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第608章 太蒼 文 / 魚籽

    第608章太蒼

    人數足有好幾百之多，顯而易見全都是聖神級別的人物，但絕非想像中仙風道骨。

    男女老幼盡皆可見，美醜高矮各自不同，唯一相同的是那種與生俱來的高傲，以及隱晦到極點偶爾散發一絲的磅礡氣息。

    顯然，夏雷的出現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混元界出現的時間遠比仙界長得多，以前仙人和凡人混居於宇宙，直到百萬年前天道劃分仙凡，這才有了如今的仙界。可是，混元界早在億萬萬年之前，鴻蒙剛開啟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

    這一界存在的意義，就在於隔離混沌聖神跟先天聖靈、後天生靈，正如仙界的存在為了隔絕仙人跟凡人、修真者一樣。

    同處於一界，倘若實力差距太大，就會造成各種不可預料的麻煩。

    比如，以聖神的能力放在下界，一擊之下就能毀滅萬千星系，孱弱不堪的凡人在這樣力量下，將會以億為單位的死去。宇宙被劃分為凡間、仙界、混元界，就是為了將實力高低不同的群體區分開來，不至於造成金字塔基座的崩潰。

    天地鴻蒙剛剛被開啟，先天聖靈還沒開始孕育，混元界就已經存在了，除了剛開始被天道帶來幾萬先天聖靈，這個世界就沒有任何變化。

    即便是那些先天聖靈潛修億萬年，也沒有一個人突破到聖神之階，在聖神們看來像他們這種超然的強悍生命，只能依賴混沌未開的環境才能孕育。

    然而！

    維持了不知多少年的認知，在今天被完全打破了！

    儘管眼前的年輕人並沒有達到聖神境界，並沒有完全領悟三千大道，可是他體內的能量形態分明就是混沌元力——聖神才能具有的無上能量。

    無論他的後天生靈還是先天聖靈，如此變化都足以讓一眾聖神驚訝，畢竟這是他們認定不可能的事情。

    「哈哈……這不是本尊的乖徒兒麼？快過來讓老頭子好好看看。」

    「滾！夏雷乃是本尊的徒兒，跟你這廝有何關係？」

    「朗宇，你敢跟本尊搶徒兒，找死麼？」

    「極天小兒，難不成以為本尊怕你？來來來，今日就好好做上一場罷了！」

    人群中傳來高聲喝罵，正是夏雷當年所見的三人之二，朗宇和極天兩人，此時此刻一副捋袖子開打的模樣。

    無疑，三人是除了天道之外，眾多聖神中的至強者，也是僅有突破到聖神巔峰的絕頂高手。當年顏雪重塑金身鴻蒙神體現世，異變連這混元界都能感應到，想下界的聖神多了去了，可惜其他聖神修為稍微低了些。

    也只有他們三個，聯合其他千多位聖神出手相助，這才破開了天道設立的屏障，前往下界找到了顏雪。

    至於那些聖神為什麼會幫他們，道理自然簡單的很，他們當初可是一條戰線的盟友跟天道大打出手。既然他們沒機會下界尋找鴻蒙神體，能不能收她為徒也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顏雪成長起來之後，就會成為他們中間的一份子。

    倘若他日積蓄了足夠的力量，再跟天道幹上一場，多一個聖神自然多一分機會。

    「你們有資格跟本尊爭麼？」

    冰冷孤傲的聲音傳來，一條紫色身影很突兀的出現在人群前面，所有看清那人面容的聖神，超過八成面露一絲怯意。其中少部分修為最低的聖神，更是條件反射的退後一步，臉上隱隱帶來發自內心的敬畏。

    只見來者三十出頭的模樣，面容冷傲，英俊非凡，除了三人中修為最高的紫寰還能是誰？

    紫寰。

    除了執掌天道的那個老傢伙，所有聖神中公認的第一高手！

    再次相見的時候，夏雷心裡莫名其妙多了種說不清的感覺，總覺得兩人之間存在某種聯繫。可惜，這層關係中充滿了迷霧，任憑他打破腦袋也看不透，反觀紫寰卻沒有絲毫特異感覺一般。

    數十年前鴻蒙神體被帶回混元界，如今又一個擁有混沌元力的人出現，聖神的數量再添一人，對於所有聖神來說這無疑是最好的消息。

    至於夏雷師承何人，他們反倒不怎麼在意了，作為跟天道對立的聯盟，在沒有扳倒天道之前絕對不會內亂。別看這三個人爭執不休，但是絕不會為此拚命，只要他們的陣營多一個人，就已經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當年，夏雷在三人面前沒有說話的資格。

    如今，他已是混元界的一員，儘管境界和大道領悟上大有不足，卻也算得上半個聖神了，自然有發表言論的資格。

    「三位前輩可否記得當年的約定？不知顏雪現在何處呢？」

    夏雷微笑著詢問，飛昇混元界不僅是為了獲取更強的力量尋找仙蒂，還有就是跟分別已久的顏雪相見。那個為他付出生命的女子，一直都在他心裡佔據著重要的位置，也許愛情的成分並不是全部，還包括了憐惜、愧疚和痛心。

