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大風起兮雲飛揚 第九卷 旌旗漫卷 不須誇第七百六十六章 瘋狂 文 / 河邊草
不過有些東西還是查的不太仔細,沒辦法,參考的其實是北宋伐北漢的戰例,趙光義打北漢的時候,就是先掃清太原外圍,然後打下的太原,很費勁,趙光義更是因為這樣,一怒之下,將太原燒了個精光,後來重建的,也不在原址了,而盂縣之所以重要,其實就是因為那裡連通遼國,遼國援兵總是從那裡過來。
再有,確實是陽曲,不是曲陽,阿草看差了,還有,阿草差了很多資料,好像沒看見過從山西進軍河北有順著黃河走的,太行八陲,各個險要,太行山真的很長,而從山西到河北,或到河南,一路都是關卡,如果說打河北,阿草覺得吧,還是兩條路,一條從大同太原這邊向東,從太行山幾個缺口衝過去,一個就是從河南北渡,順著黃河走,好像不太靠譜,不知道對不對,大家給個建議撤[]
阿草已經在文中做了修改,大家見諒,再有,這樣中肯的建議希望多些,能省阿草不少時間,可以多寫一些,呵呵。)
「孟青。」
「末將在。」頂盔貫甲,越發顯得英武非常的後周降躬身行禮。
空曠的中軍大帳中,沒有旁人,這是趙石第一次單獨見孟青,可以這麼說,自孟青入秦軍以來,並未受到怎樣的重用,朝廷降旨,許了他從六品都尉,參將職,但想要就此融入秦軍體系。卻不是那麼容易的。
尤其是在河中秦軍中,若沒有主帥趙石發話,即便是三品大將軍,想要領兵出戰,也是癡心妄想,隨著在這裡呆的日子久了,孟青深深的明白這一點。其實最讓他吃驚的是,這位身上有著平蜀之功的大將軍,對於這支軍旅中的堪稱恐怖的威望。
軍中將校,不是這人的門生便是舊部,其心腹之人,充斥著這支軍旅的每一個角落,不說這位大將軍一手操練的猛虎武勝軍,就說其中出身禁軍,以及潼關的將校軍兵,也盡皆服膺,可謂是軍令一下,便無半點阻滯,這要擱在後周軍中,幾乎是不可能的。
便是當年他父親的江淮舊部,或與朝廷大人們有些這樣那樣的關聯,或是出身以及經歷的不同,儼然分出派系,所以一旦軍中議事,定然各懷心思,讓父親時常為難……
但這裡卻是另一番景象,雖也有著遠近親疏的差別,但只要這位大帥開口,各色人等,卻只有俯首聽令的份兒了,這樣的軍旅,在後周是絕無僅有,他時常也心裡嘀咕,難道西秦朝廷,就不怕大將自專,最終鬧出天大禍事出來?
當然,這些也只是化心中所想罷了,並沒有宣之於口過,他畢竟對秦人的政軍情形都不甚了了,而身為降將,謹慎還來不及,又怎會置喙於這等事情?
年輕而又身受皇帝寵信重用的大將軍,有些狂熱,卻又銳氣逼人的年輕軍旅,背後越來越強盛的大秦,都說天下之事,合久必鼻分久必合,那麼割據數百年的中原大地,現在是不是已經到了分久必合的關頭?每每思及於此,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心中到底是個什麼滋味?
