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大風起兮雲飛揚 第八卷 繁華盡處是吾鄉第五百九十八章 相聚 文 / 河邊草
第八卷繁華盡處是吾鄉第五百九十八章相聚
(我就奇怪,現在的人怎麼了,提些中肯的建議阿草都聽著,你說你不願意看本書,路過當沒看到也成,誰還能拉住你?你還非得到這裡來嘰歪兩句,神經病啊你,主角是十歲還是八歲的礙著你了?***那麼多的書,覺著不合胃口的可以去看別的,非要到這裡噁心作者一下,心理變態還是十幾歲受過***,有了陰影?
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人了,張嘴就來,不管不顧,影響人心情,跟我談什麼社會閱歷,你爸來都不帶搭理他的,沒點起碼禮貌的人跟我談什麼社會閱歷?
也不是頭一次見到這種人了,上來就噁心你一把,也沒個好點的理由,之前不想搭理,今天是實在忍不住了,現在濫人越來越多,真是哪兒都躲不開……)
「這天下事,做起來何其之難啊……」
景帝李玄謹放下奏折,年關過去了,熱鬧和喧囂也好像越來越遠,不論百姓還是朝臣都從開疆拓土的狂喜中清醒了過來,好似很快便適應了疆土幾乎擴大了一倍所帶來的種種情形。
其實不然,私底下關於蜀中官吏派遣,土地如何分配,百姓如何安撫等等爭吵的越加的激烈了起來,最近聽到的最多的詞兒便是私心與公義兩個,不光是在嘴上,朝臣們幾乎是在用行動來證明這兩個詞兒到底是多麼的混淆不清。
尤其是蜀中官吏缺職者多,朝臣各個都想讓自己的門人,親戚,好友出仕蜀中,而李圃,李嚴蓄兩人所提真正的治平奏略卻久拖未決,公義私心在這個時候,卻只作了刀槍,哪裡真的分的清明?
起初景帝李玄謹還分外惱火,但到得後來,卻也靜下了心來,只管慢慢梳理,他心下是明白的,朝臣並非聖人,蜀中之戰,雖準備數年,但說到底,如此滅國之戰,對於大秦來說是頭一遭,於戰事上準備的還算充分,卻也生出了幾多波瀾,何況戰後之事?
連他自己,這幾年間埋頭政務,多數也是臨機處斷,幾次幾乎慌了手腳,對於能否一戰之下以竟全功是一點底也沒有的,戰後如何如何又能想到幾分?
真正是應了那句老話,打天下易,坐天下難。
為帝日久,權衡利弊,也越來越感覺到天下事非是看上去那般簡單,朝臣們做起事情來雖頗多可惱之處,但未必就只有私心在作祟,其根本緣故還是準備遠遠不足,又無開疆拓土的先例所致。
有了這個清晰的認識,些微動盪也就不算什麼了,只要處置得當,一年兩年過去,自然水到渠成,不得不說,經過幾年磋磨,有些缺乏耐心的年輕帝王終於變得耐心了起來。
不過饒是如此,頭疼也是難免,尤其是擺在面前的一件事,讓他有些猶豫不決,兵部,樞密院,甚或中書對有功將士的封賞多數已經做出了提議,分寸把握的也是不錯,既不恩賞過濫,也不會讓人覺得朝廷刻薄寡恩,大秦與西夏,金國交戰多年,在軍功處置上面還是駕輕就熟,讓人安心的。
其中功勞最大的幾個人物也多數有了去向,一個就是兵部左侍郎李嚴蓄,晉樞密副使,只此一條,便已能酬其功績,加上各種其他恩賞,當可令人信服。
金州安撫使種從端,調任利州安撫使,雖說不喜其人,但利州也非金州可比,新得之地,沃野千里,職權只有更大,種從端,先帝貶斥之人,諒他也不敢有什麼不滿。
