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141.愛彌爾-150.速度 文 / 格子裡的夜晚
. 146.應對
「你算過沒有?這麼折騰一回日本人,他們該損失多少?」晚餐之後,喝著咖啡,左林很是有些好奇地問。
塞壬號基本上圓滿完成了整個行動,停泊在外海。藉著船上那套效率不算很高的淡水淨化裝置,只要油料和食物充足,基本上他們可以在海上停留很久。在離開了日本沿海,一路向南到了赤道附近,他們也就解除了無線電靜默和躲避任何偵查手段的嚴密戒備狀態,打開了衛星天線,一邊收錄著日本方面的相關報道,一邊讓大家上網。和德魯伊議會總部也重新聯繫上了,當得知守望者協會有意和德魯伊議會談論關於重回議會的事情,大家都很高興。索福克勒斯正在重新申請身份證件,幾天後包括索福克勒斯、孫棣桂、伯納德在內的9名老牌德魯伊就將從蘇格蘭啟程前往日本。自然,到時候塞壬號上的那麼多人會找個地方和他們先碰頭。初步定下的地點是在菲律賓,孫棣桂還正好去看看種植園。
但在等待的這幾天裡,他們畢竟不能真的去渡假吧。躲在船上釣魚,偶爾開著潛艇到海底走一圈,在船上討論大家關心的話題,打牌打遊戲機反正做什麼的都有。還真是擺出了一副渡假的樣子,雖然用一艘價值8000萬的裝備精良的科學考察船來當渡假的遊艇有些奢侈,但諸多設備也為大家提供了諸多樂趣。至於食物……海裡不都是海鮮嗎?
左林的問題提了出來,讓大家一陣遐想。日本方面的損失到底應該怎麼計算?還是一個有過當漁船船主經歷的侍從寫寫算算半天,報出了一個讓人倒抽一口涼氣的數字:可以看到的損失在16到18億美金之間,這之間包括了被弄沉弄廢的那些船隻和由此產生的保險賠付。包括死亡的那些船員船長的撫恤,包括被他們順手破壞了的幾個二線到三線港口的修繕費用,包括依賴於鯨魚的整條奢侈品產業鏈的破產。
而於此同時,在日本東京市的首相官邸,幾位專家呈給首相的報告上的數字卻是55到65億美金。由一幫財務與金融專家分析出來的數字讓首相一陣暈眩。55億美金可以做多少事情大家心裡多少都有數,而現在忽然之間就變成了海上的一朵泡沫。
在專家們的分析裡不僅有大家能夠想到的直接損失,還有大量的衍生的費用,比如肯定會發生的無意義的訴訟和調查,那些靠著捕鯨過活而現在失業的傢伙雖然未必被看得起,但為了安定還是必須由政府出面解決一部分人的就業安置問題。不管怎麼說,捕鯨也算是個高度技術化專業化的工作,現在是眾所矚目。日本政府是眾矢之的,斷然沒有在這個關口做出立即重建捕鯨業的勇氣,但這些專業人員則必須先養起來,控制起來,無論重建捕鯨業的決定會不會到來或者什麼時候到來。和捕鯨有關的相關產業鏈也被打成了一團稀泥,一部分是利用鯨魚做奢侈品的企業和銷售網絡。而另一部分則是小部分工業原料,還有比如抹香鯨之類能夠產生巨額利潤的產品,更是無法具體估價。如果說左林得到的數字只是計算著表面上的損失,那麼,首相手裡拿到的報告則是在建立了一個以捕鯨為源頭的產業經濟模型之後進行詳細調研分析的產物。這55到65億美金的損失,對於日本經濟來說,可算得上是一條不小的傷口了。
作為一個政客,首相早就磨練出了寵辱不驚的本領,他仔細地看完了只有6頁的報告,淡淡地對正在一邊恭敬而惶恐地等候著的專家說了—聲:「辛苦諸位了。」就轉身走出了客廳,讓司機開車送他到了東京近郊的一個庭院裡。
