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86.藏品-90.新體驗 文 / 格子裡的夜晚
. 86.藏品
掘進工作一直持續到早上7點多,當外面的路面上開始有著越來趕多的過往車輛的時候,破山籐終於鑽破了最後一厘米的混凝土,在密室裡露了一點頭。街上的車輛一多,在這地下的通道裡感覺很不好,這種通道天生就是聚集聲音的結構,作為成本考量非常嚴格的市政設施顯然也不可能安裝吸聲結構和材料。車輛在他們頭頂上來來往往,通道裡隆隆作響,互相之間說話都難。
「我把籐條撤掉,先用攝像頭看看裡面情況吧。」左林沒有立刻將密室一端的牆面都打開,只是開了一個足夠窺鏡攝像頭通過的小孔。
攝像頭傳來的信號讓人有點摸不著頭腦,打通了的地方看起來是個才40多公分高的狹窄空間,卻安裝了諸多管線。
「吊頂?」成遲忽然明白了他們的通道出口的位置。「這樣太好了,移開幾塊吊頂天花板進去,出來的時候再裝上。對方想要發現怎麼回事至少要延誤幾個小時。」
「接下來交給你們了。」左林長舒了一口氣,既然通道出口的位置沒什麼問題那就好了。他從懷裡抽出問李敘借來的劍囊,說:「這個先給你,快點弄完。」
破山籐鑿出的通道才幾十厘米的直徑,剛剛足夠一個人的肩寬。這種狹小逼仄的空間左林敬謝不敏,趕緊把接下來的工作都扔給了成遲。而他自己,則空出雙手,享用起成遲的手下送來的早點。
成遲也不推辭。他身形一晃,彷彿整個人變成了無數顆微小的粒子,咻地一聲就消失了,隨即他出現在通道的盡頭。雙手略略一用力,最後那點厚度微不足道的混凝土化為齏粉。隨後,成遲縮著身子進入了吊頂的空間裡。密室裡的空氣循環系統非常強勁,雖然處於地底,但整個空間乾燥潔淨,可能也是因為沒有大氣裡的粉塵無時無刻的襲擾吧。將戰術手電咬在嘴裡,成遲用一柄折刀挑開了纖維材質,密佈著通氣小孔的天花板,輕輕落在密窒的地面。
在沒有人的時候,密室裡仍然亮著幽藍色的冷光,將氣氛渲染得有些詭異。密室中間放著一張辦公桌和一張舒適的椅子。辦公桌上放著一台電腦。在密室四壁都是楠木材質的架子,類似於文件櫃。上面密密麻麻地堆放著各類文件,但更多地則是一盒盒的光盤,總計有上萬張。在架子頂端和底端則放著一個個的儲物盒,角落裡還有兩個防潮箱。
能夠那麼輕鬆地進入湯氏的密室在成遲看來頗有幾分傳奇色彩,如果單憑他們自己來,強攻進入密室,可能他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以最快速度找到暗賬然後帶走。但是現在,他有非常充分的時間。由於不想讓大家在通道裡多等,成遲沒有浪費時間在尋找暗賬上。而是選擇了最簡單的做法:全部搬空。劍囊充足的空間,讓成遲從容地將整個密室連著密室裡的書桌,椅子和書架都裝了進去。湯氏的密室到了這個時候,才稱得上「家徒四壁」。
隨後,成遲躍進了吊頂,稍稍用了一點火系法術將天花板重新粘回了裝置天花板的鋁合金架子上,這才順著狹窄的通道閃身回到了維修通道裡。他哭笑不得得看了一眼吃早飯吃到一半的左林,說:「走了走了,回去燒點熱的吃。」
略有些灰頭土臉的他們立刻就趕回了作為臨時居所的廠房。換了衣服,吃了早飯之後,成遲的手下帶著設備先行撤離,而成遲和左林,則帶著從湯氏別墅裡弄出來的所有的東西,搭乘龜機飛回了上海。
雖然覺得左林離開不到一天又飛回來實在是比較奇怪,但留守在家裡的張聆本能地什麼都沒問。
在左林的書房裡,他們將所有的東西從劍囊裡一一取出。幾乎不費什麼力氣,成遲就在電腦裡發現了湯氏集團的暗賬。因為硬盤裡其他東西太多,最後取了副本的反而是成遲。隨後,成遲就幫著左林對那些不知道存放著什麼內容的光盤進行分類。由於除了一套攝影攝像器材,各種貨幣的不多的一些現金,一支手槍和幾條金塊之外,沒什麼值錢的東西。這多少讓成遲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和左林在這次任務裡的巨大貢獻相比,這種報酬太不相稱了。
將光盤放進光驅之後,他們發現都是視頻文件,一連看了幾張盤都是。文件名都是數字和字母編號,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看看那台電腦裡有沒有索引文件,你就乖乖一張張碟看過來吧。」說著他重新坐到了電腦前面,翻查起電腦硬盤上為數不多的文件來。
不到10分鐘,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放下正在進行著的工作,沒有別的原因,他們看到了極為震撼的東西。
左林隨手從光盤盒裡取出幾張,但隨手點開文件,看到的卻是讓人瞠目結舌的內容。幾張光盤裡居然都是偷拍的視頻,而值得湯氏集團收藏的偷拍視頻自然不會是網絡上鋪天蓋地流傳著的那種。左林隨意看了,鼠標在進度條上拉了幾下,就發現視頻中的人不乏經常出現在媒體上的知名人物。而內容,毫無疑問的是比較**的那種。
「湯氏集團做什麼要收集那麼多名人a片?」左林問。
