白漢軍騎兵鎧甲的諸多好處,只不過漢軍騎兵太過厲害,多次作戰均未討到好處,「也好,就依大王的意思打上一下!」號聲響過,烏桓騎兵也用幹練高效的列陣回敬老對手,刀弓齊備只等作戰令下!
李政耐心的等待烏桓騎兵列陣。待其即將完畢之際一聲暴喝震徹四周:「黑騎兵主攻,龍騎兵輔助,開始進攻!」
分列左右的21、22黑騎團聞令後各級軍官齊聲喊出作戰指令:「慢跑——加速——槍放平——天下無敵——殺!」四排筆直的黑線橫著割向烏桓騎兵,凜冽的殺氣,奔騰地馬蹄。漆黑的鎧甲,長長的刺槍,一切彷彿為烏桓騎兵量身定做一般。負責掩護的龍騎兵亦隨之奔馳而出,手中強弩同時射出勁矢。用最擅長的戰術壓制烏桓騎兵地騎射,其後明晃晃的馬刀舞動起來,配合著戰馬騰空畫出無數條刺眼的光線。
儘管有著豐富的對漢軍騎兵作戰經驗,但烏桓人至今未能找到克制龍騎兵強弩地辦法,。蘇僕延緊咬牙關,為了奪下近在咫尺的幾千套鎧甲,再大的犧牲都是值得的!「全軍進攻!」僅有片刻猶豫,蘇僕延還是下定決心賭上一睹。反正自己也沒有什麼好輸的了。
遼西草原上頓時勁風飛揚,綠油油的草地上,馬蹄踏地的聲音傳出數里,大地顫抖中,兩支騎兵展開了最猛烈的對撞!
走上虎威要塞,素利感慨萬千:「漢人確實厲害!一年時間便建成這銅牆鐵壁般地城池,換作夫余,別說一年。十年也未必能夠建成!」伸手仔細撫摸牆磚及其接縫的特殊物質。素利開始幻想著有朝一日也在草原上建設這麼一座巨城……
拓跋閎附和道:「漢人再厲害也沒有鮮卑勇士厲害!有這麼堅固的城池又能如何?還不是棄城逃命去了!」說到這,拓跋閎發出了肆無忌憚的狂笑。
素利聽到他的笑聲很不舒服。收回手扭頭望向東方,一條筆直的官道延伸向東,一隊隊鮮卑騎兵飛速疾馳,尾隨漢軍追擊下去,「漢人突然撤退肯定有原因,搞不好又是一個詭計!你帶領一萬兵馬留下,不准有任何閃失!」
拓跋閎拍著胸脯笑道:「大帥放心,這要塞永遠都是鮮卑人的!」
素利雖仍有擔憂,不過考慮到拓跋閎以往的戰績,還是將這個重任托付給他。拍拍拓跋閎以示鼓勵後,素利不做停留,立即向東趕去,他想用最快地速度攻下望興城,將通往三江郡及玄菟郡地鑰匙握在手中。
河水連日暴漲不但阻止了魏明南下,也阻止了商人北上。青州東萊港,一行四輛滿載貨物的馬車駛入城內,十餘名壯漢護衛左右,由此可見貨物地重要。可進城不久即遇到剛剛調防駐紮此地的81步兵師巡邏隊的例行抽查。車伕雖然極不情願,但看到人高馬大的巡邏隊戰士,還是軟了下來。
感覺到車隊停止了前進,第二輛車內傳出一聲詢問:「李護院,馬車怎麼停下了?」
騎馬隨侍的李護院急忙跳下馬回答道:「小姐,這是征北軍特有的例行檢查,只要不犯法啥事都沒有。」
車內之人頓感錯愕,隨即不滿道:「想不到征北軍也搞這一套,拿出些錢打發了他們。省得滋擾生事!」
李護院愣了一下,乾咳兩聲後低聲道:「小姐有所不知,征北軍和其他地方的郡兵完全不一樣,別說送錢,即使是親屬也沒有人情可講!還是不要送的好,免得引來更多的麻煩。」
「哦?竟有此事?」
「小的往返冀州數次,對這些瞭如指掌。不過,也幸虧如此。冀州市場安穩,商家童叟無欺,且因為征北高將軍地倡導,所有商戶行商均要訂立契約,交一份到官府備案,不但保證了交易的正常進行,還利於官府掌控商業,據說冀州今年上半年的稅賦已經是徐州的三倍了!」
巡邏郡兵一次檢查各車貨物確認無誤後立即放行。並對造成的麻煩表示歉意。此舉更加引起車內人的驚奇,一雙美眸不停的打量東萊港內的一切。馬車徐徐行駛,很快走出街巷……「天哪!」車內人驚呼出來,不為別地,只因為她看到了迄今為止最壯觀的景象——長達二三百丈的碼頭上。貨船排列的密密麻麻,青壯男子肩扛貨物往返於貨船與碼頭之間,一包包、一箱箱的貨物被搬運下來,同時。一袋袋糧食、麻、絲等物品被搬運上去。在碼頭的兩邊還停靠著四五艘寬大的客船。李護院興奮得指著這種客船解釋道:「小姐快看!那是幽州剛剛造出來的新客船,上下五層,鋼筋鐵骨,四桅大帆,在河裡是絕對見不到地!」
