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虎入長安聚風雲 第一百一十九章 驚訝 文 / 河邊草
掃眼間看見趙石和李老兩個進來,齊子平立即停下手來,順手從旁邊伺候的人手裡拿起手巾擦了一把臉,才快步迎了上來,「李老,賢弟起的這麼早,我這裡還尋思得等上些時候你們才能過來呢,快,裡面請,來人,上茶。」
李老這會兒已經回過了臉色,嗓門也就上來了,哈哈大笑著道:「我說子平,你這五禽戲可練的不怎麼樣?怎麼樣,拜師跟我學學?我這裡還有一套劍法,攜琴帶劍方顯名士本色嘛。」
邊將兩人往屋裡讓,齊子平邊笑著道:「我這裡俗事纏身,可學不來青蓮居士的風範。」說到這裡,轉頭看向趙石道:「賢弟頭一次登門,知道賢弟好酒,我這裡還藏著一壇蘆燒,真正的其烈如火,入口若刀,前些時王爺賞的,我嫌它太烈,就藏了起來,想來賢弟應該喜歡的,咱們一起嘗嘗。」
「我們可不是來討酒喝的,不過既然你都說了,咱們若不嘗嘗,豈不是對不起你一番盛情?不過這等的好酒,飯食可不能馬虎了……」
聽他這麼一說,齊子平才作恍然狀,搖頭失笑道:「我說呢,原來李老又惦記上內子的手藝了,成,不過可得等等,就怕內子久未動手,有些手生……」
「不怕,不怕,便是燒的再個不好,也比我家裡那口子作的強……。」
說笑間,幾個人已經進了外堂,分賓主落座,下人立即送上香茗。齊子平許是有些口渴,立即喝了一口,不過看見趙石動也沒動,不由撲哧一笑,李老端著茶碗兒正想入口,聽他笑聲,不由一愣,接著看見趙石的樣子。也不由失笑。
「如今小友在這景王府裡的名聲可已經傳開了的,只一句茶不如酒估計就能讓許多好酒之人奉為知己,傳來傳去的,不定就能成一段佳話。」
趙石搖了搖頭,「文人好茶,武人好酒,沒什麼好說地,我在軍營裡到是聽人說。戰陣之後飲酒,最能激人體氣,若是就著戰場之上的血水飲之,不僅能延年益壽,還能百邪辟易。」
一聽他這話。李老臉都黑了,這小子怎麼回事,成心的是不是?怎麼說的好好的,就往血啊。人頭上引,這大早晨的,還讓不讓人吃飯了?
齊子平到是已經習慣了趙石這等的說話方式,不過也覺得自己是不是不應該將珍藏的好酒拿出來,聽了這話可是胃裡有些不適,茶也不喝了,站起身道:「我去知會內子一聲兒,讓她馬上動手準備。稍等。」
這回趙石到不是純心想噁心他們,這話還是出自那個李斐地嘴裡,他可是半點的假話也沒說。
不一會兒功夫,齊子平轉了回來,看見李老一副的苦瓜臉,全然沒有以前爽朗模樣,心裡也是不由一笑,李老在府中人緣向來不錯。對誰也不擺什麼架子。又是府裡老人兒,任誰見了都得讓上三分。兼且還曾讀過書,就是和幕僚們也能說到一起去,到是頭一次見他這副好像吃了幾兩黃連的模樣的,不過當初自己和王虎都嘗過滋味兒,就算是王爺,在鞏義縣的時候,苦笑的次數也不見得少了,這時看來,到也沒什麼稀奇的。
心裡雖然暗笑,不過卻也不想去觸李老地霉頭,看向趙石道:「王爺今早去了楊府,不過臨走之前也說了,賢弟暫掌府內的護衛,有王虎和杜山虎當你的副手,到時讓王虎給你引見府內護衛就成。
還有你手下的那些軍兵,也都暫時編入府內護衛,不過賢弟可得把他們看好了,這長安乃是天子腳下,鬧出麻煩來不好收拾。」
見趙石點頭,這才接著說道:「再一個就是小王爺的事情了,估計這兩天就能從宮裡回來,王爺說了地,讓你好好管教管教小王爺,娘娘和王爺都不插手,讓你放心,不過賢弟啊……這裡為兄得跟你說一句,到底身份際野在,就算小王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道理你可以隨便說,但有一個,你可不能傷了小王爺啊……」
他說到這裡,已經不能再往下深說,其實已經算的上是仁至義盡了的,他畢竟不能直接說什麼王爺地話你只能聽三分,剩下的七分是自己掂量著辦的話來,不過看趙石神色動也不動一下,心裡也是一歎,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強求不得,不過眼前這個少年不是蠢人,相信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至於趙石能不能按照他的意思作,他可是半點也沒那個把握。
「王爺的意思,你這兩天先在長安城四處轉轉,府裡的差事也不急於一時,為兄這裡沒有大事,不過瑣事到是不少,就不能陪著你漫遊長安了,不過有李老相陪,相信也一樣能讓賢弟盡興地,還有,那四個婢子可還滿意?
