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六章 教派之爭 文 / 夏商
. 累了一上午的冬雪坐在躺椅上，疲憊的呼出一口氣，讓自己的身體放鬆下來。剛剛參加完了老城主傑迪的葬禮，也許是被葬禮悲傷的氣氛所影響，冬雪有一種厭世的感覺，在這一刻彷彿什麼都不想做。
但是，她的心思可是絲毫都沒有歇下來。她的大腦迅速的轉動著，考慮著自己計劃中還應該準備些什麼，可能會遇到那些問題。還要推測陶朱下一步可能會怎樣對付自己。像陶朱這種老謀深算的傢伙一旦出手反擊，必然是指向自己最脆弱的地方。
上午，她派鷹揚去城外練兵，快要打仗了，必要的準備還是要做的。萊德去查看後勤物資，按照慣例駐紮在紅龍城期間，這些補給都是要由紅龍城提供。現在只剩西提長老在她身邊。
小玉從外面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封信，交給了冬雪。
自從和宗神定下了合作協定之後，小玉就成為接受宗神情報的中間人。因為直接交給冬雪，目標太大。
冬雪打開信，裡面只寫了兩句話：「元老會年會提前舉行，時間是下個月月中，地點是百記。十六位長老和六位城主將會出席，冬雪旁聽，討論白石城城主的任命。」
信上沒有上款也沒有下款，冬雪發出一聲苦笑，說道：「陶朱，你這一手可真夠狠的！」
西提長老走過來，看了桌上的信，臉色也變得陰沉下來，說道：「一年一度的元老會年會本來還有好幾個月，怎麼會忽然改到了下個月？消息可靠嗎？」
於宗神合作的事，冬雪誰都沒有告訴，因為這件事情實在不適合讓其他的人知道。如果傳了出去，會成為大醜聞。
冬雪點了點頭說道：「消息應該是正確的。至於為什麼，顯然陶朱害怕夜長夢多，想早一點了結這件事。」
冬雪頓了頓說道：「陶朱一個人就掌握了元老會的四個席位，找個理由提前召開應該不是問題。眼前不就有一個現成的理由嗎？紅龍城城主伏安新近就任，老城主遇刺身亡，這些都是理由。」
西提皺起了眉頭，說道：「這樣一來，就只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我們的時間就緊的很了。如果從伏安六天以後就任城主開始算起，再除去從紅龍城經過西鐵城、絲城、海城最後到達百紀的路程，大概也需要十到十五天的時間，我們現在實際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到十天了。」
西提看著冬雪，擔心地說道：「要在這麼幾天之內獲得三個城市的支持，希望很渺茫。」
冬雪深吸一口氣，振作了精神說道：「不用擔心。只要我們能夠在六天之後順利地幹掉來攻打紅龍城的野獸軍團，就會大大地提高我們的聲譽，那個時候，整個輿論就會偏向到我們這邊，造成一個有利於我們的強大的聲勢。到那個時候，想要爭取三個城市的支持，我想並不是沒有可能的。」
冬雪轉頭看的西提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為六天以後的戰鬥做好準備，絕對不容許有任何差錯。否則……」
冬雪沒有錯繼續說下去，言下之意非常明顯。
「對了，」冬雪忽然想了起來，說道：「有一件事情。長老你好像對那個席晉法師有所瞭解？」
西提歎了口氣，說道：「知道一點。」
看到西提沒有錯繼續說下去，冬雪覺得很奇怪，說道：「我現在需要知道這個人的來歷，長老你能告訴我嗎？當然，如果不方便的話，那就算了。」
西提苦澀地一笑，說道：「沒有什麼不方便的。你想要知道，我就告訴你好了。」