成遲把電腦屏幕翻了過來,指著屏幕上的表格對左林說:「你過來看,恐怕不止a片。內幕交易、賄賂……各種各樣的醜聞記錄。而且也不光是視頻,還有很多是照片或者是文本的掃瞄,翻拍。就算是a片,也不都是偷拍,還有逼姦、下迷藥等等內容。比起你想像得到的a片,這些東西看起來可能不那麼精彩,不過要說內容,簡直是太勁爆了。」
左林湊上去翻閱了一下那個表格。一個諾大的數據庫就是給所有光碟分門別類做的索引,每張光盤裡記錄了什麼內容,敏感度,還有就是這些內容的相關人士是不是知情都有。內容相當詳細。拉了幾下滾動條,左林發現剛才他只是運氣好,直接拿了一盒港台地區的視頻記錄,實際上這些醜聞資料涉及到的人遍及全世界。但奇怪的是,根據湯氏集團在這個數據庫裡做的標注,除了那些在逼姦或者迷藥拍的a片外,絕大部分的相關人士都還不知情。也就是說,湯氏收集了海量的醜聞,卻還在等待一個發動的時機。這樣的用心,就不是簡單的可怕能夠形容的了。而聯想到收集那麼多材料需要牽涉到的人力物力,需要在方方面面安插的人員和建立的關係,則更是讓人背脊發涼。
「湯氏集團到底是做什麼的?」左林問。
「金融和物流,當然,還有許許多多的聯動企業。他們主要的幾個項目都在東南亞,大陸市場是這幾年剛剛在嘗試進入。還有幾個不算很大的合作項目和基金投資在歐美。……但看起來沒那麼簡單,cia為什麼要查湯氏的暗賬我沒有怎麼瞭解,而現在看起來,裡面很有點問題。別的不說,光是這些資料,絕對不是一個有點財力人力的集團費點心思就可以收集起來的。背後隱藏的力量很大也很深。讓人不明白的是,把這些資料收集起來到底是要圖謀什麼?」成遲掏摸著口袋裡的煙,焦慮地點起一支。將暗賬交給cia固然可以掙上一億美金,但也很有可能暴露了自己曾經做出這樣一個「大案」。萬一湯氏集團或者是湯氏背後的人順籐摸瓜找到了自己,連宙斯快遞都沒辦法保護自己。一億美金相比起自己的性命來,還是有些微不足道了。但現在集團裡已經知道他承攬了這個項目,到了今天晚上湯氏集團的異動絕對瞞不了有心人,自己要是不把暗賬交出去,恐怕問題更嚴重,那不光是可能走漏消息,宙斯快遞說不定都會派出總部直屬團隊來查問此事。成遲有些後悔,怎麼一不小心就把自己擱在了火藥桶上。
左林將表格迅速翻頁,大致掃了一遍,隨後,他有些愣神地坐在書架邊上舒適的沙發上。「無論如何,湯氏都不是個正派的商業集團,沒錯吧。那我也就不用有什麼負擔了。」
「負擔?什麼負擔?」成遲聽出左林似乎有想要對湯氏動手的意思。
「你看這裡,備份一欄。黎蓉蓉,馬浣……好幾個人,都是因為被強暴或者是迷姦拍下了a片,在被要挾的時候『自殺』了。這一系列事情前後跨度有不少年,他們就一直在做這種事情嗎?那湯氏絕對不應該繼續存在,至於他們背後有什麼勢力,不妨拉出來看看。」左林的語氣裡不自覺的透露出幾分怒氣與豪氣。
「不要莽撞啊。」成遲提醒道。
左林認真地說:「不會的。積累力量,選擇合適的時機,悄悄接近,一擊必殺,這才是我這樣的人做事的風格。」左林沒有繼續說明,和動物為友的德魯伊群落,幾乎每個人在選定了獵殺目標後都會有這樣的習慣,而德魯伊又是個極為內聚和互助的群體,經常有為了一個人的目標大家輪番出擊直到撲殺目標的事跡,而且,習慣於此的德魯伊很少露出引人遐想的馬腳。這也就是德魯伊為什麼什麼神秘和叵測的原因之一。
87.月夜
「真是太過分了。」在成遲憂心忡忡地離開之後,左林就將張聆領到了書房,將他這次在香港弄到的東西告訴了張聆,而張聆粗粗一看那個數據庫,就爆發出了極大的怒火。
雖然還不能算是個女權主義者,但張聆對於那些將女性當作工具來使用的人想來有著極大的憎惡。而現在,湯氏集團的所作所為不單單是將女性當作工具而已。這些年來被他們威逼利誘不得不屈從著以身事人的演藝圈裡的女子很是不少,有些還是很有些名氣的演員或者是模特。而這些被逼迫做出的事情又成為了湯氏要挾她們的新的武器。那個大言炎炎,衣冠楚楚的湯氏少東家湯秩恐怕也不可能置身事外。想到這裡,張聆不由得怒從中來。而至於湯氏所掌握的那些政要和經濟方面的要人的醜聞,在她看來反而不那麼可惡,那屬於蒼蠅不叮沒縫的蛋,就算被要挾也是活該。
「一百個觀眾心裡就有一百和哈姆雷特」——在這個情況下居然也適用。但是,張聆還是非常主動地答應了她將努力在打擊湯氏集團的過程中給予協助。現在的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手裡缺乏資源的學生了。在她的手裡掌握著左林名下的資金的調動權和那些股票生效之後參與一些相當重要的企業的管理的權利。最近由她在運作的二戰國債實物巡迴展,在聯繫全球巡展的過程中更是讓她有機會接觸到更多方面的人。
「我會把那些暗賬先做好完整的財務分析和評估,然後會想辦法收集湯氏集團在全球範圍裡的投資和其他項目,把各種各樣的情況綜合起來考慮。我不知道你準備怎麼對付他們,不過,我想,要是在商業上扼制一下湯氏集團,應該不會很難。表面上他們的主營項目是金融和物流,這兩個行業對於信息的掌握和對於企業的透明度的要求都很高。調查難度不大,就是需要一定時間。」