而他還有大仇在身,大丈夫生而在世,當中軍愛民,建不世之功業,這些從小耳聞目染,聽到的,看到的東西,卻已經離他越來越遠了,他的心裡,其實只剩下了快意恩仇幾個字,其他的,好像都不那麼重要了,所以,他站在這裡,一身的鋒芒,盡數收斂,有些緊張和期盼,因為久經戰陣的他,已經隱隱察覺出了不對。
尤其是這個關頭,這位大將軍身邊,心腹大將幾乎都派了出去,剩下的,或是官職不高,或是太過年輕威望不足,或是略缺才幹以及領兵經驗,而這便是他孟青的機會,領兵的機會。
越是此等艱難之時,也越能顯出本事,他明白這個道
也確如他所料,趙石並沒有言及其他,而是直接便道:「你率五千兵馬,回守榆次,再傳信給種懷玉,准他便宜行事,你二人同心協力,定要保得大軍後路不失。」
「末將遵令。」
孟青回答的乾脆,一如他所臆測,大軍情勢果然急轉直下,不然絕對不會讓他回守榆次,不過他心裡非但沒有什麼輕視,而是升起了幾分敬佩,這位年輕的大將軍果然非同尋常,雖然之前有著輕兵冒進之嫌,不過一旦察覺不對,便即應對,分外果決,果然盛名無虛。
「記得,不要*了你父威名」
淡淡的一句話,讓孟青猛的抬起頭,不過在他深不見底的黑眸注視之下,好像整個人都被看穿的感覺紛湧而至,讓孟青心中凜然。
「請大帥放心,孟青百死偷生之人定不會讓大帥失望便是。」
非輕信之人,這一次予你重任,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只要你不負於我,將來,我定然也不會負了你。」
這一句,才是孟青最想要的「謝大帥信重,孟青無以為報,只願為大帥效死而已。」
「嗯,其他等你回來再說,我這裡沒有精銳予你,五千人馬,皆是河中新徵之軍,一切都要瞧你的本事,去與趙幽燕挑選人馬,記得,大軍後路,時不我與,現在你就去整兵,今晚離營,持我手令,榆次兩千守軍,也歸你統轄
金人慶榮軍三萬有餘,現在估計已經南下,不日便會到長水,慶榮軍乃金人精銳,不太好對付,而若要讓金兵渡過汾水,取了平遙祁縣,大軍後退無路,便是死局,我不管你與種懷玉怎麼應對,記得,大軍後路不能斷,一旦大軍退到榆次,而你與種懷玉卻讓金兵佔了祁縣平遙任一處,不要怪我拿你們來行軍法。好了,下去吧……
孟青出了大帳,長長舒了一口氣,拳頭緊握,這一次,看來又要拚命了,不過怎麼也不能輸
而帳內的趙石接著吩咐「傳令給杜山虎,張鋒聚,回守子洪口,不得再深入上黨一步,若失了子洪口,唯他二人是問。」
「傳令杜ku卿,讓插重營立即加固營寨,投炮都給我架起來,營寨左側那幾片樹林,都給我砍了,傳令各部,謹守自己營地,無故不得出寨一步,違令者斬。」
一條條軍令,傳了出去,約小半個時辰,大帳中才沒了聲音,趙石瞇著眼睛,琢磨著還有何疏漏,一時無語,到了這個地步,能不能在大雪來臨之前,撤回汾州,他也沒底,但可以肯定的是,金人用心良苦,那完顏和尚竟然還行了詐死之計,一定不會任由秦軍安然退去便是了,可想而知的,之後必然是連場惡戰。
但想來想去,十餘萬大軍,想要盡數吞下,卻是妄想,一個不好,那可是要崩了牙口的。
一邊琢磨著,一邊已經站起身來,在帳中踱了幾步,不知不覺間,來到大帳門前,抬首望去,太原城那高大雄偉的城牆映入眼簾,他眉頭不由輕輕揚起,不管怎麼說,這座兵家重鎮,雖說近在咫尺,卻是只能眼瞅著了。
好一個完顏和尚,在汾州吃了虧,立馬就能在這裡找回來,金國雖然老朽,卻還真是氣數未盡,竟還有這等人才,比起已經亡國的後蜀來,果然不可同日而語。
不過,這一次也就算了,若等到他再次帶兵前來,哼,卻需好好較量一番才成
「要不,打一下太原坡,也能huo敵耳日」
說話的自然是種七娘,身為將門之女,這個時候要是再不明白處境凶險的話,也就說不過去了。
趙石搖頭「不用,那完顏和尚也是大金名將,心性堅忍,詭計多端,這點伎倆,除了徒增傷亡之外,沒有什麼好處,現在營中新兵較多,還是安撫軍心士氣為上,不宜出城溺戰,嗯,傳令給各部,軍糧無需節省,冬衣也發下去,這一次,怕是要等些時日才能退回去了,要不,你先回汾州等我?」
種七娘掩口就笑「怎麼?怕妾身也像金花姐姐,臉上留下一道疤嗎?」
「胡說。」
「那就是怕小女子立下戰功,陞官太快,以後夫綱不振了?」
趙石搖頭失笑,他知道,這般說笑,恐是怕自己憂慮過甚,故意如此罷了,心中不由升起幾分暖意,其實,在他看來,現如今的情勢,雖有中伏之虞,但想讓他全軍覆沒,卻是不可能的。
連那完顏和尚在汾州大敗虧輸,也能逃出來,他手握十萬大軍,再怎麼,也不會輸的太難看就是了
夫妻兩個在這裡說說笑笑,情緒調整的不錯,但太原城內的完顏和尚,卻還在殫精竭慮,想要畢其功於一役
「報,秦軍一部數千人馬,夜晚出營,向南去了……
「報,城下秦軍,正在挖取溝壕」
「報,不知為何,秦軍在寨內積聚丘台,上置投炮,弩機,有固守之態。」
「報,秦軍伐取樹木,又立下兩個寨子」
「報,秦人積土成丘,於寨前立下豐數丘山,漸已連成一處,仿似寨牆」
是的,幾日工夫,打定主意固守的秦軍已經讓大寨漸漸變成了一頭刺蝟,除了沒有往壕溝裡引入河水之外,怎麼看,現在的秦軍營寨都已經和關卡城桓差不多了。
聽到這連番稟報,完顏和尚也有些焦躁了,秦人固守的決心此時已是一覽無餘,他到是有些佩服起對面那位的膽量了,稍一察覺不對,便在如此堅城之下,立起營防,做出了固守的姿態。
要知道,秦軍後面沒有多少援軍,根本不可能固守待援,冬天也已來臨,第一場大雪很快就會到來,到了那個時候,再強的防守,又能如何?