這個名為塚心寺的地方現在已經不是寺院了。實際上,從最早開始,這裡就從來不是一個正規意義上的寺院,最多也就是打著寺院的名號而已。但這裡的主人,卻有些不亞於日本國內最大幾個寺院住持的影響力,而且,這種影響力不僅僅限於信徒。
龜倉雄策並沒有因為首相的到來而有任何榮幸或者熱情的表示,他甚至懶得前往正門迎接一下首相。而是一如既往地穿著深藍色的寬鬆的傳統服裝,坐在後院裡一邊喝茶一邊欣賞池子裡的那幾條鯉魚。
首相並沒有因為龜倉雄策如此托大而有什麼不滿,反而首先感謝了龜倉雄策願意在百忙之中接見他。聽起來有些像是罵人。龜倉雄策雖然是目前日本國內一流的異能與術法雙修的大師,但卻一點都不忙。至於接見……這種明顯分了上下品級的詞彙似乎也不是很恰當。
「龜倉先生,這是這些天來,一些專家對於捕鯨船被弄沉之後會造成的損失的評估。請您過目。」首相將文件夾雙手推到了龜倉雄策面前。
「閣下,您知道我並不過問太多事情。這些損失,我也並不是很關心。我想知道的是,閣下到底是希望鄙人做些什麼?」龜倉雄策沒有去和那個文件夾,他能大致猜到首相的來意。整個太平洋上幾十條捕鯨船,在不到一周時間裡損失殆盡,引起了新聞媒體和國民的極大恐慌,甚至於一些裝神弄鬼的傢伙和邪教教派都有些蠢蠢欲動的態勢。雖然警方和海上自衛隊,情報部門全力調查,但對於千奇百怪的沉船原因卻始終無法給出一個解答:到底是怎麼造成的?到底是自然現象,生物還是人造成的?如果是人為的,那是什麼人幹的?是恐怖組織還是其他什麼團體?
當各種調查結果匯總到首相這裡的時候,他其實已經知道,這必然是另一個領域的力量在作祟了。而這種力量,哪怕他是日本首相,也無法掌控和駕馭。在日本,修行者派系林立,多數都是有著深厚歷史的世家和門派,手裡都有不菲地資產來供給自身所需,或者是由大家族奉養,也派出一些子弟為那些大家族效力。他雖然接觸過一些這類人。知道的卻很少。但要想通過那些大家族去調動這方面的力量,無疑是與虎謀皮。日本也想學習其他一些國家,組織專門的異能部門,卻因為大家族的阻撓而不得不作罷。如果不是還有一支駐紮在明治神宮的「菊」紋字隊,幾乎沒有任何掌握得住的修行者力量。而菊紋字隊修行雖然刻苦,但只適合打架。對於繁複的調查工作和情報整理組織工作,那是不在行的。甚至可以這麼說,只要不是威脅到天皇一家,他們其他什麼都懶得管。
這次當首相知道必然是有特殊力量介入,請教了一些幕後人物之後,他才有機會詳細瞭解這方面的事情。畢竟要平息局面,還是需要他這個首相出面的,當得知菊紋字隊支使不動也不算很得力之後,一位老前輩就向首相推薦了這個龜倉雄策。
「這次捕鯨船一一沉沒的事情太過於蹊蹺。國民,乃至於政府機關,甚至於調查此事的情報機關都開始有了種種傳言。對於能夠參悟大道修行的大師們我一直是非常仰慕的,也不敢拿俗世間的事情來叼饒。但是,這一次的情況比較嚴重,還希望大師指點。不是說修行者和異能者一般不介入俗世的嗎?為什麼這次卻有人如此膽大妄為呢?大師如果能協力調查,讓我們知道到底是什麼人做的。我們無論是交涉還是處置,也算是有個方向。」首相謙卑地說。
龜倉雄策略有些不好意思:「這種調查恐怕我也無法勝任。多年修行,磨礪了性子,卻疏淡了其他方面的想法,閣下是不是有詳細的調查結果記錄呢?如果可以,還希望能夠看看,或許能夠從中看出些端倪。」