張聆一邊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左林,一邊也在逐步完整著自己的構思,當她的構思越來越詳細的時候,左林已經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了。商業方面的知識他向來非常薄弱。
但左林還是採取了這段時間可能採取的唯一行動:再整湯秩一把。
春節前,成遲果然履行了自己的諾言,讓湯秩斷了條腿,還讓這個消息上了報紙來驗證。不過,可惜的是,湯秩的確不是一個夠格隨時上新聞版的人,他可憐兮兮的面容最後刊登在了娛樂版上,還是一副很小的圖。那天他正好是作為主辦方的代表參加了一個賀歲片的首映式和媒體招待會。在他很禮貌地將女主角迎出豪華轎車的時候,卻「不小心」踩在了固定紅地毯的特殊的扣具上,腳步一滑。周圍也沒有什麼可以讓他抓住穩定身體,結果下意識他扯著女主角的禮服長裙的肩帶。那位被殃及池魚的女主角自然是大**而特**,要不是本來還是就在豪華車邊上的她尚有急智縮了回去,估計她就成為娛樂圈裸奔的頭牌了。而在她為了擺脫湯秩的糾纏的時候,她不慎踢了湯秩一腳,而就是這一腳,配合著一個「粗心」的「記者」勇猛地搶鏡頭的衝上來的步伐,兩面夾擊將湯秩的脛骨踢成了3截。由於這個事情包含了多種喜劇和八卦元素,想不上娛樂版都難。
而現在,在確定了湯氏集團不是什麼好鳥,原本還對湯秩略有些同情的左林也不客氣了。能夠作為湯氏集團接班人在培養的人,不瞭解自己家裡在做的事情就有鬼了。左林悄無聲息地潛入了醫院,把湯秩用來止痛的點滴藥水換成了純度相當高的「噩夢香」溶劑。噩夢香雖說也屬於迷幻劑,催眠和降低疼痛也是功能之一,但噩夢香那詭異的副作用連帶傷害,尤其是濃度到了一定程度之後幾種副作用一起發作,足夠湯秩享受一個相當精彩的假期了。這也怪湯秩自己沒運氣,如果他打上石膏之後直接回了香港,那左林就沒機會動手了,可他偏偏對於骨折後的錯位疼痛相當忌憚而留在了上海。
到了初七初八的時候,燕北齋就帶著燕映雪回到了上海。燕北齋帶來了一個很古怪的消息:燕映雪的母親,燕北齋的大兒媳婦祝穎要見他。
因為這個燕北齋還沒多少機會好好交流的兒媳婦居然來自一個海外修道世家,本來準備等燕映雪長大一點之後,尤其是文化水平和理解力都有一定基礎之後才開始教燕映雪一些修道的基礎,沒想到因為自己工作忙而將女兒交給燕北齋教養,不知不覺之間燕映雪居然開始了另一種力量體系的修行。如果真的是邪魔外道倒也算了,偏偏自然之力體系平和安寧,屬於那種極為光明正大的修道法門。燕映雪,則更是在這方面有些相當天賦,雖然學習自然之力的時間不算長,但基礎已經相當穩固了。在金曉華的指導下,身體鍛煉也有了長足進步,甚至掌握了一些初步的格鬥技巧。
祝穎和燕北齋好好聊了之後才發現,原來都撞在了一起,祝穎雖然還是想教授燕映雪道術的修習法門但又擔心和自然之力衝突,只好先找左林先聊聊再說。不過,既然燕映雪已經對這個世界的神秘力量有了一定瞭解,很多事情就沒有必要藏著了。燕映雪現在身上就吊著一枚散發著淡淡的道術力量波動的玉珮,而手腕上似乎是中國結技法編製的極為漂亮的手環,也隱隱有著護衛主人的潛藏著的殺機。
左林這個時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麼當初覺得燕映雪的身體活性和同齡的孩子不同了,可他也未必太在乎這些,反正該怎麼教還是怎麼教。檢查了燕映的進度之後,左林終於決定,讓燕映嘗試變形術。
「雪雪,咒文都理解了沒有?」左林用了整整兩天時間將變形術中最基礎的狼形變化的咒文教給了燕映雪,還將其中的道理認真地解釋給燕映雪聽。現在燕映雪對於狼這種動物可不是當初左林只能通過咒術德魯伊語的疊合字母的描述來確定具體的形態,從可可西裡帶下來的小狼現在已經長得很有些樣子,隨時可以提供參考。而且,由於燕映雪的年紀還小,同樣的咒文變形出來會是幼年形態,正好和現在的小狼參考。
燕映雪認真地回想著咒文,和左林描述給她的關於狼形變化的說明。懷裡抱著小狼可以參考實在是很方便,燕映雪捏了捏小狼的一塊腿骨,惹得小狼抗議地齜了下牙齒,而燕映雪一臉無辜,把下巴埋在小狼柔軟的毛裡認真地想。「都記住了!」燕映雪回想了一遍之後很有把握地說。
「那雪雪要好好加油哦,」慈愛地撫摸著小女孩柔軟的頭髮,左林鼓勵地說。幸好燕映雪的體質是適合變形術和動物系德魯伊的法術的,就算變形術嘗試失敗,也不會有什麼痛苦,最多心裡比較憋屈一點而已。
左林選擇了新年的第一個月圓之夜讓燕映雪來進行第一次變形術。而他,則在自己的庭院裡做足了準備工作。李敘為整個庭院上方布下了迷蹤陣,無論庭院裡發生什麼,外界都不會看到聽到。而在庭院中的大草皮上,左林鋪上了柔軟的絨毯,支起一圈防風的幕布。要知道變形術無論怎麼幼年形態,體積擴張是必然的。讓燕映雪穿著厚厚的衣服進行變形有些不妥,但讓她赤裸著在左林面前變形?……左林自認為沒有蘿莉控的傾向。於是,支起幕布,讓燕映雪穿著最簡單的衣服在圈子裡嘗試,而左林在外面等著,就成了最可行的方案。