糧草斷絕,外無援應,天寒地凍,士卒疲弱,固守也不過是芶延殘喘罷了,難道是要在這裡等死嗎?
完顏和尚有些拿不準了,兩軍對陣,各出機謀,現在看來,上風處還在大金一邊,不論兵力,還是佈局,都已佔盡優勢,看上去只需坐等,便能盡殲秦軍於城下的,但秦人既沒有退兵而去,又沒有破釜沉舟,揮兵攻城,那趙石卻是選了最讓人想不到的一條路,固守,拖延時日,他想幹什麼?
完顏和尚微微有些後悔,應該在城中多留些人馬才對
若是那樣的話,秦軍騎軍便不可能從容北去,秦人也不可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立下如此堅固的營寨,但為了布此戰局,近二十萬人馬,加上拉來的丁壯,足有三十多萬人,分佈於太原前後左近,就是想將秦軍圍在太原城下,所以,太原堅城之中,也只有五萬精銳,守城有餘,若是出城野戰,卻又有些不足,其實,最讓他心驚的還是秦人在河中只待了短短一載,當初的五萬餘人馬,卻已經成了十萬,若是再待上些時日,他不敢想像,秦人這支「偏師」會不會成了擁兵數十萬的龐然大物?
而現如今,大金國力空虛的厲害,就這三十餘萬人馬,差不多已經算是太原府大軍的極限,大戰一場過後,來年之艱難,實在讓人不敢想像,若是不勝?完顏和尚自己都有些不寒而慄的感覺,就不用說對糧草之事瞭如指掌的獨吉思忠了。
「孫文晉什麼時候到?」獨吉思忠沉聲問。
完顏和尚面上沉穩如故,他知道,這位兄長心裡也有些急了,回道:「孫文晉明日便能到太原,到時,秦人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秦人騎軍去了壽陽?」獨吉思忠又問。
完顏和尚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秦人騎軍最是精銳,查探起來很不容易,還沒有探報回來,等著吧,一萬多人,總不會憑空飛了就是
這話聽著是不錯,但卻摻了水,那支秦軍或聚或散,飄忽不定,離的遠了,根本追蹤不到,離的近了,多數會被秦人圍殺,加之騎軍本來行進便快,所以,探報是有,但想知道其確切動向,真的是有些困難。
當然,讓人懊惱的不在於不知其動向,而是這一萬秦人騎軍精銳,真的是不容輕忽,攻陽曲,肯定不成,但要攻壽陽,卻足足能沖潰壽陽漢軍幾個來回的,所以,壽陽守軍便不能輕動,便是孫文晉一部,動的也晚了好幾日,防的便是這一萬秦人騎卒。
牽制兵力,讓人不能輕動,完顏和尚腦海中不禁浮現出漢人兵書上的一句話,善攻者,動於九天之占,不知其所守,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不知其所攻
壽陽那邊的消息已經多日未到」希望耶律洪名能纏住秦人騎軍才好,不然的話,也只能等到孫文晉到了,將這十萬秦軍圍住,想來主帥被圍,那一萬騎軍,總歸不會見死不救吧?
