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蛋疼的新生 第六章 被遺忘的歲月 文 / 鵬沐三月
「庫拉拉拉，盡情戰鬥之後再來一碗酒，真是人間至高享受啊。」
此時莫比迪克號上，白鬍子端起面前盛滿酒漿的大碗，狠狠地灌了下去，喉間傳來的火辣感讓他滿意極了。
「船長，我說過多少次了，你應該少喝這種東西。」即便是有著無限威嚴的船長，在船醫的眼中也和其他病人無疑，白鬍子酗酒也是老毛病了，因此她也只是稍稍抱怨一下而已。
「右手肘部以下肌肉完全炭化，胸口、咽喉都有不同程度的燒傷，這可不是小傷啊。」
「庫拉拉拉，別這麼掃興嘛，瑪利亞，老子今天心情好得很，晚上再開個宴會，一定要盡興啊。」看著這些如同自己兒女般的船員，白鬍子笑瞇瞇的舉起了酒桶，遞給了身旁的男人。
「怎麼了，馬爾科，從一開始就悶悶不樂的，老爹打贏了你不高興嗎？」
馬爾科接下酒桶，卻並沒有將它一飲而盡，而是輕輕放在一邊，慢慢地抬起頭來，「老爹，我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哦？」白鬍子心下閃過一絲瞭然，不過還是平淡的說道，「真是個不坦率的孩子，老爹面前還吞吞吐吐的。」
無視了喬斯頻頻遞來的眼神，也不管薩奇多死命的拉著自己的胳膊，馬爾科站了起來，毫不退卻的與白鬍子對視，「艾斯老弟縱然有錯，也不能把他打成那樣吧！我知道這是他的狂妄找來的禍患，我也知道他是金獅子的弟子，但老爹······您覺得就這樣打倒一個對您而言毫無威脅的新人，就那麼有成就感嗎？」
白鬍子海賊團的所有人裡面，就屬馬爾科跟艾斯的關係最好，他也著實欣賞艾斯這樣的年輕人。
「夠了，馬爾科，別再說了！」薩奇抱住了對方的身子，用力往身後拽，心道這傢伙果然還是衝動了，「老爹有他自己的打算。」
「放開我，薩奇！」論實力，馬爾科比薩奇強上了不止一個檔次，薩奇一個人當然是拖不動馬爾科了，因此他馬上向周圍打了個眼色，這下就連喬斯和比斯塔都出手壓制對方了。
「冷靜點，夥計。」更多的人開始勸阻起馬爾科來，可是這樣卻反而激起了馬爾科的血性，他們得到的是更加激烈的掙扎，也許其中有著不少人，也抱著和他一樣的想法，想要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因此在攔住對方的同時，也將雙目投向了那個方向。
在那裡的，是他們的王。
「夠了，小子們！」就在船艙快被攪得天翻地覆時，卻是白鬍子的一聲爆喝，將眾人嚇了一跳，馬爾科和薩奇幾人首當其衝，被震得頭暈眼花。
白鬍子閉上了眼睛，按住了額頭，孤傲的聲音驟然響起，「庫拉拉拉，居然向你的父親發出這樣的質疑，真是個傻孩子······」
「但也正是這份過度的正直，才讓我如此的信任你，不愧是我的孩子啊，庫拉拉拉！」白鬍子淡淡地看了馬爾科一眼，輕輕道。
「老爹······」馬爾科的身體不住地顫抖，薩奇向周圍的人點了點頭，紛紛把手從馬爾科身上拿開，自動讓住了道路。
「果然如我所想啊，真是個不可思議的小鬼，竟然能讓比任何人都要尊崇我的你做到這種地步，庫拉拉拉。」白鬍子擺了擺手，不緊不慢道，「這也是我這次為什麼來找他的原因了。」
薩奇招了招手，示意所有人都坐下，聽白鬍子將前前後後一一解釋給他們聽。
「這事還得從二十年前說起，當初羅傑死後，金獅子西奇跑到海軍本部馬林梵多大鬧，卻因為卡普和戰國的聯手，不得已被打進深海大監獄，兩年之後，那混蛋切斷了自己的雙腿，從監獄裡面逃了出來，隨後來到我的船上，這件事你們都是知道的。」
二十年前的白鬍子海賊團，也只有喬斯和比斯塔是遺留下來的老幹部，年輕如馬爾科和薩奇他們都是在之後的歲月中才加入這支團隊，自然對此事是不太清楚。
當然，老幹部不只是隊長，還有那個人，黑鬍子蒂奇。
「西奇那混蛋跟我說自己要消失一段時間，我當時就猜想，那混蛋準是又想出了什麼損招，不過見他雙腿已殘，也就不再在意，誰想二十年後那混蛋又捲土重來，將世界鬧得是天翻地覆，哼哼哼，還真是他的作風······話雖如此，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白鬍子清了清嗓子，像是陷入了過去的回憶，無限惋惜的同時卻又是這樣的空虛。