月光升騰著,整個庭院一片淨憩。燕映雪好像是一點都不緊張,穿著薄薄的長袖汗衫和長褲,光著腳,披著一條毯子跑進了幕布圍成的小小的空間。燕映雪跪坐在絨毯上,柔軟的觸感讓她覺得更舒適,也更安心了。她雙手互握著放在胸前,腦海裡不斷閃過她這些日子裡學到的一起,隨後,她極為虔敬地吟唱起了對於掌握了很少幾種咒文的她有些太長的咒文,而自然之力,則隨著她吟出的每一句咒文湧動著。
對自然之力極為敏感的小狼和小豹子都趴在左林身邊,而左林,一方面是由於關心而有些焦急,另外也是因為第一次嘗試變形的時候造成的自然之力的無序流動而無法直接把握到幕布裡發生的一切,對於具體的進程並不清楚。他能夠感到燕映雪的自然之力充斥著,膨脹著……然後,忽然平靜了下來。
成功?還是失敗?左林的腦海裡剛出現了這樣的問題就忽然發現他腳邊的小狼和小豹子有些奇怪,它們壓低了身體,做出戒備著的,隨時準備戰鬥的姿態,可神情卻是疑惑的,莫名的。左林就在這一怔之間,嘶啦一聲,幕布被撕開了。燕映雪變形而成的漂亮的灰白色的幼狼從幕布裡撲了出來,直接將左林撲倒在地。1米80了,前爪站在五林的胸口,而濡濕的舌頭則開始親切慰問著左林的臉。
……這是狼嗎?這分明是熱情過度的家犬啊。左林哀歎著摟住狼形的燕映雪,努力站了起來。
88.疑點
哪怕是一直顯得沉穩有餘**不足的左林在當初第一次完成變形術之後都興奮得難以自己,更何況是本來就有些好奇心過剩的燕映雪,對著左林又舔又咬,連帶著爪子在左林身上扒拉著,很有點想要在左林身上試試看剛剛到手的新式武器的態勢。
小狼發出一聲低吼,也不管狼形的燕映雪身體比它大了足足一圈,唰地一下就撲了上去,衝開了燕映雪,兩隻小狼滾在一起撕咬了起來。而小豹子,則伏低了身子,一副隨時躍起衝擊的態勢。
其實,兩個小傢伙現在心裡正在納悶呢,這突如其來出現的狼,氣息和體內的自然之力的波動都是他們再熟悉不過的,屬於燕映雪的。可為什麼會變成一條狼呢?雖然各種方法綜合起來提高了小狼和小豹子的智力,但這種事情對於兩個小傢伙來說還是有些難以理解。
對於敵意的敏感讓兩個小傢伙很快明白了變成了狼的燕映雪仍然是那個它們熟悉的女孩。撕咬立刻就變成了互相之間的大鬧,爪子拍來拍去,鼻吻互相頂著,咬住了對方也不那麼用力了。可是,燕映雪剛剛開始體驗作為一條狼的體驗,這種體驗雖然精彩但仍然是極為陌生的,而小狼則一直循著本能在動作著,燕映雪毫無疑問地在撕咬,哪怕是玩鬧式的打鬥中都落在了下風。
左林樂呵呵地喝止了燕映雪和小狼、小豹子的打鬧。燕映雪有著太多東西可以去體驗,對於缺乏格鬥經驗,更缺乏戰鬥中的狠勁的她來說,現在用任何方式來熟悉用狼形來戰鬥都有些太早了。
對於左林來說,現在當務之急是把庭院收拾乾淨不要留下任何東西,免得到了明天有人來家裡不小心看到任何東西把左林當作變態色魔什麼的。但至少有一件事情可以確認,那就是從今天開始要為燕映雪準備大量廉價的寬鬆的衣服,變形術絕對是那種任何人都想要一再體驗的終極挑戰。比起蹦極,比起打遊戲機,比起這個世界上被幾十億人所接受的任何運動項目都讓人著迷。變形術,對於一個開始體驗德魯伊的自然之力體示的人來說,不僅僅是將自己的重心降低,更是代表著自己能夠以另外一種視角來觀看,體驗這個世界。
第二天,金曉華回來了。當知道自己錯過了燕映雪初次嘗試變形術,她別提有多懊惱了。而燕映雪,則獻寶一樣就在她的面前玩起了變形,根本無視左林還在邊上。而金曉華,除了從此擔負起要隨時在他們的車裡,隨身攜帶的包裡準備一套燕映雪的衣服這樣一個古怪的職責之外,只有加緊練習,以便自己也能夠快點學會變形術。
不出左林所料的是,燕映雪現在幾乎每天都要變形上至少一次,有時候甚至變形之後就懶得變回來。以狼形來吃飯睡覺,還很享受的樣子。幸好蘇蔚欣在回家之後。雖然很懷念左林的宅子的寬闊與自由,但畢竟住在自己家裡,一個女孩子要住到徘聞男友那裡去總讓家裡人有些顧慮。可以想像蘇蔚欣現在正在積極地找著各種各樣的理由,但至少一段時間裡還不會再住回這裡了。在宅子裡的都是多少有些知情的人,左林也就縱容著燕映雪整天玩鬧了。
與現在每天開開心心的燕映雪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張聆。除了原先的那些工作——不斷整理著各種文件,應對她想要進入的那些企業的律師團和證券管理部門的各種質詢,或者是想方設法以比較順暢的流程兌現股票,獲得更好的現金價值——之外,還多了一項讓她非常頭痛的工作,分析整理有關湯氏集團的情報。無論如何,她還是個沒有畢業的學生,縱然現在算起她的年薪,已經和國內一流的經理人不相上下,但需要通過長時間積累的各種人脈和情報來源,以及和媒體,和一些咨詢機構的良好關係,她還是相當欠缺的。她要在不引起湯氏集團警覺的情況下收集各種各樣的情報,對她來說固然是個鍛煉能力和建立人脈的好機會,但難度卻是外人難以想像的。幸好,現在和左林有著相當融洽的關係的成遲提供了幫助,讓他們以一個相當優惠的價格可以在宙斯快遞上發佈徵集情報的項目,通過當地的幫派或者一些一直服務於各種「目的」的特殊的咨詢公司獲得了相當多的情況。宙斯快遞的內部保密流程,是可以信任的。按照成遲的說法,除非宙斯快遞的監察委員會覺得有嚴重有損於宙斯快遞的商業信謄和運轉安全的事情發生而介入調查,不然,哪怕是宙斯快遞的最高管理層也無權調閱客戶信息。