陳祖到還算聰明,自己上書言自家老邁,不堪奔波勞苦,請為團練事,卻讓他起了重用的心思,東川李任權,張德讓等人不很牢靠,讓其鎮守東川卻是合適。
漢中張承郭猛兩個有些尷尬,兩人立的功勞大不大?這個毫無疑問,但說有沒有錯,也有,再說這兩人雖有大將之才,但獨當一面還是力有不及,照樞密院的意思,兩人加官一級,皆調往潼關效力便是,這個處置也沒什麼可說的。
接下來的幾個人也是麻煩,一直議有未決的就是他們幾個,頭一個,大將軍吳寧,此人家世顯赫,其父叔兩人,皆為大秦南面屏藩,本人入蜀之初,也是戰功赫赫,讓人側目。
可惜是功敗垂成,一場大亂下來,伐蜀之功卻已暗淡無光,甚至已有許多人參他怠慢軍務,任人唯親等事,若說這些都還是小事的話,那麼吳氏謀逆一案就給他當頭潑了一盆污水上去。
而其在金州根深蒂固,與種從端結怨甚深,種從端這一次也是下了狠心,將吳氏幾乎從金州整個拔了起來,陸陸續續被牽連的官吏將佐一大堆,連吳氏一門的家人眷屬都被其押送進京,即便人已經去了利州,還連連上書參吳氏之罪,看上去是將這些年所受的所有怨氣都發散了出來,也將事情做的絕了。
開始時,前同門下平常事楊感還維護一二,到得後來,蜀中大亂鬧的如火如荼,楊感也是倍感無奈,對此事再也不發一言。
這麼一來,朝廷這裡就有些棘手了,大將軍吳寧領兵入蜀,其中多有其親信舊部,一旦處置不當,影響了前方軍心士氣,豈不是不堪設想?
不過到了現在,這些前事也算不得什麼了,吳氏謀逆案罪名雖大,大夥兒卻都清楚,無非是吳家有人亂來,又被種從端抓住了把柄,卻也牽連不到吳大將軍的身上,吳寧最大的過錯就是屯兵蜀中,卻讓蜀中戰局弄得差點無法收拾,即便是本人身受重創,也逃不過處置不當,致使蜀中亂起的罪名。
在此事上,樞密院的處置非常果決,上請立即下旨,鎖拿吳寧進京待勘,幾乎就是要一***將吳家打死的意思。
但景帝李玄謹思慮再三,還是駁回了此議,詔吳寧回京述職,發還吳氏一族在金州所有家產,卻將吳氏一族所有人留在了京兆,只下旨嚴懲吳氏謀逆一案禍首數人,給吳寧留足了體面,但也將吳家在金州經營數十年的根基削了個乾淨,***舉起來,不輕不重的落下,讓朝中不少大臣暗讚,陛下果然仁厚,沒讓有功之臣沒了下場。
許多人經過此事,卻也心中思慮,都說陛下為政苛嚴,但細想一下,陛下登基以來,雖囚禁了太子,將魏王召回京師,抄了幾個大臣的家,砍下了一些人的腦袋,但那多是皇位之爭的餘波所及,真正是為政這幾年,對臣下雖多有斥責,卻從未輕易重處過一人,大將軍吳寧又是這般,看來這仁厚二字說來也不算虛妄。
接下來的兩人,才是真正的不好處置,一個就是臨江伯李任權,另外一個,自然就是趙石趙柱國了。
這兩個人都不是等閒人物,一鬧就是驚天動地,不過不論兩人之間到底有何間隙,現在看起來技高一籌的還是得勝伯趙柱國,不但先在道理上站的穩穩的,還把李任權給拿了下來,根本沒給對方一點機會。
所以李任權那邊的辯詞就一直沒遞上來,光是聽趙石的一面之詞了,就算是假話,也有個先入為主的道理在,加上言之鑿鑿,雖未有真憑實據,但李任權這裡卻有了心虛的表現,竟然違抗軍令,擅自歸營,還當場被人抓住,有道理也成了沒道理。
兩人的事情鬧到御前,景帝這裡又交下去,這回可好,兵部,樞密院,中書的議臣送上來,景帝仔細一瞧,也是哭笑不得,這是幾乎又原封不動的送回來了?