早就料到龜倉會有這方面要求的首相立刻召來一直在邊上等待著的秘書,遞上了分門別類歸檔又仔細打印整理好的足足有半米多高的一疊文件。
「調查員們的原始資料都在這裡了。」首相取過最頂上一疊文件,呈給龜倉雄策,說:「這是一些比較簡明的結論之類,或許大師能夠從中著出些什麼……不知道,大師,您需要多少天能夠給出一個答案呢?」
龜倉雄策很快瀏覽了一遍那疊文件,雖然其中結果不正確,但從材料分析開始的思路卻還是成立的。至少,是在那些進行調查的人員的常識裡成立。
龜倉雄策在這份文件裡看到了非常多的觸目驚心的內容。雖然沒有真的和對方打照面之前還是說不準,但**不離十了。龜倉雄策想到對方那強橫的實力和千奇百怪無法測度的法術,就有些心虛。
「閣下,不知道您有沒有聽到過一個團體,叫做德魯伊……」
首相有些錯愕,說:「你說得是美國的德魯伊教派?可他們不是恐怖組織啊。」
「德魯伊教派那是個笑話,只是一些奇怪的人弄出來的一個沒什麼威脅的團體而已。但是,這個世界上的確是有一批人,他們是傳承古代智能,以捍衛整個自然世界為己任的德魯伊。他們非常強大,從這些捕鯨船沉沒和毀壞的方式來看,應該就是他們的手筆了。操縱植物,控制動物,那都是德魯伊們最擅長的事情。……至於捕鯨業……閣下,鄙人同樣認為捕鯨業不得人心,更不用說那些比任何環保組織都強大無數倍的德魯伊了。」
首相有些急切地說:「可是,他們為什麼會如此明目張膽呢?國際上對於異能和修行團體不是有自己私底下的約定的嗎?」
龜倉雄策苦笑著說:「約定的確是有,尤其是限制修行者和異能者不得涉及到國家與政治行為中去,盡量不與國家機器發生衝突。但是,這件事情要說源頭,恐怕還是在我們國內。閣下,最近國內有沒有什麼原始存檔文件丟失的事情呢?」
被龜倉雄策一提醒,首相的臉有些發白,他說:「吳港發生嚴重的檔案庫失密。目前還在追查,可能和中國方面有關。您覺得是德魯伊干的?」
龜倉雄策從來就不知道德魯伊議會中有中國人,他略有些奇怪地說:「如果是吳港,那應該是沒錯了。稍後我會將我知道的情況告訴您,以供您決斷。但德魯伊應該是和中國沒什麼關係的吧。那是個歐洲的古老的神秘團體,歷史可能有上千年了。……事情起源還是在幾十年前,算是我國修行者們和德魯伊們發生的大規模衝突,其實,到事後很久大家才明白過來那是被人利用了。但是當年最優秀的一批德魯伊來到我國,懷著善意,卻被我國修行者們聚陣圍困而後咒殺,卻是不爭的事實。
龜倉雄策家裡的一位長輩是當年參與其事的,但那個修行者比較聰明,在將德魯伊們引入包圍圈的預備戰鬥中他就「受傷」「昏迷」,而後在事情過去後還演出了一把祭奠亡者的把戲,說是「恨不能與君同死」。但也正因為這位長輩,讓龜倉雄策能夠知道這些事情,不至於在首相垂詢的時候還一片茫然。不同於一般的修行者,也不同於那些學了一點東西就敢出來晃蕩的傢伙,龜倉雄策嚮往權勢,卻將提升自己實力和見識作為未來爭取權勢的基礎。只是沒想到還沒等他修行基本結束,機會就這樣送上門來了。
將當年的事情說給首相聽了之後,首相有些膽戰心驚。以1000多人圍攻10來個人,居然不得不大家擺出同歸於盡的大陣法來。固然其中有參與的修行者修為參差不齊,還有要應付駐日美軍質詢的壓力,但對方的實力強橫的確是不爭的事實。
