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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第六十八章 願打願挨 文 / 美麗的魚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紀大了人老了的關係,周傑家主周蒙今天起得特別早。

    早上四五點光景天還暗著,周蒙就已睜開了眼睛躺在一米八寬的大床上翻來覆去,想了很多卻沒有想出什麼名堂,良久依舊無果歎了口氣這才幽幽起身,沒有驚動平常隨行形影不離的保鏢獨自一人走在逐漸開始熙攘的街道。

    周蒙不知不覺經過菜市場門口抬頭愣了一下還是抬腳向裡邁去,自從妻子死後,自己則忙著家族的生意似乎從來都沒有和兩個兒子正正經經的吃過一次飯,今晚就當是最後一次的晚餐。

    一路挑挑選選周蒙興致似乎也頗高,整個菜場逛了不下三遍才心滿意足的拎著一手討價還價之後的手的食材走出菜場向家的方向返回。

    回到周家別墅之後周天鵬還是沒有回來,周蒙就是不用腦子也是心中有數這個不爭氣的兒子昨晚怕是又瞧上眼了哪個辣妹,想必現在這個時間點正摟著身邊佳人的小蠻腰做著黃粱美夢。

    在臨近中午時分,周蒙洗淨手窩進廚房大展身手,一道道菜接連出爐擺在餐桌上,散發出的陣陣香味飄滿整間別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周天鵬始終沒有,而周蒙似乎今天耐性也特別好,除了眼前茶几上的煙灰缸裝滿抽剩的煙蒂以外,並沒有任何不高興誘使破口大罵的跡象。

    直到下午六點別墅防盜大門開鎖的聲音才悠悠傳來動靜,周蒙穩坐於客廳沙發之上淡淡回頭一瞥便收回視線繼續默默抽煙。周天鵬進門之後正用手揉著昨夜宿醉後依舊隱隱發疼的太陽穴,一見客廳端坐的父親尷尬的訕訕一笑正想編個有點技術含量的謊言搪塞一下,不料老子周蒙率先起身淡淡扔下一句吃飯了,便先飯廳已經冷了飯菜的飯桌而去。

    周天煌靜靜緊隨其後,平常照例會大發雷霆的父親此時面色平靜卻叫人心中更加沒底。

    周蒙不發一語,一頓晚飯幫周天鵬夾菜無數次似乎比著一輩子加起來的都要多,周天鵬感動之餘埋頭苦吃也不去追根朔源,一頓飯倒也算吃的融洽。

    飯煲之後,周蒙放下手中筷子,伸出手幫對面的兒子輕輕撩去站在下巴的米粒輕聲斥責道,「都這麼大個人了,還要流粒飯到大年三十晚啊!」

    周天鵬癡癡的笑,撓撓頭不做解釋,表情享受,心中無限安逸。

    「答應我,以後照顧好自己。」周蒙歎了口氣,輕輕囑咐。

    周天鵬不解但還是重重點頭,瞧見飯桌旁父親平常每天都要服藥控制心臟衰竭的藥片,張張嘴巴正要詢問,卻不料周蒙擺了擺手搶過一步率先道,「是錢不夠用了吧,以後這種事你自己拿主意吧,等下我會將保險櫃的鑰匙和所有一切屬於你們兩兄弟的東西都交給你。」

    周天鵬急了欲要解釋,周蒙卻不給眼前沒出息二十幾年了的兒子表達孝心的機會,雙手撐著飯桌起身,盯著看了周天鵬看了一眼,轉身出了周家別墅。

    警察局刑偵隊裡,陳浮生幾人坐在走廊長板凳一番苦等之後,張遠最後才遲遲現身來到陳浮生面前皺著眉頭道,「那王八羔子嘴很硬死也不肯鬆口,一口咬定是你估計是有心想要抹黑你。可又拿不出證據,所以裡面現在正耗著呢。」

