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37章：殺人 文 / 流氓魚兒
得到馬六承諾不會殺他之後，黃孟依然沒有顯得多輕鬆，看著漆黑的夜空，心也沒來由的往下沉，對馬六的人品，他真的不太敢相信，許多黑幫匪片中才會出現的砍頭和殺人滅口的片斷像是放電影一般從他腦子裡面一一浮現，吞了吞口水，黃孟想說話，卻不敢說。
馬六隻是抽煙，抽了一根又一根，好像在思考一個很難抉擇的問題，一邊的黃孟看在眼裡，更加緊張，在他看來，馬六大半是在考慮到底要不要殺人。
最輕鬆的莫過於小虎了，蹲在馬六的腳邊，不再有以前的傻笑，一雙眼神閃著寒光，像是黑夜中荒野上的惡狼。
突然，黃孟的手機響起，馬六看了一下，是萬剛打來的。
馬六眉頭一挑，玩弄著手中的匕首道：「黃孟，現在是你表現的時候了，我估摸這個地方雖然不算難找，但依萬剛的脾氣，大半是有些不耐煩了，還是你跟他說清楚吧，不過我先得警告你，只要將他騙來，你才會安全一些，如果你敢玩什麼花樣，你就完蛋了，再說，既然你說他才是我的仇人，那你也沒有必要讓他置身事外，對吧？」
黃孟連連點頭，接過電話，拚命的吸了一口氣，這才接通。
馬六所料不差，萬剛的確是已經在路上了，確實也有些不耐煩了，黃孟趕緊笑著在電話中說了一下這地方究竟如何走，萬剛還在那裡囉嗦，馬六則直接抓過手機掛線。
又發了條短信給萬剛，馬六的臉上閃著陰陰的笑容，看得一邊的黃孟打了個冷顫，他突然有些後悔了，早知道馬六這麼不顧死活，自己似乎真的不該去打小魚的主意，不過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自己的小命還握在馬六的身上，他可不敢也不能多想。
很快，不遠處便傳來一陣汽車的引擎聲，馬六在這邊按了按喇叭，那邊回應了兩聲，馬六對小虎使了個眼色，讓黃孟自己站在車門外，而馬六則跟小虎縮進車裡，當然，小虎手中也有一柄尖刀，剔骨用的尖刀，此時尖刀便悄悄指抵在黃孟的背心，讓黃毛狂吞口水，不敢擅動。
萬剛那輛新換的紅色寶馬六系終於出現在黃孟的視線，有些幸災樂禍的笑了笑，黃孟苦笑之後卻也鬆了一口氣，現在萬剛來了，馬六說不定真會放了自己吧，只是他又有些擔心，萬剛那廝最好跟平時一樣囂張最好，惹得馬六怒起直接殺了，那樣萬剛也就不會說自己什麼壞話了吧。
「老實點。」馬六陰沉沉的道。
黃孟稍稍點了點頭，向對面不遠處的寶馬車招了招手，萬剛將車直接開到近前來五米的地方，這才停了下來，從車子裡面鑽出來便有些憤憤的叫囂：「黃孟，你腦子沒病吧，把那女人帶到這種地方來打野戰，也虧你想得出來，不過也挺帶勁啊，哈哈，人呢？」
「在這裡！」
雷克薩斯的車門被人打開，馬六跟小虎從兩邊分別鑽了出來，帶著一臉的陰笑，馬六道：「萬剛，萬大少爺，真是山不轉水轉，水不轉人轉，咋轉來轉去，我們就又見面了呢？」
萬剛一看到小虎，心裡一驚，轉身就待上車，卻哪裡快得過小虎，後者只是一個縱步跳過去，便將身體大半已經鑽進車子的萬剛提了出來，然後直接一下子扔到黃孟這邊，摔得萬剛眼冒金星，半天才爬起來，卻指著黃孟狠聲道：「黃孟，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敢跟他們合夥一起來陰我？」
「萬少，他們找的是你，又不是我，再說，我有得選擇嗎？」黃孟苦笑道。
