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異陸迷途 94菩薩心腸 文 / 夜印
94菩薩心腸
很簡單的早餐，在第一區的孩子們心中這已經很奢侈了，吃了他們打下了一周的兔子肉，這可是人間的極品了，加上夙月血紗這傢伙一出門可是帶了好幾張卡，說真的，在他身上除了長相之外長找不到其他的優點，要硬是說點什麼優點呢，那就是錢多，老爸的錢多，作為唯一的兒子不幫忙花點，難道非要等到死了之後才後悔嗎？在這個地方，只要有飯店的地方就可以找到取款機，取款很方便，好一點的超市內買點東西也是超便宜，昨天下午可是買了不少的東西回到了太平園，連他住在飯店的行禮也一起給搬了過來。也是為了多去看一下外面的情況是怎麼樣的，一回來啊，夙月血紗那心涼得跟死人沒有什麼兩樣。
一屋人，二十五六個，孩子們見到了有錢的哥哥那叫聲叫得血紗都快被膩死了，一邊給孩子們添食物一邊為逗著孩子們說等下要出去一起玩，看著他那樣子還真像個孩子一樣，其實瞭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心很軟的，看到別人痛苦他寧願是自己的痛苦，明明沒有能力卻很為別人著想，寧讓天下人負已也不願負天下人。
一桌人吃完之後，夜音開始學著做家務，洗碗之類的時候，可她一上場就打了兩個碗得孩子們那眼睛都瞪得老大，就好像家裡鬧了賊般地盯著夜音，夜音看著他們那表情，好像在對她說：我們家很窮耶，你再這樣破壞下去，我們還怎麼過日子？
幾個懂事的姑娘立即上增幫忙，夙月血紗朝夜音溫柔地笑了一聲，然後向坐在角落之中一直沒有出聲的夜印走去，挨著牆角坐了下來，輕聲道：「今後你有什麼打算？」
「我想知道，我全部的記憶！」夜印睜開雙眼輕輕道，那眼神好冰冷，好像一個死人一般。
「末月詛咒你們兩族戰了數萬年的戰爭，你打算怎麼做？」
「他是救下我的平凡少爺，就算能殺得了他，我也下不了手，……」
「唉，……」夙月血紗發愁地歎著，站了起來，拍拍大腿說到：「我會繼續變強，到時候如果你下不了手，就讓我來，就當是我替你下手！伊比受了幾萬年的罪我也要全部都血還給他！」
夜印很意外的眼神看著他，血紗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甩了甩手走了開去，笑道：「兄弟姐妹們，準備好了沒有，我們一起出去玩啊。」
「嗯，一切準備就緒！」四牛代表著全體人民大聲叫到，恆飛立即一個蘋果砸了過來，叫到：「你都十三歲了，還好意思跟著出去玩。」
「那有什麼關係，我們現在的老大不都快二十了嗎？」
「哈哈，……」大家一陣大笑，血紗處在原地無語，好心一片竟然被人拿著當笑話一場。
早餐過後，今天大家沒有像往常一樣出去找食物籌資金，在恆飛老大的同意之下，一群小鬼跟在了夙月血紗和夜音的身後開始往鎮中心地帶去，卡加夜印則因被末月插入的「病血」折磨了一個晚上也沒有弄完，得繼續為自己療傷，看他那臉色，夙月血紗知在心裡卻無能為力為他復原！末月的力量實在是太恐怖了，自己不盡快變強的話，下一個挨刀子的人就有可能是自己了。
第一區貧民區，並蜚沒有熱鬧之處，只是它沒有像其他地區一樣擁有著豐厚的經濟實力支撐著經濟發展，這裡就好像是一個以農業國為主的未污染之國，即使擁有著豐富的資源可以利用，但商家卻仍然不來這裡投資經商，原因很簡單，這裡的人們曾經被下過詛咒一般富裕不起來，沒有人敢冒這個險，畢竟這是一個異能時代，隨便喪命的機率大得嚇人。