    王玄策和王虎剩二人淡淡眼神交流默不支聲,陳浮生起身輕笑道,「那是,我根本就沒做過他還拿得出證據?」

    張遠眼珠子一轉陪著大笑,搓著手道,「理是這麼個理,可這事影響很差如果不能及時解決,上面估計會取消你們的資格,另選一家做老城區的項目。」

    陳浮生點了點頭,伸手做了向前請的手勢,張遠會意轉身領著幾人向審問張大彪的房間走去。

    一走進房間便看到張大彪的臉跟前擺著一台黃熾燈的檯燈,昏暗略帶微黃的燈光不留情面的垂直投射在張大彪那張陰晴不定的肥臉上,這是審問疑犯是最慣用的手段,目的在於在於打擊對手建立起來的強大心理防線,照目前的情形來看這讓刑偵重案組賴以生存破案奇招似乎並沒有取得理想中的效果。

    看著張大彪邋遢的衰樣,陳浮生冷笑淡淡詢問,「這就是你的目的?」

    張大彪抬頭先是肥臉控制不住的抖動了一下,緊接著從椅子上一彈而起驚慌失措道,「警察同志,就是他,就是他,一切都是他要我幹的。」

    王玄策不屑好整以暇托起雙手環胸,看著眼前猥瑣的男人拙劣的表演不是還一針見血的奚落兩句,加上身旁警員審時度勢的紋絲不動,張大彪愣了愣抹了把額頭滲出的汗,好不尷尬。

    「前天晚上,你酒醉之後照例開車去綠園別墅區找那個給你伸了一個弱智兒子的情婦,可是沒碰到人,幾分鐘後你在別墅門口匆匆的接了個電話,就轉身離去,門還是我的人替你關上的!」陳浮生冷眼旁觀,譏諷一笑,一語道破天機。

    畢竟老城區的事是重中之重而且環環相扣,對於監視在拆遷任務中扮演不輕不重角色的張大彪,少婦師奶級殺手形象代言人的王解放無疑是最佳人選。

    張大彪一屁股坐回板凳,盯著陳浮生一字一句從牙縫間蹦出指責道,「你跟蹤調查我!」

    「別說的那麼難聽,只是上級對於下屬工作之餘私人感情生活比較感興趣罷了,再說這一切的偶遇都是湊巧的,不干你信不信,只要他們信了就好。」王虎剩輕點起一根煙,指了指身邊可愛的警察同志,雲淡風輕一語帶過。

    陳浮生不在開口,雙手往後搭去將身子倚向後面的安放檯燈的桌子,不慌不忙靜等張大彪演出下一場的把戲。

    張大彪盯著陳浮生很久,如果眼神可以想必他相當的不介意把陳浮生剝皮抽筋痛飲其血,良久,張大彪仰頭狀似抽風般大笑道,「那又能耐我何,我說是你指使的那就是你指使的,失去改建老城區改造權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不扒你層皮那都是輕的!」

    陳浮生輕歎口氣,這點致命的把柄還是被這個豬腦想到了,現在也只能希望有人可以自覺主動的挺身而出擔下眼前的風險了。

    場面頓時陷入沉寂,沒有人率先開口個個都老神在在比誰更有心計更沉得住氣。張遠輕歎口氣看來陳浮生這次是中招了,欲要開口招呼陳浮生先出從長計議的時候,門外一警員身後領著一人靜靜站在了門口。

    眾人回頭表情各不相一,相比於張遠皺眉的疑惑不解,張大彪新下沒來由一咯登唯恐事有變數,陳浮生和王虎剩二人則面面相覷一下,頓時陰霾陰霾大少會心一笑。

    周蒙朝著小房間裡擠著的幾人淡淡點了點頭,對著面色平靜道,「張局長,推倒老城區的決定是我下的,我是來自首的!」

    周蒙平靜的一句話一時激起千層浪,張遠徹底懵了,堂堂一個家族的大族長會閒得蛋疼來幫別人頂罪名,別扯什麼他和陳浮生肝膽兩崑崙上演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忘年交,欲要為其兩肋插刀上刀山下火海的鬼話,上一次還因為周天煌的死咬著陳浮生不放,張遠百思不得其解,輕聲罵了一句,這tmd讓人蛋疼的世道!