美眸飄然移去……「咦!」船側清晰的漆著五個大字——「遼東半島號」,「李護院,這船是怎麼造出來的?這麼多木頭落在一起不會坍塌嗎?」
李護院似懂非懂道:「這個……小的也曾研究過,不過……一直沒搞懂!也不清楚遼東人是怎麼造出來的。反正這船在海上穩當地很。尋常風浪根本奈何不得,而且坐船去遼東只需三五日,若是經冀州、幽州至少也要半個月!」
「看來關於遼東的傳聞並不是虛言了!」
李護院滿眼憧憬道:「那是當然!凡是去過遼東的沒有不羨慕的!許多人想都不想立即將全家老小遷去。不過,如今奉天城周圍已經分配地差不多了,許多新去的人都要到更北邊的地方定居,好在官府給房給地,日子滋潤著呢!」
「這麼說李護院也想去了?」
「這個……那個……小姐說笑了,少爺、老爺待小的這麼好。小的哪敢起二心啊?」
正說著。碼頭上傳來幾聲「嗚嗚——」的聲響,兩艘滿載著貨物吃水很深的貨船揚帆。緩緩駛離了碼頭,藍天白雲下,船帆受到勁風吹動鼓脹起來,牽引著船隻逐漸加速駛向大海深處……
暴雨過後,灼熱的太陽再次烘烤著遼闊平坦地河東郡大地,這塊飽經戰亂的土地終於迎來了難得的和平。陸續返鄉的百姓欣喜的望著修建平整的官道,談論著一路來的所見所聞,打探著督軍府以及政務院的種種事情,當然更少不了新地主人——征北將軍高勇地傳奇事跡。
無論是老人還是孩童,全部把高勇當作天底下最大的英雄貢在心中,男人們喊叫著號子整修溝渠田地,無人偷懶、無人拖沓,與以前恰恰相反,這些男人恨不得多生兩條胳膊!新官府地核心制度已經深入人心——只要勞動就有飯吃!打樁、夯土、挖渠,這些熬過寒冬、熬過戰亂的漢子再次露出了憨厚的笑容,用自己的雙手換取明年的豐收,用自己的勞動換得家人的糧食……
「高勇真的有那麼厲害?」一名少女噘著嘴滿不在乎的說道,騎乘的馬匹亦配合著打了一個響鼻。
「說你多少次了!在外邊說話要小心!過了蒲阪可就是高勇的地盤了,征北軍東征西討名震天下,惹惱了高勇就等於惹惱了征北軍,到時候別說把父親加上,就算韓叔一起也未必是其對手!」一位俊朗魁梧的青年滿懷關愛的教訓著少女。
「哥也是的,父親在長安還有許多事情沒辦完,你卻急著跑到河東郡來,最客氣的是父親居然也任的你瘋!這要讓母親知道……」說著少女壞笑著望向青年,目光充滿了挑釁。
「好妹妹!還要怎麼樣了?不是已經讓你跟來了嗎?這要讓父親知道哥也有的受了!」
「哼!不管不管!反正聽說冀州、幽州好玩的地方、好吃的東西有很多,這次一定要玩個夠!」少女說笑著催馬前衝,嫻熟的馬技完美的身軀。
青年無奈的搖搖頭,這時身後一人追趕上來低聲道:「少將軍,是不是多派幾個人跟著小姐,這樣胡鬧不是辦法!聽說高勇治下律法森嚴,各地郡兵……哦,應該叫警備隊,全都是厲害角色。」
青年沉思片刻點頭道:「你說的不錯,派上幾名得力的人。對了,你不是還有個習武的妹子也跟來了嗎?讓她多盯著雲鷺些!」
「少將軍放心,小姐與蓉兒妹子很投緣,屬下也會多叮囑他們的。」
青年微微額首,隨即揚起頭望向碼頭外的蒲阪城,「好一座雄偉壯觀的城池!若是河東郡甚至冀州都是這樣的城池,任它是神仙也無可奈何啊!」
「少將軍有所不知,聽去過遼東的商人說:高勇一手修建的奉天城比這些小城池大出數倍,連洛陽皇城都要遜色幾分,就算是鼎盛時期的長安也無法與其相媲美!」
「噢?果真如此?嗯,超到要會會這個高勇,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恰於此時,一名征北軍騎兵由北方汾陰方向奔來,帶起一路飛塵後,拐了一個急彎,迅速奔向蒲阪而去。凝望騎兵的背影,青年沉默許久,感慨道:「一名普通的傳令兵都能有如此甲冑戰馬,這征北軍又該是何種模樣呢?」
思緒尚自凌亂,對面通向蒲阪城的官道上一陣塵土飛揚,六輛四輪馬車快速駛來與青年擦肩而過。馬車上,兵士裝備精良神情肅穆,紅黑色軍服在陽光下尤為耀眼,帶隊軍官警惕的留意四周,不放過任何可疑情況。
「少將軍,剛剛的是征北軍?」
青年凝望許久才猜測道:「大概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