「當年的事情,因為牽涉很廣,知道的人又極少,大家都以為就那樣過去了。德魯伊們雖然曾經派出過不少人來日本調查,但或許是不想和政府和本地的修行者發生衝突,一直沒有什麼大進展。如果知道了當年的事情,德魯伊們來尋仇,恐怕這毀滅捕鯨業還只是開始。」龜倉雄策刻意誇大了可能的後果,因為他太明白這是多重要的一個機會。
147.接應
首相在可以自由支取而不必留下存證的經費裡劃撥給龜倉雄策3000萬美金的行動經費,並且授予了他在一定程度對於情報機關和軍方的指揮權。這種指揮權只是某種輔助,龜倉雄策並不見得需要世俗間的情報人員,特種部隊和軍隊的幫助,但既然龜倉雄策是個有著些野心的傢伙,他還是接受了。
首相隱隱間透露出來準備以這次危機為契機推動建立日本的特種能力部門的意思,和準備將這個組織的籌備建立工作托付給龜倉雄策的態度讓龜倉雄策徹底動心了。作為一個老牌政客,首相對於人性的把握太過於準確。他是恭敬地以低姿態來見龜倉雄策的,但他離開的時候,兩人的地位卻倒轉給了過來。雖然首相並不表現出來,但兩人互相之間的稱呼和語氣已經隱隱間變化了。
在之後的幾天裡,龜倉雄策從南到北穿梭走訪了好多的寺院,深山裡的隱修世家和一些隱藏在城市裡的修行者,修行法門不同,用心不同的這些人中間有不少是龜倉家裡幾輩人累積下來的老交情,有的則是有著各種目的的修行者。修行者清高嗎?或許在常人眼裡是那樣,但是同為修行者的龜倉雄策最明白,實際上日本的這些修行者們對於資源匱乏最是感同身受。日本的歷次對外侵略戰爭背後總有數量不等的各個層次的修行者在背後推波助瀾,因為相比於普通人對於食物,眾多的人口對於生存空間,一個國家對於資源的野心,修行者對於各種材料,對於靈氣充盈匯聚的地點的需求是不可調和的。相比於中國的修行者們可以在廣闊的土地上有充分的選擇,日本的修行者更像是放在器皿中的蠱蟲,互相撕咬爭鬥,只有一小部分能夠活下來。雖然從戰鬥力上來說,這些修行者們的水準不差。但是從境界上,就差了好多。畢竟整天考慮著爭鬥的傢伙,整天想著怎麼算計別人不被別人算計的人,境界是怎麼也高不起來的。
龜倉雄策管不了那許多,他先拉攏住了和家族一直極為友好的那些力量,然後舌燦蓮花地將一些無意於參與此事的中立的修行者吸引了不少到自己的隊伍裡來。金錢或者其他方面上的利益、所謂的國家和民族利益等等方面的說辭被他利用到了極致。對於不同的人選擇不同的理由不同的態度成為他最基本的手段。短短幾天裡,龜倉雄策就聚集起了一支有2,300人組成特別的戰鬥隊伍。雖然沒有訓練,沒有配合上的經驗,但這些傢伙都習慣於各自為戰,一個對一個地單挑都是好手,三五個的小團體互相熟悉一下也能發揮不錯的實力,但大規模的團隊對抗,那就有些夠嗆了。但是,龜倉雄策猜想著德魯伊們就算來日本尋仇。恐怕也不會來太多人。畢竟不是真的要和一個國家對抗。
龜倉雄策的想法說起來並沒有什麼大的問題。但對於德魯伊們的實力,某方面是高估了,某方面卻是低估了。
這一次來日本的,集中了全世界德魯伊中間最強力的部分,加上侍從和一些德魯伊關係很鐵的朋友,實際上總人數達到了500多人。已經有將近200人陸陸續續入境了。但由於德魯伊是個開放的鬆散的團體,成員遍及全世界,哪怕全部以合法途徑入境日本方面也沒辦法將他們從無數的普通的商務往來和旅遊者中間篩選出來,更不用說德魯伊們中間好多是根本沒有國家和國境概念的,有些人甚至從來沒想過要去弄個身份證件什麼的。飛行,游泳等等各種手段都能來到日本的國土上。