西提露出了追憶的表情說道：「這件事情牽涉到整個人類魔法世界的爭執。自從一百年以前的亡靈戰爭結束以後，光明王朝在這次戰爭中滅亡了，所有的人，都把這次戰爭歸因於人們對於黑暗魔法的研究。當時，魔法師公會就宣佈了研究黑暗魔法是非法的。所以，那個時候，魔法師所學習的魔法就只能是地火水氣四種元素魔法以及光明魔法和精神魔法。」
看到冬雪不太明白，西提就進一步解釋說道：「一般的魔法，無論是火系魔法，氣系魔法，土系魔法，水系魔法，都是通過運用自己的精神力來控制外界的元素來施展魔法。而精神魔法則是直接運用自己的精神力施展魔法。這種魔法的力量讓本質上仍然是精神的。所以，它可以直接對人的精神產生影響。比如：它可以對人們進行催眠，可以讓人們陷入精神錯亂，甚至可以完全的控制一個人的思想。」
冬雪恍然大悟地說道：「我明白了。那天晚上，我和公孫無雪決鬥的時候，我們兩個人忽然之間發生了幻覺，發現對方的兵器從一個不可能的角度刺過來，後來才知道那是個幻覺。這是不是就是精神魔法的一種？」
西提點了點頭，說道：「精神的魔法，在亡靈戰爭結束之後，形成了一個單獨的魔法教派，他們廣收門徒，成為一個重要的魔法流派。但是，這種魔法固然可以使用在好的方面，比如通過催眠激發一個人的潛力，使他迅速地從傷病中痊癒。但是更多的時候，被人們用在了邪惡的方面，比如說：使人們精神錯亂，或者自相殘殺，或者變成白癡，更高級的魔法師，甚至可以直接用意念導致人的死亡。」
西提的臉上露出了恐懼的表情說道：「那個時候我還非常小，我只是一個最低級的魔法學徒，但是我的師傅當時已經成為大陸上有名的大魔法師。由於精神魔法師在大陸上引起了各種各樣的恐慌，於是，當時的魔法師公會宣佈研究精神魔法是非法的，於是，精神魔法教派和魔法師公會之間展開了一場戰爭。我的師傅就是在那場戰爭中死亡。連一個咒語都沒有念完，就被他身旁的一個被控制了意念的魔法師在背後殺死。」
當年的恐怖的回憶，顯然給西提的心靈造成了巨大的創傷，他的呼吸也變得稍微有點急促，說道：「一場戰鬥，使本來魔法師的力量就已經很弱的人類文明雪上加霜。最精銳的魔法是基本上都在那場戰鬥中死亡。所有七級以上的魔法基本上全部失傳。當然，精神魔法教派也沒有佔到什麼便宜，他們基本上被殺光了，只剩下九個人，逃離了魔法師公會的勢力範圍，退到了荒無人煙的聖山上。」
冬雪明白地點點頭說道：「那麼，後來，精神魔法教派從此留在了聖山上，對嗎？」
西提搖了搖頭說道：「沒有這麼簡單。獲勝的魔法師們，他們心懷仇恨決心趕盡殺絕，他們追到了聖山上，想要把這幾個人全部消滅，把精神魔法從大陸上抹去。這個時候，海天閣和龍之承傳魔法塔派出了兩位代表來干預，阻止了他們繼續追殺這九個僅存的精神魔法師。」
冬雪有些糊塗，因為在東方聯盟，是一個崇尚武力的地區，這一地區，基本上沒有學習魔法的風俗，即使有，也只是一些簡單的低級的魔法。一般都是原始村落中的所信奉的原始宗教的神職人員才會修習。
冬雪問道：「西提長老，你說的海天閣和龍之承傳魔法塔是怎麼回事？他們和魔法師公會又有什麼關係？」
西提解釋說道：「光明王朝時代，魔法師公會就已經存在，負責魔法師的級別的鑒定和排名。光明王朝滅亡以後，魔法師公會成為一個不屬於任何國家的跨國組織，所有國家魔法師，都必須經過魔法師公會的認證，才能夠正式的成為一個魔法師。每年，魔法師公會都會在世界各國組織魔法師的認證考試。通過哪種級別的考試，就可以成為哪種的魔法師，比如見習魔法師、中級魔法師、高級魔法師等等。」
「至於海天閣和龍之承傳魔法塔來歷就比較奇特。在亡靈戰爭中，出現了兩個最強大的人物，在其中起了關鍵性的作用，他們一個是戰士，一個是魔法師，戰爭結束後，在倖存的人類世界中，他們分別在不同的地方定居了。偉大的聖劍戰士法羅希定居在現在的劍都，而偉大的魔法師史諾克定居在了龍之承傳，建立了一個魔法塔，這兩個建築標誌著大陸上劍術和魔法的最高峰。世世代代以對抗黑暗亡靈的力量，維護大陸的人類文明的安全為目標。所以成為人類世界的所崇拜對象。」
