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九章 心有靈犀 文 / 夏商
. 但是，當她新做的菜擺到大家的面前的時候，所有的人都覺得有些詫異。
一直以來，鳳音所做的菜，無論是在從菜的選料，以至於到最後做完菜之後的形狀色澤，味道，都讓人有一種美不勝收的感覺。然而，此刻，鳳音所做出來的這兩碟小菜，看起來既不美觀，也不漂亮，雖然飄著香氣，但是，這道菜的意境和品味簡直和剛才的湯天差地遠。
眾人舉起筷子，在飯裡嘗了一口，不由得都微微皺眉，原來，這道菜不但看起來沒有前一道菜那樣美觀，就連味道也大有不如。無論是從那裡的角度看，都像是一個非常平常的平民家庭的家庭主婦所做出來的。
眾人都停住了他們的飲食，帶著點迷惑地望著鳳音，。
只有蘭斯，大口大口地將自己面前的那一份菜很快地一掃而光，最後還伸手抹了抹嘴邊的油，心滿意足地說道：「嗯，真是好吃。
鳳音小姐的眼中發著奇異的光芒，對其他的人說道：「諸位，你們覺得這道菜怎麼樣？」
眾人都沉默不語，北豐朝猶豫了一下，說道：「嗯-佐料加得有些多了，掩蓋了青菜的本來味道。」
龍藏天說道：「恩……菜的形狀切得過大了，不利於進味。」
廷玉山也說道：「火候也有些過了，煮得過爛，失去了爽脆的口感。」
……
原來，他們對這一道菜倒不是找不出缺點，而是缺點太多，簡直無從找起。是就彷彿是一個絕頂高手，面對的一個連一天的戰技都不曾修習過的孩子，如果那個孩子問他：「請問，我渾身上下破綻在哪裡？」
那位絕代高手一定會無從回答，因為他渾身上下無一處不是破綻。
蘭斯想了想，說道：「鳳音小姐，這一道菜，似乎比前一道菜還要對我的胃口。只不過，菜的味道似乎稍微地鹹了一點。吃著你的菜，就讓我不由自主地想起雙親在堂，其樂融融的感覺。讓我思念起我從未謀面的母親來了。吃這一道菜，就像是看到慈母那關懷的眼神，彷彿這道菜裡便有母親的撫慰和溫馨。」
眾人心中都想：「這傢伙！簡直是越說越荒誕，越說越離奇。他……難道不知道臉紅？」
鳳音臉上閃過一絲激動，道：「葉公子想不想知道這道菜的來歷。」
蘭斯想了想說道：「當然。」
鳳音微笑地說道：「那麼，有空的時候，就請葉公子到蝸居一行，讓鳳音為你解說如何？」
蘭斯大喜，急忙點頭答應。
明珠王倚老賣老的說道：「鳳音，你總不能夠撇開我們這些老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你要現在我們一個解釋。」
鳳音微笑著說道：「是這樣，其實也沒有什麼，小的時候，阿媽做菜的味道就是這個樣子，從小吃到大，十幾年都是這道菜。小的時候家裡很窮，沒有機會能夠吃到肉，基本上來說，冬天是一樣菜，夏天是一樣菜，除此之外極少能有機會吃到別的菜。母親的手藝並不好，但是卻總能夠讓我吃得很香。後來長大以後，家父和家母相繼去世，這道菜便怎麼也吃不到了。也許是因為這道菜吃的的時間次數太多，在我的心中，他已經和我的少女時代的那種和諧溫馨的家庭氣氛密不可分的，每當我要吃飯的時候，我就想起這道菜的味道，而每當我吃著這道菜的時候，我就會想起那帶著濃濃的過去的貧窮但是和諧的家庭味道，這道菜裡，我就能夠聞到那母親溫柔的話語，那父親沉默寡言的眼神。所以，這個世界上，再好的菜，對於我而言，沒有眼前的這一道菜讓人更加地開胃和懷念。」
是眾人聽了，都覺得有些詫異，但是仔細想來，又覺得很是平常。
明珠王想了想說道：「這倒是也可以理解。每個人都有一個對於口味有習慣的過程。這一道菜，對你來說，代表著的是你過往的生活，以及藏在您內心深處的對過往的懷念，所以，你一定會保持他的原來的味道，不作任何的改變，」
廷玉山頗為好奇的說道：「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麼葉驚雷能夠嘗地出來菜裡面的感覺呢？要知道，這些想法，都僅僅是存在於鳳音小姐的心中，葉驚雷如何能夠說得出從菜裡面嘗得出鳳音姑娘的菜意呢？」
眾人這才想起，鳳音邀請蘭斯到這裡單獨來一次，想必不是要簡簡單單地講解這個原因，應該是因為蘭斯能夠從她所做的菜當中看到她的心情，看到他的菜意，產生了生逢知己的感覺，才會請他去的吧。
明珠王微笑著大力拍了拍蘭斯的肩膀，向蘭斯擠了擠眼睛，說道：「小子，你可真行！我早就說過，你的哄女孩子手段高明得很。」
滄海月也點頭說道：「是啊是啊，看來我也要向你拜師學藝了。」
蘭斯哭笑不得，聽他們的話，彷彿蘭斯是一個花心大惡魔一般。