「馬六，你想做什麼？」萬剛吸了口冷氣，看到馬六和小虎手上的刀，終是有些心寒，不過說話的時候倒也鎮定。
馬臉陰陰一笑道：「也沒什麼，就想跟你們算筆帳。」
「笑話！」萬剛仍舊囂張的道：「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敢對付我，那你會徹底完蛋，而且我來之前，已經通知了警察，你們現在逃還來得及！」
馬六又對小虎使了個眼色，後者尖刀頂在萬剛的喉嚨，冷冷的道：「把手機拿出來。」
萬剛敢跟馬六叫勁，那是因為馬六始終是一臉的笑，但小虎就不同了，平時一臉的笑，今天卻是冷酷至極，再加上在刑警大隊就見識過小虎的彪悍，乖乖的將手機掏出來。
馬六接過小虎扔來的手機，看了看通話記錄，心裡放下心來，直接將手機裡面的卡拿出來，折成兩半，又將手機直接在地上一腳踩碎，嘿嘿笑道：「斷了你的想法，免得你一直這麼囂張！」
萬剛目瞪口呆，暗恨先前不該貿然下車，更恨黃孟將自己騙到這鳥不拉屎的荒郊野嶺，看了看四周灰濛濛的夜色，心裡也有點害怕，不過嘴上仍自強硬道：「馬六，我實話告訴你，黃孟已經從東北請了殺手來對付你，你最好乖乖的放我們走，只要你馬上離開十堰，以後不出現在我們面前，我就不再跟你計較，否則，你就死定了！」
啪啪啪！
馬六連續幾個耳光抽得萬剛直眨眼，左右各挨了三下，一張臉馬上腫了起來。
有些邪惡的笑了笑，馬六的匕首在萬剛的臉上輕輕滑過，道：「你大概還沒明白你現在的處境吧？」
一邊的黃孟歎了一口氣，對萬剛是恨之入骨，萬剛一句話，將他也扯下了水，這下想置身事外是不可能了，在心裡將萬剛罵作豬頭，黃孟悄悄看了看左右，一步一步想往車後溜，估計是想趁著馬六沒注意逃之夭夭。
「黃大公子，如果你再敢跑，小心你那雙狗腿！」馬六頭也不回的冷聲道：「你不是說整件事情與你無關嗎？現在怎麼說？還真請了殺手來對付我啊？」
馬六打了個哈哈，臉色扭曲起來：「虧你們這麼看得起我，我一屆草民，居然還要勞駕什麼殺手，看來我在你們心裡面還真是礙眼得很，非要除之而後快了？」
「不不不，你誤會了，馬六，這都是萬剛瞎扯的話，跟我真沒關係，他仗著他爸是市長，一向欺負人慣了，上次我叫刀疤來對付你，是我的不對，刀疤給我說了之後，我便再也沒想過報復了，真的，你相信我，要不我發誓，如果我再跟你過不去，就叫我天打五雷劈，不得好死！」黃孟見勢不妙，趕緊發毒誓。
馬六卻冷笑道：「發誓？扯蛋，這種話我最信不過！」
馬六心裡計劃著該如何報複眼前這兩個二世祖，至少要讓他們以後不敢再生出報復之心，是弄成植物人？還是直接弄殘然後跑路？
他有些為難，若要是弄成植物人，倒不會再有麻煩，可是這事情一旦做了，勢必會在市裡掀起驚滔駭浪，到時候警察一定會查到自己頭上，可要是弄殘了跑路呢？這兩個傢伙更會報案，那自己以後還真得隱姓埋名過逃亡者的生活了。
正為難呢，那邊萬剛似乎看出馬六在想什麼，冷笑道：「馬六，你現在是不是也知道後果的嚴重性了，現在收手還來得及，自己離開十堰，還能保住一條小命，否則，你只有死路一條！」
「你他娘的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馬六罵道：「老子要是現在放了你，你怎麼著也會去告我，說不定今天晚上我就得被抓進去蹲大牢。」
哼哼冷笑，萬剛叫囂道：「有種那你就殺了我吧，那你更是死路一條，哼！」