趙石病倒在長安縣,說實話,許多人都覺著趙柱國病倒的時機很不錯,若是能晚上幾個月回京,那就更好,景帝心裡也未嘗沒有這個念頭,但此時此刻,他卻覺著,趙石馬上回京,見一見這個心腹之臣,談上一談,瞧瞧他是如何說法,再來處置才是最好。
琢磨了良久,最終景帝還是奏折上寫了幾個字,容後再議,撂下筆,景帝心中也是歎了一口氣,拖就拖吧,朕到要看看,你們還能怎麼折騰……不過……趙柱國這是想幹什麼……
「好你個趙柱國,竟敢欺君罔上?」
屋子裡的傳出男孩兒剛變音,弄的不男不女的聲音,外間幾個穿著厚厚的狐裘,身上雍容華貴,卻還著刀劍,顯得分外威風的侍衛一下子都站了起來。
而他們對面,六七個身材壯碩,瞪一瞪眼睛,挑一挑眉毛都讓人心裡犯涼的牙兵也都慢慢直起身子,右手輕輕握住腰間的刀把子,像狼一樣的眼珠子在那群穿著花哨的侍衛身上掃來掃去,好像在琢磨著該從何處下刀。
兩邊的人分屬兩處,但軍服卻差不多,都是皇帝親軍,只不過一邊穿的好些,一邊看著狠些,真正想拿氣勢輕易壓住對方,想也別想。
「呵呵,幹什麼呢,都坐下,都坐下,對面的兄弟也不是不知道咱們大帥和殿下的交情,要是平常人,就可以說是同窗,比親兄弟還親呢,在裡面開個玩笑當什麼緊?來來來,難得大帥讓咱們陪著諸位喝點,管那麼多作甚,這裡是大帥行轅,又是長安縣,都安下心來喝酒是正經,大冷天兒的,各位兄弟辛苦,來先幹了這一碗再說……」
大咧咧的李全德一見氣氛有些僵,其實不過的大傢伙兒瞧著對方都不怎麼順眼罷了,以前在京師的時候見的多了,打個圓場下來也是駕輕就熟,不過他說話也不敢高聲,裡面兩個人一個是趙碳頭,一個說起來還是他堂弟,但人家是皇長子,就算是親戚,沒那個時機和場合,他也沒資格往前湊……
要說長安縣縣令的府邸並不小,但後宅並沒多大地方供十幾二十人擠做一堆,皇長子李全壽到來,長安縣縣令以下,都是誠惶誠恐的迎候在側,這時都被李全壽打發了回去,而他自己則帶著一隊五十多人不客氣的進了趙石的臨時居所……
屋裡李全壽所說也確實是個玩笑,饒是李全壽橫眉立目,努力將小身板挺起來的同時,將身為皇長子的氣勢放到最大,也是唬不住趙石的。
一年多不見,李全壽個子又竄高了些,嘴唇上的絨毛還變黑了些,但說到底,還是個孩子,齜牙咧嘴的瞪了趙石半天,自己忍不住卻先笑了。
解下裘皮披風,一屁股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朝外間就喊,「別光顧著自己吃喝,給本殿下送進些酒食來。」
趙石安穩的躺在床上,出了臉色有些白之外,沒什麼大的異樣,病倒這事,有幾個御醫做底,不須怎麼遮掩做作,李全壽頂風冒雪的親來探望到是有些出乎意料,但也真沒必要裝成快死了的模樣。
李全壽看上去還是那麼開朗好動,話也多,只是這只能代表其城府又深了幾分,瞎話說的更加自然而已,其他的什麼都說明不了。
門外一陣慌亂,不多時,便有人將酒肉菜餚流水般送了上來,放了滿滿一桌兒,李全壽揮手又給外間的護衛們傳令,讓他們到別的屋子中安坐,即使留下的護衛,也不得靠近。
頤指氣使之間,比之從前,想的可是周密的多了,等到外間安靜了下來,李全壽才笑嘻嘻的擺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兄長快請,小弟借花獻佛,就當是給兄長略略洗塵,等回了長安,再給兄長辦個熱鬧的接風宴。」