鎮上白天也很熱鬧，賣各種小吃的都是些五十歲以上的普通人，他們站在風中，大多靠著懷中的一點木炭來取暖，這裡很少見到『藝術家』，在大城市裡，各種街上擺著各種手飾之類的東西，而在這裡只有一些『符』可以買到，老人們相信著這個世界上仍然存在著鬼，他們還去祭壇祭拜他們的神靈來保佑他們的子孫發財，卻不知道如今的商業家及政府才是他們最大的惡靈！
「十三姐，我要這個，……」還是發著奶音的十九號小妹妹指著老頭鍋中的烤芋頭，可能是因為這一陣陣的香味，孩子們的胃口都開始變大了，十三號十歲不到的小姑姑立即把十九號給抱了起來，說到：「咱們不吃這個啊，咱們去前面看看！」一邊哄著一邊走，十九號沒有哭鬧只是睜大了雙眼盯著那個烤爐！
夜音抱著二十一號小男孩放在手上，這小鬼才四歲，聽大家說這小傢伙就恆飛在路邊撿到的，真是可憐的娃啊，在大的城市裡，父母都自己的孩子感冒了都捨不得，而在這裡卻成了走到哪裡都有孩子撿的天堂，還真是老天開了一個反差天在地的玩笑。
伸出右手在夙月血紗的口袋裡掏了掏，結果什麼也沒有掏到，夙月血紗雙手抱著兩個五歲的雙胞胎姐妹花，探出個脖子朝夜音問到：「你在幹什麼？」
「我的錢包昨天回來的時候，走得太急，弄丟了，給孩子們買點吃的吧，亞太第一富公子。」夜音抱著二十一笑道，然後看了一下旁邊蜷縮著身體的老人們，夙月血紗深情眸眸地看了一圈，心好涼，四牛和阿光走在旁邊，兩人看了一眼，把姐妹花抱在了懷中，阿光說到：「我八歲就成孤兒了，以前，爺爺還經常給我們做這些東西的。」
「前面有一個小木亭，你們過去等我。」夙月血紗心裡很難過，便還是勉強地擠出笑容，如果此時都不能給孩子們微笑，這個世界還會有多少人會對這些孩子們微笑呢。
「嗯，我們過去等你。」夜音抱著孩子跟著一起向前方看得見的木亭走去，恆飛和明基這兩個老大竟然沒有跟來，他們倆個男子漢可是深知責任重大，夙月血紗和夜音如果離開，他們又要回到過去的生活，所以，他們不想過一天那種糜爛的日子，害怕有一天會忍受不種自己現在低賤的生活，仍然堅持著去山上弄點食物回來，孩子們給他們的壓力遠不及一般的家庭。
大家圍著亭子開始坐了下來，這是一條有十來米長的木亭道，二十幾個小朋友坐在裡面不算是太擁有，大家都眼址睜著期盼著夙月血紗的快點出現，期待著那香得連牙齒都要幻想般地一起消滅的那種感覺，吃足了山珍海味的人們只有在此時才能深深地體會那種急迫得到的意境。
不到十五分鐘，眼前突然熱鬧起來，挑著羅筐的，推著水果車的，賣燒烤的，街上所有買東西的阿姨大嬸大叔大媽們全部都趕了過來。
孩子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都站了起來，後面更誇張的是大叔級的人物竟然找著桌子長凳子往這邊來了，夜音吃驚地叫到：「怎麼回事這是？」
「孩子們，這個要不要？免費送給你們吃哦，……」突然無數雙手把自己的東西都送了上來，孩子們本來想吃去害怕地退到了一邊不敢接無數雙手中遞過來的食物，夜音正好奇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此時人群越來越多，把木亭都快擠破了，夜音看到了人群之中的夙月血紗拿過一位又矮又瘦的大爺手中的烤地瓜擠到了人群前面，說到：「這些都是免費送你們吃的，拿著吧，就算幫我們一個大忙，……」
「幫忙？」夜音伸長了脖子叫到，夙月血紗輕笑了一聲，眨了一下右眼，夜音似乎明白了什麼，伸出雙手把血紗的地瓜給接下，然後看著孩子們笑道：「孩子們，不要客氣，吃吧，……」
「哦！……」孩子們先是一愣，然後像是牢改犯一樣地搶食物，有多少就搶多少，幾個年齡小的傢伙竟然還把破爛的口袋都摔滿了地瓜，弄得髒得要死還在一旁傻望著不知道怎麼回事。