而成遲則提供了一個很有趣的信息:cia為什麼要調查湯氏集團。主要的原因是洗錢。當洗錢的款額到了一定限度,涉及多個跨國犯罪集團,而且,更重要的是似乎湯氏集團和幾個對美國有著相當敵意的恐怖分子集團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對於總部設在香港的湯氏集團,本來cia是很有點束手無策的。他們的特工並不是沒有來摸過底,但湯氏集團存放機密資料的那塊超級水泥塊,加上在香港這種地方cia不敢觸怒中國政府展開強力行動,這才有些無奈的通過宙斯快遞發佈了那個價值一億姜金的任務。只是cia自己都沒想到,宙斯快遞將這個任務完成得如此輕巧。繳納了30%的管理費和支付了手下人的報酬之後,成遲最後的進帳仍然有5000多萬,足夠他揮霍一陣了。
湯氏集團本身倒是波瀾不驚。察覺了機密資料被搬空之後,雖然別墅那裡慌亂了一陣,但當湯氏的老爺子湯寒致派來了幾個人之後終於安靜了下來。那位每天輸入暗賬,管理密室的老家人從此就無聲無息地消失了。雖然沒有人懷疑他會是內鬼,但由於他知道得太多,當密室裡所有的機密資料全都落入別人手裡這種事情一旦讓別人知道,當那麼多有權有勢的人物要開始對付湯氏,那對於湯氏來說哪怕他們根基再深,都是滅頂之災。就為了這樣的理由,這個老家人必須死。發現那條鑿出的窄窄的通道之後,湯氏上下又有一陣慌亂。雖然有過一個瞬間懷疑是那個老家人做的,但想像一下這難度就放棄了這個有些天方夜譚的猜測。這個老家人每天進入密室的時候只帶著幾疊文件,一杯清茶,最多帶著一柄裁紙刀,用來打開那些裝著賬目信息或者是裝著光碟的紙袋。要憑著這點東西掘出這快20米長的通道,那簡直比看《肖申克的救贖》一樣不可思議。
然而,即使拿到了暗賬,現在的張聆還是遇到了和cia的財務分析專家一樣的困擾:看不懂賬目裡層出不窮的暗語和縮寫。相比與那些專家們人手一份關於湯氏的簡報文件,碰上了那麼多暗語的張聆更是頭痛死了。暗賬裡層出不窮的計劃外開支和複雜而含混的資產核銷自不待言,大概任何一個將自己的力量藏在陰暗的位面裡的組織都會是這樣。
自然,張聆是沒辦法找cia的財務專家們問聲好然後說:「喂,拿來你們的簡報資料看看,或者你把破解了的暗語縮寫告訴我也行」,她也唯有吞吐著海量的數據與資料,想要從中發現蛛絲馬跡,從一個點開始一點一點完成關於湯氏集團的罪惡拼圖。而最大的一塊拼圖,正是一個名為「p.i.」的縮寫。根據暗賬的記錄,流向這個東西的資金和人力相當不少。
可pi到底是什麼呢?沒有人知道,至少在他們這個圈子裡可以提供信息而不用擔心情況外傳的人裡,沒有一個人知道。當左林將關於湯氏集團的暗賬和他們收藏了大量全世界各地政要和知名人物醜聞的情況告訴燕北齋,希望他能提供一些看法的時候,燕北齋饒有興致地看著左林,說了一句:「衝冠一怒為紅顏啊!」
這句話著實讓左林有些不好意思,但至少部分是事實。如果不是湯秩調戲張聆和蘇蔚欣在先,他或許不會那麼輕易答應成遲的邀請參與到香港的這項工作中去。或許,在拿到那麼多燙手的材料之後,會選擇封存而不是設想反擊。但除了燕北齋,大概沒什麼人敢於指出這一點。
但來自燕北齋的幫助則是實實在在的,他畢竟有兩個在美國經營著頗為可觀的產業的兒子,和兩個很有能量的兒媳婦。cia再狗拿耗子,也必然因為湯氏在美國境內的舉動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從而開始了調查。雖然不能說能很快調查出什麼,但蛛絲馬跡總是有的,或者是有時候的一些捕風捉影,一些傳聞和流言,說不定卻是一語中的的關鍵內容。
哪怕是燕北齋自己,在香港台灣的富豪圈子裡也頗有影響力,哪怕他個人名下的財產從來不算很多。由於湯氏集團在物流方面的建樹,燕北齋裝作有意和湯氏合作,先找了幾個關係相當不錯的朋友問問情況,沒想到,那幾位極有影響力的富豪對於湯氏的評價都很一致:用心不在商道。但燕北齋也沒有什麼損失,對於他提出的那個將中華物產提升品質,形成一部分種類的高檔專供和品牌化,從大陸開始逐步覆蓋東南亞的計劃,好幾個人都表示了極大的興趣,願意投資參與或者是願意以旗下企業進行銷售、市場等等方面的合作。
89.試煉
被捲入越來越多事情的左林感覺到了日益濃重的危機感。除了在努力進行著尋找孫老的工作外,他自己的修煉從來沒有懈怠過。與此同時,他也終於下定了決心用一些並不常用的方法來提高金曉華和燕映雪的能力。
掌握了6種咒術和變形術的燕映雪已經可以勉強進行德魯伊的正式試煉,而金曉華,也已經掌握了3種咒術,以她的勤勉,估計一年左右就可以進行德魯伊的試煉了。但這種實力,無論是作為修行自然之力,還是放在整個世界的範圍裡,在全世界所有的瞭解這個世界上的確有著常人無法理解的力量存在的人群中,那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現在的金曉華,和成遲的那些通曉模糊術的手下們交手,都很難說有什麼勝算。如果不是她有著國安的訓練營長年的訓練基礎,連動手的資格都沒有。至於燕映雪,雖然潛力無限,但就目前來看,也就是潛力無限而已,但五林的目標是讓金曉華和燕映雪至少都要有自保和逃跑的能力。