不過完顏和尚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陽曲,東北,三十餘里處,狼孟故城。
此城也是晉地古城之一,其來歷沿革,就不必細說了,陽曲為太原北方門戶,地勢險要,隨著歷代地域劃分,要想將其間變動說個清楚,也非易事,而狼孟古城,就更不必說了,本也是兵家重地,但隨著陽曲溝通南北,位置愈加重要,這裡也就漸漸冷清了下來,最終劃為了陽曲治下。
而這個時候,古城西南山間,木華黎帶著六千騎軍,卻已經伏在這裡有一天了。
他與王勝保分道而進,王勝保去壽陽,他帶著六千餘人馬,卻是繞了個圈子,昨日才來到陽曲東北。
陽曲多山而少川,並不利於騎軍野戰,但也正是如此。他才能悄無聲息間,讓王勝保帶兵引開金人探馬,自己則帶兵悄無聲息的來到子這裡。
夕陽中,冷冷望著不遠處的狼孟古城,低頭又在手中的山川圖鑒上畫了幾筆,心裡埋怨,這他娘的,本來是要到陽曲縣城的,繞來繞去,卻是到了這裡,幸好,知道這裡山多水也不少,將重甲都給了王勝保,不然的話,還不知得幾天,才能到這裡呢?
這一戰出來,大帥的吩咐他記得清楚,能戰則戰,不能戰則走,務要讓金人寢食難安,不敢傾力援應太原。
王勝保那裡聽了有些難受,但卻正對木華黎的胃口,國武監數載,又曾領兵隨軍征蜀,他現在雖然年紀還沒過三十,卻也可謂是身經百戰了,而在他看來。騎戰便應如此,來去無蹤,飄忽不定。廖戰於野,便要勢如烈火。摧枯拉朽,但卻不如穿插突襲,破敵於懵懂之間,顯然,在戰術上的運用,他已經開始漸漸形成了屬於自己的一套風格。
隨軍征戰數載,又有國武監求學的經歷,使這位另一個時空中的蒙古名將,迅速的成熟了起來。
晚間,星月晦暗,寒風漸趨凜冽。
一千兵卒,棄馬執習,慢慢靠近狼孟古城。
很簡單,狼孟古城中數百金兵,根本沒有想到會有秦軍出現在這裡。
矯健的秦軍士卒悄悄翻上根本無人把守的城牆,打開城門,早已等在那裡的秦軍士卒蜂擁而入,還在睡夢之間,頗為險要的狼孟古城已經易手。
心腸如狼的蒙古人毫不猶豫的下了屠城令,一夜之間,狼孟古城之內,血流成河,數千口人,多數在睡夢之中,便已成了刀下之鬼,等到秦軍在此修整半日離開的時候,這裡飄散在空氣中的,全是濃濃的血腥味兒。
而這一戰最直接的後果是,木華黎手下的軍兵在鮮血的刺激下,有些收不住手了,嗜血好殺成了這支秦軍騎軍最鮮明的特點之一,木華黎回到軍中之後,受了軍法,但其所部兵卒,卻也成了趙石麾下,最狂野敢戰而又嗜血的一支兵馬。
接著,木華黎所部回身直奔陽曲。
也許現在還沒有人注意到狼孟古城中數千具屍首,但接下來,這位蒙古人中不可多得的豪傑才真真正正將殘酷和凶狠展露在世人之前。
陽曲城,木華黎領兵來到的時候,孫文晉已經帶兵往太原。
陽曲守軍並不少,有六七千人之眾,加上丁壯,怕不有上萬人,但在來到陽曲的秦兵士卒來說,卻是好大一塊肥肉。
當日,木華黎派百餘悍勇士卒換上金兵服飾,於陽曲守軍懈怠之時,靠近陽曲北城門,驟起突襲,奪下陽曲北城城門,接著率六千騎兵,揮兵大進。
雖說一百二十多名奪城士卒在守軍拚死反撲之下,死傷殆盡,但卻等到了大隊人馬入城,數千騎軍,於陽曲北城門蜂擁而入。
而這個時候,陽曲守將完顏柱才剛從香暖的被窩裡爬起來,聽到連滾帶爬而來的親兵稟報說北城失守,還道是有人在說笑,守將如此,結果也就可知一般了。
四散在城中的金兵根本無法抵擋如此猛烈的攻勢,不到正午,守將完顏柱帶集信從南城門處狼狽逃去,陽曲徹底失守。