「看來你是鐵了心的要逼我了！？」馬六陰笑道。
萬剛吸了一口涼氣，卻仍自裝成一副鎮定自若的表情：「這是你先惹我的，我說了，你今晚就走，以後咱們不見面，就啥事兒也沒有了。」
哧！
啊！
一聲悶叫，毫無徵兆的，萬剛軟倒下去，喉嚨處一片血霧噴灑，眼睛大大的瞪著面前的小虎，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剛才還冷靜站在一邊的小虎居然會抽冷子對自己下狠手，指著小虎，萬剛一個字也沒說出來，便砰然倒地。
馬六驚呆了，黃孟也驚呆了。
「你殺了他？」馬六皺起眉頭盯著小虎，像是不認識似的，心裡也有些發毛。
殺人了，真的殺人了。
「哥，你也聽到了，要是現在不殺他，他回頭便要變本加厲的報復，咱們沒有選擇！」小虎口齒清楚，與平時判若兩人，殺了人之後，只有一瞬間的驚慌，便像是習慣了做這樣的狠事一般，眼中竟然有些興奮的光芒。
閉著眼睛，馬六搖了搖頭，事已至此，他也是真的別無選擇了，冷冷的道：「黃孟，給我站住！」
黃孟剛剛轉身要跑，才跑出兩步，便被馬六一聲暴吼，嚇得一哆嗦，竟然平地摔了個大觔斗，駭然的盯著一步一步走過來的馬六，黃孟的眼中閃過絲絕望。
「馬六，不要殺我，我什麼都沒看到，我不會將今晚的事說出去的，我發誓，不不不，我給你錢，現在就開車帶你去取，然後你快逃走吧，你殺人了，知道嗎，你現在是殺人犯，但你放心，我真的不會說出去，真的，真的！」黃孟語無倫次，求生的本能讓他不停的嘀咕，眼中也儘是乞求，完全沒有平時的囂張跋扈。
馬六吞了吞口水，一步一步逼近到黃孟的身邊，蹲下來，冷笑道：「黃孟，不要怪我，我本來只想過我自己的升斗小民的生活，是你們一步一步的將我逼上絕路，我沒有你黃大公子那麼多的錢，也沒有萬剛的顯赫家世，但大家在人格上應該是平等的，你們欺負我，我能忍，只要你們不過分，但你們不該打我女人的主意，你說我一個男人，要是不為自己的女人出頭，那還叫男人嗎？再說，我馬六在十七胡同這麼多年，還從來只有我欺負別人的份兒，哪有人欺負我的道理？」
「我錯了，馬六，我真的錯了，六哥，六爺，我再也不敢了，你就當我是條狗，放了我這條狗命吧！」黃孟一下子跪倒在馬六面前，不斷的叩頭，他不是不想逃，可看到小虎猶如殺神轉世一般的站在一邊，眼神凶悍，便再不敢有那個念頭，再說，他現在全身軟成一團爛泥，又哪裡逃得掉。
馬六揮起匕首，渾身散發出逼人的殺氣，冷冷的道：「對不起，我不敢冒險，你要是活著，我會死得更慘！」
「等等。」小虎突然湊過來道：「哥，讓我來吧！」
知道小虎的一番心意，不過馬六卻搖了搖頭，對小虎笑了笑道：「你的心意，哥明白，不過這是哥的事，如果都讓你來頂罪，那哥良心難安，哥雖然對別人沒心沒肺，但哥只有你這麼一個兄弟，要是哥對你也沒心沒肺，那哥就真沒人性了！」
小虎欲言又止，馬六已經轉過頭，臉色逐漸變得扭曲，揮起匕首朝一臉驚恐的黃孟刺了下去。
一聲慘叫，鮮血噴起老高，馬六繼續，一下，兩下，三下，連續十多次之後，馬六的臉上滿是鮮血，像是從血水裡撈出來的一般，吞了吞口水，馬六的手還在顫抖，不過很快便又恢復了鎮定。
剛剛轉過頭，不遠處的寶馬車後，突然冒出兩個人影。
啪啪啪。
一串響亮的巴掌聲響起。
「馬六，你果然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