說到這裡，西提的眼中也露出了崇拜和嚮往的光芒，說道：「到目前為止，這兩個組織就代表著最崇高的也是最高級的魔法師和劍手。他們在西方國家擁有的非常高的聲譽和權威。在這個時候，他們出現了，阻止了人們對精神魔法師的繼續追殺，同時，也要求倖存的九個精神魔法師承諾，精神魔法師永遠都只能保持九個的數量，將不再會有增加。也不會公然地在人類世界招收門徒。」
「就這樣，精神魔法教派就此滅亡了，但是，每一個高級魔法師在獲得晉陞的時候，就接受了一個責任，那就是監察各地的精神魔法師有沒有履行他們的諾言。」
「精神魔法師？」冬雪喃喃地的說著，彷彿想到什麼，偏偏又無法清楚地說出她想到的東西。「這個人出現的時機非常的奇怪啊。難道精神教派竟然會死灰復燃？」
西提說道：「我已經派人送信給魔法師公會總會，讓他們派人來檢查。不過，一來一回，怎麼也需要幾個月的時間。」
冬雪點了點頭，陷入沉思之中。
※※※
長風所找的第一個人是南城幫的老大林野。
南城幫只是一個小幫派，靠的是收附近幾條比較繁華的街道的保護費生活。
以長風從前的身份，想要找幾個更高層的幫派人物並不難，但是，考慮到大的幫派人物，可能會和更大的財團扯上關係，幫助自己的可能性比較小，長風還是決定選擇了南城幫。
還有一個原因，南城幫老大林野曾經當前跟別人打架，差點被人砍死，是長風出手救了他一命。所以，長風對他還是比較放心的。
見到林野的時候，他正伸著指頭，把一個小第罵得狗血淋頭。看到易容的長風，林野顯然沒認出來。
但是，長風只用原來的聲音說了一句話，林野就立刻從聲音裡把長風認了出來。非常熱情地把他帶到一個安靜的小屋裡，關上門這才說道：「我的天！長風老大怎麼會到我這裡來？」
長風苦笑地說道：「你沒有想到，我也沒有。」
林野豪爽地笑著，目光中稱露出了一絲狡猾，說道：「城門上貼著抓你的告示哩！懸賞金額高達一萬金幣。」
長風微笑地說道：「那你還不趕緊去拿！」
林野苦笑地說道：「就怕沒這個能耐。好了，閒話少說。我知道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不過，要我幫你幹掉伏安我可沒這個能耐。裡面已經放出了風聲，誰都不能介入你和伏安之間的事情。」
長風愣了一下，這是他頭一次知道，說道：「有這種事？不過好在這次來和伏安沒有關係。」
長風就把夜夢的事情和林野說了一遍，說道：「現在的問題，我們願意出錢把這個女孩買下來，但是不知道對方能不能善罷甘休。你看能不能由你出面把這個梁子給了了。」
林野問道：「是那一家的？城中做人口販賣這種生意的有三家，南城是圖老大，城北是木環真，勢力小的是童一發，如果是木環真倒是好說了，大家都是林之一族的人，應該好說話。」
長風想了想，說道：「應該是圖老大。」
林野稍微想了一下，說道：「照道理說，應該問題不大。主要是你當街把圖老大的人打傷了，落了他的面子，圖老大的場子畢竟還是在我的地盤上，我想應該會給點面子。讓我去跟他說一聲。你現在這裡坐一會兒，我一會兒就來。」
呆在屋子裡的長風等了很長時間，都沒有看到林野回來，就不禁開始胡思亂想，難道林野出去通風報信，真的去賺那一萬金幣賞銀？
足足等了一下午，林野才走了回來，一臉的不愉快說道：「有麻煩了。」
長風看林野的表情也知道，事情不是很順利。問道：「出了什麼事？」
林野苦笑著說道：「圖老大一點面子都不給。剛剛你們的人當街把他第二撥人打傷了，聽說第二撥，連四小金剛都上陣了，竟然被一個赤手空拳的男子被全部擺平。沒想到老哥這裡竟然有這樣的高手。現在圖老大怒氣衝天，說是誰的面子都不給。而且還揚言，那個小姑娘已經被十二樓的老闆的定下了，誰要是想要，就是跟十二樓老大過不去。」