趙石這會兒也笑了起來,李全壽叫他兄長,卻也沒叫錯,不過也絕對不合規矩,私下裡還成,到了外面的萬萬不行的,不過一口一個兄長的,旁的不說,這臉皮可是越來越厚了呢。
起身來到桌邊,笑道:「陪殿下喝兩杯還成,但不能多喝,不然那幾個老頭又要囉嗦了。」
進屋到這會兒,趙石可一直未曾說話,樣子讓李全壽有些不摸底,這會兒見他一笑之下,大大方方,更不見外,還道方才人多嘴雜,不好說話,臉上笑意可就更多了幾分。
調侃道:「那豈非很是難受?當初一句茶不如酒,我還記得清清楚楚,每每想起,都覺著頗有豪氣,現在連酒都不能喝了,看來傷的還真重……」
說完哈哈大笑,不過一副公鴨嗓,聽著著實讓人不敢恭維,這會兒的孩子,就算有多少氣度,只要一開口,就什麼底都露了,這也正是前兩年趙石的煩惱之一。
「殿下怎麼來了這裡?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兩人坐定,趙石一邊給李全壽倒上一杯酒水,一邊問了一句。
「當然是奉旨出來,不然哪裡出得了長安城?兄長可是將小弟折騰的不輕,先是被父皇叫過去耳提面命,之後又是母后,太后,一圈轉下來,頭都大了許多,有些話好像是父皇說的,又好像是母后說的,再想,則好像是太后她老人家說的,你說,都是什麼事兒啊,過後你親自去瞅瞅,光東西,小弟就給你帶來了四車,零零碎碎,什麼都有,不過多是些藥草……」
「無非是偶感風寒,歇上兩天就沒事了,怎會鬧成這個樣子?連太后,和皇后娘娘都驚動了?」趙石挑著眉毛故作驚訝的道。
李全壽目光閃了閃,搶過酒壺,給趙石滿了一杯,笑道:「是好事,是好事,不然我與兄長還不定得等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就算在長安見了,說話也沒個清靜……說起來,小弟可是擔憂的緊呢,直到見了兄長的面,才真個安下了心來,這裡我要說兄長幾句啊,兵凶戰危,兄長以後還需善自保重,功勞是立不完的,兄長性命貴重,不比他人,來日方長,又何必心急?」
沒有一見面就說這些,卻在此時才說出口,自然而然間將一片誠心關切之意表了出來,讓趙石心中一暖之餘,卻也暗歎,這小子真是一年一個樣子,也不知長大了能如何,只看現在,在人情世故上面已比自己強了不止一籌。
「沒事,這次死裡逃生,也命大,想來世間能如那人般的刺客也沒幾個,還能都讓我碰上……這裡別的沒有,就是有個清靜,若是回了長安,不定睡覺的時候都沒了呢,為了咱大難不死,也為了殿下這一片拳拳之心,來,干了……」
李全壽對於趙石喝酒的習慣可是記憶深刻,也不猶豫,立即一仰脖,將酒全灌了下去,這才擦了擦嘴角,笑道:「兄長話可比以往多多了,看來,這領兵打仗真是磨礪人,連兄長這樣的人竟也變化如此之大……」
(古人的字,阿草也說不太清,但很多場合都能叫,不光是兄弟,長輩,親戚什麼的,有時候連仇敵都會咬牙切齒的叫,這個不太好說明白,其實就一種感覺,感覺能叫的時候,就叫出來了,阿草這裡肯定有不當的地方,但到底什麼時候該用,什麼時候不該用,阿草是真沒什麼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