但他卻評價德魯伊們的戰鬥力的準繩卻並不正確。10來個德魯伊能夠抗衡上千修行者,最主要的是德魯伊們的戰術與配合。德魯伊們比起任何人類,比起任何在現代管理學教育下形成團隊理念的人都更明白什麼叫做團隊什麼叫做配合。他們原本就在研究核輻射對於周圍環境的影響,對於周邊生物群落的研究比起當地人更勝一籌。不善於團體配合臨時糾集的日本修行者想要在這種情況下威脅到德魯伊,而且是有著深厚資歷和經驗的德魯伊們,的確是非常困難的。再多人進行包圍。能夠實際投入戰鬥的卻始終只有那麼一些,德魯伊們層出不窮地奇怪手段加上輪換著進行休息,又是背水一戰,比起亂戰一團充其量發揮了總能量不到4成的日本本土修行者來,好得太多了。
在龜倉雄策努力拼湊一支他認為足以對抗德魯伊們的報復的同時,德魯伊議會方面的準備工作也在悄然進行。瞭解到日本本土修行者和神道教不乏操縱靈魂系能力的高手,左林的念頭立刻轉到了放在上海某銀行保險櫃裡的那套薩滿頂級裝備,尤其是那支逐魂權杖。於是,他讓成遲把這套東西帶到日本。交給已經在日本惹得風生水起的古斯塔夫,雖然他自己並不見得能用得轉逐魂權杖,但他的老師孫棣桂則可以將權杖的戰力發揮出來,這種可遇而不可求的頂級法器,沒有道理在這種緊要關頭躺在倉庫裡。
成遲很是有些鬱悶,將這些東西運到日本對於他來說不費什麼精神,但左林總是這樣請求他的幫助很是打擾他追求——久歷史的木構建築群——十方神宮。穿著白色袍子的神官在典型的日式建築低矮而寬闊的門廊裡穿梭著,更多人靜坐在一個個的房間裡,對著神像對著經文精修著。院落裡,一些穿著灰色粗布外袍的新弟子們正享用著他們新鮮人的生涯——掃地。
巖雀蹭蹭地跳躍著,卻從來不曾靠近神宮的院牆。那上面像是有一道無形的氣牆,又像是在空中壘起了一道電網,一旦撞上去立刻就會喪失活動能力跌到地上好久不能動彈。對於它這樣弱小的生物來說,這樣的情況是要極力避免的,哪怕幾分鐘不能活動,它都有可能成為某隻狐狸,某只鼬鼠或者某只羽冠林鷲的食物。
忽然,一隻有著蓬鬆漂亮的大尾巴的灰褐色的松鼠跳到了巖雀同一條樹枝上,探出兩隻前爪狠狠摟住巖雀,在它小小的臉頰上親了—口,隨即嗖的一下跳開,轉瞬間就沒影了。
巖雀錯愕得幾乎從樹上掉下去,它小小的腦袋還不足以理解那麼複雜的情況。它靜止了一會,又來回蹦跳了幾下,確定沒有威脅了,它也轉身飛走了。
松鼠跑出了足足有一公里多,在一片茂密的林子中間,它嗖地從樹頂上跳了下去。
一張寬闊的毯子凌空飛來,將它裹在了中間,輕輕落在了地上。幾秒鐘後,一個有著蜂蜜色頭髮的腦袋從毯子中間鑽了出來。「嘿,左林,把衣服遞給我。」
拋開愛彌爾總是喜歡搞出各種各樣花樣,她還真是個得力的幫手。尤其是她精通各種各樣的變形術。
德魯伊的變形術綜合起來有3個類型:填充型,混合型和凝聚型。變形為體積大於本體的動物,用自然之力演化出來的組織填充體積不足的部分稱為填充型;變形為體積和本體類似,身體組織變化之後和自然之力混合進行加強,稱為混合型;變形為體積小於本體的動物,用自然之力壓縮肌肉組織,形成極為緻密堅韌的身體,稱為凝聚型。