    張大彪瞪了一眼這半路殺出的程咬金,皺眉道,「我是陳浮生指使的,你丫的蹦出來蹦躂個什麼勁!」

    周蒙不屑譏笑道,「陳浮生傻到親自找上你做這麼人神共憤的事,然後給你臨陣倒戈背後捅他一刀的機會?」

    「當然不是,他是打電話給我的,而且特很聰明,用的是匿名電話!」張大彪一聽急了,結巴著嘴頂了回去,還為了肯定自己的話說完不忘重重地點著頭,證明自己這番鬼話的真實性。

    周蒙低了下頭,笑道,「對,那電話就是我打的,我冒充的陳浮生給你打了那個號碼,因為我非常不滿拆遷工隊的進度,你要知道我也是股東之一,這關係我的利益!」

    張遠還是沒有緩過神來扭頭看向陳浮生,陳浮生回頭撇了撇嘴,一派良民無辜狀。

    張大彪傻的氣樂了,這年頭只聽過壞事當燙手山芋趕緊甩掉真沒聽過還有大包大攬往自己身上攬的,今天演的是哪一出,你丫的頂個罪陳浮生還能給你頒發個見義勇為好市民獎?是周蒙這老不死的腦子讓門擠了還是自個兒今天出門忘記了看黃歷,還偏偏那黃歷上正好寫著今天大煞日,萬事均忌,不宜出門!

    張大彪深吸了口氣,歪著腦袋問道,「你說你打的電話,你拿談話記錄我看看。」周蒙挑眉輕笑出聲,伸手掏出手機道,「好了,你也拿出來吧,一起比對比對。」張大彪抹了把冷汗解釋道,「我接完之後就刪了,畢竟這事很危險!」

    周蒙笑容不變放回手機,張大彪正疑惑要查看手機的時候,周蒙貼近張大彪慢慢道,「正巧,我剛好也刪了!我以為你有存著,可以照著記錄打回來給我!」

    陳浮生輕笑,遞給身旁幾人一根煙,神態自若,該出現的人還是出現了,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這場戲從頭到尾看完,給兩個演員的首位來個群情激盪的掌聲。今天這場戲的戲名,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張遠算是看明白了,這兩個都tmd是贗品!只不過一個表現拙劣畏首畏尾另一個則一臉大無畏老謀深算一點罷了,瞅了一眼陳浮生,看了又看,越看,越不簡單!

    張大彪傻了,自己這栽贓陷害不要臉的居然碰見大義凜然慷慨就義的勇士了,那還有什麼好掙扎的,這尼瑪多姿多彩大悲大喜的生活情景劇!

    周瑜打黃蓋的戲碼在周蒙的堅決自首下逐漸落下帷幕,張雲朝著身邊的紀念館員打了個眼色吩咐帶走張大彪,並俯在周蒙耳邊要其也盡量快點出來,畢竟周蒙還是族長,該客氣的總是免不了的。

    「陳浮生,我兒子的康莊大道別忘了,這是你答應我的!」周蒙點點頭,走到陳浮生身旁時頓了頓身子,一瞬不瞬的盯著陳浮生。

    王玄策盯著周蒙,口中狂吸著煙,狂吐著煙氣不言不語一句,陳浮生頭一次正視著周蒙,替眼前半百的男人點上一根煙,頷首,鄭重,承諾。

    周家別墅,周天鵬依舊坐在飯桌上,手中輕輕摩擦轉動著周蒙依賴抵抗了這心臟衰竭大半輩子的藥片瓶,濕了眼眶。

    爸,就是想問問,今天的藥你吃了嗎?

    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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