這時，北豐朝不悅地說道：「但是，沒有任何合理的解釋，能夠證明葉驚雷的確能夠讀得懂菜的菜意，儘管傳說之中，真正的做菜的高手，能夠達到色，香，味，意，形五者全兼的境界，但是似乎和目前我們所看到的並不相同。」
封印**師伸手捋了捋鬍子，嚴肅地說道：「這並非是不可能的。只不過，這種情況非常少見，才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封印**師的話讓所有的人都產生了興趣，明珠王帶著請教的口氣問道：「那麼，請教封印法師，在什麼情況下，會產生這樣的結果，那就是葉驚雷能夠通過菜嘗出我乾女兒的心情？」
封印**師微笑地說道：「要形成這種情況，需要很多必要的條件，其中一個很重要的條件，就是做菜的人對於廚技已經有了非常高的造詣，能夠自然而然地將自己的心意和精神融匯到她的作品之中。就彷彿是一個絕世的繪畫大師能夠在他的繪畫作品當中留下他的精神，又彷彿，是一個最好的彈奏者，能夠在彈奏之中，讓所有的人感覺到他的心情。」
廷玉山聽到這裡，覺得頗為詫異地說道：「無論是繪畫，還是音樂，以致於舞蹈，所有的藝術，能夠讓人產生精神的共鳴並不奇怪，因為它本身就是為此而存在，但如果說是烹飪，似乎有些牽強和匪夷所思了。」
封印**師點了點頭，說道：「確實如此。也許烹飪技巧和其他的這幾種方式的確是有所不同，但是本質卻並無二致。或者，也只有達到了向鳳音小姐這樣的已經超乎世俗的任何烹飪境界的天才，才能夠達到那種用烹飪來釋放心情的境界吧。」
北豐朝懷疑地說道：「假如這樣，應該我們每一個人都能夠感覺到才對。」
封印法師說道：「我剛才已經說了，廚藝，本身並不是一個非常適合抒發感情的技巧，所以，並不是一般人能夠感覺到的。有兩種情況下，品嚐的人能夠從品嚐的菜中，感覺到做菜者的感覺。
眾人都豎起了耳朵，聽封印法師講下去，心中都非常好奇，竟然還會有兩種情況。
封印**師帶著回憶的表情說道：「傳說，偉大的西洛克**師，他能夠從畫中，看到作畫者的精神狀態和感受，為什麼呢？因為作畫者在作這幅畫的時候他的精神凝聚在他所要創作的畫上，使這幅畫在創作完成之後留下了他的精神的痕跡。修習魔法的人，當他的精神能量達到非常高的境界之後，就可以敏感地感覺到這種非常淡的殘留的精神的烙印。這是第一種情況：如果葉驚雷有著遠遠超乎常人的精神能量，甚至包括我在內，那麼，他能夠感覺到鳳音小姐的菜意就非常的合理。」
「但是，我相信葉驚雷的精神能量雖然強大，但是還遠遠達不到遠超乎在座的每一個人的程度，所以他應該是第二種情況：那就是兩個人的精神契合。要知道，這世界上儘管有千千萬萬人，但是每一個人的精神都有它獨特的特性和性質，極少有不同的人會有相同的精神的特性。比如說，最極端的情況，同卵雙生的孿生姐妹或者兄弟，他們經常能夠達到心意相通的境界，這便是精神特質相近甚至相同的典型，換而言之，假如碰巧，葉驚雷的精神特質也就是說他的生性，和鳳音小姐有著微妙的契合或相似的地方，就會產生這種奇怪的共鳴。這種現象非常的少見，乃是因為精神狀態相似相近的人就已經非常少見，而不同的人出於不同的年齡階段，精神特質有所不同，所以，兩個如此投契的人聚到一起的機會非常之少。」
廷玉山點了點頭說道：「那也只能這樣解釋了。」
其他的人也都大為歎服，紛紛稱讚，封印**師不愧是知識淵博，魔法造詣深厚的當代宗師，封印法師也為此洋洋自得，閉著眼睛捋著自己胸前的鬍子暗自高興。
這時，蘭斯的一句話又讓他徹底地失去了這種洋洋得意的感覺：「咦，看不出你這個老頭也能講出一兩句人模人樣的話。」
也許是鳳音不願意看到封印法師被氣的當場要吐血的樣子，急忙岔開了話題說道：「葉公子，不知道你能否有空的時候撥冗一行，到我這裡來，讓我為你做幾個小菜，小聚一番。」
蘭斯抬眼向他望去，她的目光中閃爍著一絲微微地期待的神情，蘭斯心中一熱，說道：「沒問題。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
明珠王用力拍了拍蘭斯肩膀，說道：「哎呀，你可是三年來第一個能夠獲此殊榮的人。可惜呀，小朝，你這三年的心血，可都白費了。」
說的，轉頭看對鳳音說道：「乾女兒，不管怎麼樣，你選擇他們兩個的哪一個，我都不會反對的。」
無論是鳳音再安靜從容，也不禁被明珠王這句話逗得臉上露出兩朵紅暈，羞赧地說道：「乾爹取笑了。」
明珠王暢快的長笑的說道：「時間也差不多了，散了吧。」
說完轉頭帶著北豐朝和蘭斯離去。蘭斯忍住了，不回頭去看鳳音向他投來的頻頻關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