在這種情況下,採用一些特殊手段也就勢在必行了。強化身體內的自然之力,刺激身體的活性,進一步提高身體容納自然之力的速度對於任何一個德魯伊來說都不是很困難的事情,但是,收集必須的藥材太花錢了。由於德魯伊一直都對物質生活不那麼講究,對於掙錢也就很難說的上有多熱心。德魯伊議會裡,按照議長大人所說的,有著理財天賦的德魯伊一直都是很少的,如果不是這個世界上有著如此多的珍愛自然的人,而且德魯伊的侍從裡有著相當多能幹的人。議會的經濟狀況肯定是一塌糊塗。而對於每一個德魯伊來說,想要自己一個人吃飽吃好,那是完全沒難度,但是一旦需要弄出一筆錢來做什麼事情,那多數只有面面相覷的份。好在,左林並不是那廣大的沒有理財天賦的德魯伊中的一員。雖然他承認他現在掙錢不如張聆快,但一旦諸如天心蓮、水果樹這樣的項目全面啟動,源源不斷的資金就會掉到他的口袋裡。在需要的時候,左林還是拿得出足夠的錢來的。
借助神農集團趕來越絡,左林以比市場價低了差不多3成的價格採購了2噸的新鮮靈芝和1噸多的新鮮人參。雖然這類滋補藥材並不是神農集團的收購網絡最熟悉的產品,但憑著和全國各地農戶的良好關係和合理的單位價格,還是很輕鬆就搞到了。雖說如果要用自然之力培育那麼一批藥材也不是很難。但現在左林將全部的精神放在了準備給燕映雪進行第一次試煉中,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來伺候這些藥材。
堆積如山的藥材被洗淨之後全部放進了一個巨大的石料鑿成的容器了。相比其藥材,倒是這塊密佈孔隙的重質火山岩更耗費精神。燕北齋得知左林在為燕映雪的試煉做準備,自然是全心全力地幫忙,即使如此,通過一家藝術品中介公司,以雕刻材料為名將這麼一塊3米見方的石頭運回上海,並找來工匠將其鑿空還是花了相當精力的。新鮮的靈芝,人參和天心蓮等等一共30多種藥材被浸泡在一種特殊的液體中。這種無色無味的液體,是守護之樹的樹汁。浸泡了3天之後,液體仍然澄清透明,但色澤略有些變化。並不是變成一種顏色,而是隨著光線不同角度的攝入而變得五彩紛呈,但浸泡在其中的那些藥材卻奇異地顯得有些萎靡。如果有經驗的採藥人,中醫或者是熟悉草藥的藥劑師都會發現,在這些形狀變化不大的藥材裡,仍然保留著的藥性微乎其微了。
而這種吸納了藥性之後變得有些特異的液體,就是用來促進人體活性,能夠在短時間內將人的潛能,尤其是感應、接受和容納自然之力的能力提高相當一截的藥水。在不同國界,受到當地取材的限制,實際上不同的德魯伊在配製這種藥水的時候都會有不同的配方,而隨著這些變化,對這種藥水的命名也不同。五林使用的是孫老開發的最適合中國本土的配方,生成的藥水被命名為:「麒麟漿」。
可是,想把藥水用在燕映雪身上的時候卻遇到了點小小的問題。
麒麟漿是不能加熱的。但現在的天氣,要讓燕映雪浸泡在裡面幾個小時,還要讓她能夠在這幾個小時裡維持吸收外界自然之力的呼吸狀態幾乎不太可能。麒麟漿觸手寒意十足,就算是將一隻手放在裡面,燕映雪都有些打哆嗦,牙關卡卡作響。雖然她能夠用自然之力抵抗寒冷了,但這樣順著藥力滲入骨髓的感覺還是讓她有些害怕。
「左林哥哥,能不能不要弄這個藥水?」燕映雪可憐兮兮地懇求著。
「乖,在藥水裡泡兩個小時,比你唱2年典歌的效果都好啊。雪雪你忍一下行不行?」左林誘惑著,鼓勵著:「我知道雪雪一直是勇敢的孩子。」
燕映雪愁眉苦臉地說:「藥水好冰啊。」
吃苦耐勞雖然是需要培養的品質,但對於年幼的燕映雪來說,也不能強迫她。左林也不由得有些束手無策。
「左林哥哥,」燕映雪很有些不好意思地建議,「你抱著我一起好不好?我保證不告訴張聆姐姐。」
左林差點噴出了口血來,他很是弄不明白,燕映雪的腦袋裡在想著些什麼。但是,由於現在一下子也找不到一個女性德魯伊來做這個事情,好像這又是唯一的選擇。左林可不怕自己不夠堅定,他怎麼也不可能對一個10歲的小女孩動什麼壞腦筋。一直以來他對待燕映雪的態度就像是個長輩一般,有寵愛和縱容,但更多的時候則是教導與感染。但是,任何好事情都可能在別人嘴裡變成壞事情,要是他輔助燕映雪進行身體的激活,讓別人知道了難免要給他弄上個蘿莉控、戀童癖之類的帽子,哪怕只是朋友之間的玩笑,但這種玩笑殺傷力也實在是太大了。
「不行……唉,算了,我給你扔個激活術,再給你一盎司特別的燒酒,你能在裡面待多久就待多久吧。出來以後休息一天,然後馬上進行試煉,明白沒?」左思右想之後,左林寧可讓燕映雪為試煉的準備不那麼充足,也絕不要把口實落在任何人手裡。
燕映雪失望地嘟著嘴,彷彿是惡作劇沒有成功,讓左林更覺得鬱悶了。這個學生將來不騎在自己頭上看來是很難的。
那所謂的特別的燒酒,是一種德魯伊的祭祀用飲料。德魯伊並不非常形式化地敬神,因為實際上他們並不相信有什麼神,自然本身的偉大在德魯伊的認知裡早就超越了任何神祇。但德魯伊卻有非常多的儀式和非常多的儀式用品,哪怕這些儀式用品實際上都有其他作用。實際上,很多祭祀儀式都是失傳或者淘汰了的古代德魯伊的咒術。這種燒酒入口幾乎沒有刺激感,只有溫和的甜味,但喝了下去之後身體卻有強烈的灼熱感,而且會部分地麻醉肌肉、神經,腦子也會有些昏昏沉沉。用在這種不需要身體反應,只需要保持神志用來吸收能量的場合再合適不過,而激活術,則會在很長一段時間裡讓燕映雪的身體處於高度活躍狀態而不消耗太多體力。身體的活躍本來就是抵抗寒冷的最好的武器。