    這邊話剛落音，鬚髮皆白的極天老頭頓時樂了：「哈哈……那小丫頭正在本尊住處潛心修煉，當年約定她繼承誰的衣缽最多，自然就是誰的弟子，事到如今已經有了答案，也不需要本尊再多說了。」

    「放屁！」

    「閉嘴！」

    紫寰和朗宇齊齊冷喝出聲，大有帝王氣勢的朗宇一副義正言辭的表情，大肆貶低極天把他說成卑鄙、無恥、下流的典範。

    用他的話來說，顏雪只不過喜歡他所住浮島上，以無上陣道佈置的絕佳幻境罷了。要說到繼承三人之中誰的衣缽最多，肯定非他朗宇莫屬，如今境界比夏雷還高出兩籌的顏雪，八成修為都是由他傳授而來的。

    另一邊，神色冷傲的紫寰並沒有爭辯太多，只是漠然說了一句話：「繼承誰的衣缽更多不是嘴上說說，到時一見便知。」

    這句話說完之後，從極天和朗宇的表情隱約可以看出，他們心裡明顯有些不確定。

    咻！

    就在三人準備帶夏雷前往浮島圈核心區，跟顏雪相見評斷結果的時候，一個面目和善的白鬍子老頭憑空出現。

    在場的數百聖神齊齊臉色一滯，每個人的表情雖有不同，但是對那老頭都有極其明顯的敵意。

    當然了，能讓所有聖神有敵意，卻沒有立馬出手擊殺的人，除了天道就找不到第二個人了。

    「呵呵……大家好啊，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呀？」

    一句話讓在場聖神有大半神色大變，就跟吞了只活蒼蠅似的，噁心的要命，招呼都沒打轉身就走沒了蹤影。

    紫寰冷冷地看著死老鬼，哼道：「太蒼，別忘了你的承諾，執掌天道若是言而無信，你還有什麼資格擁有天道之輪？」

    「哦？我說什麼了嗎？」

    死老鬼死豬不怕開水燙滿臉憊懶，撇了撇嘴巴說：「放心吧，我說過不會干預你們壯大力量，我說過隨時恭候你們再次出手，不會在你們動手前有任何動作就一定做到。呵呵……沒有執掌天道之輪，注定你們不明白很多事情。」

    「本尊是否明白跟你無關，你來這裡所為何事？」紫寰語氣差到了極點。

    「敢情你皮癢了不成？」

    「哼！」

    死老鬼表面上一團和氣，但是從語氣中已經聽到了不爽，即便紫寰膽子大到敢跟他叫板也就是嘴上說說，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翻臉只會自討沒趣，也只能哼哼兩聲了事。

    見到他沒再說什麼不中聽的話，死老鬼倒也沒太計較，畢竟他跟其他聖神之間的關係相輔相成。

    聖神補全天道卻又不甘心別人執掌天道之論，倘若現今的天道為了一時之氣擊殺聖神，天道之輪就會有所缺損威力降低，已經開闢的宇宙也會有對應的一部分重歸混沌。換句話來說，聖神隕落天道之輪缺損，天道的力量也會大大降低，宇宙面積隨之減少。

    如果所有的聖神全部隕落，這個宇宙將重新歸於混沌，就連開天闢地之後凝聚的天道之輪都將消失。

    到那時，萬物皆亡，天道不存！

    死老鬼沒理會練練冷哼的紫寰，對夏雷嘿嘿笑道：「你空有混沌元力，境界修為和大道感悟卻嚴重不足，事實上還算不得真正的聖神，所以沒有資格跟那丫頭見面。」

    「什麼？這……這是什麼道理？顏雪是我老婆，我跟她見面還要受到限制……」

    「小子，你告訴我什麼才叫做道理？」

    「我……」

    夏雷翻遍腦海找不到一句適合的話來，道理之所以稱之為道理，那是因為有制定道理的人存在。

    第一次聽說這個混沌聖神的名字，也就是理論上的天道，實際上他本身就是個聖神，只不過因為執掌了天道之輪，因此才被稱為天道。

    太蒼！

    眾多聖神中的最強者，天道之輪的掌控者，整個宇宙的代言人，以一己之力擊敗千餘聖神聯手的無上存在，他的話就是不折不扣的道理，需要跟任何人解釋嗎？

    夏雷聳了聳肩膀不再辯解，他知道說再多也沒意義：「前輩，您想怎麼樣就直說吧，反正我無力反抗。」

    拋去個『你明白就好』的眼神，死老鬼呵呵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吧……老頭我執掌天道之輪總得按規矩辦事，也不能怪我。」

    按規矩辦事？

    包括跑了大半剩下的兩百多聖神，還有跟夏雷一起過來，早已噤若寒蟬不言不動的數萬先天聖靈，心裡都把他罵了一萬遍：什麼規矩還不都是你丫定的，還好意思說什麼按規矩辦事？

    「我打算重新改變一些過去的某些規矩，畢竟混元界來了新人嘛，就當是舉行個歡迎儀式。」

    死老鬼的話讓人很想拿沾了痰的鞋底，抽他那張老臉的衝動，可惜在場絕對沒人敢那麼做，最多也就是暗自腹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