長風的臉色沉了下去，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得這麼複雜。自己在等待的過程中，看來圖老大又派了一幫人去，不知道是被誰解決了？聽口氣看來不是蘭斯，那就可能是幽原了。
圖老大是紅龍城販賣人口的實力最強的一方。最重要的是，他們和強盜經常有商業上的往來，和莫德、譚則這些大的財閥也有經常的人**易，和城裡的各大幫派，比如十二樓關係都不錯，來對付這樣的傢伙，一個就已經非常麻煩。現在竟然連十二樓也扯進來了。
十二樓，其實不是一個幫派組織，它是東方聯盟境內的十二座最有名的青樓妓院的總稱。而擁有這十二座青樓妓院的主人外號叫做十二樓。但是他實際上擁有的遠遠不止這十二座的妓院，他是東方聯盟境內的**行業首屈一指的大拿。
看來十二樓也和圖老大有比較密切的生意上的來往。
林野苦笑地說道：「不是我不幫你，長風老大，這件事情，以我的身份，恐怕擺不平。圖老大提出的條件就是，立刻把那個小姑娘送回來，讓你們當街磕頭賠罪，然後從紅龍城消失。他才會不再追究。但是我想老哥你，恐怕很難接受這個條件。」
長風點了點頭，心想：「不說別的，單是把夜夢姑娘交回去，那個脾氣象倔強的驢一樣的蘭斯就絕對不可能同意。」
「沒有別的辦法嗎？」長風問道。畢竟他對地下世界的瞭解沒有林野多。
林野苦笑地說道：「沒有了。在整個紅龍城，圖老大，十二樓，這都算是一等一的幫會，能夠跟他們相抗衡的，除了夜族、山族、林族，恐怕再沒有別的了。問題在於，限於仲裁會的規定，他們不可能為了這一點小事和圖老大起衝突。」
「仲裁會？」長風敏感地聽到了一個從來沒有聽到過的詞語。
林野露出了一個驚慌的表情，說道：「是我說漏嘴。剛才那三個字，請你當做完全沒有聽到過。不然，我整條街的全部兄弟，沒有一個能夠活過明天。」
「有這麼嚴重？」長風詫異地說道。儘管早就聽過地下規則裡面的第一條——黃金規則：絕對不能夠把地下世界的秘密透露給外人。但是長風絕對想不到，連林野也這樣的頭面人物竟然也會怕到這個程度。
小跑腿的犯事是怕幫規處置，林野這麼害怕，難道在林野的上面還有人能對他有生殺予奪的能力？
林野舉手做投降狀，說道：「大哥求你了，千萬不要再跟我說這個話題。我的身家性命都在你嘴上了」
看著他林野如此驚慌，長風只好把想要問出的話嚥回嘴裡，說道：「好吧。剛才的話我已經忘記了。你放心好了。」
看著長風做出一副要離開的樣子，林野叫住他，補充說道：「小心點。圖老大揚言，如果你今天晚上以前不把那個小姑娘送回去，他就不會讓你們見到明天的太陽。」
從林野的南城幫的總堂出來，天已經黑了。長風一時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失去了紅龍騎士團團長的身份，連一個小小的姑娘都救不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去見蘭斯才好。
街上行人稀少，長風走在街上，看到路上稀疏的燈光，想起個幾條街道以外，就是他的心愛的洛麗絲的家，長風忍不住心中一熱，有一種控制不住的渴望，希望去見見洛麗斯，即使看她一眼也好。
也許是天黑的時候，冷風一起，再加上飢餓，讓人分外渴望那份溫暖的家的感覺。
但是，長風很快地抑制住了這種渴望，知道，現在去見洛麗絲是百分之百的不智舉動，伏安肯定的已經在洛麗絲的家附近佈置了監視的人，就等著他鑽到口袋裡去。
「還是先回去和蘭斯他們商量一下好啦。」長風惆悵的歎了一口氣，心中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