多數德魯伊掌握一個類型的變形術,掌握其中幾種就會轉而發展其他方面的能力,專精於一項或者幾項鍛煉內容。但愛彌爾,不單同時掌握了3個類型的變形術,能夠進行多達22種動物的變形。而且其中幾種還能夠自由在三種類型裡自由轉換,比如虎鯨、狼、虎,和愛彌爾自己的職位象徵——「海豚」。
除了某些心理變態的傢伙,極少有人會去傷害那些可愛的小動物。尤其是諸如松鼠、鴿子之類動物在窺伺那些機要場所的時候簡直是無往不利。當然,這也是因為愛彌爾的變形術足夠到家,不僅僅是形態,更是每個細節的動作,乃至於眼神。這個從荒野和山林中走出來的精靈一般的少女,到了城市的環境裡卻一樣如魚得水。
愛彌爾和左林一起來到日本,穿梭於城市與城市之間之前,到過的最繁華的城市大概就數愛丁堡了。對於城市,她是如此好奇。但她卻把這份好奇小心翼翼地包裹起來藏在心底,藏在無法被人窺伺的窺伺的心情裡。愛彌爾不同於任何德魯伊的不僅是她在德魯伊的法術方面的廣博和精深,也在於她超強的學習能力。當愛彌爾覺得城市的生態有那麼點好玩,開始學著成為一個城幣裡的一個普通人的時候,幾乎沒一個小時,她就沒什麼明顯的破綻了。
穿著舒適的休閒服和左林一起在街道上行走的時候,脖子上掛著相機的愛彌爾和任何旅行者都沒有區別。她好奇的眼神和靈動的神態雖然吸引了超高的回頭率,但卻不會讓她暴露。而當離開了城市,要開始對他們預定的目標發起致命一擊的時候愛彌爾又成為了最精幹的德魯伊。
套上了幾件衣服,愛彌爾從毯子裡鑽了出來,一邊繫著鞋帶一邊敘述著自己看到的情況。「十方神宮看起來也沒什麼了不起啊?那些神官什麼的好像都很差勁的,一點也沒有什麼強的樣子,我一個可以打他們十個八個的。」愛彌爾很有信心地說。
「別小看了他們。神道教的特點並不是**修煉,精神修煉也僅限於在施展法術的時候不會被反噬。但他們有法器。神道教對於法器和類似的外部力量的研究比較強,那些式神,用通靈術召喚出來的靈獸,還有用靈魂的力量形成的攻擊手段都很麻煩的。還好你也算是至少五分之一個咒術德魯伊,不然我才不帶你來。動物系的能力和神道教交手太吃虧了。」左林遞給愛彌爾一缽滾熱的草藥粥,自從在奧圖島上吃過左林煮的粥,並不太偏愛稻米製作的主食的愛彌爾迷上了這種藥粥對於身體溫和的滋養和調節的方式,也迷上了那溫潤糯軟的口感。
看到左林有些看不起自己,愛彌爾有些生氣地說:「什麼叫做五分之一個咒術德魯伊?你也不過是三分之一個咒術德魯伊而已啊。」
「不。我比你要強一些,我是五分之二個咒術德魯伊。」左林嬉皮笑臉地說,「我只有五分之一是動物系的能力,比你差遠了。五分之二的植物系能力加上五分之二的咒術系能力,大概是這樣吧。」
愛彌爾和左林現在互相間對於對方的能力的瞭解都很深,不僅是因為他們在襲擊捕鯨船的一系列行動中「深入」地配合過,更是因為兩個人前一陣剛在南太平洋的一個島上放手開打了一次。兩人層出不窮的新穎的戰鬥手段和對於變形、咒術、植物動物等等能力運用上的奇思妙想讓當時觀摩這次戰鬥並且錄音錄像的德魯伊們回味了好久。被稱為經典的德魯伊對抗的教學示範。那次戰鬥的結果,雖然愛彌爾通曉的各種手段的種類比左林多得多,但最後卻被左林用一片樹——閒地,一步步地走進了山門。十方神宮的大殿已經赫然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