「西奇那傢伙，是個心思縝密的人，比起用武力將對方征服，他更熱衷於用計謀將對方折磨得不能自己，這也是他一貫的作風，他花了二十年的時間培育野獸，召集兵力，自然不是單純的為了以武力征服世界政府，他真正的目的，是想以這樣幾乎是壓倒性的陣勢，威脅政府，讓民眾對政府失去信心，逼迫政府自動投降！」
「的確是毒計，而且簡直就是令人無法反抗的陽謀，即使世界政府得曉金獅子的真正陰謀，他們也不能做出任何與其相悖的舉動，一旦民眾對政府失去了信心，軍隊所擁有的優勢幾乎是完全就被抹消了，沒有民眾支持的政府，也將自動解散，沒人願意去守著一堆沒有任何現實意義的律令！」
一想到金獅子的老謀深算，包括隊長在內的眾海賊都覺背心一涼，也幸虧這樣的人已經死了，要是讓他還繼續活著，真不知道要惹出什麼樣的亂子來！
「但問題就出在這裡！」
白鬍子眼神一變，突然歎了一口氣道，「按照之前所說，西奇只要繼續維持之前的計劃，成功的機會至少佔了一大半，這樣下去，也許結果真的會如他所想，脅迫世界政府投降，再將整個世界納入囊中，可是他卻沒有繼續隱忍，反而召集手中僅有的一丁點兵力，大張旗鼓的跑去政府門前挑釁，想想都不太可能吧！明明唾手可得的機會，卻被自己棄之如履，反而去選擇那條最危險的道路！」
「是的，他這麼做的原因只有一個，他心中所堅持的信念已經有所改變，他想得到的，也不是那所謂的戰果！就在今天看到那個小鬼的時候，我徹底明白了，就是他，改變了西奇！」
一想到那個張狂倔強的身影，白鬍子深深歎了一口氣，也許，西奇當初就是在那個孩子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影子，所以才會自願放棄一切，給他創造一個可以大展身手的機會。
「那麼，老爹你今天這樣做，也是為了······」
白鬍子搖頭一笑，只是看著右手上那幾乎已經被染成血條的繃帶，「他是西奇的期待，雖然以前也有不少的過節，但好歹也是走過一個時代的同伴了，我又怎麼會去掐斷同伴的期待呢！」
「未來的路是要他自己走的，我這次是為了給他一個警告，哼，還算這小子有兩下子，要不然，我今天可真就要了他的命，免得給西奇那混球丟人。」
「原來如此，老爹果然不是那樣的人啊······」明白了一切來龍去脈，人們也不再為此糾結，幾名護士更是以療傷為名，將眾人紛紛趕離了船艙。
除了依舊留在原地的馬爾科外，所有人幾乎都已離去，護士門沒有說什麼，她們知道馬爾科有話要跟自己的船長講。
「怎麼不去外面鬧騰，別說要跟老爹我討酒喝，還是說······」白鬍子壓低了嗓音，眼中閃過一絲戲謔，「你小子因為剛才頂撞了老爹，想道歉又不好意思，庫拉拉拉！沒關係，你老爹我可是很寬宏的，只要你給我掏幾瓶好酒來，老爹就算原諒你了。」
「才不會！就算是老爹，也不能自戀到這種地步吧，別給年輕人樹立壞榜樣啊！」馬爾科慌慌張張的，一張老臉蹭得通紅，看來是被戳到痛腳了。
「去你的！你個不知道尊重老人的混球！」白鬍子順勢一腳就將對方踢出了船長室，隨後便樂呵呵的享受起珍藏多時的好酒來。
「其實你之所以把那小子暴打一頓，更多的原因是為了小丫頭吧······」護士長的聲音驟然響起，而白鬍子亦好像早就已經知道她在身邊一樣，不動聲色的繼續品嚐著口中的香醇。
「自從你第一次從報紙上看到那小丫頭的相貌時，你就是時刻刻都在關注著這支海賊團，當然了，小丫頭從這支海賊團消失了之後你更是急躁得不得了，整天想著去偉大航路的前半段找那混小子去，揪住他的喉嚨，問問他小丫頭究竟去哪兒了。」
「夠了，瑪利亞！」
白鬍子將手中的酒桶往地上狠狠一摔，酒水頓時撒了一地，香醇的酒味也漸漸四溢，而白鬍子此時卻對他最愛的美酒熟視無睹，手一瞬間攥得緊緊，依稀可見指縫間的一片鮮紅。
看著自己在那片酒水中的倒影，白鬍子的眼神迷茫而無助，不復以前的霸氣凜然，甚至還有一點點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