整整一個上午，在這鎮中心一條熱鬧的街人，看到的儘是人們的笑容，就連那些在街角餓得頭腦發暈且病得不輕的小孩子都跑了過來，希望得到上天的愛戴，今天很奇怪，每位買東西的大叔大嬸都似乎是『好人』，把平常小氣得要死的食物都勉強地拿給了他們吃。
快到中午時分，那些『好人』才散去，平常他們要到下午四五點才走人，現在不到中午就走光光了，四牛帶著眾姐妹們回去做飯給老大們吃，順便把今天接的『禮』也去整理一下。
看著滿地的瓜皮果渣，夜音撫著雙臂笑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呵呵，……」夙月血紗傻愣著笑了兩聲，夜音笑道：「你終於做了一件讓我覺得滿意的事了，說說看，你是怎麼辦這件事的？」
夙月血紗清氣的臉上浮過一些帥氣的笑容，說到：「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每個人都塞了一個信封，告訴了他們怎麼做，裡面的錢就全是他們的了。」
「這麼聰明的一招，不錯啊，血紗，你終於開竅了，呵呵，……每個人塞了多少錢啊？」
「五千，……」
「什麼！」夙月血紗還沒有說完，夜音差點氣得沒把鼻子給氣歪，夙月血紗立即被嚇住了，溫柔的問到：「怎麼了？少了嗎？……」
「唔——唔——唔！」夜音氣得眼睛睜得老大嘴巴裡發出了咆哮的聲音，夙月血紗又傻笑了兩聲，說到：「我也覺得少了點，他們這麼辛苦，……」
「你是白癡嗎？」夜音氣憤地大吼道，把頭湊到了血紗的面前，血紗眨了眨眼，看著天空說到：「我沒有覺得我哪裡做錯了呀，……」
「他們這裡的消費比第五區低百分之七十啊，你五千塊一個他們一家人半年都不用幹活了，笨蛋！」夜音又是口水橫飛，夙月血紗伸出右手抓了抓有些長了的頭髮，點點頭輕聲道：「原來這樣啊，早知道就給他們五百了。」
「現在說還有什麼用啊，快點清理垃圾！」
「哦，……」
「你跟著我幹什麼，不是叫你清理垃圾嗎？」
「清理好了，異能清理，立即化為虛有，你看！」
看著夙月血紗臉上洋溢的笑容，夜音伸出了雙手，踮起了腳尖笑著撲在了他的懷中，笑道：「你真是我上輩子欠了債的爛好人！」
「我是菩薩轉世，來拯救蒼生的。」夙月血紗笑道，看這小子樂著，真是陷在了幸福泥窩中呢。
走在回太平園的路上，夜音看到路邊不少生病的少婦和孩子們都依偎在一起，臉色蒼白得如同一張紙一般，看著夙月血紗的心都軟了，在一個轉角之處，一個七歲左右的小女孩不知道從哪個草叢中爬了出來，臉上髒得要死，身破爛不堪的衣服之處所露出來的肌膚之上那細小的傷口仍然清晰可見，夙月血紗忍不住蹲下身來，緊皺的眉頭都陷下了三分，夜音也很心痛。
小女孩坐在地上，看著夙月血紗伸過來的雙手，她沒有叫，很安靜，雙眼還在很靈活地轉動著，這麼一個活生生的生命怎麼能讓她就這樣停止呢，夙月血紗不甘心！伸出雙手放在小女孩的雙肩上，閉上了雙眼，集中著自己的一切力量要修復好這可憐的娃的身體，可是，因為時間太長及對手在自己能力之上，夙月血紗無能為力地癱倒在地，小女孩身上的傷口只是漸漸淡了不少，卻仍然沒有消除，夜音快速地蹲下身，把接近虛脫的夙月血紗摟在懷中，雙眼中含著淚水看著小女孩說到：「長大了，你的願望是什麼？」
「這個世界，沒有病人！」小女孩很清脆的聲音說著，她似乎也知道自己身上的傷的嚴重性，雙眼圓溜溜地盯著血紗，輕聲道：「姐姐，替我謝謝哥哥，我身上沒有不再那麼痛了。」
小女孩仍然是爬著離開了，不時又把頭伸進了草叢之中尋找著什麼，夜音跌坐在地面之上，摟著夙月血紗的頭按在胸口之上，失聲地哭了起來，這個世界比自己不幸的人實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