讓左林有些意外的是,燕映雪比他想像得要堅韌了許多,她在麒麟漿裡待了足足6個半小時。激活術的效果3個小時肯定就消失了,而燒酒在身體裡最多也就那麼點時間代謝完畢,燕映雪就憑著分出的一部分自然之力抵抗寒冷,居然足足在麒麟漿裡多待了3個多小時。最後,精疲力竭的燕映雪是被左林用一條大毛巾裹著送進了自己的房間,然後包上了那塊德魯伊議會議長伯納德那裡弄來的北極熊皮,而左林,則給燕映雪灌了一盎司燒酒之後,再用自然之力幫助她將身體穩定在了最優異的狀態上。
隨後,等燕映雪醒來,就可以正式進仟試煉了。德魯伊的試煉,當有一個德魯伊在邊上「護法」的時候,是沒有危險的。德魯伊的試煉有兩種,一種是挑選一個實地進行,而另一種,則是以藥物輔助,讓進行試煉的人進入翡翠之夢——德魯伊最為神秘難測的領地——在夢境中進行測試。第一次的測試是鑒定德魯伊的資格,而後,如果再要進行翡翠之夢的試煉,那就是挑戰自己能力的極限,挖掘潛力了。和試煉的翡翠之夢不同,之後的每一次夢境都有巨大的危險,進入翡翠之夢的人很有可能會因為魘在其中,久久不能脫身。
左林對於自己的能力如此自信的一個原因就在於,當初孫老為他進行試煉的時候,除了一次實地測試之外,還同時進行了翡翠之夢測試。不知道是孫老手抖了一下多給了藥水,還是對左林的能力和毅力非常自信,左林是連續進行了兩次翡翠之夢。對於任何一個德魯伊來說,這都是極為凶險的,而他做到了。
90.新體驗
當金曉華在麒麟漿裡度過了和燕映雪差不多時間之後艱難地裹好衣服癱倒在床上的時候,燕映雪進入翡翠之夢已經有將近12個小時了。每個人的夢境都是個秘密,哪怕是對於幫助燕映雪進入夢境的五林,此刻也喪失了完全的控制力。
要進入翡翠之夢,除了一段冗長的複雜的咒文之外,還要一種藥物。正是這種藥物讓翡翠之夢不可能隨時進行,如果不是像孫老在左林身上嘗試的連續進行,那任意兩次翡翠之夢之間要至少相隔一年。原因無他,就是因為那種藥物有著很多被人憎惡的東西一樣的特性:「可致依賴性」。
其實,任何有著致幻效果的藥物都難免有一些可致依賴性,生理上的,和心理上的。這種只有咒術德魯伊語名稱的藥物,如果按照咒術德魯伊語所疊合的意思翻譯成能夠讓人讀懂的名稱,大概要長達100多字,於是所有德魯伊都管這種東西叫秘藥。秘藥配製起來不很複雜,尤其是對於左林這種植物系德魯伊,稍稍培植幾種比較特別的植物就行。假如不使用咒術進入翡翠之夢,那這種秘藥只是讓人進入深層的夢境,直面自己隱秘的**而已。由於作用時間比較長,長到了只能等進入夢境的人自然醒來,長到會把夢境中的世界當作了真實。秘藥的可致依賴性,生理上的原因比較少,絕大部分都是心理上的。心理上對於自己內心世界的探索,對於自己夢想中的另一個世界的憧憬,則只能通過時間來淡忘。秘藥對於不同的人,效果完全不同,內心樸實的人夢境簡單,而有著強烈**的人則會受到尤為強烈地誘惑。這才是翡翠之夢之所以要間隔一年進行的原因,雖然對於有些人來說未必保險,但也就是這個樣子了。
左林坐在沙發上,一邊看著報紙一邊在回想著自己當時進入翡翠之夢的時候的場景。兩次翡翠之夢,他的夢境裡出現的都只有山林和山林間的萬物。在夢境裡與之可能出現在夢境裡的巨獸搏鬥,和每個有生命的生靈交談,親身參與到這個世界偉大的生物鏈中,努力讓自己站在比較高的一環上……當時的自己是如此簡單,而現在,假如再次進入翡翠之夢會看到什麼?城市的生活毫無疑問已經大大改變了左林,讓左林對於自己的內心也不那麼確定了。
「左林,餓了沒?」張聆打著哈欠從臥室裡走出來,看到現在已經是凌晨3點多而左林居然還坐著看報紙,有些詫異。她肚子餓了,正在鬥爭到底是餓著還是冒著發胖的危險從冰箱裡鼓搗點東西出來吃,但左林,卻像是幫著她做出了選擇。
「睡不著?」左林問道。
「……睡醒了啊。」說著,張聆就朝著廚房走去。左林沒有躺在身邊,張聆地睡眠就忽然變得很淺,再不是那種沉沉的,可以什麼都不管不顧的酣睡。但無論如何,在左林面前,張聆是不會承認這一點的。
幾分鐘後,草草製作的三明治和咖啡放在了茶几上,兩個人一邊吃,一邊還要和隨時可能從厚薄懸殊極大的麵包片裡掉出來的培根和酸黃瓜做鬥爭。但有了張聆的陪伴,左林心裡卻同樣安定了許多,不再多為正在試煉中的燕映雪擔心了。
「雪雪是怎麼了?」張聆嘴裡還塞滿了東西,就略有些急切地問。用鼻子也想得出來,現在左林還不睡覺就是為了燕映雪擔心呢。
「在做成為一個德魯伊的試煉呢。她要在自己的夢境裡完成一系列事情,然後她就會自己醒來了。到時候,她就會和我一樣,都是德魯伊了。而且,現在議會裡德魯伊的職位空缺非常厲害。議會建議我在我在讓燕映雪繼承我的職位前,先擔任其他職位。而金曉華只要夠努力,等以後通過了試煉,是肯定要佔據一個職位的。貓,狐狸,刺蝟,喜鵲……好多職位都空著,還都是我的行動處的。」