這些都是剛進府的人兒,娘娘親自挑的,王爺和娘娘對賢弟可都是器重的很,賢弟心裡要有數兒,可不能讓王爺和娘娘失望才好……。」
他這裡娓娓道來,如對兄弟子侄,語氣平和懇切,也不造作,聽上去就讓人舒服到了心裡的,趙石知道這人很是老實,醉酒之後更是跟他說過什麼,言無不實,少說多作,才是君子正道的話,這人自從趙石見他以來,確實也從不大言欺人,說話做事緊守本份,可謂是身體力行的一個人。
這番諄諄告誡,卻要比李老方才故作豪爽在感覺上好的多了。
過了差不多有半個時辰,酒菜都已準備妥當,就在正堂之上擺開了桌子,三人團團而坐,有下人抬著一隻酒罈進來,酒罈外面斑斑駁駁,顯是已經有些年頭了,齊子平笑著拍開泥封,立時一股濃郁地酒香飄散在了屋中,李老聳動了一下鼻子,大聲叫道:「果然是好酒。」
齊子平一邊讓下人將酒倒入酒壺,一邊笑著道:「這酒到王爺手中就已經有些年頭了,在我這裡又藏了兩年,我到也嘗了一杯地,就是酒性太烈了些,不合我的口味。
清晨便飲這等地烈酒,怕不合養生之道,不過在鞏義縣喝了賢弟那多的美酒,若是到了這裡,沒有像樣的酒來招待,還不得被賢弟笑話了去?
李老,我可聽你家子義說了的,您老這些日子頭疼,大夫說不宜飲酒的,您看……」
「別聽那小子瞎說,老頭兒活了這麼大歲數,還能有幾天的想頭兒?如此好酒擺在眼前,卻不能喝,你還不如不拿出來呢,來,趕緊倒上,及時快活才是真的。」
看他這個樣子,齊子平也是搖頭一笑,依次給兩人斟滿,淡黃色的酒水看上去煞是引人,這時齊子平舉杯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來,咱們乾了這杯。」
酒一入口,趙石便已知道,這酒確實要比之前喝過的那些度數高出許多,不過照後世的高度酒還是差了許多,酒水順喉而下,略微的刺痛過後,便是一股熱氣從胃裡反了上來,讓他精神一振。
李老哈出了一口酒氣,拿起筷子挑了一塊瓜片進嘴,「好酒配佳餚,難得享受啊。」
趙石今天是成了心不讓這個老頭兒好過了,這時道:「李老知道侍御史周大人府上怎麼個去法嗎?」
李老嘴裡的瓜片還沒等嚥下去呢,被他一問,差點沒噎著,趕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順了順,才沒好氣兒的道:「你問這幹嘛?」
「我大哥在周大人府上入幕,他還不知道我來長安的消息,反正現在沒什麼事,得去看看他。」
「你大哥?」齊子平卻是一陣驚訝,在鞏義縣那麼久,也沒聽說他還有位大哥啊,隨即便已經想到,估計不是親的,不過能在侍御史周瀘府上入幕,想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夠的,沒想到他還有這麼位親戚,他嘴到是夠嚴的。
趙石點頭,「嗯,我表哥,他叫張世傑,縣裡鹽監張世文是我三哥,他從小就遊學在外,我也沒見過他幾面,聽我三哥說,他在長安侍御史周大人府上當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