打下陽曲的木華黎並未派兵追亡逐北,也未安撫城內百姓,而是急令各部補充糧草,修整半日,命人火燒陽曲大倉,便帶兵出了陽曲南門,向太原方向急進。
等到孫文晉得到陽曲失守的消息的時候,太原已經在望,實際上,不用聽什麼急報,陽曲一場大火,十餘萬兵馬的糧草轆重,付之一炬,燒的天都紅了。
孫文晉大驚之下,又怕就此入太原城,丟了自家性命,也顧不得其他了,立即帶兵回援陽曲,這無疑是個愚蠢到極點的決定,孫文晉是個文人,到還有情可原,但他麾下的眾將,卻有清楚其中關節得失的,不過逢此關頭,驚惶之下,為身家性命著想,鬼也願意入城去見萬戶大人。
丟了陽曲,被燒了糧草轆重,那可是要掉腦袋的,孫文晉跑不了,自家也說不好的緊呢,有的更是心喪若死,要知道,前些日殺掠平民百姓,各人都賺了個盤滿缽滿,這下可好,都留在了陽曲,就算沒都燒了,估計也便宜了旁人,宿重財貨的軍中將領們,可謂是各個咬牙切齒,怎麼也要將這些東西都奪回來的。
一個個心思各異,孫文晉命大軍回轉,竟然沒一個進言的,麾下兵卒就更不用說了,幾乎是糊里糊塗的跟著領兵官尼們轉頭向後,眼瞅著太原城是越來越遠,連太原城頭等著大軍入城的人望著陽曲方向通紅一片的天空,都是目瞪口呆,許久無語
一場大火,幾乎將陽曲燒成白地,其間百姓死傷更是不可計數,但已經殺紅了眼的秦軍上下,卻沒有一點的顧忌。
在木華黎率領之下,像蝗蟲般,拚命催動著坐下戰馬,鋪天蓋地的朝太原方向衝了過去,沒幾個人明白主將到底要幹什麼,但也沒有任何一個人猶豫,他們瞪著一雙雙已經被鮮血和大火刺激的發紅的眼睛,身子伏在馬背上,隨著如同洪水般的大軍,疾馳向前,幾若瘋狂的殺氣,在凝聚,在成型,直等著爆發出來。
一個匆匆回援的萬人隊,幾乎一個照面便被衝垮開來,接著又是一個心急回援的萬人隊,殺發了性子的秦軍已經快要脫出控制,殺戮,向前,再殺戮,再向前,屍體充塞於道路之間,鮮血流淌在地上,匯聚成溪,短短十餘里,漫山遍野,全是金人潰兵以及被蜂擁而至的騎軍踏的支離破碎的屍體。
直到回援金兵大軍主力出現在視野之內,衝在最前面的千餘騎軍,根本沒有停滯,迎著漫天而下的箭雨,一頭便撞入了金兵大陣當中,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一路便衝了進去
木華黎這個時候是真的有些驚了,聲嘶力竭的約束部下,總算沒讓已經幾乎與瘋狂的士卒衝進嚴陣以待的金兵中軍,竭力整好隊形,毫不猶豫娘將那已經陷身敵陣的同袍扔下,接連接陣,又撇下千餘軍兵,最終只剩下四千餘騎卒的秦軍,在木華黎厲聲喝令之下,掉頭往壽陽方向而去走便走,不帶一絲猶疑……
等到心驚膽寒的金兵將那千餘瘋狂到只剩下幾個人,也沒有回頭,帶著滿臉的血水,扶著受傷的同袍,還在拚命的揮舞著手中已經殘缺的利刃,一步步向中軍大旗方向挪動,最終被蜂擁而上的金兵淹沒
沒有人有什麼勝利的感覺,只有慢慢侵上心頭的寒意,清點傷亡的時候,不管是女真,還是漢軍將領,都是一臉的蒼白,傷亡近萬,走丟的,潰敗之後,一去不回的漢軍更有將近一萬,十停中去了一停還多,這仗打的,真真是讓人心寒到了極點
更讓他們心驚膽戰的是,完顏和尚的軍令到了,讓他們速到太原聽令,不得有違,血淋淋的一個斬字從傳令兵口中說出來,沒有一個人會有法不責眾的僥倖,這一次,實在是打的太慘,也太窩囊,從孫文晉以下,所有人都是兩股戰戰,幾欲癱倒在地
經此一戰,大秦悍將木華黎之名,傳遍北地,令人聞風喪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