張聆詭譎地一笑,說:「正好啊,對付湯氏集團,大概你可以多帶幾個馬仔去威風一下?」
左林愣了一下,用馬仔來形容他麾下的德魯伊們是不是有些過分了?但是他隨即意識到一個問題:「你的意思是,湯氏的手裡也有超能部隊?」
「我這幾天一直在查湯氏的暗賬,做財務分析。有一批人的工資單很不正常,還有有些時候這些人由湯氏準備機票。我根據機票和相關日期在新聞裡搜索,再配合著那些機密錄像的目錄看,看出點名堂。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但是這批人能夠做出很多有點驚人的事情,既然知道有你這樣的德魯伊,我想,懷疑那些人也具有一些特殊能力應該是比較正常的吧?」張聆說,「我把資料整理了一點出來,回頭給你看。不過,如果你不準備馬上動手,我會把分析整理這部分資料的事情稍微放一下,現在已經耽誤了我好多平常的工作了。」
張聆的日常工作都和左林有多少錢息息相關,左林也不好說什麼。不過,張聆接著說:「那個pi的意思,可能是天堂島的簡稱。覺得,你是不是想辦法弄條好用的船?島是最小的可以和外界隔絕又具有豐富操作性的地理單位,你看你最近都遇上多少和島有關的事情了?」
「天堂島?在什麼地方?知道地點我讓保萊塔先去看看。」
張聆說:「太平洋上的,不在主要航線附近,好像是個非常冷僻的地方。」左林愣了一下,然後說:「是不是這個島根本不在湯氏的資產列表裡?」
張聆回答道:「對,列表裡沒有。但是資金流動量非常大。而且,只有流入,幾於沒有流出。我看了過去5年的記錄,每年數額不同,但數額都是湯氏的地下資金總流動量的15%。如果不是湯氏將這部分交給他幕後的人作為保護費什麼的,那就是pi是個超級吃資金的什麼項目。基本上,扣除流動到pi的錢,扣除洗錢的成本,扣除一些人員、賄賂等等列在核銷、折舊和特別支取項目裡的開支,我估計過去5年裡湯氏的地下方面的年盈利率只有15%到25%之間。如果是做生意,那倒是很正常,以湯氏的規模能夠維持這種盈利率很難得了,但作為地下生意來看,就低得不成比例了。以這種盈利率,如果不是另有所圖,那根本不值得將資金放在這個上面。犯罪組織的毛盈利率速到50%乃至80%,甚至更高都算是正常的。」
左林考慮了一下,雖然這種通過資金流動來判斷對方行動的方式他幾乎是完全不懂,但似乎很有道理。他想了一下問:「那能夠發現他們的後台是誰嗎?」
張聆為難地說:「可以是可以,就是超級麻煩,而且很費時間。湯氏集團自己就是做物流的。pi或者說是天堂島,那部分回流的資金應該就是借助湯氏的物流體系進行採購。省時省事的方法。但這一小部分的反彈金額,卻要用大量數據佐證,來分析湯氏到底為他幕後的人買了什麼。然後,根據這些買的東西,分析可能的對象群落。但這個群落本身很模糊。可能是公共信息裡找不利的人或者團體,而我又不可能像cia一樣有大量背景情報,雖然不是完全不可能,但做下許多工作仍然像是大海撈針一樣。所以,我的意見是,如果你要對付湯氏,我著手把相關的東西整理出來給你參考。如果,你準備把他們背後的人一起扯出來……最好你能有其他人提供情報。我已經很拚命了,但這不是我的能力範圍內能夠做到的事情。」
左林點了點頭。張聆正想繼續把最近要做的事情跟左林說的時候,左林搖了搖手。看著左林忽然之間綻開了的笑容,和隨即出現的輕巧得彷彿是在跳舞般的腳步聲,張聆知道,應該是燕映雪。
燕映雪歡呼著衝進了日光室,?緄匾幌綠??罅值幕忱錚?蹲拋罅值牧熳右』巫湃碌潰骸白罅指綹紓?頁曬a耍?頁曬a恕!?br》
燕映雪的夢境像是她的生活一樣卡通,她的夢裡,城市成為了森林,一幢幢高樓大廈變成了鬱鬱蒼蒼的古樹,到處都是綠意遮蔽著。有的人居住在樹底,搭起了房子,有的人像是啄木鳥一樣在碩大的樹幹上鑿出房間,有的人像是鳥類營巢一般在樹枝上搭起了房子。城市裡,一條大河潺潺流過,裡面有豐富的魚蝦,有好著又好吃的各種各樣的水產品。在這個城市裡,人們和自然間的動物和睦相處……然後,當燕映雪在夢境裡剛剛熟悉了這個城市,她就要去擊敗威脅著城市的怪獸——按照燕映雪的描述,好像怪獸是由不可降解的泡沫塑料構成的。夢境的內容雖然卡通,但身處其中的人感受到的仍然是再明顯不過的危機,而小小的燕映雪,則憑著僅有的幾種咒術和變形術,最終擊敗了大怪獸。
繪聲繪色地將自己的夢境講給左林與張聆聽的時候,燕映雪自己也在體會著變化。德魯伊的能力是不會突變的,翡翠之夢只不過是心理和精神上的考驗,讓人能夠在另一個環境裡,換一個角度,瞭解平時沒有注意到的事情。而現在,燕映雪開始注意到了,周圍的萬事萬物的波動不再是她需要特異維持著那種節奏奇怪的呼吸法,或者吟唱典歌,吸取自然之力的時候才能感覺到的。當燕映雪終於理解如何讓自己保持對周圍的隨時的感受的時候,周圍的萬事萬物好像都在對她招著手,生靈是簡單的,它們沒有人類一樣複雜的情感,但仍然能夠從波動裡看到每一個生靈的不同狀態。這種人與自然之間的溝通,就彷彿這個世界上的生靈都在說話一般。自然之力的波動是不會撒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